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风去——春曳
时间:2021-09-29 08:50:17

  孟亦粥:“哦。”
  倒是陈时安有点好奇,他指了指糖醋排骨,“单哥,你不是不吃这东西吗?”
  “怎么还点啊?”
  沈单半眯着眼看他,表情难以琢磨语气狂放:“我乐意。”
  最后几道菜,被接连端上来,孟亦粥无一例外,发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她又本着友好的态度,一个个问了一遍。
  从陈时安那得到了一模一样的答案。
  即,“爷就是吃屎也不吃这些甜的。”“真爷们是不吃甜的。”
  问到沈单时,回答倒是不一样了。但都是一样的嘲讽开满十级大招的句子。
  例如,以下敬语。
  “你说呢?”
  “下次吃饭记得把脑子带上。”
  “……”
  最后一道菜上来,孟亦粥抢在两人说话之前。
  “我知道。”
  “你们都是想偷我的菜。”
 
 
第17章 结婚
  饭后, 由于沈单急着赶回律所。陈时安是先将沈单送到律所,再送孟亦粥回家的。
  回来的路上,车上只有陈时安和孟亦粥。
  孟亦粥觉得自己是个话唠, 没想到陈时安更胜一筹。
  陈时安:“粥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亦粥起初语气还很温和, 有耐心地回答:“这个月回来的。”
  “还走吗?”
  “不走了。”
  陈时安打了把方向,随口道:“那还挺好, 不然再走一次,单哥那就真又要崩溃一次。”
  孟亦粥抬眼看过去:“啥意思?”
  陈时安扶着方向盘,没敢回头, 语气仿佛在控诉一个负心女子:“当时, 难道不是因为你提了分手, 单哥才那么失魂落魄。”
  “你是不知道啊。”
  “这事对单哥打击很大的。”
  孟亦粥原本想说当年提分手明明就是你们单哥, 跟我有什么关系。结果话到了嘴边, 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喘不上来。
  话也就没说出口。
  陈时安口气里有点惋惜。
  “当时,单哥高考前状态就不对了。坐在位子上很少说话, 偶尔有人找他, 他才懒懒地应上两句。”
  “身上像是背了什么无形的东西,把单哥压的沉沉,一身傲骨无形中都压弯许多。”
  孟亦粥沉默了一下, 嗓音有点低落:“为什么呢?”
  陈时安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眼。
  女孩低着个头,碎发零散地挡住精致的眉眼, 神情莫名地有些落寞。
  陈时安叹了口气,以为女孩在子自责自己。
  不自觉地把声音放轻,安慰道:“也没有啦,每次你给单哥打电话, 单哥接电话的时候,眉眼都特别温柔,语气原来巨冷巨□□无比,也会变得柔和下来。”
  “好像你是他唯一的希望一样虔诚。”
  孟亦粥抬了点头,捏了捏手心,抿住唇,想说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陈时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尤其大一的时候,在学校很少能见到单哥的身影,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能看见单哥。”
  孟亦粥愣了下,想起上次同学聚会的事,一瞬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那大一休学是真的吗?”
  陈势安没想到孟亦粥还知道这件事,没意想到,脚点了下刹车。
  幸好是路边,周围没什么人。
  陈时安回头看她:“你从哪听说的?”
  孟亦粥眨了眨眼:“之前同学聚会听到的。”
  “假的。”陈时安松了脚刹,“单哥只是缺了太多课,期末考好几门没参加。导致最后学分没拿到,要补几门课的学分而已。”
  而后,过了几秒,陈时安又像是想起什么,咬牙切齿道:“是不是王德明那个狗东西说的。”
  孟亦粥神色一愣,抬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时安忍不住骂脏话,“王德明那玩意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谣言,说沈单家里破产,马上就上不了学,所以大一休学一年。”
  “狗屁玩意,单哥压根没休学,家里也没破产。”
  “尽他妈瞎造谣。”
  孟亦粥有点没料想到,她顿了好久,关注点却在:“那沈单知道他造谣的事吗?”
