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大猫当奶妈——如亿
时间:2021-10-04 09:50:07

  一人一豹在据点外一公里处汇合,给这次出逃计划画上圆满的句号。
  看在纳尔森帮了这么大忙的份上,乔安娜也没有太多顾虑,跳上车,指挥着纳尔森往自己的领地开。
  不得不说,汽车是个省时省力的好发明,她步行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路,开车小半天就到了。
  乔安娜以领地旁边的大河为参考系,沿着河边一路走下去,边走边在灌木从和石块堆间嗅闻,很快就发现了熟悉的气味。
  她顺着气味追踪过去,在天黑之前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之一。
  两只雄狮正趴在高草丛里,守着前不久捕获的斑马,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他们已三岁有余,除了尚且不能让母狮生下后代之外,体格和外表都与成年雄狮非常接近了,茂密的鬃毛分布在脖子周边,更显得他们膀大腰圆,威风凛凛。
  乔安娜听见纳尔森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么近的位置迎面碰上两头雄狮。
  纳尔森的声音不大,但是瞒不过野兽的听觉,其中一只雄狮很快翻身站起,警惕地朝他们所在的位置望了过来。
  乔安娜想了想,站起身,迈步走出了藏身的草丛。
  她感觉到三道目光汇聚在她身上,一道来自身后,是惊诧和难以置信的;另外两道来自身前,带着浓浓的戒备和警惕。
  离乔安娜较近的那只雄狮皱起了鼻子,喉咙里滚动出低低的咆哮,看似凶狠,但其实是一种最无害的警告,他在表明他无意挑起纷争,希望闯入者能识相一点,主动退开。
  乔安娜态度从容,眼神温和,开口唤:“辛巴。”
  雄狮一愣,还未出口的威胁悉数卡在了喉咙里。
  他忧愁地垂下了眼睫,垮着张毛脸,对身边的同伴说:“我好像又出现幻觉了,你快打我一下,把我打醒。”
  乔安娜哭笑不得,又说了一声:“辛巴,是我,你妈。”
  “我是不是没救了?看见一只花豹就觉得是我妈咪回来了。”辛巴愁眉苦脸,垂头丧气,“不过这次的幻觉好真实,我都听到我妈咪说话了,她不仅叫了我的名字,还说她是我妈咪……你能听见吗?你肯定没听见吧?”
  他的同伴——也就是莱恩——应道:“我也听见了。”
  辛巴:“……”
  他重新抬起头,怔怔地跟乔安娜对视,半分钟后,漫长的反射弧终于消化了这个现实。
  他没有太多犹豫,撒腿就朝乔安娜猛冲过来,大声喊着:“妈咪!!”
  好一个母子历经磨难后久别重逢的感人场景——如果乔安娜没有被他撞得摔了个跟斗的话。
  傻大个儿子还没有意识到如今自己跟母亲之间的体型差距,扑到摔得眼冒金星半天没回过神的乔安娜身上,搂住乔安娜,大声哭嚎起来:“呜呜呜呜妈咪!你没死!太好了妈咪!!”
  有些豹没死,但已经离死不远了。
  乔安娜奋力挣扎着,从辛巴怀里抽出一只前爪,使劲拍打着那颗沉重的狮子脑袋:“你再不起来,我就真死了!”
  躲在草丛里的纳尔森将一切尽收眼底,本能地在脑中解读着所见所闻。
  母豹在两只雄狮跟前主动暴露了行踪——这不难理解,大概是为了保护他,想以一己之力引开雄狮们的注意力。
  其中一只雄狮吼叫着扑向母豹——这也不难理解,没有动物能忍受远比自己弱小的动物的挑衅。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母豹没有跑开,雄狮则……使出了抱摔?
  只有猎杀与自己体型相当的猎物时,猫科动物才会采取抱摔这招,用体重把猎物拖倒在地,制服后一口锁喉。一方是亚成年雄狮,一方是体型甚至远不及母狮的雌性花豹,体型和实力差距这么明显,雄狮大可以选择一口咬断敌人的咽喉或者颈椎。
  再之后,场面就彻底失控了。
  母豹不仅活着从雄狮的‘攻击’中脱了身,还反客为主,一边大声吼叫,一边劈头盖脸往雄狮脑袋上糊着巴掌。
  而雄狮没有还手还口,低头缩肩,虚心受教,偌大的个头硬是装出了小猫咪式的乖巧。
  不论纳尔森如何掏空大脑,穷尽毕生所学,也无法为眼前这一幕找到合理的解释。
  疑问越积越多,逐渐在他心里构成了一个弯钩加一个点:?
