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后宫都是修罗场(女尊)——海大人
时间:2021-10-02 10:26:39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从五品官员,但京城房价不菲,以她的俸禄根本买不起宅子,只能勉强租了个小院子。
  她前脚刚迈进一门,就闻到好闻的饭菜香。
  “哥,在做什么好吃的?”她进了厨房,烟火气缭绕勾勒出一个深色纤细的人影,柔和的侧脸在氤氲的烟火中更加和顺温雅。
  秋蕖霜看到她进了厨房,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赶了出去,袖长的指节比划着动作。
  他在说:君子远庖厨。
  她的表哥,幼年因家逢大乱投奔秋家,当时秋家家境殷实,就将他收养了。
  听说他的嗓子如黄莺一般,只可惜因童年刺激失了声,再也不会说话。
  秋姝之笑了笑:“你总不让我进厨房,你每天操劳家务,我也想帮帮你啊。”
  秋蕖霜摇摇头,把饭菜摆上桌,能伺候秋姝之,是他的福分。
  用过晚膳,秋姝之拉着秋蕖霜去逛夜市,古时候的夜市已经热闹非凡,月色灯光点亮了整个京城夜色,歌舞戏曲纸醉金迷,街边小贩叫卖着各种吃食和小玩意。
  秋姝之给秋蕖霜买了一大堆诸如甜蜜饯、时新果子、异色影花扇之类的小玩意儿。
  两人东走西走,不止走到何处,便闻到奇异的香气。
  秋蕖霜一把拉住她,秋姝之抬头一看,原来他们竟然走到花柳巷来了,秦楼楚馆内丝竹淫-靡。
  还有年老色衰的暗倌搭起小篷就在路边接客,叫的一声比一声放荡,声音甚至传到了他们这里。
  秋蕖霜脸皮薄,小倌们放浪的声音让他耳尖通红无比。
  突然旁边的醉心楼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人群顿时围在醉心楼前,吓得花容失色的老鸨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惊慌失措的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秋姝之见势不对,赶紧拉着秋蕖霜准备离开,一转身,就见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而来,将花柳街团团围住。
  领队的女人横目一瞪:“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出入。”
  秋蕖霜一见到那女子便吓得不轻,攥着秋姝之的衣袖,半张脸几乎就埋在她的怀里。
  秋姝之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别怕。”
  慌乱的人群挤在一块,秋蕖霜躲在她的怀里脊背发抖,突然醉心楼里传来动静,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被官兵压了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抓我!”
  “老实点,你杀害花魁梦郎,证据确凿马上跟我去官府。”
  秋姝之定睛一看,竟然是秦舒!
  今日新科学子走马游街,有不少人都认识出了秦舒,不由得大喊:“是状元娘子!状元娘子杀人了!”
  争议声一浪压着一浪,人群沸腾。
  秦舒双目通红挣扎:“放开我,让我娘知道一定抄了你全家!”
  “状元娘子好大的官威啊!”
  低沉的声音威严中带着一丝阴寒,刚才还乱做一团的人群看到来人的面貌后顿时噤若寒蝉。
  秦舒眼中带着血丝:“原来是你,你早就设计好来害我是不是?”
  月冠仪面容冰冷如皑皑雪山,连眸子里也透着慑人的阴冷:“状元娘子杀人,这可是大事,将其收入昭狱交,由陛下定夺。”
  秦舒一听昭狱,嘶吼道:“我没杀人!月冠仪你敢压我进昭狱,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月冠仪冷眸一抬,阴恻恻的眼神仿佛与他官服上绣着的凶兽融为一体。
  秦舒瞬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冰冷倒灌。
  “还不把犯人压下去!”一旁的副手长安喝到。
  秦舒心有不甘,奋力挣脱开钳制着她的官兵冲到月冠仪面前,目眦欲裂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你这个贱男人,你有现在的地位还不是巴结我娘给的,你敢抓我,我娘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放肆!”长安一脚将她踢倒在地。
  她嵌进月冠仪掌心血肉的指甲划出一道淋漓的血痕。
  众人齐力把秦舒拷住,穿过围观的人群压回昭狱。
  “回去!”月冠仪盯着被划伤的手,长袖一甩跃上马车。翻开的皮肉渗出鲜血,被秦舒碰触过得地方令他恶心至极。
  “殿下......”长安忽道。
  “还有什么事?”月冠仪沉声低斥,寒眸幽深阴冷。
  “秋大人在这里。”长安目有所指。
  “秋——”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姓秋的,唯独......
