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色批 少年的腰似杨柳
老爷子声音洪亮坚定, 夏星原本还手撑在下巴上懒洋洋地和易楚辞聊天,听到这话后,她立马坐直了身体, 双臂用力在易楚辞面前挥舞着,口型示意:“不用不用,别麻烦老人家。”
易楚辞侧着脸接电话, 用余光瞥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着急到滑稽的样子,他觉得好笑, 但也没因此和老爷子客气,只笑了一声对着电话那头道谢道:“嗯, 那就谢谢爷爷了。”
爷孙俩又唠了几句挂掉电话,夏星眼睛瞪圆,看着易楚辞问:“你是不是疯了?”她说着说着, 自己先把头磕到桌面上,自言自语似的崩溃:“完了完了, 你爷爷这下肯定以为我这人多馋。”
还没见家长呢, 不良印象先打下了。
易楚辞掌心先她一步落在了桌面上, 免掉她受了皮肉之苦。夏星脑门磕在了温暖的掌心, 顺势在上面轻轻蹭了下。惯性依赖似的。
易楚辞少见她这副炸毛的姿态,和撒娇没什么区别。
心里愈发觉得柔软。
“怕什么,”他轻轻笑了声, 等她头从掌心里抬起,才撤走说:“他们都知道你。”
易老爷子早年是靠粮油产业发的家,在外手段铁腕, 家庭生活却一直和乐。易家三代单传,没有寻常富贵人家那些糟心事,早些年结发妻子去世, 老爷子伤心过度,不到年纪就退居幕后,将手里的产业都交给易父易正叙打理,自己乐得悠闲,每天窝在郊外养养花逗逗鸟,闲来无事写幅毛笔字练上一手太极,过得像是个匿于俗世的隐士,从不贪恋权势。
好在易父是个争气的主,企业传到他手里没退反进,领域从粮油产业一路涉及到家居建材。易楚辞出生的那年,他用旗下的地板品牌,联合本省的体育局,一起成立了篮球俱乐部。
在里面担任董事长一职。
这一举动,也直接为易楚辞日后学习篮球打下了基础。
因此易父现在为此常常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成立这个破篮球俱乐部,可能易楚辞现在也不会这么热衷于篮球。
他一路按部就班地读书,出国留学,等到阅历和学识都够了再回来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
他能少操不少心。
不像现在,所有希望都只能寄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影的孙子身上。
别人家里是子子孙孙一家子人打破了脑袋只为了争夺那点儿家产,他们家倒好,他们家是推来给去,谁也不想要。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要被人家骂一句凡尔赛神经病的程度。
还是指着鼻子的那种。
不想要你给我啊。
说起来易父当初成立篮球俱乐部这事儿主要原因还是在易老爷子。打篮球一直是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梦想,阴差阳错从了商,这份遗憾也一直埋下。
易父这样做算是间接替父完成心愿。
但没想到,随着易楚辞的长大,他直接延续了老爷子的梦想。
易楚辞从小在易老爷子身边长大,所谓隔辈亲,易老爷子对易父从小严苛,对易楚辞虽严加教导,但也溺爱有加。相比于爷孙俩,易楚辞觉得两人更像是忘年交,所以他谈了恋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易老爷子炫耀分享。
没谈的时候也说过。
对和夏星这段关系偶有不理解或憋闷的时刻,周末回家,爷孙俩在小院里支个小桌喝上几盅,易老爷子能一语点出很多他这个年纪看不到想不到的方面。并给出解决问题的看法。
小院里面微风阵阵,这样的日子舒适自在。
......
听他说易老爷子知道自己,夏星眼睛瞪得更圆了些。
忙问:“你什么时候说的?”
“很早之前?”易楚辞用刀叉给她剔汤里虾的外壳,剥出的虾肉放到她碗里。见夏星这么紧张扬了扬眉,说:“记不清了,早就说过。”
夏星仔细分辨了下他的微表情,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干脆也放松下来。
她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之前只是觉得突然,怕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事已至此,她没必要再纠结矫情。
她抓住易楚辞话里的“早就”两个字,心安理得把他刚剥好的虾肉咬进嘴里,点点头一副被我发现了的样子道:“原来你早就喜欢我。”
“嗯哼,”易楚辞把剥好的另一只虾肉放进她盘子里,没否认,反而跟着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
“一见钟情。”
-
两人在这学校里逛到了四点,天色将黑的时候才回去。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行程。
吃顿午餐又吃了顿晚餐,闲暇时间逛逛别人家的学校。大概是这学校附近太过荒郊野岭,里面的各项娱乐设施却很全。这学校里也有个小型人工湖,湖周芦苇长得肆意野蛮。
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候,两人就站在湖边脑子放空,看芦苇迎着深冬里的冷风柔韧摇摆。
易楚辞举着手机抓拍夏星背影。
单调无聊的动作,他这一下午可以重复几十上百次。夏星越是推搡着不让拍,他就越来劲儿。
把人惹急了,他才会略微收敛,然后笑着将人一下揽进自己怀里。
夏星踮起脚,伸长手臂环住他脖子,长久的对视下,两人唇瓣不由自主的贴合在一起。
时间和身后景色都一再被拉长。
回去的路上是坐公交。晚高峰时间,打车堵到学校得小二百,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这学校出了校门往前走几步就是公交站牌,夏星拉着易楚辞走过去,嘴里这么念叨着,等停下的时候,易楚辞双手搭在膝盖上凑到她耳边,有些不怀好意:“这么早就知道替我省钱啦?”
