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童养媳——糖十
时间:2021-10-01 08:53:45

  林时景灭西炤后, 他又企图利用空饷蛀空朝堂。最后藏在无人处的兵器, 是他最后能做的事。
  而林时景和沈星辞要做的,是静观其变。
  ——
  金秋九月, 圣上车架前往麓山秋猎。
  然车马刚到尚未修整,宁王带着叛军冲入皇帐, 太子一力护下众人周全,为救永靖帝受伤。
  永靖帝惊怒失望之下,贬宁王为庶民,幽闭在宗人府, 终身不得出。
  消息传回金都时,已是第二日。
  彼时裴洛正在和父亲说话,她说了许多母亲的事情,宋寒听得认真。
  时间会疗愈伤痛,有些遗憾终归得接受,宋寒最终还是选择跨出那一步。
  “小洛,等你出嫁一年后,我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你母亲以前总说山河广阔,奈何她不能亲自踏足。我便代替你母亲走一走,看一看。”
  “好,不过爹爹记得要写信回来,不能一去毫无音信。”
  “嗯,至少三月一封信,好吗?”
  “好。”
  裴洛的好字尚未落实,小厮匆匆跑进来,慌乱道:“姑娘,宁王叛乱了。”
  “什么?”裴洛惊得起身。
  “昨日的事,午后陛下他们就要回京了,听说太子还受伤了。”
  “那其他人呢,时景哥哥有没有受伤?”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裴洛满心担忧,但也知道只能等。
  她一直等到日落时分,快要耐不住性子冲出去找人时,在廊下撞见赶来的林时景。
  她跑过去上下检查一番,见他真的没有受伤,那颗心才安定下来。
  林时景等她审视完,才牵住她的手往前走:“我不是让卫林来通知你我没有受伤,怎么还这么担心?”
  “我总要见到人才放心。听说太子受伤了?”
  “嗯,轻伤,养几天就好了。”
  两人进屋坐到榻上,裴洛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怎么回事?宁王怎么会谋反?”
  “杜陵留下一批兵器,他将藏址告诉宁王。宁王见皇位无望,便起反心。陛下痛心至极,已有意禅位。”
  永靖帝早早立储,本就是想免去储位之争。但到最后,他偏宠的小儿子却为了皇位谋反,他如何能不失望?
  太子有治国之才,不输于他年轻之时,他便干脆放手,禅位于他。
  “倒没想到,他竟然还留有后招。”
  当初林时景劝她不要去秋猎,怕是早已得知此事。不过她明白有些话不必问。
  两人说着琐碎闲话,裴洛再抬头时,外面的天已暗。
  黄昏一至,天黑得极快。
  明明他们还没说几句话,好像就到了他该走的时候。
  林时景也低眸看着她,眼中有许多无奈:“宋叔肯定不会让我留下来用晚膳。”
  “是的。”
  他们已经定下婚期,这段时间自要减少见面。
  “我该将婚期定早些的。”
  裴洛闻言,忍不住笑:“当初是谁说的,怕我在冬日冷,非要春日成婚,现在觉得时间长了。”
  “是啊,太难熬了。”
  林时景抱住小姑娘,有些不想放手,“要不以后我翻墙来看你吧。”
  裴洛被他逗笑,“你当真觉得我爹爹不知道你翻墙进来吗?你今日翻墙,说不定明日墙头上就竖了利刺。”
  “唉,有可能。”林时景真心实意地叹一口气。
  裴洛仰头看他,捏了捏他的脸,“很快的,日月如梭,白驹过隙。”
  婚期已定下,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林时景无奈一笑,低头亲了一口裴洛的唇,“等到春和景明之日,我来娶你。”
  “好呀,”裴洛靠近也亲他一口,“我等你来娶我。”
  ——
  永靖二十三年十月,永靖帝退位,太子沈星辞登基。
  难熬的冬日也在第一场春雨中结束,桃花缤纷盛开,喜鹊声唶唶,道是喜事来。
  相隔两刻钟路程的裴府和远安侯府内外皆挂满红绸。
  裴府门前裴鸿轩为首,一武一文誓要难倒新郎官。
  林时景一身红色婚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他眉眼温润,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院内,裴洛紧张地坐在喜床上。
  程语蝶梳着妇人发髻,宽慰她:“千万别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我之前紧张得踩到裙角,得亏霍昭扶住我,没叫旁人看出来。”
  红盖头遮面,裴洛无奈一笑:“语蝶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紧张。”
  “哈哈,也对,这不紧张才不是正常人。”
  笑笑闹闹中,前院小厮快速跑过来,朗声在外面到:“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炮竹连声响,一声声炸得裴洛心头更加慌乱。
  屋外笑闹中,门轰然叫人撞开。
  裴洛被那声音一吓,刚刚缓过来又听见一声声熟悉的脚步声,仿佛踩在她的心上。
  视线里一片红色,忽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面前。
  裴洛深呼吸好几下,轻轻将手搭上去,起身走到林时景身边。
  一对佳人并肩而立,喜房内祝贺声迭起。
  嘈杂声中,裴洛握着那只手,奇迹地安下心来。