  作者有话要说:  纳尔森回去就给论文拟标题《花豹的交际关系:从入门到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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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两天下乡扶贫去啦,要几天才能回,可能没空更新,所以这两天抓紧时间多更一点。
  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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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一百五十一只毛绒绒
  说来奇怪, 在猫科动物界,雄性往往比雌性更加‘平易近人’。
  当然,这不是指他们毫无攻击性。在争夺资源、捍卫领地、驱逐外来侵略者时, 合格的雄性从不会掉链子。
  可一旦不需要处理竞争和冲突,他们就会变得相当无害。
  ——至少是相较于异性同类们的无害。
  大概天生就明白性别注定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母亲、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雌性猫科动物大多早熟,性格也更偏向独立高冷, 若非年纪尚小或正面对着熟悉的亲属, 她们绝不轻易撒娇。
  雄性就不一样了。
  习惯独居的个体暂且不考虑, 就拿会三两成群搭伙过日子的雄狮和公猎豹来说,哪怕他们的外表看上去再凶悍,吃饱喝足后也免不了跟伙伴们滚到一块、像幼崽一样毫无顾虑地玩耍打闹一番。
  可以说, 要论谁更擅长用肢体语言表达亲昵——简称发嗲——在业务纯熟的雄性面前, 雌性们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乔安娜第无数次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久别重逢后的十多分钟里,辛巴始终坚定不移地黏在她旁边,大脑袋反反复复蹭着她颈侧,呼噜打得震天响。
  如果仅此而已也就算了, 更要命的是,他可能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表明心意,总是没长骨头似的往她身上倒, 恨不得化作一滩水融进她的皮毛里。
  考虑到辛巴如今直逼两百公斤的吨位,这份爱着实太过沉重, 乔安娜的小身板承受不住,只能不住向旁闪躲。
  母子俩一个追一个逃,相比起交流感情,倒更像是在干仗了。
  又过了好一会,辛巴才终于在乔安娜的喝止(和毫不留情的连环巴掌)下找回了些许冷静。
  他不顾被压得东倒西歪的鬃毛, 琥珀色的眼瞳依恋而不舍地望着乔安娜,用上了幼崽时代的语气,软绵绵地倾诉:“妈咪,我好想你。”
  猛汉撒娇,尤为致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了老母亲滤镜,乔安娜居然硬生生看出了几分可爱的影子来。
  她心里一阵酸软,回蹭着辛巴的脸颊,温柔地回应:“我也很想你。”
  总算找回正确交流姿势的一对养母子正互换着近况,突然被一道有些焦躁的响鼻声打断了。
  莱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可能是怕引起误会,没再继续往乔安娜身后走,只停在两米开外的位置,定定地盯住乔安娜背后的草丛,重心压低,浑身紧绷,鼻梁微微皱起,鼻翼翕动,仔细搜罗着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这是很明确的肢体语言:他发现草丛里有什么东西!
  这让辛巴也跟着警觉起来,如临大敌般竖起耳朵,身子一横,把乔安娜挤到身后。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乔安娜一次又一次本能地为了孩子们做出这种保护性的姿态。而如今,曾被她护在羽翼下的幼崽也成长到了能够反过来保护她的地步。
  乔安娜有些感慨,又有些感动。
  动容之余,她也没忘了草丛里躲着的不是什么未知威胁,而是她领来的拖油瓶……噢,抱歉,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应该叫纳尔森博士。
  以人类脆弱的身躯,绝对受不住两只即将成年的雄狮的探查,纳尔森明白这点,因此不等莱恩和辛巴主动出击,他就自觉地从藏身的草丛里站了起来。
  他面朝着几只大猫,以不会产生惊吓的幅度缓慢展开双臂,尽力让自己显得没有威胁也不那么好欺负。但长时间培养的默契让乔安娜明白,他其实离当场吓跪只差一步了。
  莱恩和辛巴刚刚饱餐一顿,又从纳尔森主动现身的举动中看出他并无敌意,戒备立时消散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旺盛的好奇心。
  莱恩生性谨慎,再感兴趣也不会贸然冒险。他收回正要迈出的前爪,甩了甩尾巴,望着纳尔森一阵猛瞧,试图靠意念判断出对方的具体身份和目的。
  辛巴则没那么多顾虑,从小到大他都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者,遇到什么新奇的事物都想亲自一探究竟,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他一边观察纳尔森,一边试探着靠了过去。
  乔安娜都要庆幸自己排除万难离开据点出来找孩子们的先见之明了:她不止一次耳提面命叮嘱辛巴要远离陌生的人类和未知的陷阱,辛巴倒好,碰见个人就不管不顾往上贴,把她的话全当做耳旁风。
  这回碰见的‘陌生人’是纳尔森,没有大碍,万一下回遇上了盗猎者呢?
  乔安娜阴沉着脸跟上辛巴,训斥和呵责蓄势待发,还未开口,就被辛巴的问话打断了:“这是弟弟吗?他都长得这么大了?”
