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娇气反派——淞宴
时间:2021-09-29 08:51:30

  她依然觉得甜蜜,可那股小鹿乱撞的悸动和脸红心跳的紧张,却渐渐消失了。
  不对,一定是被谢芸锦影响的!孙桃枝拉长唇线。
  她要坚定自己的想法,在一篇玛丽苏言情小说里,男主就是最牛逼的靠山!既然女主已经放弃了,她就更要乘胜追击,把人死死握在手心!
  她靠进男人的怀里,自然也就没看到对方脸上几乎瞬间就收起了笑容,然后露出和她刚才一般的纠结神色。
  ……
  谢芸锦重生以后最大的目的是和外公一起安然地回城,因此虽然性子依旧如常,对孙桃枝却不能恣意妄为,害怕她对自己的影响会让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可她对这两人频繁的自讨没趣实在愤懑,既然孙桃枝不行,那就想办法在方向东身上发泄发泄吧!
  她从工具堆里拿了小镰刀和锄头,刚走出门,就遇到了出诊回来的陈广福。
  “去哪儿?”
  “采花!”谢芸锦蹦跶着挥挥手。
  上回摘野百合的时候,她在山脚发现了一片向阳的山坡。山坡上开满了大片野花,许是这儿常有人走过,花丛中间自然形成一条细长的小道。
  上回煮的百合绿豆粥让她对自己的厨艺信心大增,这次没有绿豆了,她打算等会儿到池塘采些莲子,可以依葫芦画瓢,做百合莲子粥。只可惜手头没有银耳,不然她可以让柳荷教她做百合银耳莲子羹,她好长时间没有喝甜汤了!
  摘了几朵鲜嫩的野百合,她顺着小道绕到另一头,发现了一丛艳丽的野玫瑰。
  花期快过了,不似月前那般繁盛,紫红色的花朵一小簇一小簇地点缀在绿叶中间,时不时被风吹得微微晃荡。
  谢芸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避开花刺捏住花茎,没有直接掰,而是用镰刀一点点割断,摘了五六朵的样子才停下。
  她边走边看,还采了些一串红,这种花的底部有很清甜的花蜜,谢芸锦自然不可能直接吸食,而是全部放到背篓里,等回去再取出来。
  要是有蜂蜜就好了,还能添入她的美白膏中。
  山上的环境很好,要说有野蜂蜜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谢芸锦没那胆量,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蛰得满头包。
  顺着小道往回走,路过一条小溪,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谢芸锦脱了手套,掬起几捧洗去手上的草屑,然后对着溪水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忽然间,她动作一滞,耳朵动了动,确定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时快时慢,有些乱。
  谢芸锦撅起嘴,打量了下四周,然后躲到一棵大树后,几秒后又轻手轻脚地出来,把落下的手套捞回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谢芸锦悄悄探出脑袋,手扒在树干上,好奇地往外望。
  很快,她就看清了不远处的身影。
  谢芸锦几乎是崩溃的。
  几十步之外的一对男女相拥而立,而那个穿着衬衫长裤的男人,不是方向东又是谁。
  谢芸锦:???
  为什么男主这么喜欢到树林里偷偷摸摸做坏事?上次都被人撞见一回了还敢,真是……厚颜无耻!
  唇舌交融的水声和喘息声被风送到谢芸锦耳边,她堵上耳朵,又遮住眼睛,片刻后露出一条指缝,看见方向东把女生推到树干上,这才让谢芸锦看见了女生的样貌。
  郑、郑敏敏?
  她微微长大了嘴,想了想又不觉得奇怪了。
  前世的方向东结婚后都能吊着自己,更何况现在只是订了亲。
  只是郑敏敏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看到孙桃枝借由这件事马上就要嫁给方向东,所以打算如法炮制?
  谢芸锦承认,她不是个好人。因为她此刻的想法非常恶劣,竟然想看他们仨推拉争吵的画面。
  蹲得久了,双脚开始发麻,耳边的暧昧声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朝难以言喻的方向发展。
  谢芸锦忍无可忍,倏地眸光一错,在离他们不远的大树枝杈上发现了一处野蜂窝。
  她抬了抬眉梢,懊恼今天自己绑的是发带而不是皮筋。
  往四周看了一圈,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比划了两下,用劲向上扔去。
  她的准头一向不错,但力气还欠缺了些,石头堪堪刮过蜂窝底部,蜂窝纹丝未动。
  在情爱里忘乎所以的两人许是太过沉溺,竟然对石头落地的声音不为所动。谢芸锦站起身,在直接走还是再来一下的选择中来回犹豫。
  直接走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她抿了抿唇,正要弯腰再挑一块石头,耳边野蜂振翅的声音骤然变大。
  谢芸锦立马又蹲下身,只见那处蜂窝像是受到了打扰,开始躁动起来,密密麻麻的野蜂似一小片庇荫,看得人头皮发麻。
  “什么声音?”