  提及这个事,陈时安生气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彪起一百八十码的速,去围堵王德明。
  他冷笑出声:“这人就跟没脸皮的八爪鱼一样,拉也拉不掉,三天两头到单哥面前舞。也就单哥心态放得真稳,一点不在意,跟个没事人一样。”
  陈时安叭叭说了好久。
  最后,语气有点低:“但心里难不难受,也只有单哥自己知道了。”
  又停了好久,明明是坐在车里,手指却发凉。孟亦粥嗓音嘶哑,“那,对沈单造成影响大吗?”
  陈时安沉默了两秒,回了个很沈单的回答:“都过去了。”
  孟亦粥懂陈时安为她好的心意,没揪着不放继续问。
  她抬眼看向窗边飞速而过的景物。对焦点逐渐放空,脑袋里想了很多东西,想到以前,想到未来,又想到沈单。
  *
  晚上,孟亦粥单手林着一袋垃圾,被孟母“温柔”地推出房门。
  孟亦粥:“我还有事没做。”
  孟母:“下去锻炼锻炼身体。”
  孟亦粥:“上下按个电梯按键,走个不超过三十步。您管这叫锻炼?”
  孟母紧随潮流:“你礼貌吗?”
  随即孟母使用出无影掌,迅速关门。
  站在门口,面对光秃秃的大门,孟亦粥沉默了下硬生生吞下口中那句即将出口的国粹语句,乖乖踩着拖鞋去了楼下。
  送完垃圾,孟亦粥低头玩着手机,开始等电梯。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单是刚从负二楼地下车库上来的,没想到在一楼遇见了孟亦粥。
  行动永远第一时间大于思考。
  沈单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手就已经护在孟亦粥旁边,挡着电梯防止突然闭合。
  孟亦粥没有抬头,似乎也没注意到有人在电梯,径直地按下18,头也不抬地继续玩着手机。
  沈单刚从酒局回来,身来有浓烈的酒味。
  其实他没喝多少,可是坐在场上,多少会染点酒味。
  酒味不好闻,沈单自己心里也有数。
  窝在电梯拐角,沈单懒懒地靠在铁皮上,一直没出声。
  没到十八楼,电梯门突然开了。
  孟亦粥仍然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眼见着脚就跨了出去。
  沈单抬了一步,抓住女人的羽绒服,往后轻轻一拉。
  孟亦粥原本就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被男人这样突然一转,没有施加任何助力,很顺畅地,甚至过分顺畅地被男人拽入电梯。
  天地在瞬间中眩晕,孟亦粥头晕脑转,看不清任何事物。
  顺着惯性,沿着圆周运动,投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浅淡的酒香味顺着鼻腔一路,激昂四射地在身体里逃窜。孟亦粥止住呼吸,抬睫,浓密的睫毛在微明的灯光中抖动。
  “……怎么在这!”
  孟亦粥看清怀抱主人的面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干嘛拉我!?想谋害我是吗!”
  孟亦粥连忙向后撤退三步,背部紧紧贴着电梯,面部有些惊恐。
  沈单扫了一眼她,没解释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一点,点了点电梯的抬升数。
  红色的字。亮的出人地发凉。
  孟亦粥沉默地往前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
  孟亦粥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用最近非常流行的夹子音开口说话:“哎呀~错怪你了~人家真的好对不起嘛。求求哥哥,原谅我。好不好嘛~”
  沈单:“……”
  “正常点。”
  沈单瞥了她一眼,没什么语气。与其话相伴的动作,沈单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大型的电梯间,装下两个人。
  两个人隔了个最远对角线。
  银河都没他俩距离长。
  孟亦粥以为沈单生了气,便主动往前走了点,有意向缓和关系。
  沈单伸出手掌,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示意孟亦粥不要靠近。
  孟亦粥不解地止住脚步,眼神迷茫。
  脱下羽绒服外套来,沈单拿在空中重重地抖了抖,又拿手拍了拍。
  沈单刚想做些什么动作,门开了。
  下意识用手护住电梯门,让孟亦粥先走后。沈单左手挽着羽绒服,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孟亦粥不明所以地问:“你刚才干啥呢?”
