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今天也在修罗场里挣扎——雪刀
时间:2021-10-03 09:22:24

  “小桃花……”他抱紧她,似乎是喜极而泣。
  后面郑邵东跟着抹泪,“岁哥,你真的是岁哥……”
  快要被抱地喘不过气来,陶画推了推陆彦,“陆彦,先放开我。”
  “不放。”他固执地抱紧她,唯恐她消失离去。
  “我、喘不过气了。”
  陆彦这才放开她,只是仍然抓着她的手,他眸子里有血丝,声音沙哑,“小桃花。”
  “听我说完,我是赵岁,但也不是赵岁。”陶画说。
  “什么意思?”
  组织好语言,陶画说:“我原本不是赵岁……”
  听她道清原委,陆彦惊异。而郑邵东舌头都捋不直了,“什、什么?你不是岁哥?是从平行世界穿到岁哥身体里的?”
  “是。你们就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突然性格变了?”
  郑邵东:“你不是说你想改脾气吗?对了,你在遗书里说你想做一个好孩子来着!”
  陶画摇摇头,“都是假的。”她继接着说:“穿进赵岁身体里没多久,渐渐地,我发现我的身体开始发生一些变化。”说到这里,她面向陆彦,“你还记得吗?之前我的喉结变小了。”
  陆彦:“记得。”
  陶画:“喉结变小,我去医院检查,没检查出来什么结果,我那时还没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直到后来才弄清楚,我的喉结不是在变小,而是在消失,我的身体在渐渐变成女孩子的身体,在渐渐变成我原本的身体。”
  陆彦似乎在回想什么。
  郑邵东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被劈得四分五裂,“操……”
  “既然在变回自己原本的身体,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是赵岁父母的孩子?我早就做过亲子鉴定,结果证明,我和赵岁爸妈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赵岁,我的身体从赵岁的身体变回来我原本的身体,我怎么解释身上发生的变化,太不科学太荒诞了。”
  “我害怕,很害怕,所以选择离开。”
  “至于离开的方式,你们都知道了。”陶画说完,长长地吐出憋在胸口的气。她只说了平行世界,但没说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他们是小说里的角色。
  “所以你不是岁哥。”郑邵东胸膛剧烈起伏。他就说,他就说他的岁哥怎么变化这么大,怎么变得娘们儿唧唧的,敢情她,她还真是个女的!
  “我不是。”
  遭受巨大打击的郑邵东差点晕了过去。他一时失去理智,怒道:“你!你把我的岁哥还回来!”
  陶画:“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莫名其妙穿到这里来,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这能怪我吗?”说到这里,陶画眼睛一红,“我想我的爸爸妈妈,我想的朋友,可是我没办法回去。”
  她眼睛鼻子红红的,泪光盈盈,郑邵东理智逐渐回归,他张口结舌,“对不起,我……”
  陶画垂首,泪珠从下巴滑落到陆彦牵着她的手上。陆彦睨了郑邵东一眼,然后轻柔地擦擦陶画的眼泪,“你没有错,不怪你。”
  大约是触底反弹,她的委屈和苦闷像拉开闸门的洪水,汹涌地倾泻出来。
  泪水越擦越多,陆彦索性不擦了,他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抚她。
  郑邵东手足无措,懊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唉呀,岁……咳,那什么,陶画,我刚才就是……唉,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陶画依旧哭。陆彦给了郑邵东一个眼神,郑邵东头疼,他做拜托的动作,“陶画,我错了,不是故意要凶你,不是故意要怪你,我就是一时脑袋发昏,一时上头了。”
  陶画想说话,但哭着哭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呛到嗓子了。
  她咳嗽几下,陆彦把水喂到她嘴边,她喝了点水,嗓子好了之后,对郑邵东说:“不怪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也不是故意————”
  “我知道。”
  郑邵东把话咽回去,他惶惶然,一屁股坐下,又思及已经消失的赵岁,他按住额头,泪腺发热。
  这边,陆彦抬起陶画的下巴,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陶画面含愧意,“对不起,陆彦。”陆彦低低叹气,他说:“小桃花,以后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听到没有?”
