穿成上神的小藏狐——九死而不悔
时间:2021-09-28 09:26:35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喜欢和异性来往,每次有人找她麻烦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面对,即便被挠花了脸,也会咬牙拼命还给对方,所以靠着这股狠劲儿,她打架向来没有输过,并且从来不哭。
  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却不靠力气靠灵力。
  傅里窝心极了。
  她因为猝死而成为一只丑狐狸的事情,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又来了一只心术不正的狐狸来威胁到她救命恩人的生命,这种无助感就像厕所里只剩下的一指宽的手纸。
  “你们两个!这是上神最喜欢的映山红,”重明一手揪起一只狐狸的后颈拎到眼前,先前在尘湘殿中那一身严肃恭谨的气息全无,“上神在下界只刨到两棵,就这么被你们俩给毁了。”
  无汐朝重明无辜地眨眨眼睛,方才极具攻击力的牙齿,此时却像半咬朱唇的女子一样害羞矜持。
  重明果然软了几分语气,“我猜可能也不是你主动挑事的,何况看你的牙齿也并不锋利,无法将这棵树撕碎成这般模样,那便是……”
  发现他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傅里本就一副苦逼的长相看起来更是不容乐观。
  总共仨人,不是你,不是她,那只剩我了。
  重明查看了一下傅里的牙齿,点头向无汐表示确认无误,“它的牙要比你的长一点,是它没错。”
  无汐好像对重明很是满意。
  傅里几乎已经知道了她要下手的第一个目标了。
  重明对待无汐的姿势已经从拎着后颈到了单手拥入胸膛,而对待傅里的动作仍旧是拎着头顶的皮毛。
  耳朵上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血,傅里无语地看着和一只狐狸深情对视的重明。
  你俩在这跟我玩爱情游戏呢?
  虽然耳朵上受了伤,但傅里也没让无汐有多好过。
  她的前爪被傅里痛极之余死命咬住,此时掉了一块指甲那么大的皮,鲜红的血染在了白色的狐毛上,显得极为虚张声势。
  “你这丑狐狸好生恶毒,”重明将傅里丢在柔软的草里,抬脚又轻赶了她一下,“真不知道上神为什么会把你收到归歧宫里来。”
  无汐扬起尾巴盘在重明的肩头,趾高气昂地低头看趴伏在草丛中的傅里,装得柔柔弱弱,无力地倚在重明颈边低低直叫。
  “莫慌,小狐狸,我带你去疗伤,等回来再禀报上神另行处理。”
  他抱紧无汐,揉了一把那蓬松的尾巴以示安慰,丢下傅里扬长而去。
  耳朵上的伤口一刺一刺地疼,傅里无暇顾及,环顾着这一地的树枝花叶,不禁后悔起来。
  她真是闲的,打了一架,受了伤不说,还毁了上神最爱的花。
  【淮安上神的住处尘湘殿内,有能让仙树焕发新生的药液。】
  【那真是太谢谢了,亲爱的寡言,你真是我的好兄……】
  【需要您自己去拿。】
  “……”
  别无他法,傅里只能抬爪把耳朵上的血胡撸干净,顺着墙根一路溜回尘湘殿门口。
  “事到如今,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恢复,”淮安的声音听上去很忧虑,也是难得的正经模样,“我想回到太华山待一段时间,如果能寻回些灵力那自然是好,如若不能,我想过过普通人的日子。”
  傅里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想着救活后院那棵被她们叼碎的映山红。
  她将身子放低,整只狐像一只变异了的灰耗子一样,从尘湘殿的门槛上爬过去,挡住自己的脸,一路朝淮安的书桌溜去。
  淮安和天帝呆滞地看着她倒腾着四条小腿儿往殿内跑,一时相视无言。
  说她聪明吧,她挡着脸。
  说她愚蠢吧,她挡着脸。
  傅里跑到书桌后,看着那一排排小格子愁花了眼,还没等她问寡言,一个暗格便幽幽地发出了蓝光,像是在指引着傅里。
  她心中狂喜,跳起来就去抓那个瓶子,刚叼在嘴里,想要落回地面,后颈却被凌空揪住,四条腿茫然地在空中挥舞。
  淮安揪着傅里的后颈晃了晃,没忍住,又抬起另一只手按按她额头上看起来松松软软的灰毛。
  “小东西,你又来干嘛?”
  傅里叼着那个瓶子,一时有些词穷。
  以偷窃为诱饵,实则来祝您寿比南山。
  可以吗?
 
 
第十二章 
  淮安正想拎着傅里继续教训她,却突然看见顺着小狐狸耳尖滑下来的血珠掉在了他的衣角,瞬间洇湿了他的中衣,不由蹙紧了眉头。
  “怎么受伤了?”
