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娇气反派——淞宴
时间:2021-09-29 08:51:30

  她没好气地捞过自己的布袋子,将里面分好的几份药膏拿出来,搁到他的桌子上:“喏,我都做好了。”
  郝军医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笑道:“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小气,让你给我留点儿就真的只有这么些。”
  谢芸锦双手抱胸:“我买药材不要钱啊!”
  郝军医打趣:“我记得路营长的补贴也不少啊。”
  “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了!”
  “诶——”郝军医连忙搂住那些药膏,好脾气道,“我拿去研究研究,效果好的话帮你打个申请,争取这些方子投入咱们部队使用了。”
  这些方子也有对方的一份功劳在,谢芸锦不置可否,想到顾青竹,又眨眨眼说:“我感觉他们不是很在意这个啊。”
  甚至有的战士会将自己身上的疤当做是勋功章,一种荣耀。
  “也要分情况。”比如面部或是明显处留下大面积伤疤,对于那些针对特殊任务培养出来的战士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影响。
  谢芸锦点点头,又说明:“这些药膏的效果因人而异哦,而且我不能保证能完全祛除,尤其是时间太久的疤痕。”
  郝军医:“这点我清楚。所以我说前期防护的时候用西医的方法更好,比如在处理外伤方面……”
  “……”谢芸锦被他一连串专业用语砸的脑袋疼,这个素那个菌的她只听了个大概就犯困地打了个哈欠,看得郝军医哭笑不得。
  “你真不考虑到卫生学校学习?有天赋别浪费咯!”
  谢芸锦:“我看你还是趁早申请调人过来吧,年纪大了就别逞强,下回我可不帮你了。”
  才过而立之年不久的郝军医:“……”
  ……
  从医务室回来,谢芸锦在家门口前被人叫住。
  “芸锦等等!”
  谢芸锦脚步一滞,然后转头看去:“嫂子?什么事啊?”
  朱爱兰还围着围裙,满脸笑容地道:“我煮了些甜沫,你快回家拿两块碗,嫂子给你装一些尝尝。”
  谢芸锦没听过这名字,但想着是甜的也有点嘴馋,于是朗声应下,回家拿了碗,还拎了一小袋巧克力饼干。
  周家比他们家要宽敞一些,多了两间耳房,不过厨房是没有隔断的,连着客厅只用一张大餐桌隔着。
  此时周超群正坐在高板凳上,悬空的小短腿并拢,端正地踮在板凳的横杆上,捧起比他脸还大的碗小口小口地吞咽。
  “又带这些东西。”朱爱兰看见那袋饼干,一脸责怪地伸手接过谢芸锦的碗,“超群,叫人啊。”
  被大碗挡住视线的周超群像是被呛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还不忘开口:“婶、婶婶。”
  谢芸锦忍俊不禁,上前帮他顺了顺气:“是给超群带的,嫂子你要是不爱吃,就全给咱超群吃。”
  朱爱兰无奈地笑:“别惯着他。”
  她动作利索地盛了两碗的甜沫,谢芸锦看了看,用料还挺丰富。
  秋收刚过,农民们家里都分到了新粮食,这些米面想来也是朱爱兰老家寄来的。
  “这碗也忒小了,你等着,嫂子给你盛大碗。”
  “别别别。”谢芸锦推拒道,“这些就够了,多了我拿不住。”
  说着,她一手端起一只碗就往外走。
  走到半路,路昉刚好回来了,他上前接过谢芸锦手中的碗,瞥了眼问:“甜沫?”
  谢芸锦点头:“你吃过?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路昉眉头微挑,藏着笑道:“这个还行,虽然甜了点,但很好喝。”
  闻言,谢芸锦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尝尝看,两人刚到家,她立刻就着路昉的手嘬了一口,很快又皱起眉,用力捶了下他。
  路昉赶忙把碗拿开,眉目间的笑意更甚:“等会儿洒了。”
  “你骗我!”谢芸锦不高兴道。
  这东西是咸的!
 
 
第71章 071   谁家的兔子这么会咬人
  甜沫其实是一种咸粥, 主要就是小米面糊糊,然后根据口味和喜好放一些花生蔬菜或是豆皮粉条,但朱爱兰这碗里只放了红皮花生, 因此看上去有点像花生汤一类的甜品。
  “严肃一点, 别笑啦!”
