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着他垂下的墨发,汉白玉一样纤长白净的手指插入了他的发间,单薄的身子瞬间敏感的颤了一下,耳根通红一片。
她笑了笑,掩饰不住心中的柔软,亲上了他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
耳垂湿漉漉的触感带来的巨大冲击几乎让他全身痉挛,山呼海啸的狂喜冲涌而来将他刚才满心的酸涩阴妒统统浇灭,整个人仿佛飘悬在空中,若不是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身,他几乎要化成一滩浓水从凳子上瘫软下去。
“秋娘、秋娘、”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香香软软的气息让他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加陷了进去,只会口齿不清的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唔——”
秋姝之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痴恋般的声音,明明他一袭白衣清冷若谪仙,却偏偏像被什么拽下了神坛,堕落在欲-海尘世。
她心神一动,钳着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一记绵长的深吻,两人交颈相拥在一起,跃动的烛火在两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暖色的光晕,像隔了一层烟纱雨雾。
月冠仪激动的几乎要晕死过去,缠绵的快意将他抛上云端,脑中好似有盛世烟花绽放,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没有颜色,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只有他的心灼热的近乎沸腾。
第69章 殿下孜孜不倦的进取心 殿下孜孜不倦的……
一记深吻完毕, 秋姝之退了出来,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晶莹。
自那日告白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无所顾忌的在一起行亲密之事, 月冠仪激动的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无骨的依偎在她怀里低喘着, 单薄的后背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他摸了一把通红的脸,一贯阴沉的眼里染上猩红的疯狂, 舌尖在口中风卷残云舔舐着她口津余香,手中的瓷瓶被他捏的崩出细碎的裂纹。
他恍惚一阵, 暗骂自己荒-淫无耻, 见了秋就走不动路, 脑子混沌无法思考,竟然将此行目的抛之脑后。
他抵着她的肩头, 声音如冰玉碰撞:“秋娘.....这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 就让我为您做点事吧。”
秋姝之怜爱的摸了摸他耳后的碎发:“好。”
盛夏之夜,明月高悬清辉笼罩,偶有清凉夜风刮过, 扫尽园中落叶。
月冠仪将瓷瓶中的药倒了出来, 是白色的粉末,味道很难闻又很特殊, 说不出是什么药材磨成的粉末。
他将药粉均匀的撒在绑带上,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痕有些紧张:“这药性烈,抹上去可能会有些疼,但药效极好,秋娘您忍一忍。”
“不碍事的,上吧。”她用衣袖擦了擦他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薄汗, 明明受伤的人是她,他却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没有温度的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顺着细碎微小的瘢痕的裂缝溶进了血液里,刺痛感源源不断的袭来,她拧了拧眉,这药比她之前用过的都疼,果然性烈。
月冠仪将绑带一圈一圈的缠绕着,指尖总会不自觉的触碰到肌肤,每次触碰都会激起他一阵轻颤。尤其是她的衣衫,雪白的绸缎束缚着最娇嫩的肌肤,像深藏海底的宝藏露出最诱人的一角,肆意吸引着窥探之人,随着呼吸起伏,手臂温热的体温在他冰凉的指背上无意滑过、手烫的惊人。
“上好了。”月冠仪慌不迭的包扎上伤口,移开视线,向来阴沉冷漠的凤眼中一片兵荒马乱,自卑之心的烧灼裹挟着唾弃下贱的自己,又隐隐夹杂着难以名状的隐晦的怪异快感。
此刻的秋娘就像的将他从绝望深渊中捞起救赎的神明,也是将他诱惑至无边孽海的魔障。
他在其中浮浮沉沉,永无尽头,亦甘愿溺死其中。
“唔......”秋姝之看着手臂上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又看了看自己胸口无意间露出的肌肤和月冠仪涨红的脸。
纯情的长皇子殿下又害羞了。
“多谢殿下。”她穿好衣服,系上衣带,收起刚才有些放浪的形骸,笑着说道。
“不、不必。”月冠仪磕磕绊绊,几乎闪着舌头。
刚擦完药,房间里满是药物残留的苦涩味。
他舀了一碗杏仁银肺汤递到秋姝之面前伺候她用膳。
如果说刚才秋姝之亲自给他喂菜算的上一种情趣,那他就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不过是靠着秋娘一时兴起而获得怜惜的小宠,如何邀宠、如何逢迎、如何伺候人这些他都需要拿捏好时机。
“对了,明日是陛下回京后第一次上朝,您在围场抓刺客有功,陛下会在殿前亲封您为羽林中郎将。”
秋姝之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月冠仪:“想必着其中少不了殿下的运作吧?”
