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心说完了完了,宋司主的亲戚也敢攀, 真是敢随便乱喊。
魁斗更是狠狠撞了天相一下,让他赶紧去救白潇的命。
结果,却只见宋从极神色如常,笃定地说了一句“放心,我会找到她”便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众人看着白潇被推走,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是吧?
前段时间他还毫不留情地退了婚,这才多久,怎么就成姐夫了?
重点是,司主居然没反驳?
啊啊啊啊啊……他不对劲,相当不对劲啊!
天相一副你们这些憨比懂个屁的样子摇了摇头,哎,有时候一个人把瓜都吃完了,也是寂寞啊。
宋从极看到白潇彻底离开,这才转过身来,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对众人下令,“此事不宜闹大,白优一定还在宫里,封锁所有出入口,去找陈公公那边调一些人,务必找到她。”
“是!”
*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到来了一般。原本安静的四周,顷刻热闹起来。
紧接着白优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凉意兜头而下,这凉意片刻就渗透到了全身,将她从昏睡中叫醒。
“醒了。”陌生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白优有一瞬间的混乱,她在哪儿?
视线一点点恢复清明,抬起头来看向对面。
意识当即苏醒。
“怎么是你?”
白优意外地开口询问,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到了一个阴暗的地方,门窗都被钉死了,像是一个改造而成的牢房。
她的双手也被吊住,系在两根柱子上。
对面的人笑了笑,语气里都是嚣张与不屑,“真是巧啊,你落我手上了。”
“南婇公主……”白优想到昏迷前那一帮假冒的禁军,实在没料到她居然胆子这么大,“假冒禁军可是要杀头的。”
南婇满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哪里有禁军?有谁看到了吗?”
“……”
白优本以为这宫里对她威胁最大的人丰逦,没想到……竟然先栽南婇手上了。
“那我倒想问问,公主大半夜把我抓来这里是为何事?”白优直接问道。
南婇脸上掠过一丝兴奋,“当然是为了调查案子。”
白优:“什么案子?”
“太医院珍藏后胡进贡的天蚕果被你偷了。”南婇字句铿锵的嫁祸给白优道。
白优愣了愣,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天蚕果。”白优直接反驳道。
南婇:“你一去太医院,天蚕果就没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可笑,我连这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为何要偷?更何况,我在太医院的时候,那里根本没人,公主若要查,为何不查本该值班却不在那里的太医?”
“太医每天都看着,有必要偷吗?天蚕果乃是神山圣品,能止血止痛,正适合白潇,除了你,我看整个宫里也没人想要天蚕果了。”
“我没有拿过。”白优不管她怎么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就是不承认。
南婇也不生气,反而高兴地冲一侧的侍卫喊道,“看来她是不打算说实话了,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审审她。”
侍卫不敢忤逆公主的意思,走到了白优的面前,拿过沾了淹水的鞭子,对着白优就直接抽了过去。
白优疼得浑身一颤,“南婇,你这是污蔑!”
南婇一脸无辜,“怎么会,我好歹是公主,会干这样的事情吗?明明是你偷了天蚕果在先,你不愿意说,本公主自然也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了。”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优算是看明白了。
南婇不过是演了一出戏,想整她而已。
什么天蚕果,无非是她动手的一个由头。即便没有天蚕果,她也能编出别的东西来。
“我手上有陛下的扳指,任何人不能动我。”
“是这个吗?”南婇把扳指拿在手里,然后随手丢到了火盆里,邪恶一笑,“现在不就没有了。”
“……”
“陛下命我彻查风水一事,我若不见,你当真以为你能逃得了?”
“我现在被父皇关禁闭,谁又知道我出去过呢?”
“你真以为天玄司查不出来?”
听到天玄司南婇脸色当即一变,“别提天玄司,你有什么资格提?你还妄想宋哥哥来救你?”
宋哥哥?
白优敏锐地察觉到了南婇语气里的不对。
白优故意道:“宋从极当然会来救我。”
“你闭嘴!”提到宋从极,南婇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暴躁,看着白优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要不是你宋哥哥也不会生我的气不理我,都是因为你!”
“区区侯府,也敢妄想嫁给宋哥哥?别做梦了。配得上他的人只有我。”
“……”这下听出来了,南婇故意搞事情,竟然是因为吃醋?
不过想想也是。
宋从极极难接近,若不是因为喜欢,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的冷淡而紧跟左右?
白优笑了,“哎,可惜了。”
南婇莫名其妙:“可惜什么?”
“你自诩配得上,他也不要你啊。”
“你……”
南婇没想到,白优竟然这么直白的往自己伤口上戳。
她是公主,他凭什么不要?
他怎么敢不要?
白优毫不畏惧地直视她冷笑,南婇看到她的笑就想起宋从极维护她的样子,登时火冒三丈,快步走到侍卫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鞭子,二话不说就朝着白优挥了过去。
白优咬紧牙关,疼得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不消片刻就冒起了密密麻麻的虚汗,却依然未吭一声。
南婇听不到想象中的求饶,气得更是手上不停,越抽越用力。恨不得用手里的鞭子把白优劈碎,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宋从极身边碍眼了。
白优虽然没有反抗,但不代表她就会这样任人宰割。
在挨了几鞭子以后,她已经发现了南婇挥鞭的力道和方向,所以故意引着她往绳子的方向上抽。
感觉到手腕上捆住的绳子开始松懈,白优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借着南婇的鞭子顺势挣脱了。
在下一鞭挥舞过来的时候,她徒手一抓,南婇愣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白优往面前一带。
白优虽然习惯用剑,但盛千夷却擅长使鞭,所以自小她也的确学过一些。
对付这些小喽喽,白优这种用鞭技术也够了。
在南婇靠近自己的瞬间,白优扯过鞭子勾住南婇的脖子,打了个圈,然后往后一拽,“走。”
南婇惊呆了,“你……你怎么挣开的?”
