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大佬后,我失忆了——木耳甜橙
时间:2021-10-03 09:19:35

  似乎问及‘心魔’,他就会变回原来那个冷漠寡言的伏魔大帝,那个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伫立在神巅之上的帝王。
  六百年前,她被怀苍囚禁在灵识,靠着自毁元神而逃离。他为挽留执意离开的她,不得不将自己体内封印‘心魔’之事与她坦白。之后,她问过同样的问题,他也如此时这般,沉默不语。
  仿佛那是一个绝对不可以被撕开的面具,一旦揭开,就会有不可预控的猛兽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表面上夫妻二人间的矛盾已解决,‘心魔’成了她心头一根长出锈的刺。一日不除,她一日难以真正安心。
  她不怕‘心魔’伤及她,只怕心魔伤及南辛。
  姽宁最终也没追问,究竟是没法根除还是他不愿根除?
  眼下得先解决自己肉身重塑的问题,她才有心思与他好好谈谈。
  这般想,她倒是释然许多,加之变成凤凰后就没安稳的睡过,没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而被她搅乱了心绪的怀苍,一宿无眠。
  正因他深知姽宁的想法,才暂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当然恨不能将那个家伙拔除得干干净净,但他却没法这么做。
  因为他们不能分割……
  怀苍将她拥紧些,目光却少了往日的坚定和从容,透出几分纠结和忧虑。
  ***
  天庭,药神殿。
  药浴过后,广圣娘娘被侍女扶起。待擦干身子,烘干头发,再将她扶去榻上躺着。
  心脏被挖,心脉受损,岂是一朝一夕能恢复,她如今靠着朱雀的内丹才勉力撑住。
  侍女们都已退下,唯独一位青裳女侍还在执扇凉药。药汁中的香气飘散开来,缕缕药香绕人鼻端,迷人心神。
  待广圣娘娘察觉这香味的蹊跷时,浑身已被麻痹,就是嘴巴也张不开了。
  原本在凉药的侍女朝她走来,坐在床边,却变了样貌——
  身上穿的是黑袍白袖,长发束于素白的孝带。一张美艳的脸被戾气冲消了柔和,显得几分阴冷,眉骨尾端上挑两道细长的魔纹。
  娘娘瞪着眼,费劲地从喉咙挤出:“你、你怎么会……”
  眼前之人正是浮屠城城主,也是魔尊琰屠之妻,季蓼。
  季蓼一边拿出个瓷盅,一边说:“这些年,我花了不少工夫,培养许多修仙能人,为我所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接近你,接近这神权之巅的天庭,却也不过如此啊。”
  她讥讽罢,突然发狠,拽住她头发,将她脑袋用力往床下扯去,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头皮给扒下来。
  广圣娘娘吃痛地抽了口气,朝她瞪去。
  她越愤怒,季蓼越是兴奋,揪住她头发,凑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狠狠迸出:“久儿的命,你该偿还了!”
  广圣娘娘眸孔一震,却是否认:“我没杀他。”
  “你当然没杀他,你怎会让自己干净高贵的手沾染别人的污血?因为你一向喜欢借刀杀人!你将久儿放在佘山,派人喊我去接他,你会不知那里有个蛇窟?你会不知里头住着一条万年蟒蛇精?!”
  季蓼想起从切下的蛇腹中掏出儿子腐坏的身子,那一幕,时时刻刻都在凌迟她的心!恨不能将这女人千刀万剐!
  广圣娘娘被批驳得哑口无言,佘山的蛇窟几万年都不曾出现蛇踪,但她那时的确存过让他自生自灭的念头。她想,如若真被蛇吞了,也是他的造化。
  却没想,里头有一条万年蛇精。
  “以往我杀不你,是因你力量远在我之上,而今你受了雷刑,又被挖了心,拿什么来反抗我?拿你至高无上的尊后之位吗?哈哈哈!”季蓼极尽羞辱地一掌打在她脸上。
  脸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疼得广圣娘娘嘶地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而今你能伤我毫发吗?”说罢,季蓼将瓷盅打开,里头钻出一条银色小虫,爬在她指腹。
  广圣娘娘看着那蠕动的小虫,心中骇然。
  “这是言灵蛊,放心,它只会钻入你心脏,吃些血肉,不会很痛。”在广圣娘娘惊恐的目光中,季蓼将言灵蛊送至她胸口。
  一阵刺痛过后,言灵蛊瞬间没入她体内。
  “你只需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别做无用的抗拒,它就不会乱咬。”
  季蓼话音刚落,广圣娘娘心口就传来剧痛,痛得她冷汗淋漓,意识渐渐不清。
  “伏魔大帝的弱点是什么?”季蓼的声音在她耳边飘飘荡荡,她拼命咬唇维持意识,箝口不言。
  “你不是也将大帝夫妻二人视为眼中钉吗?”