锦衣卫眼线通天,就算是在羽林军也不例外,李良既然能把折子递到太后那里,说明月冠仪已经提前过目了。
月冠仪看着秋姝之的神色,一时摸不清她的喜怒,紧张地扣住桌沿点头:“我知道您有意掌管羽林军,羽林军军符如今也在您的手中,如您想和李氏人脉硬碰硬倒也无妨,只是有了中郎将的位置,可以让您更名正言顺。”
“况且,您本就在殿前立了大功,就算是连升三级也不为过。”他生怕哪里说得不好,每一句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秋姝之眸色暗沉,一点点的靠近他,生冷的气息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紧攥着的手心留下了一排深深的指甲痕。
自己是做错了吗?他做的不合秋娘的心意?秋娘会不会讨厌这样自作主张的自己?月冠仪脸色一片死白,无声的沉静慢慢扩散在他眼中,像等待死刑的宣判。
忽然秋姝之淡淡一笑,捧着他的脸轻点了一下。
月冠仪刚才小心翼翼说话的样子,让秋姝之产生了一种自己软饭硬吃的错觉。
原本她就是寒门出身,也没有小说穿越女主的金手指。
这里文字音律与历史上的全然不同,她无法靠抄袭诗仙诗圣的诗词一步登天。也不精通理科知识,没办法搞发明创作。唯一拿得出手的好家世,也在童年中分崩离析。
她只能一步一步从底层爬起,去适应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每一步都极为艰辛。
她明白月冠仪为什么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不过是想维护她身为女子的尊严。
就像上辈子富家女交往了穷小子一样,明明自己锦衣玉食的长大,跟着穷小子过着苦日子也就罢了,还要一边给他托关系垒资源助他扶摇直上,一边迁就他的自尊心,生怕让他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
偏偏就是这样的穷小子功成名就之后还极容易反噬妻家,从古至今、富商名臣都是如此,让她升起大恩成仇的恶寒。
她虽然从未改变过要自力更生的想法,但月冠仪愿意助她,她也会欣然收下,念着他的好,不会矫情的辜负他的好意。
况且即使没有月冠仪的这番举动,小皇帝自己也会提她为羽林中郎将,不论滇王、秦氏、还是满朝门阀都是威胁,小皇帝太想把军权收归自己人手里了,而眼下她就是小皇帝最好的选择。
她捧着月冠仪冰凉的脸,又在他的唇上贴了贴。
“您、不怪我自作主张?”月冠仪眼眸里黯淡的光隐隐灭灭,怔愣了好几秒,声音喑哑破碎。
“怎么会。”秋姝之低吟般的回答,抬眸对上他的眼眸。
月冠仪紧绷的神情才从濒临死亡的痛觉折磨中反应过来,没有窒息般的死寂,粗劣的喘着气,眼尾隐隐掠过水光,眼尾火烧似的红。
“怎么哭了......可是生我的气了?”她伸出指腹抹去他眼尾温热的水润,估摸着是自己刚才的样子吓着他了。
“没有。”他如劫后余生般深吸了一口气,却因过度紧张害怕而发出近乎抽噎的声音。
秋姝之被他着一声低到模糊的抽噎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才严肃的样子把他吓哭了,忙紧紧的搂着他,在他脸上胡乱的亲吻着,抵在他的耳畔讨饶低语:“好殿下,好月儿,我刚才只是想逗逗你,是我的错,别生气别哭。”
“我、没、”他单薄的唇瓣微颤着,埋在她的颈间却如同小狗呜咽。
这世间最华美的辞藻都无法与她的低柔婉转的声音相比,那声月儿唤的他不知天上人间,令他浑身酥麻不能自已,心尖都在不受控制的发颤。
她以前从未这样唤过他的名字,她只会恭敬又清冷的唤他一声殿下,疏远的就像隔着云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亲昵的叫他月儿。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的喜爱又多了一分?他不受控制的抱着她,双手紧紧扯着她的衣袖,下巴在她领间磨蹭,就算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昵称,那轻柔的回音在他耳间飘飘悠悠,也足够他回味半生。
“没有就好,早知这样我刚才一定不会逗你,都是我的错。”她轻抚着他的后背:“其实殿下能为我做这些我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秋姝之的声音初听时微微清冷,但细听便能从中感受到轻柔和缓,极具安抚能力,驱散了他紧绷的神经。
以至于回到凤阳阁,他脑中还留有她低柔的余音,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如果可以他真想变作她声音琴弦上的一只小兽,夜夜日日以她的声音与爱意为食。
“殿下可见着秋大人了?”长安等了月冠仪半宿,终于看见他回了宫,立马笑着问道。
月冠仪点了点,他还未从那场亲密而暧昧的□□中抽出身来,唇齿间残留的温暖暗香,盛放着一场无人知晓的隐秘□□。
他如痴人般傻笑着,抬头望向明月,不知秋娘此时睡下没有,是否在和他看着同一轮月亮。
“殿下,卑职伺候您歇下吧。”长安上前想脱下他的衣物,月冠仪却远远的推开。
“别过来!”他紧皱着眉,离他极远。
这身衣服被秋娘抱过,上面还留有秋娘的残香,他自己都舍不得多触碰一下唯恐脏了那本就缥缈无几的香。
忽地,他抬起头问道:“长安,京中最有名的花魁是谁?”