  “知道了。”
  此时的陆彦和郑邵东的心情则完全是两个极端,陆彦几近欣喜若狂。
  他喜欢的是穿过来的陶画,不是赵岁,赵岁消失了,陶画没消失。
  他的小桃花还在。
  没有自杀,没有跳海,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他情不自禁,无法控制,再次抱紧她。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
  看到自己戴过很久的平安符,陶画怔怔。陆彦把平安符重新戴到她脖子上。
  “这一次,不准再取下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陶画嗯了一声。
  郑邵东惶然的声音传过来,“那赵姨赵叔怎么办?”
  听到这话,陶画唇抿得更紧了。郑邵东:“他们有权利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害怕。”陆彦拍拍她的背。
  片刻过去,陶画说:“我会向他们坦白。”
  赵家别墅。
  佣人听到门铃在响,赶紧去开门。
  一开门,她不可置信道:“小岁?!”
  陶画没应声。佣人慌乱无措,大喊,“太太!先生!”
  等赵爸赵妈下了楼,看到陶画后,俱是一惊。
  赵妈:“你这是……”
  “我有话要和你们说。”陶画道。
  “你要说什么?”
  陶画环视客厅里的佣人。赵爸道:“上楼来。”
  到了二楼房间,和佣人隔绝后,陶画微微沉气,说:“叔叔阿姨,对不起,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其实我……我曾经是你们的儿子。”
  赵爸赵妈失色,“你说什么?”
  房间里的灯仿佛在晃动,赵妈头晕目眩,四肢仿若失去知觉,她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小岁他早就已经不在了,是吗?”
  “对。”
  赵妈痛哭起来,“小岁……”
  大约是怕赵爸赵妈也像郑邵东那样责怪陶画,陆彦道:“这不关陶画的事,她没有任何错。”
  赵妈捂着心口,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赵爸声线喑哑,像是被沙石碾压过,“我们没有怪她。”
  陶画心中压力骤散。
  走出赵家别墅,陶画垂首长叹。
  陆彦捏捏她的脸,“好了,没事了。”
  “我回去了。”陶画说。
  “回哪里?”
  “南江。”
  陆彦微微蹙眉,忖度几许,他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送你。今天先去我家。”
  “你家?”
  “嗯。”
  “你爸妈……不了。”陶画拒绝。
  “我一个人住的房子,没有其他人,走吧。”
  陆彦住的是一个二层公寓。公寓离嘉德特别近。
  他按指纹开锁,打开门,让她进去。
  很宽阔干净的公寓,装修风格偏健康的运动风。
  “好漂亮。”陶画说。他笑,“你喜欢就行了。”
  闻言陶画脸一红,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儿随便进一个男孩儿屋子里住不好,她咽咽嗓子,“我还是出去找个宾馆吧。”
  他哼笑,一把将她推进去,门在后面砰地一下关上。
  他挡在门口,像一只猛兽,露出尖尖的獠牙,“来了就别想走了。”
  陶画吞咽唾沫,吓到了似的。他失笑,食指一抵她眉心,“好了,逗你的,来都来了,还出去折腾什么?”
  她赧然,摸摸后颈,见他弯腰给她拿拖鞋。
  换了鞋子,陶画说:“你这房子离学校这么近,为什么还要住校?”