  “身上有点酒味和烟味。不好闻。”沈单淡淡解释道,“离我远点,吸二手烟不好。”
  “……”
  “那你这二手烟还挺持久。”
  孟亦粥打笑道。但又猛地回味这句话,立马变了脸色,质问他:“你喝酒了?”
  “而且不仅喝酒,还抽烟了?”
  “你是想直接进医院吗?”
  沈单大约是有点累,半撑在过道的白墙上,狐狸眼低垂,不大正经地回答:“你知道吗?”
  “你现在就特别像,结了婚,老公背着你出去喝酒。你发现后暴跳如雷。”
  孟亦粥脑子也没动地就杠他,“我还没和你结婚呢。”
  话音落地。
  回味了一下这话。孟亦粥沉默了。
  “哦?”沈单站直了身子,语气懒散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需要我把民政局搬来吗?”
  孟亦粥整张脸都羞红了。
  “沈单!”
  “快点回家!我没说和你结婚!”
  沈单脸色微妙地变了变,神情里似乎多夹杂了一点被遗弃你不爱我了我好伤心的情绪,就连平日嚣张跋扈的狐狸眼,在此刻似乎也染上些许委屈巴巴。
  孟亦粥赶紧三连式摇头,甩掉这种错觉。
  她催着沈单回家。
  “大哥。”
  “球球你了。快点回家吧。”
  “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沈单慢吞吞地看着她,半响,不疾不徐地吐出个答案:“没吃。”
  孟亦粥简直抓狂:“那你还不快点回去,吃药!”
  “有病就……治。”
  沈单懒懒地掀起上眼皮,瞳眸漆黑,缓慢地抬步朝他家门的方向走去。
  那每一步踏的,就像是下一秒再多踏一步,背后就是悬崖。踏错,即无生还可言。
  孟亦粥受不了了,直接上手,拿起沈单的大拇指,利落地对准了指纹录入。
  “滴”门开了。
  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声音响起——“欢迎回家。”
  孟亦粥把门拉开,推着沈单进去。
  眼见,沈单整个完完全地进去了。孟亦粥才松了口气。
  “记得吃药。”
  孟亦粥转身就走。
  手腕被一阵温凉的触觉拉住。
  孟亦粥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上移,对准男人的视线。
  男人张了张嘴。慢吞吞地说。
  “你不想和我结婚,那你想和谁结婚? ”
 
 
第18章 上门女婿
  孟亦粥不动脑子就像回答:“我想和帅哥结婚。”
  话到嘴边说完, 孟亦粥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回怼他:“我想和谁结婚,和你也没关系吧!”
  扶着墙壁, 沈单慢慢直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扬眉,慢条斯理地拖着话腔。
  “我应该还挺帅的。”
  “符合你要求。”
  “……”
  孟亦粥无语地看着他, 觉得今天的沈单非常不对劲。她皱眉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醉。”
  沈单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一句老话,说了很多遍。”孟亦粥顿了顿,淡定自如地说, “喝醉的人总喜欢说自己没醉。”
  男人整个身子转了过来, 身后是漆黑一片的房间。背对点光, 脸上的神情看的绰绰约约, 后脑勺有翘头发不羁地撅着, 手指骨肉正适,懒散地搭在门把处。皮鞋抵在门槛前,褶出一道小皱, 裤管稍微随着动作轻轻上拉, 冻红的脚腕一下子出现在眼前。
  男人再次重复:“我没醉。”
  “你怎么不穿长袜?”孟亦粥收回目光,“不冻人吗?”
  沈单把门开到最大,嗓音里有点疲倦的懒意, “穿长的不好看。”
  孟亦粥惊了:“?”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在沈单嘴里听到这话。
  要知道,沈单高中那会, 可是开着十辆坦克的威力的嘴,嘲讽那会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的美少女——她,孟亦粥。
  孟亦粥到现在都记得沈单当时讲的话。
  “穿的挺多。”
  “猪不怕冷,你也不怕冷。所以你等于猪。”
  冻到第二节 课, 孟亦粥受不了了,哆哆嗦嗦地发颤整个身体,期望用古老的发热神奇,换取老天爷对她的一点同情。
  最后,老天爷的同情没换到,沈单的同情倒是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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