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四月——糖仔小饼干
时间:2021-10-05 08:46:30

  李卓然笑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读书。”
  四月一愣,想起来是的,那次顾云起和他的队友们飞来北京比赛,四月和他们一起去吃过饭。
  她也强打着笑意:“好久不见。”
  李卓然看她真的不舒服,去给她拿了一瓶冰镇的饮料,还顺手拧开了递给她。
  四月只能道谢,接过,然后喝了一小口。
  好不容易熬到下船,她踩着高跟鞋撑着栏杆,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就连新娘冉祈都发现她神色不太好,招呼徐星语:“马上没什么事情了,要不你陪她先去晚宴的地方,开间房陪她休息一会?”
  徐星语领命,扶着四月就先坐车去了晚宴的别墅群,给她在隔壁开了间房。
  四月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徐星语帮她订了两个小时的闹钟,就离开了房间下去照顾冉祈。
  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没到,房间门就传来敲门声,四月捂着被子装作听不见未果,只能从床上下来去开门。
  她眯瞪着眼睛,眼妆都已经蹭花了,看着外面的人,李卓然看她睡得跟炸毛的小猫一样,不禁失笑:“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徐星语好像把戒指落在这里了,能不能请你帮我找找?”
  四月愣愣地点头,走回房间,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找了找去,最后在桌角看到了戒指盒。
  李卓然接过来,看着她鲜少露出的几分可爱:“舒服点了吗?”
  四月点点头:“我收拾一下就下去,你先去忙吧。”
  李卓然点点头,拿着戒指盒从她房间离开,四月礼貌地把他送出门,一抬眼,和站在走廊尽头的男人撞上了视线。
  李卓然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四月撇开眼睛,视线从那个男人的神色滑过,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
  只一下,走廊又恢复了宁静。
  被留在走廊上的男人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开门,进屋。
  回到房间里,四月补了个妆,重新卷了个头,然后拿着冉祈的杂物包准备下楼,刚打开门,就听到走廊那边的门也传来“呵哒”一声。
  她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那个人朝她走过来,林四月转身,直直地朝着电梯口走过去。
  可气的是他的腿比她长,没走几步他就已经赶上她与她并排,四月的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带着些许起床气。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程延已经走在了四月的前面,他穿着笔挺的正装,头发也仔细地打理过,衬得他整个人颀长又俊逸。
  他伸手,按了电梯。
  林四月站在他的身后,抬起眼皮、慢悠悠地打量着他宽厚的臂膀和藏在西装下的手臂线条,目光还没收起,前面的男人就转过了身。
  四月的目光收不及,被迫和他直直地撞在了一起,程延似乎也没想到四月在打量他,愣了一下,他有意无意地勾了勾唇角。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滑进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然后瘫在手心里,递到四月的面前。
  是一颗一颗的水果夹心软糖,林四月最喜欢的那个牌子,整整齐齐可可爱爱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四月面无表情地抬眼,她甚至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不解程延的动作。
  程延怔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刚醒,吃一点糖嘴巴里有味道会舒服一点。”
  四月一顿,她的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越过他,径直走向了开了门的电梯。
  程延只能收起,跟着她,踏进了电梯。
  晚宴的会场已经十分热闹,新娘冉祈笑得脸都快僵了,徐星语整个人瘫倒在小沙发上,看到四月过来忍不住把头凑在她怀里寻求安慰。
  四月已经换了西式的小礼服,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抱歉:“对不起啊我去休息了就丢下你。”
  徐星语埋到了胸的位置,忍不住地又往里面拱了拱,被另一个伴郎,也就是她的高中同桌林夕庭揪了出来。
  四月无奈,放任徐星语瘫着,去看冉祈,冉祈已经换了今天的第三套妆,她正痛苦地坐在那里苦着脸:“我再也不要结婚了,上刑啊简直。”
  四月帮她理着发髻,给她递了带吸管的杯子吸两口水,安抚她:“放心,顾云起那个狗会从一始终的。”
  冉祈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刚想说些什么,视线的余光就看到了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她抬眼,看到了程延。
  冉祈下意识地看向四月,确认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不好的神色,才对弟弟笑笑。
  程延走过来,他的神色很淡,但是隐隐可以看到几分难得的温柔,他看了看四月,侧眸,轻声叫冉祈:“姐。”
  四月眼睛都没有抬,她起身,看着镜子里很美丽的新娘,拍拍冉祈的肩膀:“我先去那边啦。”
  就转身离去。
  比起听到千篇一律的祝福,显然冉祈还是更关心程延与四月的进展,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程延把手里的花递给她,看她嗅了嗅,然后帮她放在梳妆台上,才答道:“没事。”
  那哪里像没事的样子,根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但是人多耳杂,冉祈也不方便就这么说些什么,她只能无奈地拍拍程延的手。
  新娘要上台之前,其他伴娘都陆续出去准备迎宾,冉祈叫住了四月。
  四月一顿,回头:“怎么啦冉冉姐?”