  那头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郑敏敏靠在方向东的怀里,眼睛半睁未睁,迷茫地向四周张望。
  忽然间,一只野蜂落在男人的手臂上,她瞪大了眼,差点尖叫出声:“方大哥!是、是野蜂!”
  方向东正想安慰她没事,侧头却被那一小片黑压压的蜂群震住,脸上瞬间没了淡定,甚至惊恐到失态。
  他骂了句脏话,然后喊道:“快!快跑!”
  野蜂的速度很快,锁定目标后飞到他们周围,两人张牙舞爪尖叫着逃命,很快就跑没了影。
  谢芸锦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树干后出来,往前走了几步。
  大部队已经飞走,蜂窝上大约还留着十几只,虽然看上去没那么恐怖,但谢芸锦却还是有些害怕,不敢冒险。
  可机会难得,下次再来可就不一定还能遇上别的“活靶子”帮忙引开野蜂了。
  不知道纠结了多久,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你在这儿做什么?”
 
 
第37章 037   你在溪边自恋的时候
  寂静无人的山林里, 寒飕飕的声音听得谢芸锦后背一凉。她立即转身,看见来人缓缓呼出一口气,随即又怪他:“你要吓死人呀!”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想到什么, 神情一滞,长睫扇动了几下, 然后嘴角抽搐地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安远穿着一件灰黑色褂子, 衬得他古井无波的脸更加冷淡,说出的话却令谢芸锦一下烧红了脸:“你在溪边自恋的时候。”
  谢芸锦:!!!
  “你、你你你你……”她指着男人半天语不成句,却不是因为他话里的嘲讽, 而是他出现的时间。
  在溪边就来了?!岂不是!也看到了那两个人的亲密举动?!
  虽然他和方安远之间无甚感情,但就算两人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被看到她围观那种画面,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不过谢大小姐何许人也, 左右又不是她丢人, 露怯个什么劲儿!
  于是方安远便瞧着眼前的姑娘变脸似的扬起下巴, 双颊绯红,竭力摆出一副正派十足的模样, 义正言辞道:“那你也不能藏在背后吓人啊!”
  “死不了。”方安远扯扯嘴角, 像是轻嗤了一声, “总比你惹野蜂蜇人好多了。”
  他对村里的流言蜚语并不挂心,但以前也被动听了几句“谢知青与大队长儿子”的风流话。不过无论她是出于何种心思动的手, 这姑娘都和他想的那般,蛮横得狠, 还十分记仇。
  哦,现在还要加上一条——手头一股狠劲儿。
  “要你管!”谢芸锦凶巴巴道。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善良,对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更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那你怎么不去帮他们!”
  男人没再回答她, 低下头,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谢芸锦双手抱胸,见他走远几步捡了三四根树枝,然后从兜里掏出火石。
  他走近,谢芸锦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几步,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方安远面露不耐,看她一身娇贵打扮,垂下眼睑遮住里面晦暗不明的情绪,冷冷道:“摘蜂窝。”
  谢芸锦一愣。
  蜂群怕烟火。方安远用火石点燃树枝,上头残留的几片树叶很快被烧光,棕褐色的枝条上挂着跳动的明黄火焰。
  谢芸锦站在下风口,被吹来的烟气呛得不住咳嗽,眼角都泛了红。方安远偏头看她,觉得自己喉间哽住一口气。
  果然是城里来的大小姐。
  他生得高大,再加上树枝本身的长度,抬手的时候瞬间就逼近了蜂窝。上头还留着的十几只野蜂被明火和烟熏燎得四处乱窜,很快就飞跑了。
  紧接着,方安远扔掉树枝,用脚踩灭最后一点火星,然后手臂扒住树干,双脚一蹬,还没等谢芸锦看清,就身姿敏捷地爬了上去。
  谢芸锦上翘的眼尾都瞪圆了,愣愣地盯着他站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从身后的背篓抽出长长的镰刀,然后一点点趴到野蜂窝所在的树干。
  “你……”谢芸锦唇边溢出一声惊诧,又怕打扰他,忙抿住唇保持安静。
  这个蜂窝约莫一个西瓜大小,方安远双腿夹住树干趴着,一只手托住蜂窝底部,然后镰刀一挥,蜂窝便稳稳落入掌心。
  “拿到啦!”谢芸锦惊喜地叫出声。
  方安远右脚滑了一下,随后反应很快地稳住身形,细长的眉眼压下来,看向她的目光不善。
  谢芸锦扁了扁嘴。
  把蜂窝和镰刀放入背篓,方安远灵巧地从树上下来,却没有半分想要搭理她的意思,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走。
  谢芸锦:?