  月冠仪膝盖一颤,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看着秋姝之怀中搂着一个男子跟嘈杂的人群挤在一起,不由得攥紧了衣袍:“还不快把秋大人请进来,别让那些贱民冲撞了秋大人。”
  他跃下马车,脚步紧张的虚浮,手上的污血在官服上蹭了又蹭,生怕这些污秽的血迹脏了秋姝之的眼。
  长安看着月冠仪紧张不已的样子,明白这位‘探花娘子’绝对是殿下心中特殊的存在。
  他赶紧跟在月冠仪身边,此时的马勤还没有发现月冠仪越来越阴沉的眼神。
  长安怒喝道:“你这个不长眼的莽妇,连天子侍讲秋大人也敢拦着!”
  马勤一回头,被月冠仪阴辣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跪在地上磕头:“下官无知,求殿下恕罪!”
  月冠仪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马勤,目光紧紧的锁在秋姝之身上,他默默走到她面前就要做揖礼:“属下无知,惊扰了您,请您恕罪。”
  秋姝之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的手腕,肌肤接触的一瞬间秋姝之仿佛有一种握着冰块的错觉。
  他的手很凉,骨头很轻,似乎一碰就会被捏碎,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殿下严重了,您是千金之躯,怎可跟下官行礼。”
  且不说月冠仪身份尊贵无比,男女有别,秋姝之轻扶了一下后就飞快的收回手,却不知月冠仪紧绷着的手腕在她松开后,像被烫了滚水般颤了颤。
  秋姝之疏淡的语气让他本就薄弱的脸色白了一个度,刚才他缉拿秦舒时,那般毒辣狠厉的眼色一定都被秋姝之看在眼里。
  什么长皇子、锦衣卫指挥使,在秋姝之面前月冠仪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唯一的奢求就是取悦她。
  可一个男人整日在外抛头露面,还如阴狠恶鬼一样,是个女子就会避之不及。
  秋姝之一定也是这样看他的。
  一想到秋姝之打心里厌恶自己,他便觉得心头被刀剑乱绞鲜血淋漓,连站立的力气都要被抽离。
  秋姝之眼睁睁看着月冠仪苍白的脸色更加虚弱,低垂的长睫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有些怕她、又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她眼尖的发现月冠仪紧攥着袖口的手渗出一丝血色,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应该就是在忍这个吧。
  秋姝之从袖中掏出一方手绢,递给他:“殿下被秦舒所伤,还是先将伤口包扎一下吧。”
  纯白不染纤尘的白色手绢绣着一朵幽冷的兰花,盛开在他的眼眸中,他顿时怔愣在原地,一张清冷孤绝的面容第一次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
  他的手紧了又紧,胸腔心跳如战雷狂鼓,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这是给我的?”
  秋姝之轻抿一笑:“当然。”
  月冠仪脑中一眩,犹如万千烟花绽放开来,耳尖红得几欲滴血,要不是夜色遮掩谁也想不到人见人怕的长皇子,也有如此羞怯男儿郎的一面。
  他犹豫着伸出手,那一方白娟在那人白皙如玉的手中,千家灯火照在她的手腕上,如一块暖玉散着清冷的光辉,如仙子一般,光是被他看着都是一种亵渎。
  秋姝之看他犹犹豫豫,干脆直接把手绢放在他的手里,两人指尖紧紧隔着半指的距离。
  柔软的娟丝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掌心,月冠仪眼眸骤缩,拿着手绢的手此刻木讷的像被冰块冻住一样,血液冰冷,连动都不敢动。
  幸好!