  冉祈从抽屉的丝绒盒里,拿出一块玉,冰凉的质地滑入手心的时候舒服又让人安心。
  四月不解地看着她,冉祈像个长姐一样温和地朝她笑笑,帮她抚平头上翘起的一根小毛:“你小的时候,我给过你一个护身符,是我师娘从寒山寺求来的,我那个时候说,希望它能保佑你健康平安。”
  四月垂下眼睛,因为陷入了过往的回忆而有了几分的沉默。
  冉祈抚过四月的脸:“后来你生病,那个护身符也早就丢了……没关系,姐姐把这块玉给你,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一出生就戴在身上了。”
  她的声音在化妆里晕开,让四月听着有点想哭:“老人都说,玉器通人性,我父亲希望我好好长大,我做到了,我把这块玉给你,它一定也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一生顺遂,所遇皆所期。
  多好的祝愿啊。
  四月将脸埋在冉祈的怀中,安静地不说话。
  冉祈拍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轻声说道:“四月啊,别怕,你一直一直是个好孩子,在我心里,你是和程延一样的弟妹。”
  四月的声音闷闷的:“那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冉祈闻言,本来眼睛都湿了,现下笑出来:“小醋鬼。”
  ……
  从化妆室走出来,需要穿过长长的、喧闹的走廊,才可以去到迎宾的大门。
  四月踩着细细的高跟,走过一簇一簇的人群,穿过一个又一个端着酒的服务生,然后,在某个昏暗地不被人在意的角落里,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凑近了才看到男人手里端着酒杯,看到她,他将酒杯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
  那个角落里有着很大一块落地的窗帘,晚风吹起,若隐若现地挡住了视线。
  林四月在他的面前站定,程延的神色很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过不重要了,林四月并不在意他在想什么。
  她往前逼近了一步,脚尖抵住了他,亮晶晶地缀着钻石的高跟鞋抵着乌黑蹭亮的皮鞋,突然带着股难以言说的欲。
  四月歪了歪头,她的红唇贴近他的下巴,眼里带着不怀好意,却让人忍不住地沉溺。
  她的手从他的胸膛往下滑,划过西装的表面,落在了他的口袋里。
  她好好地欣赏了一番程延僵硬的神色,然后摊开手心里摸到的夹心软糖。
  最后挑衅地对他笑笑。
  “运气好好啊——”
  她明明满是笑意,明明眼里带着勾引,眸色却又深得让人看不清。
  “是我喜欢的草莓味。”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摩拳擦掌。
  明天加更,上肉菜。
 
 
第23章 、四月二二
  什么东西是草莓味的呢?