夏星毫不客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易楚辞故意龇牙咧嘴,装成一副很疼的样子,抱怨:
“你这人怎么总喜欢掐人。”
夏星踮脚往他唇上嘬了一口,木着脸敷衍:“还疼吗?”
易楚辞瞬间眉开眼笑。
他身体半蹲着,把脸凑到夏星面前,很好哄的说:“不疼了,随便掐,喜欢还可以往这里掐。”
“当然了,如果是亲一口最好。”
夏星被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逗笑,伸手轻轻推了把他侧脸,不讲道理的表示才不要。
要掐就掐腰腹。
那里看着就让人手痒。
易楚辞身体很有力量感,但不壮,腰腹单薄精瘦,摸上去触感极好。夏星没好意思说,第一次看到易楚辞那里的时候,她就很馋。
少年的腰似杨柳。
这么想着,夏星脖子上漫起了层红意。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像一个老色批。
落在易楚辞眼里,就成了女朋友很容易害羞。只调侃一句亲下侧脸就红了脸,这以后要真做点儿什么,她整个人从上到下不都得熟透?
不能想。
一想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毕竟十八周岁生日没过,女朋友还没成年。
啥也干不了。
夏星不主动亲他,易楚辞就自己在她侧脸上偷了个香,起身的时候捏捏她耳垂,控诉道:
“家暴啊你。”
......
路程太远,公交车需要换站。
玩了一天,第一辆车上了车夏星全程是睡着的。换到往学校走的那辆时,车内人逐渐多了起来。
没座,车厢拥挤。周末车上大多是些和他们一样出去玩归校的学生,还有些手里拎了菜急着回家做饭的老人。
人声虽嘈杂喧嚷,但里面参杂着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大概是因为自己心情好,夏星窝在易楚辞怀里,耳边听着这些寻常觉得刺耳吵闹的声音,在今天愣是听出一种电影画面里的美感。
两人站在扶手前,易楚辞用自己的身体给夏星辟出块清净地。正面相贴的姿势,易楚辞下巴磕在她发顶。
夏星没用拉着扶手。
她双手穿过外套环住易楚辞的腰,身体重量都安心落在易楚辞怀里,是完全信任的姿态。
两个人没说话,只安静抱在一起。夏星侧脸贴在易楚辞的毛衣面料上,看公交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色彩,生出一种她和易楚辞这场毫无头绪甚至堪称平淡的约会真的是在私奔的错觉。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雪片落在公交车透明干净的玻璃上,落下又融化,形成的水珠与一闪即过的路灯和霓虹光亮交织辉映着。
夏星看着,侧脸不自觉在易楚辞身上蹭了蹭,像收了利爪的小猫乖巧安静的窝在主人怀里。
听见她笑了声,易楚辞吻吻她发顶,声音很轻:
“笑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紧了紧抱着他腰腹的双臂,夏星在他怀里闭上了眼,挺不客气的说:
“那时候觉得你又拽又自恋,脑子可能还有点儿什么毛病。”
那时候他们乘得是地铁,分坐在座位两端。刚入秋,天气还是干燥闷热,但遇见他的那天前一晚下了场雨,空气里到处都卷带着潮汽。
现在时间已经是深冬,当初那个讨厌的人成了她的男朋友。他们站在公交车上牢牢抱在一起,把一场无聊的约会当作私奔,连窗外闪烁而过的霓虹光影也能想象成是王家卫电影里面的经典桥段。
耳边自动配起BGM:——《California Dreaming.》。
-
雪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等他们到站下车,前一天刚被清扫干净的路面又覆上薄薄一层白色的雪。
车站距离学校正门并不近,往常这段路上都摆着些小吃摊,今天夏星和易楚辞一路走过来,看到很多摆摊的大爷大妈都推着车正往家赶。
大概是怕雪再下得大。
两方人马迎面错开走过,这会儿只能远远看见写着烤冷面和炸臭豆腐的摊位还坚守在原地。
是属于冬日里的烟火气。
路上遇见一家做路边糕点的小摊,蛋糕是用最简单的鸡蛋和面粉制作,新出一锅还冒着热气,被摊主切成硬币大小,香味直冲鼻尖。
这蛋糕在北方很常见,摊主时常出没在各个学校门前,夏星高中时喜欢吃,基本上是每天放学必备。
但至从上了大学,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因此这会儿看到了,她拉着易楚辞,不禁微微加快脚步。