  她诶了一声,男人背影一顿,没有停下。
  谢芸锦顿时不高兴了,小跑跟上他,挡在身前生气道:“你就这么把蜂窝拿走了?!”
  方安远敛眉,声音沉沉,冷漠道:“我摘的,就是我的。”
  说完,也不管谢芸锦要如何,快步离开。经常往山上跑的人对这里分外熟悉,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树林里。
  谢芸锦:“……”
  好气哦!
  ……
  以往不是没有军人战后产生心理障碍的情况,但如今国内对此还没有确切的说法,军医只能边摸索边帮助路昉。
  “你说这个香囊能让你舒缓情绪?”
  “嗯。”路昉颔首。
  自他伤后醒来,时常会梦到那时的情景,因而夜晚是他神经最紧绷的时刻,若是半夜醒来,基本就只能睁眼等着天亮。
  军医摆弄了一会儿手里那个看不出形状的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问他:“能拆开么?”
  路昉沉默了。
  军医观他神色,想到什么,了然地笑开:“是那个知青送的?”
  路副营谈了个天仙似的对象,这一消息自军民联欢会后便在军营中迅速传开。主要传播源头正是那天调侃两人的周团长。
  周团长虽然在作训时严厉、铁面无私,但私底下却是个十分关心下属的好领导。
  他和政委是营里出了名的月老,不少战士都是经由他们牵线操办成了家。
  某天从食堂吃完饭出来,政委照常挑起了话头:“你手下的那批战士年龄都不小了吧?”
  周团长默契地搭话:“一个个混着呢,能有姑娘看得上就怪了!再稳个几年的吧。”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老神在在道:“不过有那么一两个还勉强过得去。”
  政委挑挑眉,笑道:“那个京市调来的路昉,可是有不少人向我打听过他。”
  “他呀!”周团长唉了一声,语带调侃,“他你就别想了,人已经名花有主了。”
  政委惊讶:“是吗?没听他说过啊!前些时候还告诉我暂时不考虑找呢。”
  周团长嘿嘿一笑,搭上政委的肩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仅仅半天,这消息便在战士之间传开,当然,其中还有钱大虎和瞿铁钢的功劳。
  去过江渡村的战士自然知道谢芸锦长得什么样,没去过的只能听着他们天上有地上无的夸赞,抓心挠肺地好奇。
  文工团中向路昉表达过好感的女兵闻言各个伤心不已,只是她们也见过谢芸锦,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个很美好的姑娘。
  军医掂了掂手里的香囊,轻笑道:“没看出来,你那对象还有这本事,就是……手艺朴实了点。”
  路昉眉眼间的柔和不自觉化开,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浅淡却温和的弧度。
  军医看了稀奇,把香囊还给他:“成!那我就不拆了。哪天你带她来我这儿一趟。”
  “你近来几次进展都和她有关,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在,我也换个思路,再找找破解的方法。”
  路昉接住,单手收紧,沉声应道:“好。”
  ……
  绕过池塘回到药房,谢芸锦气呼呼地放下背篓。
  虽然知道方安远没有把蜂窝让给自己的必要,但大小姐脾气上来,还是愤愤不已。
  陈广福瞥她一眼,敛眉道:“啥事又惹着你了?”
  “没有!”谢芸锦没好气道,从院子里取了个圆簸箕,把刚摘的鲜花和莲蓬倒到上面。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方安远如今跟她的关系本就不深,因着前几次她的蛮横态度,说不定心里还很厌恶。这么想着,谢芸锦也就释然了。
  她舀了一瓢井水,将百合和玫瑰花瓣一片片摘下来,洗净铺在簸箕上,然后又回屋里拿了一块小碗,拔掉一串红的花朵,底部的花蜜全部倒到碗里。
  莲蓬正值季节,鲜嫩的绿色十分讨喜。谢芸锦用力掰了掰,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还是没有把莲蓬弄开。
  她鼓了鼓腮帮子,然后握住底下的根茎用力往地上砸。
  陈广福本来看着她忙前忙后,还觉得好笑,见状瞬间成了哭笑不得,上前制止:“哪有你这么取莲子的!”
  她又没做过,怎么知道怎么取!
  谢芸锦呼出一口气,挺翘的鼻尖冒出点细汗,两颊红扑扑的,显然热得不行。
  陈广福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她摆摆手:“我来我来,你干别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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