  是她最喜欢但是他们以前总是舍不得买的进口软糖, 是她吃完草莓之后酸酸甜甜的吻,又或者是,那些个疯狂又悸动的夜晚。
  程延看向她的目光平静而温柔, 仿佛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地靠近,只是他的眸光清明, 洞悉一切。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轻声说道:“迎宾在那里, 我带你去。”
  在四月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挪动步子, 纤细的手腕在他的手心里,柔软滑腻的皮肤触感一如从前。
  他们并排往前走着,他一身漆黑的西装, 他牵着手的女孩穿着雪白的礼服, 仿佛下一对结婚的就是他们。
  如果忽略男孩下沉的嘴角, 和女孩略带讽刺的笑意。
  程延带她走到门口,那里铺满了鲜花,来来往往的宾客充满和善又祝福的笑容。
  他停下脚步, 松开了手:“去吧。”
  四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揉了揉手腕,神色冰凉,往迎宾台走去。
  ……
  婚礼的宴席总是免不了喝酒, 好在晚宴用的是葡萄酒, 顾云起早就准备好了,给冉祈的杯子里全都换上的是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葡萄汁。
  几个伴娘也因此幸免于难,林四月端着杯以假乱真的葡萄汁跟着冉祈走完那么多桌子感觉自己跑了个马拉松。
  新郎和伴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宾客精着呢,尤其是年轻一辈的,直接让顾云起喝他们桌上备着的酒,几个伴郎轮流上阵帮顾云起顶包。
  宴席差不多散去的时候,顾云起无事一身轻,但是四个伴郎倒了两个,剩下两个半死不活。
  四月唯一认识的李卓然是清醒的那一个,他和四月搭了把手,将已经阵亡的其中一个扶回酒店。
  男人很重,但是李卓然将大部分的重量放在了自己身上,四月主要就帮他拿拿手机开开电梯门。
  今晚开的房间都已经不在四月的那一层,四月在前台开了两间房,把其中一张门卡递给李卓然,然后拿着另外一张门卡叹口气,看着沙发上瘫成泥的人:“走吧。”
  李卓然屏住气,努力地把他拖起来,拽进了电梯里。
  那个醉鬼进了电梯门都不老实,还在电梯里晃来晃去,吓得四月紧紧地抓住栏杆。
  李卓然见状无奈:“我会拉住他。”
  四月摇摇头:“不行,我的小命容不得他这般作践。”
  李卓然溢起一个标准的花蝴蝶笑容,弯了唇角。
  电梯门开了,四月拿着房卡找到门牌号,刷卡门,任由李卓然背着他横冲直撞地冲进卧室,扔在了床上。
  李卓然有些犯难:“我都不知道这人认识谁,隔壁林夕庭好歹还有个初中同学的伴娘,这货,这大晚上的,谁来照顾他啊?”
  四月将手里的房卡放下,按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她抬起眼睛笑笑,饶是李卓然见惯了风花雪月,也被她这个笑容花了眼。
  只是面前的女人朝他歪了歪头,说道。
  “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再见。”
  ……
  其实虽然举着一杯葡萄汁招摇过市,但是四月还是喝了酒的,在主桌上吃饭的时候,多多少少被敬了一点。
  量不多,但是是能闻到酒气的那种。
  四月坐着电梯下楼,去前台拿自己的行李箱。
  之前从苏州过来的时候,行李被一起放在了前台,下午补觉的时候行李箱也没拿上来。
  前台很客气,把行李箱的标签拆掉,递给林四月签字,然后还询问她需不需要醒酒汤。
  四月一晚上都没有好好吃饭,拿了餐点单,点了一些宵夜。
  上了楼她就卸了妆进去洗澡,酒店厨房做好了餐点,服务生在门口按了半天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那边电梯的门打开,程延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眼神下意识地飘的方向,门口站着推着小餐车的服务生。
  他走过去,声音低沉:“怎么了?”
  服务生摸摸头,刚想给对讲机里说话的动作顿住:“您认识这里的住客嘛?她叫了餐食,但是按了铃没人开门…”
  服务生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您能联系到里面的客人吗?”
  程延一顿,他眉眼里都染上了几分涩意。
  良久,他轻声说道:“……不能。”
  他连林四月的电话都没有,就算有,林四月也不会接的。
  他给面前的服务生都整无语了。
  服务生看向他的眼神很明显:你连电话都没有来凑什么热闹你是不是变态啊你?!
  程延顿了顿,摸出手机,想问周瑞有没有四月的电话,正在僵持着,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四月披散着头发,素这一张小脸,脸上满是热腾腾的红晕,连眼里都是水汽。
  她擦着头发,手里栗色发丝在洗过之后颜色变得不那么明显,黑漆漆的一片被她握在手里,衬得她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臂皮肤雪白细嫩。
  她看着面前的餐车,和餐车旁的程延,红唇轻启:“送餐啊?”
  微微侧过了身,让服务生进来。
  程延看向她的眼睛,那里雾气横生,她洗完澡加重了几分晕眩。
  一下子,程延突然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也是那个餐。
  服务生替她摆好盘,还附赠一个礼貌的微笑,就推着车子离开,看到刚刚那个变态的男人还站在小姐姐的房间门口,警惕地瞄了瞄他。
  四月看出来他心中所想,失笑:“我们认识的,谢谢。”
  服务生这才推着餐车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他难免回头多看了门口的男人一眼,再回顾了一下他的行为举止。
  ——知道小姐姐的房间号,说是认识却没有联系方式,深更半夜的长相英俊的男人。
  服务生摇摇头,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做了这一行了呢,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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