白优懒得跟她废话,挟持着她就准备先离开这里。
“快放开公主!”
“大胆,你不要命了!”
“还不快放手!”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这些话白优都要听出老茧了,权当没听到,南婇不肯走,她直接用膝盖顶了她一下。
南婇疼得龇牙咧嘴,“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
白优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嘴上却不饶人,“可不嘛,后宫子嗣都死绝了,就剩你一个新鲜的。”
“你……”
“你也不用觉得奇怪,我不是你爹,所以我也没必要惯着你。南婇公主,我不是你宫里这些奴才,会任由你打骂,你与其在这里废话那么多,还不如想想你今天阴我这一道,出去以后怎么还吧。”
南婇被她勒的都快死了,“滚……我堂堂公主还能怕你不成?”
白优已经懒得搭理她,手上勒着她的鞭子收紧,“快点。”
“你快放开公主!”
旁边的侍卫眼看着公主被抓,将白优团团围住。
白优倒也不急,手上用力,南婇疼得都要哭了,娇嫩的脖子上已经被勒出了一道血痕。
“公主,过不去呢。”白优冷冷地在她耳边说道。
南婇本来根本不想让她跑了,可是,她不开口白优的手就越紧,南婇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白优说下狠手,是真的敢这么做的。
南婇何时受过这样的恐吓,越来越艰难地呼吸让她深深觉得自己会死在白优手上,只能朝面前挥手,“滚……别挡道,没看到她要杀了我吗,快让开!”
侍卫们听到公主的话,片刻不敢多言,纷纷让道。
白优领着她一路走到了外面,离开了之前的阴暗,外面反倒空旷许多,看样子这牢房是由卧室改的没错了。
一个公主弄这么个地方,想必平日里遭到她伤害的人也不少。
白优看到了牢房的门,推着南婇快步走了过去。
“开门。”白优看了一眼门上被锁起来的扣,推了南婇一下。
南婇不情不愿地从腰上掏出钥匙,可是,钥匙却根本插不进锁孔里。
白优一边盯着南婇一边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的烛台上突兀的点着一根香。
白优倒是头一次见在牢房点香的,随口说了一句,“这地方还点香?公主倒是雅致。”
“什么香?我从来不点那东西。”
白优忽然反应到了什么,急忙捂着鼻子和嘴巴。
可是,却还是来不及了。
刚刚还在戳着锁的南婇骂着骂着,眼睛一闭瘫了下去。
而身后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些宫人和侍卫,也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一样,一个个往地上倒。
白优:“……”糟了,是迷香。
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
白优解开南婇脖子上的鞭子,直接挥鞭打掉了香炉,灭了里面的香。
可迷香烧了有一段时间了,空气里都是迷香的味道。
白优再捂也还是吸进去不少,整个人紧接着昏昏沉沉地,站都站不稳。
南婇再混账也不可能放迷药坑自己,那只可能,在刚才他们审讯的时候,有人来点上的这迷香。
白优眼皮无比沉重,此时,那个南婇一直打不开的锁似乎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谁……是谁?”
白优实在扛不住眼皮的重量了。
昏迷前,她只看到一双鞋子,再寻常不过的碎花图案,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想看看来人是谁……却彻底昏睡过去了……
第59章 18 你死了,宋哥哥就是我的了
“回司主, 我们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没人见过白小姐。尤其太医院那边,今晚值夜的吕太医更表示一直都在那里, 根本没见什么人过去。”
天相领着一帮人气喘吁吁赶回来的时候,宋从极正负手站在城墙上,看着头顶的月亮。
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眼看着天就快要亮, 宋从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早已掀起巨大的波澜。
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担心过一个人。
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现在在面临着什么。
但是他却知道,再等下去, 她的生命怕是就有危险了。
“司主,还要再找吗?”天相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宋从极沉默片刻,“不必了。”
说着,他转身走到旁边一个跪着的婢女面前, 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问道, “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婢女吓得浑身哆嗦, “宋司主,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啊, 丰逦娘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宋从极从不污蔑他人, 但是……
白优悄然离开寝宫除了白潇和她的侍卫根本无人知晓,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将她掳走, 这宫里的位份绝对不低。
丰逦主动邀请白优住在她这里, 当初宋从极就起了疑。
眼下白优生死未卜,他只能赌一把了。
“她今晚去过什么地方?”宋从极冷声询问。
“娘娘一直都在宫里待着不曾出去过。”
“魁斗。”宋从极往后看了一眼。
魁斗当即领命将婢女抓了起来,“他娘的,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连天玄司也敢骗?”
说着, 魁斗将婢女直接从城墙上抛了出去,然后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婢女吓得尖叫,“救救……命!”
魁斗凶神恶煞的威胁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可就放手了!”
宋从极冷眼看着婢女,“最后一次,丰逦贵妃今晚去过什么地方?”
婢女犹豫了。
但就是这一犹豫,被宋从极捕捉到了。
果然……她隐瞒了什么。
宋从极冲魁斗点了点头。
魁斗意欲松手,婢女在空中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地大叫,“娘娘出去了一趟。”
宋从极:“去了哪里?”
“去……去找了南婇公主。”
宋从极眉头皱了起来,想到白天听说的事情,那想必人是被南婇给掳走了。
南婇性格急躁很容易被人煽动,就这一句,宋从极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司主你看!”
可还没等他下令,天相就急忙指了指不远处。
“着火了!”
“好像是南婇公主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