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什么都不好——清悦天蓝
时间:2021-10-03 09:24:17

  没有贵贱!奶奶个腿!都该下地狱!
  ……
  全场鸦雀无声。
  ……
  纪柠平静地放下盘子,甚至还笑了一下,将跳到地上的筷子捡了起来,撕开配的湿巾,擦干净。
  放回到桌面上。
  “十年前,是徐听眠逼我跟他在一起,后来分手,是我甩的他!”
  “十年后,仍然是他逼的我。”
  “还有,我俩要结婚了,这是戒指。”纪柠竖起右手的无名指,将指根上戴着的闪闪发光的钻戒,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个戒指,纪柠一直觉得当时被戴上那一刻还挺屈辱的,因为就跟个枷锁似的,徐听眠怕她跑了,所以找了个戒指,拴住她,让她逃不出他的掌心。
  她看过一个很古老的动漫,叫《间之楔》,小攻为了将小受占为己有,给小受那个地方套上了一个可大可小的戒指,特别难以启齿。
  纪柠老是把这个戒指,联想成那样。她觉得她要是个男的,徐听眠大概就会那么干了。
  但此时此刻,这个被她讨厌了的戒指,
  仿佛终于能起了一点点正能量的作用。
  “天啊……”
  终于,有人从震惊中找回思绪,开始窃窃私语,
  指着纪柠,
  小声交谈,
  “纪柠是不是……神经不太正常?”
  “徐听眠逼她?她得了意/淫症?”
  “好可怜,该不会是她对眠神思念过度,追求不到,所以干脆自个儿买了个戒指,幻想是眠神送给她的……”
  “噫,你别吓我,意思就是我们正在跟神经病坐在一桌……?”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没想到,原来对于她的瞧不起,大家都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观念。
  你们怎么能,还、这么想?
  纪柠忽然就觉得很难受,虽然扣人脑袋不对、当场这样子做很没礼貌。
  但她真的已经尝试着,去跟过去的自己和解。
  她没办法原谅这些人,所以企图反抗,拳头虽然很暴力,但是徐听眠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再被骂了后,又变回那个想不开想要去自杀、因为被人辱骂了再一次看不到光的可怜鬼。
  粥扣到景唐脸上那一刻,
  她体会到了,吃东西给不了她的畅然。
  我没错!是你们在不断为了自己的惬意,将快乐痛加在我身上,我要反抗,我有什么错!
  景唐被她这番话给吓到了,甚至忘记了脸上的粥,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原来这些年,纪柠不仅仅是堕落,甚至神智都不太清楚了!太可怕了!她居然招惹了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
  “纪柠,对不起,”景唐拉着纪柠的袖子,试图让她不要“发疯”,
  “你、你这些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纪柠冷静了一点点,看到一圈人都在看着她,都在以为她脑子不正常,妄想了徐听眠追她,
  个个眼神,都是同情与鄙夷。
  那种黑暗压过来的感觉啊……
  她突然觉得,或许这些人,
  这辈子,
  都不可能和她和解。
  在他们的印象里,
  她就是根深蒂固的贱!
  在这一瞬间,
  某些事情,突然就打开了。
  为什么,我要为了这些不愿意相信事实、宁肯用侮辱人的话来编排她也不肯承认事实的人,
  难过?
  我有病啊?!
  纪柠甩开景唐的手,彻底平息了怒火,虽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谁能一下子就不在乎这种极度羞辱人的话?
  但她还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推开身后的座椅。
  这种聚会,包括过去十年瞧不起她的人,从今往后组织的所有凑堆的活动。
  她都不必来了。
  之前还天真的以为,
  能打脸。
  这些人啊,无论将来她变得多么优秀、站的多么高。
  他们的不甘屈服的心、不愿意承认对方更好的那个肮脏的脑子,
  只会在你散发着光芒时,将过往的黑暗,拉出来,
  拼了命地去践踏你、鞭笞你。
  打压你的光。
  这种人,再也不来往也罢!