  走到前院,裴洛向父亲告别,到底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宋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向林时景:“你要好好待她。”
  “岳父放心,时景绝不负她。”林时景声音诚恳,目光笃定。
  他握着裴洛的手,带她一步步走出裴府。
  不远之处,蓝羽脖上系着红绳,它挥舞翅膀跟着花轿一路到侯府,看着新人跨火盆,三拜成礼。
  一套成婚之礼下来,裴洛坐到喜床上,才有了真实感。
  嬷嬷剪下一缕他们耳后的青丝,用红线捆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待到旁人都退出去,林时景半蹲在裴洛面前,“我先去前院,你饿了先吃些东西,莫要忍着。我很快回来。”
  “好,你快去吧。”
  林时景起身往外走,只走一步,又折身返回,低身在裴洛眉间亲吻。隔着红盖头,那温柔的触感似乎也未减少半分。
  裴洛红着脸推他:“快去吧。”
  林时景附耳轻声道:“放心,不会让夫人久等。”说完,大跨步离开。
  裴洛见他离开,摸了摸红通通的脸,赶紧叫人端些吃的过来。
  她是真的饿了,坐花轿坐得头晕眼花,如今可算能休息一会儿。
  前院霍昭带头一个劲灌林时景的酒,最后将人灌得醉醺醺的才送回去。
  林时景踩着虚浮的脚步,刚踏到后院,一双黑眸瞬间清明起来。
  他轻轻推开喜房的门,裴洛正靠着床柱在浅眠。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清醒过来,立马坐直。
  林时景执着喜杆,缓步走近。
  裴洛心咚咚跳,盖头落在身后,她亦不敢抬头,如玉的脸庞上浮起淡淡的红。
  云鬓掩在华丽的凤冠下,桃花玉面,瑰姿艳逸。
  林时景坐到她身侧,将凤冠取下。
  裴洛大着胆子抬头看他,他一身红色婚服,眼眉如星,薄唇浅笑。
  只往日里冷静沉着的一双黑眸,此时似如一汪幽潭,引人窥视其下。
  裴洛看了一眼不敢再看。
  林时景倾身过去,嗓音低哑:“夫人今日很美。”
  他手一勾,裴洛挽着的长发倏然落下,及腰的长发落在纤细的后背上,与脖颈间的白显出鲜明对比。
  林时景拿过交杯酒:“夫人,这是最后一道礼。”
  交杯酒辛辣,裴洛咳了几声,林时景让她喝茶缓过。
  他黑眸沉沉地盯着她,裴洛只觉脸颊生热,浑身不自在。
  她伸手要叫他坐远些,林时景趁机捉住白皙指尖不放。
  他一手抚上那露出的半截瓷白脖颈,声音低哑带笑:“夫人,我说错了,这才是最后一道礼。”
  话落,他翻身覆上。
  红色床幔倏然落下,遮住女子轻声呜咽。
  红烛摇曳,直至天明。
  ——
  三年后,庆安府。
  时近新年,林宅上下挂满红灯笼,过往的婢女小厮喜气洋洋。
  今年是热闹的一年,不仅林时景和裴洛在庆安府过年,程语蝶和霍昭亦赶来同贺新年。
  长公主三年前搬来庆安府居住,庆安府四季如春,她身子渐好,寒疾竟有好转之象。
  而成婚至今,林时景的腿疾再未犯过。
  那日险险失去裴洛,腿疾又犯,但两厢相比之下,腿疾之痛反而算不得什么。
  堂中一片欢闹,裴洛和程语蝶围着长公主说着金都趣事。
  下人高兴地进来通报:“长公主,有贵客来了。”
  “贵客,谁?”
  “是我。”
  宋寒进屋,裴洛一见他,惊喜起身:“爹爹,你怎么来了?”
  宋寒含笑道:“正好走到庆安府附近,念及新年,便过来陪你们几天。”
  意外之喜,更叫人高兴。
  裴洛缠着宋寒一下午,叫他说尽今年游历所见趣事趣闻。
  等到年夜饭,众人齐聚一堂。屋外爆竹声响,众人举杯共饮。
  裴洛只喝一杯,手中酒杯就叫人拿走。
  她已经习惯,熟练地拿走林时景的酒杯。
  她不能喝,他也不能喝。
  年夜饭尽,裴洛看了一会儿远安侯和父亲对弈,霍昭和程语蝶陪着长公主说话,她便趁人不注意悄悄跑出去找林时景。
  林时景在屋外廊下,正指挥下人摆放烟花爆竹。
  裴洛放轻脚步走过去,蒙住他的眼:“这位俊俏的小郎君,可能猜到我是谁?”
  林时景笑着拿下她的手,反手握住:“我这么月貌花容的夫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油嘴滑舌。”裴洛轻斥,眼中却浮着笑意。
  等到烟花爆竹摆好,裴洛拉着林时景回屋,她让他坐在榻上,熟练地躺到他怀中,抱住他的手:“让我睡一会儿,今天起得有点早。”
  她手腕上的银镯刻着桃花盛景,碰到红绳上的那颗珠子,轻轻一响。
  “睡吧,到了时辰我喊你。”
  “才不要你喊,有爆竹声的。”
  她小小地反驳完,单手抱住林时景的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身心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钟声响起。
  裴洛迷茫睁开眼睛,尚未清醒过来,一双手覆到她耳朵上。
  随即爆竹声响,喜迎新年。
  隔着林时景的手,那爆竹声减弱些,不会太吓人。
  裴洛也不起身,就那样躺着看林时景,笑着道贺:“夫君,新年快乐。”
  林时景低身亲吻裴洛的唇,厮磨片刻,才道:“新年快乐,我的夫人。”
  他眼中映有屋外的烟火,亦有他的心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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