但没走两步,就被易楚辞又拽了回去。
夏星急了:“你快点,一会儿晚了这个就不——”
话音在看到易楚辞蹲在她面前的时候闭了嘴。
夏星先是看到易楚辞黑色的发顶,然后才是自己脚边散开的鞋带。
黑色的鞋带落在白色的雪里,视觉上两相冲击,但都不及夏星此时鼓动的心跳。她没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连带着嗓子也跟着紧了紧。
这个动作太突然了,突然到自然,仿佛系鞋带这一行为他们曾做过千百次,以至于易楚辞动作快速又利落,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夏星咽了咽嗓子,一句谢谢没等来得及说出口,易楚辞已经起了身,拽着她手腕将她拉到旁边的居民楼里。
这里的楼房都低矮老旧,但胜在地段位置好。
里面每家都有人住。
这会儿夏星被易楚辞抵在一楼住户的门板上,能听到里面人家举杯说话的声音。有饭菜的香味顺着门的缝隙溜出来,窜到鼻子里。
见夏星清澈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易楚辞奇异的生出股罪恶感。喉结滚了滚,他掌心覆在夏星的睫毛上,让她闭上眼。
唇落上去,他嘴里吐出的句子呢喃在两人唇齿间,轻的几乎听不见:
“为今天的约会做个结束。”
第66章 刺激 躲在角落里接吻
大概是这一天里亲了太多次, 几乎他唇覆上来的瞬间,夏星下意识就张开嘴,任由他舌滑进来。
在楼道里接吻, 显然比在电影院里还要刺激。
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俩。
偌大的影厅,他们缩在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喘息和炙热纠缠在一起, 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
只有身体上的温度一再攀升。
但现在不同。
夏星背脊和后脑都贴在冰凉坚硬的门板上,她仰着脖子, 身前易楚辞的身体里像是烫了把火,不断往前推进, 而她只能被动承受着。
晚饭时间,门板后面是私人家吃饭席间不断传来的说话欢笑声,落碗碰杯声, 小孩子的奔跑吵闹声。
因为双眼被易楚辞的掌心遮盖住,夏星的其他感官也变得格外敏锐。她听见高跟鞋踏楼梯的声响, 由远及近, 从最顶层六楼开始。
踢踏踢踏, 一级一级。
舌根交缠最激烈的时候, 在听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下,夏星指甲抠着身后门板,身体微微颤抖着, 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小兽似的。
因为紧张,她睫毛不停煽动,密密的扎在易楚辞掌心, 挠的人越发心痒。她鞋跟退贴到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里面人的说话声好像停了一瞬。
夏星呼吸都紧了。
易楚辞掌心终于从她眼上挪了下来, 换到她的身后。他手指从她的尾椎骨一节一节往上攀爬,沿着背脊上清瘦的骨骼,最后扣在她后脑上,用自己的手背替她隔住门板的坚硬冰凉。
里面有安抚的意思。
吻从凶狠逐渐改成了温柔,夏星偷偷睁开眼,看他一下下扯咬着自己的下唇瓣,挺括的鼻梁厮磨在自己的下颔处,像一只吃饱喝足了的温顺大狗。
乖巧又讨人心。
他依旧闭着眼,长睫温顺垂搭着,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小块儿剪影。
人显得温柔。
楼上女人的高跟鞋踏到了五楼,门板内的人家重新恢复了说话声音。与此同时,那女人开了口:“你也真是的,我菜都准备好了,你突然来这么一出!”
话是抱怨的,但里面有笑意。
她旁边的男人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只好脾气地解释:“这不是升职加薪了吗!值得庆祝,值得庆祝。”
男人身形应该过于偏胖,皮鞋踩在水泥面的台阶上,速度不快,略显笨重。他走路时声音闷闷的。
越临近越是明显。
易楚辞一口咬在夏星的嘴角,是对她的不专心表达出的不满。听到夏星疼得嘶的一声,他重重含了口她的唇瓣,睁开的眼里有得逞过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