  幸好没有伸出被划伤的手,自己肮脏的血液没有玷污到秋姝之的手绢。
  “殿下为国操劳,请务必保重身体,下官先告辞了。”说完秋姝之带着秋蕖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月冠仪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白娟,清淡的幽兰带着她身上清淡的香味,一点一点传入他的鼻尖。
  月冠仪呼吸沉重,这些香味醉的他心跳几乎停止。
  他宝贝似的将手绢折叠好,放进自己的怀里离心口最近的位置,让自己的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受到秋姝之的温暖,光是想想都令他振奋不已。
 
 
第3章 计谋   最懂女主的小可爱
  秋姝之拉着秋蕖霜回到家中,想起白天姜姒邀请她进勾栏院快活的场景,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答应,这才逃过一劫。
  秦家嫡女杀死花魁,对于权势滔天又有太后坐镇的秦家来说小事一桩。
  可就是这件小事,今天就闹得满城皆知,还出动了锦衣卫,可见事情并不简单,是有心人一定要折掉秦舒。
  秦家如果想帮秦舒洗脱罪名,一定会找一个替罪羊。
  可和秦舒一起在醉心楼的是滇王之女,这也是一尊大佛,绝对动不得,自然不能栽赃嫁祸在姜姒头上。
  但如果秋姝之当时和她们一同前往,现在被押进昭狱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秋姝之灌了一肚凉茶,仍心有余悸,朝廷党争波诡云谲,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她今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月冠仪坐着马车昏昏沉沉的回到宫中,月缺云淡,宫灯亮起。
  “殿下,早些歇息吧。”长安给他包扎好伤口说道。
  月冠仪捧着秋姝之的手绢,眼中慑人的阴霾在这一刻悉数散去,痴恋着盯着它。
  再看看桌边上等的白玉瓷瓶里养着的杏花枝,养分耗尽萎靡的开着,杏花花瓣落满了桌台,枯枝凋零。
  长安满脸震惊地看着月冠仪将枯枝如珠如宝地捧在手中,虔诚的眼神夹杂着他作为凡人的私欲,供奉着他心中的神明。
  长安总算明白了,只要和秋姝之有关的,就算只是死物,在长皇子眼里,那也是珍贵无比的宝贝,眼珠子一样的存在。
  以后遇到秋姝之,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得罪她。
  翌日早朝,状元娘子杀人一案成了百官争议的焦点。
  以秦家为首的党人替秦舒百般开脱,不顾民间群情激愤,甚至有想将其无罪释放的意思。
  清流势弱,不敢与秦家正面交锋,只得连连退让,这样一来更助长了秦家的气焰。
  “这群无能鼠辈!”御书房内,月深拍桌怒喝。
  当秋姝之来到御书房准备为皇帝侍讲时,正碰上被侍人玉叶搀扶着,捂着额头出来的侍读王大人,血迹顺着她的指缝流出。
  “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秋姝之关切问道。
  王大人拉着她的手:“圣上正在气头上,您多保重!”
  气头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秦舒的事情。
  她推门进入,小皇帝穿着朝服跌坐在台阶上,周围空无一人,偌大的御书房静得可怕。
  秋姝之大着胆子扶着她的手,柔声道:“地上凉,陛下小心身子。”
  “秋姝之?”月深缓缓抬头,才发了一通火,她的发钗滑落,发丝垂落在脸颊边。
  “臣扶您起来。”她低着头,柔顺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清淡的香味在她身边萦绕。
  月深借着她的力气缓缓起身,目光有些微妙。
  要是刚出去的玉叶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
  月深有重度洁癖,最厌恶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就连长期侍奉的贴身侍人想要近身也需要重头到位清洗一遍,还要用香薰上一个时辰。
  就算是做到这份上,月深还是十分嫌弃。
  没想到初来乍到的秋姝之,非但没有激起月深的反感,反而还可以自然的接触她,着实令人吃惊。
  月深做回椅子上,抚着刚才被秋姝之触碰过的手腕,看着她此时毕恭毕敬地侍奉在自己身旁,温和娴静的眉眼如一方沉静的湖水,抚平了她心中的燥郁。
  天子侍讲就是为帝王讲解四书五经,秋姝之摊开易经,准备进行自己的本职工作。
  月深压下她手中的书,指节相抵,她问道:“秋卿,你可知最近朝中发生的大事?”
  “陛下说的可是状元秦舒的事?”
  “如今秦家主张放了秦舒,可百姓群情激愤要一命抵一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朕有何脸面当这个皇帝!你说朕应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不应该由她一个翰林院学士出主意,月深这样问就是在试探她的态度,试探眼前这个人是否是忠心与她。
  书房陷入一片寂静,秋姝之沉默了半晌,缓缓道:“臣觉得可以放了秦舒。”
  “放了秦舒?”月深眼眸一眯,露出一丝危险的冷意。
  “秦舒是秦阁老之女,身份显贵自然不能与花魁之命相比,若想平息百姓之怒,可以将其发配至百越国,正好滇王大败百越,可以让秦舒去百越接收受降仪式,到那时秦舒回朝便是大功臣,便能将功抵过。”
  月深嘴边勾着一丝冷笑:“好一个将功抵过。”
  这就是她千方百计留下来的学子!本以为是个清流直臣,结果早就已经倒向秦家。
  月深脸色阴沉,怒气上涌就要发怒,可看见秋姝之低眉顺眼的样子,那股火气便怎么也发泄不到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眸中黑云滚滚,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失望。
  “退下吧!”
  秋姝之欲言又止。
  宫中耳目众多,皇帝权力被架空,自己又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小官,这时候跟秦家过不去就是找死。
  她知道月深急于拔除这只帝国蛀虫,可小皇帝终究还是太心急了。
  秋姝之退出书房,没走多久就听到御书房内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她默默摇头,她言尽于此,希望小皇帝能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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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姝之真是这么说的?”
  清宁宫内,秦倾斜倚在软塌上,一身墨色玄衣衬地他肤白如雪,领口微微敞着不经意间露出精致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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