  傅里难受地拱了拱,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上神,既然您也看出来我受伤了,那能别揪我脑瓜皮了吗?
  “是谁把你弄伤了?”
  淮安自然是听不到傅里的心声,也知道她没办法回答,只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自言自语地单手在木架上寻找伤药。
  天帝倚在棋桌前,面露诧异地看着平日里最怕脏污的淮安,此时竟抱着那么一只丑东西,为那么小的一个伤口费时找药。
  “淮安,这小狗发生何事了?”
  “受了伤。”
  淮安声音冷淡,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傅里身上,纤长的手指沾着晶莹的药膏,轻轻蹭在傅里的耳尖上,“里里,这药不痛的,你不必眯缝着眼睛。”
  傅里刚被温暖的心顿时又被丢在地上践踏。
  我他妈已经睁到最大了。
  被淮安带着暖意的手指按在耳朵上,傅里舒服地动动没受伤的右耳朵,软绒绒的毛扫过淮安的手腕,痒得他缩了一下手。
  “别闹。”
  咦?
  怕痒?
  那我要是一直痒你,你会不会生气?
  傅里心中的小算盘一边打着,一边把耳朵动得飞快,似乎立志于将淮安惹怒才肯罢休。
  “里里。”
  淮安沉声说道,抬指捏住傅里正抖得开心的耳朵,惩罚性地晃了晃。
  好好好,不动就是了。
  傅里凝神听了半天脑子里的动静,可寡言就是没有吭声。
  难道上神没讨厌我?
  没有道理啊,再试试。
  这次她加上了尾巴,学着无汐勾引人的样子,扬起自己短粗的尾巴,打得淮安的手腕啪啪直响。
  “……你这又是做什么?”
  淮安似乎是看懂了傅里的想法,想起那些可爱的猫狗也会绞尽脑汁地讨主人开心,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这个貌丑的小家伙。
  里里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丑,它又有什么错呢,它只是想让主人喜欢它而已。
  他叹了口气,按住傅里打得他有点疼的梆硬尾巴,“里里,你无需这样做,你即便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也会喜欢你的。”
  傅里腾地一下绷直后背,喜欢我?
  开玩笑的吧?
  宠物激怒主人的方式,大概率都是乱拉乱尿,无非就是在主人的枕头上,床上,被子上,肆无忌惮地做着一些和理智脱离关系的事情。
  但她毕竟是做过人,如今也是个待定的人,所以做起狗来就没那么在行,也不可能那么淋漓尽致地专业。
  乱拉乱尿这种事,隔壁邻居家的边牧都做不出来,她更做不出来。
  “你这狗儿倒是有趣,”天帝背着手走过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打量着傅里,“是在哪里带回来的?”
  每当天帝这样说,淮安便知道,他又是对自己手里的灵宠有兴趣了。
  可里里不行。
  “天君,里里是一只狐狸,来自青丘,臣对它甚是喜爱。”
  来不及感动淮安对自己的保护,傅里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果然是一个作者笔下一个世界吗?
  正常的天帝不都应该是一身白衣金冠,白头发白胡子才是标配吗?
  而且看起来这天帝似乎对她家上神很是宽容,刚刚坐在棋盘那里问他问题,淮安连个称呼都没有,背对着他简明扼要地就敷衍了过去。
  “淮安你误会了,本君虽喜爱奇珍异兽,但也是因为他们具有异能,能帮本君做一些事,”天帝笑着摇摇头,指指哭丧着脸回头看他的傅里,“而这小狗儿……小狐狸,看她周身并无半点灵气,想来也只能用来观赏罢了。”
  他说得还算有礼貌。
  长成这样的一只狐狸,哪还能有什么观赏性。
  对这种话,傅里早就习惯并且免疫了。
  你什么都不懂。
  我可是在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挽救你们九重天的神仙,而以一己之力跟这故事主线里的恶毒女配在对线啊。
  她没办法回答,可淮安有。
  他抱住傅里走向床榻,将小狐狸放在软被上,又抽了条被子覆在傅里身上,这才转头看向天帝。
  “天君,里里聪慧异常,在臣的身边,定会让它修成人形。”
  “淮安啊淮安,你这倔脾气,”天帝笑着摇摇头,对淮安向来不肯示弱的性格表示无奈,“本君也没说这小狐狸并不能修成人形。”
  两个英俊的男人为她剑拔弩张地拌嘴,把傅里激动个够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目前灵魂附着在动物身体上的原因,就也带着几分动物的习性。
  心里一高兴,傅里竟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立在榻里上蹿下跳地不停转着圈。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它怎么回事?”