  纪柠挎着包就要走,景唐见可以嘲弄的人要离开,想羞辱人还没羞辱痛快的心,瞬间燃烧了她的头脑,
  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纪柠离去的背影,用力砸了过去,
  “纪柠,你甩了我一脸黏黏糊糊的粥,就拍拍屁股走人,你恶不恶心——”
  纪柠脑袋“砰!”的一晃。
  杯子砸到后脑勺上,瞬间炸开了痛觉,那凉凉的茶水沿着裙子后边往下流,
  整个人,直接懵了。
  屋内鸦雀无声。
  景唐也没想到被子居然打到了纪柠的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纪柠的脑袋很痛,后脑勺突然控制着胃部一震恶心感觉,她捂着嘴,眼睛里涌上了大量的泪花,抬起头来,仰天望了望。
  好难受。
  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没等景唐他们回过来神,纪柠继续往门口走,快要撑不住了,那份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坚定的想要从过去这滩恶心人的深渊中爬出来的信念,
  即将要崩塌。
  不能哭不能哭,
  哭了,
  就会重新,轮回到那想不开的情绪中。
  快点儿离开快点儿离开这里……砰——!
  还没等到纪柠走到门口。
  对面暗红色、紧闭着的两扇沉重的大门,
  突然从外面,
  被人一脚踹开。
  ……
  ……
  ……
  徐听眠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门口。
  眯着眼睛,环视了整个会场一圈。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没有穿的多么周正,简单的黑色防雨阔领卫衣加上防雨休闲裤,一双三叶草踩着,后背垂下来宽大的帽子,帽子上还有些许雨珠,有些微长的发丝末端,正在一滴一滴滚落着小水滴。
  英眉下,深邃的眸子显得尤为锋利,嘴唇紧抿,
  浑身填满了戾气。
  纪柠瞬间傻了眼。
  他不是蹲在S市么?
  ???
  徐听眠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把那摇摆回来的红木门“砰!”地下子再次踹飞,毫无男神形象可言。他将外面的防水卫衣解开拉链脱了下来,扔到纪柠的脑袋上,
  “穿着。”
  “……”
  “哦。”
  纪柠本能地听话。
  徐听眠俯身,检查了一下纪柠被打到的后脑勺。
  修长的手指,这双曾经无数次进出纪柠最隐秘花园、让纪柠为之颤栗的手,
  正在轻柔地按压着她的伤口。
  每揉一下,
  纪柠都觉得,
  他下一秒,就要杀人!
  “疼……‘纪柠惨兮兮地哼哼两声。
  其实真的也没多么疼,
  因为早就疼惯了。
  以前的以前,
  被人推倒在教室角落,
  拿更恶劣的东西打在身上的时候,
  要比现在,疼的更多。
  但她还是想哼哼,
  想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撒撒娇。
  好委屈啊……
  徐听眠摸摸她的额头,宽慰似的,想给她一个笑容,
  但怎么看,杀气都还在不断往外冒。
  徐教授直起身,转到盛路那一桌,跟盛路压住戾气,打了一个平静的招呼。
  然后欠欠身,
  “对不住了,盛老师。”
  纪柠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徐听眠跟盛路致完歉,掉头,伸手按在白体恤的圆领口,用力扯了两下,
  精壮的胳膊上,蜿蜒的血管,正在暴起。
  纪柠看到他,走向了景唐。
  景唐震惊的、上下牙齿直打架,也不知道是兴奋地还是被那寒气给压迫的。
  徐听眠走了过去,
  脚步停在了距离景唐坐的位置还有一米左右的右侧。
  左侧,是纪柠空出来的椅子。
  “……”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连小言上最基础的“质问”都没有。
  突然就抬起脚,朝着那椅子靠背,
  猛地踹了过去。
  景唐瞬间侧翻了身,一头扎进纪柠拉开了的椅子下面的大理石地板上。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打女人很可耻。”
  “但对付可耻的人,只能用下三滥的可耻手段。”
  徐教授完全不理会景唐有没有伤到,也不管这边会场因为他的踹而变成了怎样的暴力现场。他踹完景唐,折回身走到纪柠身旁,牵着她的手,
  拉过两把椅子,让纪柠坐下,
  随即捋了捋身后的衣服,
  也悠悠坐了下来。
  左腿叠在右腿上。
  这个形象,跟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徐教授,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全场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到,就连一直跟随在包厢里面、负责上菜撤盘子的两个男服务生,都被吓破了胆,端着盘子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劝。
  徐听眠坐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低着头,一个个翻着号码。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景唐起来了,也顾不上踹她的人是她曾经炽热喜欢过的男神,气红了脸扑上来要跟他撕逼。
  徐听眠却抬了抬眼,
  手指停在一个号码上。
  问她,
  “兰山区这两年是不是响应国家政策,禁止一切在编教师的线下辅导班活动?”