  乔安娜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辛巴说了什么,而辛巴已经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自顾自地打起了熟稔的小呼噜,歪着脑袋去蹭一动都不敢动的纳尔森:“好久不见,我想死你啦!”
  要问辛巴为什么会把纳尔森认成丹,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气味。纳尔森常年跟乔安娜同行,一起坐车爬坡钻草丛,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乔安娜的味道,落到习惯用气味融合程度区分关系亲疏的动物的鼻子里,他们俩就相当于一家人。
  有人可能会奇怪:难道不需要参考一下样貌吗?不论是长相还是年纪,纳尔森和丹都不是同一个人吧?
  事实上,就跟绝大多数人类无法通过斑纹区分出同种类的动物个体一样,在动物们眼里,人类也都长得一模一样。至于年龄差距,辛巴只花了三年就从三十斤的小不点长成了三百斤的大块头,以狮子的标准来看,人类一夜间从婴儿长大成人都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了。
  好歹当了这么久的花豹,乔安娜很快想通了原因,有点尴尬,又有点想笑。
  但不管怎么说,认错人总归比不认人好多了,至少她不用太担心傻儿子会糊里糊涂白送掉自己的小命。
  “你认错了,辛巴,这不是丹。”乔安娜制止了辛巴,及时解救了被陌生雄狮莫名其妙的亲昵折腾得既懵逼又惊恐的纳尔森。
  辛巴显然有些迷惑,又打量了纳尔森两圈,仔细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提出自认为非常合理的一个新猜测:“那他是新的弟弟?”
  乔安娜不合时宜地想起,她曾在纳尔森的日志记录里听纳尔森说要试着模仿丹喊她“妈咪”……
  她被糟糕的联想冷得一个激灵,后颈的毛都竖起来了,忙不迭反驳:“别瞎猜!——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要把丹送走吗?是他收养了丹。”
  她又回答了一连串诸如“那弟弟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学校是什么?”之类的问题,辛巴听得半懂不懂,不过听她说丹过得很好,也就释然了。
  乔安娜心里还记挂着女儿艾玛和两个小外孙,再三嘱咐辛巴这段时间要提高警惕性后,便提出了告辞。
  出乎她意料,辛巴竟然没有闹着要跟她走。
  “我跟莱恩计划好了,下个旱季,我们要去河对岸碰碰机会。”辛巴逆着风抖开鬃毛,昂首望向西边的大河,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他说,河对岸有成群的猎物,和成群的漂亮妹子!”
  乔安娜心说那可不是么,河对岸的平原狮群毕竟是个能够狩猎河马的庞大家族呢,堪称美狮如云,佳丽三千。
  可惜,她没记错的话,那狮群不仅母狮多,还有足足四只壮年雄狮。
  ……
  ……没事儿!梦想还是要有的嘛!
  话说回来,辛巴终于也长到会考虑终身大事的年纪了啊,她之前还觉得等艾玛生了二胎乃至三胎,辛巴说不定仍是个满脑子只知道吃和睡的单身汉。虽说草原上孤独终老的雄狮不在少数,但自家的孩子自己疼,她总归还是盼着辛巴能跟同名的童话主角一样成为威风凛凛的大狮王的。
  想到这,花豹妈妈欣慰而期盼地看了看难得省心的儿子,刚想长吁短叹一番“养儿不易且行且珍惜”,就见辛巴眯起眼睛,憧憬而陶醉地舔着嘴角,感慨道:“一大群猎物啊!每天都可以吃得很饱!太棒了!”
  乔安娜:“……”她收回之前的话,这傻小子没救了。
  挥别辛巴和莱恩,乔安娜跟着纳尔森在车边扎营过了一夜,在第二天清晨时赶到了艾玛的领地。
  艾玛的孩子们、艾伦和艾尔两兄弟已经一岁多了,即将离开母亲迈入独立生活,艾玛这些日子正在加紧训练他们的生存能力,一家三口不再总停留在一处,而是随着猎物的迁移在领地内四处游牧。
  好在艾玛沿袭了乔安娜的习惯,在领地各处都设置了相对固定的落脚点,乔安娜跑了几处,凭着直觉和母女间的默契艰难地找到了猎豹们留下的踪迹。
  不得不说,艾伦那一身皮毛长开后真的相当有特色,大片的深色条纹和斑块让他自带霓虹灯般的特效,即使一动不动蹲在草丛里也很显眼,一旦跑动起来,那更是吸引眼球。
  乔安娜确信纳尔森对这种基因突变的特殊案例很感兴趣,因为甫一看见艾伦,纳尔森的眼睛就直了,之后一连半个小时,他的摄像机镜头就没从艾伦身上移开过。
  从他口中,乔安娜得知艾伦的毛色并不是个例,人们习惯称这样的猎豹为‘王猎豹’。
  名字威风是威风,却弥补不了与众不同的斑纹带来的‘野外生存困难’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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