  “以前住这里,但和你一个班后,就没住这里了,你说是为什么?”他挑眉,英俊的眉眼在灯光下亮亮的。
  “咳!”陶画错开视线,到沙发上坐下。陆彦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还没喝,陆彦又把水杯拿了回去,“等一下。”
  他去换了一杯热水。
  “饿了没?想吃点什么,给你点。”陆彦问。
  “不知道。”
  “那我随便给你点了。”
  “谢谢。”
  陆彦没在外卖平台上点,直接电话订的酒店外送。
  酒店离公寓不远,很快便将餐送了过来。
  门铃响起,显示屏里出现酒店服务员的监控画面,陶画去开门。
  ……打不开,要密码或者指纹。
  她忙去卫生间外,“陆彦,外卖到了,门我打不开。”
  “321606,密码。”他说。
  听到前面几个数字,陶画愣然,接着快步去拿外卖。
  酒店服务员:“您好,您的订餐已送达。”
  “谢谢。”陶画接过包装精美的袋子。
  “那个,”服务员掏出笔记本和笔,“我们酒店有个外送服务调查卷,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嗯嗯,好的。”
  服务员:“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
  还要电话号码?陶画还没说话,身后就贴上一具热热的身体,而后听到陆彦低低沉沉的声音,“什么调查卷?不做。”
  说完直接关上门。
  陶画:“……”
  她说:“你怎么这样啊,太没礼貌了。”
  他无奈地弹她脑门儿,“我吃过他们家很多次,从来没做过什么调查卷。你傻吗?他是要做调查卷?他是要你的电话号码。”
  陶画恍然。陆彦啧了一声,“长得太招人了。”说着他拎走她手里的袋子。
  把袋子放到一边,他拉着她,让她伸出食指。
  “干什么?”
  “录指纹。”
  他把她的手指按到指纹锁上。
  按了三次,指纹录制成功。
  陶画把手藏到背后,不自在地弯曲着指节。
  倏然,陆彦蹙蹙眉心,“你不是赵岁的话,生日也不是三月二十一号吧?”
  “不是。”
  “生日什么时候?”
  “十月二号。”
  陆彦把密码从“321606”改成“1002606”。
  “记住了吗?”他似笑非笑。她低头。
  “快来吃饭。”他拎着袋子去餐桌。
  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辣子鸡,粉蒸排骨,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黄瓜鸡蛋汤。
  食物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进陶画腹中。她咽咽口水。
  “这家不错。”陆彦说。
  “嗯。”陶画咀嚼着。
  陆彦看着她吃,倏尔想起什么,他说:“你的本名叫陶画,巧了,和我给你取的名字很像。”
  陶画擦擦嘴角,“其实我爸爸一开始给我取名叫陶花的,因为我身上有一块桃花胎记,但我妈妈觉得陶花这个名字太俗了,就取谐音,叫陶画。”
  “桃花胎记?”陆彦眉梢挑了一挑,“我瞧瞧?”
  “我现在是女生。”陶画提醒他。他笑了,没再要求要看她的胎记。他托腮,看着她吃。
  陶画:“你不吃?”
  陆彦:“很久没看你吃饭了。”
  “四个月而已。”
  “才四个月?我怎么觉得像是过了四十年?”
  陶画耳根一热,“吃你的饭。”
  夜色弥漫下来,天上升起一颗一颗细碎的星星。
  “陆彦,浴室在哪儿?”
  “要去洗澡?”
  “嗯。”
  “等一下,你没衣服吧。”
  “没。”陶画原本打算今天回南江,也没带换洗的衣服。
  “我给你拿衣服。”
  不过一会儿,陆彦拿了一件球衣过来,“这里我很久没住了,没什么衣服,睡衣倒是有,但是睡衣是我穿过的,你拿球衣将就一下,球衣是新的,没穿过。”
  “除了球衣,还有其他衣服吗?”
  “除了球衣,都是我穿过的,虽然都洗过。”
  “洗过就没事。”
  陆彦又拿给她一件体恤。
  体恤比球衣要短一点。陶画把体恤和球衣全部拿走。
  陆彦目送她进浴室的背影,得逞似的勾起唇角。他回到卧室,将装满新睡衣的衣橱关上。
  陶画把头发吹干了才从浴室里出来。她出来时,扯了下球衣衣摆。还好他够高大,球衣很长,她能当裙子穿。
  靠在沙发里心不在焉刷游戏的陆彦抬首。
  视野里,女孩儿微卷的头发长长地披散在两肩,白皙精致的面庞浮着淡粉。
  里面穿着白体恤,外面穿着蓝色球衣,小腿笔直纤长,整个人娇娇小小,粉粉嫩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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