  路昉看小姑娘炸了毛,放下碗要哄, 眉眼间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连声音都带着逗趣后的清越。
  “是,谢教官。”
  谢芸锦气得要咬人,上蹿下跳地折腾了一会儿, 还是被路昉箍进了怀里。
  “嘶——”谢芸锦的力道不重,路昉却故意放大了声音, 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谁家的兔子这么会咬人。”
  “你不准吃!等认识到错误了才能尝一口!”谢芸锦一本正经, 像是老师在说教一位不听话的学生, 但小表情又憋不住, 可爱得不行。
  路昉看她脸蛋红扑扑的,为了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故意把唇线拉平, 小巧红润的嘴唇中间有个微翘的唇珠, 因为刚才喝甜沫时无意间舔舐过,正泛着点水光, 像是沾了水珠的花瓣,鲜艳欲滴。
  他喉结微微滑动, 抱着人的手也渐渐搂向她的细腰,隔着那层线衣熟稔地找到腰窝的位置。
  谢芸锦浑身一颤,立刻睁大眼睛看他, 仿佛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道:“最、最多两口。”
  路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右手扶在她的后颈处,稍稍用力握住,如同擒住猎物般:“都留给你。”
  “我比较喜欢吃兔肉。”
  ……
  乡下的冬天来得早,几场秋雨过后,气温就猝不及防地骤降,山上更是早早就落了雪,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冒出头的白色尖尖。
  这片水汽重,谢芸锦最讨厌这样湿冷的天气,仿佛连骨头缝都透着冷风,每天晚上睡觉时都在被窝里打颤,好在路昉火力大,她像抱着个大火炉,冰凉的手脚往他身上搁,暖和又舒坦。
  今儿路昉得了半天假,她打算让人载着自己去县城买点东西,顺便把新做好的药膏给卢巧惠送过去。
  天气冷就容易赖床,路昉去早训之前会灌上一个热水袋塞进被窝里,等热水袋的温度渐渐褪去,谢芸锦被冻醒,这才迷迷糊糊起来吃早饭。
  贴身的衣服都在炉子上烤得暖烘烘的,她套了件厚实的毛衣,黑色长裤,外头的大衣是早前谢严寄过来的,带一圈暖和的毛领。
  厨房里热着一个红薯和一个鸡蛋,边上还有碗牛奶,半洋不土的早饭,胜在方便。
  牛奶是用奶粉冲泡的,奶味很重却有点寡淡,谢芸锦加了点晒干的茉莉花和白糖,这才呼着热气去剥烤红薯的皮。
  为了挡风,谢芸锦把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忽然间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咳嗽了一下缓解被蛋黄噎住的干涩,又喝了一口热牛奶,这才擦了擦手去开门。
  门外是朱爱兰,谢芸锦见她两颊都被冷风吹红,连忙让她进来。
  “嫂子到炉子那儿暖和暖和。”
  朱爱兰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搬了板凳坐在炉子边上,掏出藏在袖子里的手暖一暖。
  “刚吃饭呢?”瞥见饭桌上没吃完的红薯和鸡蛋,她忍不住道,“咋就吃这些东西,到嫂子家给你下碗面吧。”
  “不用不用。”面条是细粮,还是紧着家里人吃才好,再说谢芸锦也不缺这些,就图个方便而已,“我早吃过了,这些是嘴馋弄的点心。”
  闻言,朱爱兰点点头:“冬天就是养膘的时候,你生得这么瘦是该多吃些,小脸圆乎点儿更好看。”
  红薯再不吃就凉了,谢芸锦没有再跟她多谈论这个问题,给她倒了杯热水,直接道:“嫂子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瞧我,进门就坏记性。”朱爱兰笑了笑,开始解释来意,“是这样,咱们家属院呢已经住了不少人,这些日子也都安顿好了,所以部队这边打算给有需要的军属争取安排一下工作。我家老周也是昨晚才透的消息,我就想着先和你提一嘴。”
  谢芸锦看着红薯的热气开始消失,终究还是没忍住拿起来继续吃,矜持地咬了一口,闻言含糊道:“什么?哦工作啊……”
  朱爱兰以为她是问有什么工作,继续道:“像嫂子这种没啥文化的人能去食堂都算好的了,你样貌身段这么好,可以考虑考虑到文工团报个名。”
  谢芸锦摇摇头:“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难道去站桩子啊。”
  朱爱兰被她说出来的画面逗乐,开玩笑道:“也不是不行,说不定你往那儿一站,大家伙的热情就更高了。”
  谢芸锦瘪起嘴:“您当人家看耍猴呢?”
  朱爱兰乐不可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倒是也有旁的工作。”
  “咱们这儿不是还有这么些孩子嘛,总要让他们读书识字,但附近村的小学现在都停了,所以老周他们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军营里办个学校,也不需要多正规,只要让大点儿的孩子能学点知识,小点儿的呢也能认几个字就行。”
  “有学校就得老师吧?嫂子记得你是高中文凭,当老师肯定成!”