  “那就告诉我,他的弱点是什么,我来帮你除去他们。”
  “如此,你儿子的帝王之位才保得住啊。”
  季蓼句句刺中她的心思,击穿她的理智。在言灵蛊的啃噬下,微弱的意识濒临危险的边缘,最终崩塌。
  *
  屋内,只剩广圣娘娘垂死地躺在榻上。她连喘气都无力,浑浊的双目犹如迟暮之态。
  恍惚间,她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她伸出手来。
  一如他初次去琼岛,朝她莞尔一笑,柔声问道:“是玉姚妹妹吗?”
  她当时不服气地努嘴:“我比你大,你该叫姐姐!”
  惹得他哈哈笑出声来,笑得好听,也十分好看,令她看痴了眼。
  “瑢华...”广圣娘娘将手放在他掌心,那温度她还记得,那刹那的怦然心动她也记得。
  “对不住...”她闭眼,泪珠从眼尾滑落,气息尽断。
 
 
第47章 继承自母亲,暴虐的凶兽本……
  次日, 照顾广圣娘娘起居的侍从发现其死在榻上,吓得跌跌撞撞跑出去喊人。
  这事犹如一道巨雷,轰然炸开, 整座天庭为之震颤。
  哪个仙官不惊惶——当今天帝之母都能想杀便杀,且不说连天帝的脸面被踩在脚下, 天庭的权威都大受撼动。
  药神殿的大小仙官俱被抓入天牢,由天帝携官亲自审讯。审讯途中发现少了一名仙侍,天帝派秦韬去药神殿抓人,发现其死在屋中。
  其他仙侍见其尸首, 骇然:“娘娘每日的药都是由她负责, 昨日也是她最后留下,服侍娘娘。”
  几番盘诘, 原来有人混入药神殿,变成这名仙侍的样子, 趁娘娘重伤之际,狠下杀手。
  至于那人究竟如何溜进天庭的, 就得盘问东南西北四天门的守卫。
  经过一日调查, 守门的天兵中果真有两个叛徒,事发之前便已离开天庭。
  这与刑官伤及帝后之后逃离天庭, 如出一辙。
  “又是魔族!”天帝拍案而起, 勃然大怒之下, 掌力将案桌震碎。
  “再不灭他们的气焰, 真以为天庭是供他们来去自由、杀人放火的练场!”秦韬骂毕, 建议早日动身挫败妖魔。
  想及广圣娘娘遇害,天帝强忍悲恸,当即将朔明君召来,火速命其通知伏魔大帝:“秦韬已召集众将士整装待发, 大帝须尽快返回天庭,带领十万精兵杀入魔界,除魔匡正!”
  朔明君深知广圣娘娘遇害之事非同小可,携天帝旨意火速赶去东来山,将前情尽述。
  怀苍及姽宁听完,也是颇为震惊。
  姽宁原本打算等恢复人形就回天庭,逼广圣娘娘交出朱雀内丹,用以修补南辛的魂魄,倒是没想到她的报应来得如此快。
  她实属罪有应得,但毕竟是天帝之母,魔族胆敢肆无忌惮在天庭将她杀害,已不是寻常挑衅,与宣战无异。
  战事在即,怀苍不得不去。
  他叮嘱姽宁带着南辛安心留在东来山,道:“在我尚未归来之前,切莫擅自离开东来山。”临别之语就像对将士发号施令一样严肃,哪有半点情意绵绵。
  姽宁自然晓得他是对六百年前的事耿耿于怀,那时他去抓捕魔族,只能暂时离开芙蓉山,而后发生的种种,必定令他自责不已。
  “就是尧大仙赶我走,我也要带着南辛赖在这儿,放心了吗?”姽宁半开玩笑地回道,不过是想要他安心。
  若是以往,怀苍着实想捏一捏她的脸蛋,如今……他的手悬起来,实在不知捏哪里,最后改成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拍了拍她后背。
  “但凡与你分别,我岂会真正的放心。”一声轻叹,便叹出了他压在心口的浓烈不舍。
  驾着雪狼与朔明君一并离开时,怀苍回头两次,遥遥见她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地目送他离开。
  只有他知道,脚下费了多少劲,才克制住掉头飞回去的冲动。
  直到空中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姽宁视线还在那云层之中极力搜寻。
  她依然能回忆起以往每每分别时的焦虑和失落,即便记忆才刚恢复,感情却是汹涌而至,甚至更胜往昔,只会令她更为不舍。
  一旁的南辛见她神色凝重,伸手握了握她翅膀,道:“爹爹很快就会大败妖魔,凯旋而归,娘亲别太担心。”
  姽宁仍望着远空,不过片刻分开,却如离别许久,仿佛要将自己的挂念随着那随风飘动的云层,遥遥送过去。
  她也希望很快见他凯旋归来。
  ***
  魔族似乎料到天兵会杀来,已在魔界西域六百公里外的西凉窟,集结六万魔兵迎战。除此,还有妖皇率领的蛟龙等各妖族总计五万多兵力。
  怀苍为首的天兵总计十万,虽数量不及妖魔,但他们个个都是赤元瑆和秦韬选拔的精兵,为的就是一举歼灭敌军。
  还有因广圣娘娘遇害而愤然参战的朱雀族,也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西凉窟战鼓雷动,将士们喊声震天,大战一触即发。
  兵器短接珰珰不绝,刀光剑影舔血夺命。朱雀一扇翅,天火滚滚,蛟龙一摆尾,毒气熏天。天兵有仙法加持,魔族有魔道助阵,你灭一尺,我拼一丈,哪个都不示弱,哪个都是提头冲杀。
  赤元瑆驾天马舞金枪,秦将军踏飞云挥长刀,二人冲前开势,直捣敌阵,歼敌如扫叶摧枝,无往不利。
  原本双方势均力敌,但天兵到底精锐许多,且朱雀一族原为接替凤凰的神族,岂是泛泛之辈,斩妖杀魔必然冲锋在前。
  依照计划,朱雀瞄准妖皇步巨,将其逼出主战区,最后围攻在西凉窟下游的风洞谷中。
  妖族魔兵被分割开来,渐渐吃败,落了下风。
  另一边,怀苍手执苍云剑,与雪狼杀出一条血路,将魔尊琰屠阻截在前。
  任凭琰屠狠话说尽,他充耳不闻,直接取下帝钟,默念咒语,将帝钟抛去上空。琰屠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直接被帝钟罩入。
  怀苍隐隐觉着奇怪,琰屠实力不俗,若是以往,他也有办法避让几番,岂能轻易被抓?