  “……”
  景唐的脚步,一顿。
  徐听眠拇指滑动,
  按下了页面上那个绿色的拨通键。
  嘟——嘟——嘟——
  “小徐啊!好久不联系!”
  “今天怎么想起来,给陈叔叔打电话啦——”
  “陈叔叔,好久不见。”
  “兰山区XXX高中,高三年级有个叫‘景唐’的英语老师,线下收费办辅导班。”
  “……哦?你说什么?!”
  “具体的举报信息,我都发陈叔叔你们教育局纪检部的邮箱里去了。”徐听眠盯着景唐,幽幽地对电话里说道,
  “上课不教,逼着学生下课去辅导班才能学到知识。陈叔叔,你们兰山区纪检委工作效率也挺不错的。”
  “小徐你别这样说!你你你,你父亲他知不知道——”
  嘟嘟嘟——
  徐听眠把电话给掐了。
  ……
  ……
  ……
  下一个。
  徐听眠转过头来,面向刚刚来问纪柠“你追没追到徐神”的那个女生,
  “王琦,16年毕业,回来走的选调生。”
  “……”
  “什么时候,选调生进岗后,还能走着全日制的研究生了?”
  徐听眠轻笑了一声,继续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
  “王琦你爸爸在A市教委里吧?”
  “……”
  “徐听眠,你、你……”
  女生脸色惨白。
  徐听眠家里那是什么地位?
  当年徐听眠的父亲来给他开家长会,全校家长的大会,校长发言前,都得先让徐父上去讲两句!
  况且,
  在岗却不读在职研究生,
  绝对属于严重触犯相关规定条例!
  这里面究竟过了多少人的手,又能拔/出来多么大的腐败树根?
  都说当官头上悬着一把刀,
  这些年,王琦的父亲,就为了女儿这个全日制读研又在岗的问题,有多少个夜晚没睡好,毕竟当时给女儿办这个事情时,正好赶着反fu最严重的时期,走的实在是小心上加更小心。
  近两年风声没那么厉害了,
  才勉强能睡个好觉!
  徐听眠的电话,毫不留情拨了出去。
  ……
  王琦搞完,徐听眠又转了个身,面向今晚所有嘲风过纪柠的人。
  没有人是绝对的清廉,他们大葱省出来的小孩,最终百分之八十都会回归体制内。体制这种地方,你说绝对两袖清风那是不可能的,
  人心会逐渐被腐化麻木,千古年来留下的当官黑暗,上到位居高处,下到最小的教师们吃几千块钱的书店杂志费的回扣。你以为学校为什么突然让你买哪本杂志啊?书店给老师们搞合作,指定哪本材料,成本五六块钱,定价三四十,一本书书店赚爆了,到头来老师们也会收到好几千的回扣!
  一举报一个准!
  当然,基本上出了事也会压。但徐听眠是谁?徐听眠要是想整人,
  哪个单位敢压?
  轮了一圈,
  差不多,
  都快疯了。
  ……
  ……
  ……
  好好的一个同学聚会,被活脱脱搞成了大型现场举报活动,徐教授一点一个准,基本上过去当年或者现在今晚嘲风过纪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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