  谢芸锦想着那些成天在家属院咋咋乎乎的孩子,忍不住皱起眉,道:“我还没毕业呢,算不得高中文凭。”
  她在毕业之前就被举报下乡了,自然也没拿到毕业证。
  “那有啥,咱家属院估摸着你学历最高了,你要想去肯定落不到旁的身上。”
  谢芸锦仍是摇头:“我对当老师不感兴趣啊,也当不了老师。”
  要让她成天对着那群小萝卜头,估计她会把人拎起来揍。
  朱爱兰看她确实没多大意动,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劝:“部队里的工作也是有限的,没法儿照顾到所有军属,这些紧俏的活儿她们估计都得抢破头,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得趁早说。”
  “虽然现在家里就你们小俩口,以路营长的工资是不愁吃穿的,但你也得为将来打算啊。万一来年你有了孩子,那开销就不一样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添个进项总不会出错。”
  说到孩子,朱爱兰顿了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恍然道:“你俩结婚也有好几个月了吧?说不定现在已经怀上了,那确实不好多折腾,怪嫂子没想到这茬。”
  谢芸锦嘴角抽了抽,不好说他们一直有做避孕措施,更怕她又把话题拐到孩子上,连忙插嘴:“我再考虑考虑吧嫂子,多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
  “这点儿也不早了,您该回家准备烧饭了吧,外头风大,您小心着些。”
  朱爱兰知道她的性子,也没生气,只好笑地摇摇头:“迟早的事儿,害羞啥。”
  “成成成,你回头也和路营长商量商量,嫂子这就走了,你别出来送了。”
  朱爱兰离开之后,谢芸锦收拾了碗盘放在洗碗槽里,往里头兑了点热水,洗完后擦干手,坐在梳妆台前抹了点香膏,一边按摩一边出神,不知道过去多久,连路昉回来了都没察觉。
  “想什么呢?”
  路昉手臂撑在梳妆台上,以怀抱的姿态站在她身后,捏住她的脸,下一秒蹙眉道:“脸这么凉,坐很久了?”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果不其然也十分冰冷。路昉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暖了一下,才拉着人到炉子边上。
  谢芸锦从善如流地伸出手烤火,把朱爱兰带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路昉听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说了另一件事:“刚才军医找了我一趟。”
  谢芸锦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道:“嗯?你怎么了?哪受伤了么?”
  路昉身上热,脱了外套搭在一边:“没受伤,是说你的事儿。”
  “上回你不是给了他几份药膏么,军医打算给你打个申请,送到厂子里检验。”
  部队有自己的药厂,除了生产军用特需药品,也会顺带生产一些常用药供给部队。
  “他用出效果啦?”这件事虽然不在谢芸锦的意料之内,但也并不觉得惊讶。
  她做的几种药膏都是有针对性的,分别用来应对增生期、成熟期或是“陈年老疤”,当然也可以根据具体情况搭配使用。
  不同情况的成效自然也有差异,比如她给卢巧惠使用之后,她手腕上的疤还没有明显的变化,但脖子上的已经肉眼可见地淡下去了。
  谢芸锦正打算找个时间去找陈广福或是郝军医讨论讨论可不可以进行改良,没想到先听到了这个消息。
  路昉倒了杯热水给她,说道:“郝军医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托我告诉你抽空去找他一趟。”
  谢芸锦哦了一声,想了想嘟囔道:“当老师去文工团还不如鼓捣这些东西吸引我呢。”
  “那就按你自己喜欢的来。”路昉刮了下她的鼻子,打趣道,“家里还不至于要你做一份不喜欢的工作来维持生活。”
  而且如今票证为先,钱多了也花不出去。
  “军医说了可以推荐你去卫生学校,你要是愿意可以过去参观学习,纯当个兴趣的话也行,总之照你的想法走,不用考虑别的,知道么?”
  “你丈夫也不是吃干饭的。”
  谢芸锦眨了眨眼。其实刚才发呆的时候,她就隐约有了一点构想。如今要想从医,除了家学传承之外,要么得从师积累数年经验,要么就得老老实实通过卫生学校的培训,才能有机会参加考核。而卫生学校学得东西其实很杂,要想专精得保佑分配之后跟到一个有经验的前辈。
  但谢芸锦想的是不久之后的高考,倘若大学恢复招生,专业分门别类至少会比卫生学校来的细致,而她只对鼓捣药材这类感兴趣,或许将来能找一个跟制药有关的专业。
  再不济,也有外公教导她,以后要是回京市,说不定还能开个药堂什么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因为朱爱兰的话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而已,上辈子她颠沛流离那么久,现在就想舒舒服服过上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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