  淮安背对着傅里,只听见爪子刨在被子上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天帝正面对着傅里,将她的怪异行为看得一清二楚,百般好奇之下,还是问出了口。
  他就说这狐狸像个傻的,淮安就不该对她太上心,有这个时间为九重天培养些其他的灵宠异兽多好,竟喜欢上这么个丑东西。
  “想来里里是伤口疼了,”淮安拉拉松垮的外衫,向天帝躬身抱拳,“天君慢走。”
  被主人下逐客令了,天帝自觉要是再不走,那床榻上的丑狐狸似乎都在对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那淮安你留步,不必送本君,本君自行……”
  “臣并未相送。”
  说话间,淮安已经坐回了踏上,抱起已经开始得意地抖腿的傅里,顺着她的头毛开始捋顺起来。
  天帝狼狈离去。
  上神为什么这么嚣张啊?
  傅里仰头盯着淮安低头看她的温柔眉眼,发出了专业的狐疑。
  “里里是觉得我不懂礼节吗?”
  淮安总是能揣摩到傅里的心中所想,倒是把傅里惊出了双下巴。
  【我的外挂是系统,上神的外挂难不成是长在我心里的窃听器?】
  【宿主多虑了,原是因为您的问题都较为肤浅,还是很好猜的。】
  “……”
  “我与天帝为挚友,无需那么多礼节可言。”
  淮安以指为梳,帮傅里梳开有些打结的灰毛,口中也没耽误地笑着跟她解释。
  八嘎!愚蠢!
  你看看那些与君主称兄道弟的古代谋士,哪个有好下场的?
  傅里又想起这是本书,里面没有任何时代背景可做依据,上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淮安细心地拨弄着傅里手感绝佳的皮毛,视线突然凝固在她背后,抬手拨开密实的毛发,“这里怎么也有伤?”
  像是反应慢似的,被他说完,傅里才突然觉得身上开始疼了起来,她四爪绷紧,直挺挺地躺在淮安腿边,傻乎乎的小眼睛双目无神地瞪着床顶的雕花。
  完蛋了,她要死了。
  无汐那死娘们下嘴可真是阴。
  等到变成人后,她傅里第一个就要亲手去撕烂她的嘴。
  淮安拿着小药瓶,手法温柔地给傅里伤药,语气却丝毫不温柔,“里里,待我去穿件衣裳,你带我去寻伤害你的人。”
  傅里懒懒地摇摇尾巴。
  她可不是人。
  还有,我才不带你去见她,你要是像重明一样被她迷住,那岂不是完蛋了。
  先前带无汐离开的重明,对治伤毫无办法,觉得用法术来治一只狐狸不值得,便抱着她来到了尘湘殿门口。
  听到淮安和天帝在下棋,他不敢打扰,只能又带着无汐离开归歧宫,想着打着自家上□□义,到哪个真君元君的地界上要点伤药。
  没想到正遇上打算去昙香园散步的青檀上神。
  青檀识得重明,自是因为淮安,看见重明就也带着几分亲近。
  “重明仙君,”青檀丝毫没有上神的架子,主动朝重明打招呼,“重明仙君这急匆匆的样子,是忙着去哪儿啊?”
  “青檀上神。”重明急忙单手将无汐放在肩上,抱拳向青檀行礼,“小仙正想带着这只小狐狸去菩风真君那处寻些伤药,她受了伤,还流着血。”
  “重明仙君抱着的这只小狐狸可很是眼生呢,”青檀看无汐长得漂亮,忍不住朝重明走近了两步,倒让她怀中的晶晶充满敌意地呜咽了起来,“晶晶别闹,看这小狐狸,长得和你还有几分相像呢。”
  早就听重明说要带她去寻其他神仙来为她治伤,无汐自知伤得不重,怕见了其他神仙觉得不好交代,在重明将她扛在肩上向青檀行礼时,她抬手在前爪伤口的基础上又用力豁了一道口子,此时几人看过来时,不免都惊讶不已。
  青檀不知她之前伤得不重,于是看到了血淋淋的伤口后惊呼道,“这小狐狸如此娇小,修为又低,前爪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岂不是痛极了。”
  重明也感到十分意外,明明方才他刚抱她出来的时候,伤口并没有这么夸张啊。
  他怀疑地看向无汐的狐狸眼,里面泛着无辜的水汽,让人心生爱怜,甚至会责怪自己为什么会对她生疑。
  无汐的大尾巴扫着重明的发顶,似是示意重明摸摸自己的头发。
  毕竟已经开了灵智,她的动作十分明显,重明轻而易举地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顺着发尾一模,他发间的银饰上竟挂着一丝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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