长安一愣:“殿下为什么会问这个?”
月冠仪没有给他解释:“你把找来,送到我的别苑里。”
“......是。”长安退了出去。
月冠仪笼着衣衫坐在冷冰冰的床上,就像还留在秋娘的怀中一样,神色眷恋。
他无意中的一声低吟啜泣,让秋娘将他如珠如宝似的捧在手心里,还唤了他想都不敢想的爱称,虽是无意,但却让他明白男子应该如何讨好女子,才能让女子更加怜惜。
青楼花魁最会勾引女子,更知道女子喜欢怎样的男子,无论是床上侍奉还是平时伺候,各种讨好的手段都信手拈来。
哪怕这些手段正经人家都觉得鄙夷低贱,但只要能让秋娘更加宠爱他,就算是他变成小倌他都愿意。
他翻了个身,将衣衫紧紧搂在怀中,拥香入眠。
第70章 立威,突变 立威,突变
翌日。
圣旨降:秋姝之围场护驾有功, 特封其为羽林中郎将,掌羽林军符。
兵部尚书李绅在朝廷深耕多年,人脉众多, 又是顺天府尹顾郑的鹰犬, 顾郑又是太后秦氏的人, 这几层关系捋下来, 在加上李绅的添油加醋,本以为这样下去可以让秋姝之身败名裂。
谁知这一番打击非但没有把秋姝之打入尘埃里, 反而从天而降一道圣旨,将她的小人行径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一时间朝中百官各怀心思。
得知消息最震惊的还属李勉李良之辈。
李良不可置信的看着圣旨, 不敢相信她一直瞧不起的小白脸真的要骑在她的头上, 而她最大的靠山竟然就这么倒台了。
“姑母这么会这样?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秋姝之成了中郎将掌管军符?她成了中郎将那您成什么了?”
“滚,别来烦我!”李勉一脚踢开她, 她正急得焦头烂额, 李良的话就是在火上浇油。
李良吃痛一声,连忙爬到她臃肿的脚边,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侍郎大人绝不对弃了您的对不对?姑母您做不成中郎将, 一定是升到更高处了是不是?姑母您带着侄女一起走吧, 这羽林军我是再也待不下去、”
秋姝之一上位,李良就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连忙拉着这最后一根稻草苦苦哀求。
“走?为何要走?”清冷的声音悠远而来,李良却浑身一震,涔涔的冒冷汗。
军营大帐被人掀开,纪眉为首的亲信部队占领了整个主帐,从里到外团团围住,秋姝之站在营帐口, 负手而立。
李良几乎吓得要趴在地上。
秋姝之缓步而来,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她的心上。
她缓缓开头,声音温柔却如凌迟般骇人:“您还未回答我,您为何要走?”
“我、我、”李良吓得说不出话。
以前她仗着李勉掌权在军中干了不少混账事,同僚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李勉大势已去,告密揭发的人一茬又一茬,如果按照军法处置凌迟都不为过。
“秋姝之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勉拍案爆喝。
“欺人?不如我们细细算算,到底谁在欺人!”秋姝之将一叠厚厚的卷宗砸在她面前,扬声冷道。
“这里面可记载了不少大人和李良的荒唐事,闻鼓不进,点时不到,军营内公然狎妓,围场调戏良家男子,悖军、慢军、懈军、乱军、哪样军纪没犯过,哪一样不是斩首的罪名!”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身边的人渐渐逼近,刀刃逼出,满室肃杀。
“秋姝之你敢!”李勉颤抖地大喊,心里却虚的不行,性命攸关之头她早就什么都不顾上了,把底牌全部交出:“我是兵部侍郎的人,我背后有府尹大人,你敢杀我,她们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秋姝之心中淡笑,便是不杀她,顾郑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不过,她既然选择了凶险之路,就没期望过能平坦而过。
“把犯人压到广场,让所有将士集合!”她低喝道。
“是!”纪眉一把钳住李勉的手,这个酒囊饭袋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犯人?秋姝之你敢抓我,你不要命了!”李勉拼命挣扎大骂,但长期荒淫的她已经没了力气,根本不是纪眉的对手。
围场之行,秋姝之在两万将士中本就树立了极大的威信,除了李勉势力一流,仗势欺人不肯尊服与她,其余人皆心悦诚服,军纪也格外严明,登鼓一响,便全部集中在广场操练的空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