  待帝钟内没了动静,怀苍施法收回。一看,被关的哪里是琰屠,而是被帝钟逼得显出原身,逃离许久的刑官!
  怀苍握剑压在他脖颈,怒问:“琰屠在哪!”
  刑官方才被帝钟内的咒法给打得头昏脑胀,虚弱地睁开眼。看清面前之人,他呵地一声冷笑,浑身倏然僵硬,两颗眼珠暴突,喷出一口血,自毙而亡。
  深知自己能力不济,早晚会被杀,不如在被严刑逼供前,自行了断。
  雪狼看着那断气的刑官,也是吃了一惊:“这么说,真正的琰屠并不在此处?”
  怀苍面色沉下来,心中预感不妙……
  遥观前方战况,妖魔两族兵力数量虽说胜过天兵,战力却与昔日相去甚远。交战不过一日,就被逼得节节败退。
  按照以往,双方即便不是旗鼓相当,妖魔的实力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大帝!”他正疑思,空中突然飞来朱雀族的族长,将一条死翘翘的蛟龙提来,说:“这是被我等围杀的妖皇!”
  怀苍见过步巨的真身,一眼就看穿,这哪里是妖皇,又是个替身!
  气得朱雀族长将这蛟龙撕成两半,恼怒地扔下去,问道:“魔尊妖皇都不在此处,这战还要继续打吗?”
  怀苍看着下方的交战,那些妖魔的兵将起先还会奋勇顽抗,失利后,只管撤退,并不恋战。
  纵观种种端倪,这些妖魔似乎只是为了将他们拖在此处……
  “恐怕是声东击西。”雪狼说出怀苍心中的猜测。
  朱雀族长讶异:“若是声东击西,总有个西吧?那西在哪里?”
  怀苍正沉思,忽两眼睁大:“东来山!”
  琰屠和步巨两人必定还惦记姽宁体内的血魔珠,既然天庭有内奸,他们应当也知道姽宁如今已融合凤凰神力,力量远胜往昔。
  这对于想通过融合和吸取其他力量来增强自身力量的妖魔而言,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雪狼想到尧大仙前段时间受了伤,光靠守在结界外的神兽夔牛,也不知能否扛得住妖魔联手攻击。“是否要撤兵,直接去往东来山?”
  “不必全军撤退,既然他们派兵应战,此战必须取胜,打垮他们的斗志。”怀苍心中已有考量,正要安排下去。
  有兵火急火燎从天界赶来,跪在怀苍面前,报:“妖皇和魔尊率兵攻入玉衡山,正往南移动,似乎意指天庭!”
  怀苍听言大为诧异,玉衡山往南便是九天结界的北端,九天结界之上正是天庭。按照路线的确有这个可能,所以他们实际要攻打的是天庭?并非东来山?
  朱雀族长甚是迷惑,天庭可是天界要地,莫说九天结界难以攻破,东西南北更有重兵把守,加上众多修为不低的仙官,岂是能轻易攻破的。
  “妖魔的胆子真肥,竟敢舍命一闯天庭?”族长沉吟道。
  “若是天庭还有内应,闯入也并非没有可能。”怀苍面色凝重地默了少刻,又问来报的天兵:“兵力大概多少?”
  天兵道:“约莫两万余兵力。”
  “两万兵力就想攻入天庭?”雪狼嗤之以鼻:“真是异想天开!”
  两万兵力,不过是在天庭外壮胆吼一嗓子,的确难以攻破九天结界。
  纵然那两万全是精锐将士,也不足以闯开天庭的大门。倘或他们本意并非攻打天庭,那大费周章率兵逼入玉衡山以南,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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