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
当当当当——本文的最后一个巴勃罗终于出现了!我记得当初说还有一个巴勃罗的时候就有小可爱猜对了,好厉害!
毕加索署名随了妈妈的姓,他的完整姓氏是路伊兹y毕加索,路伊兹是父姓,毕加索是母姓,y就是西班牙语的and。
顺便吐槽一下西班牙人的巨巨巨长姓名,放这里得翻好几页。有兴趣可以查查梅赛德斯·德·奥尔良的全名Orz
简单说一下梅赛德斯原本的命运,真的是个小可怜,这一对的悲剧爱情故事被西班牙人拍过几部电影。
梅赛德斯17岁、阿方索20岁时,阿方索力排众议与她结婚。
婚后仅仅六个月,梅赛德斯染上斑疹伤寒(一说为肺结核),在18岁生日刚过两天后病逝,阿方索一直陪她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之后,卡斯蒂略首相建议国王再娶外国公主,这次阿方索妥协,娶了奥地利的女大公玛丽亚·克里斯蒂娜,他们的长女阿斯图里亚斯女亲王被命名为玛丽亚·梅塞德丝。
感谢苏打水123的营养液~
第119章 听
“他真的不能做建筑师吗?”路伊兹教授还有些不甘心。
“不不, 不是说不能做建筑师——”乔伊连忙说。
“那就是可以了!”路伊兹教授一脸惊喜。
乔伊:“……不,相信我,他在艺术领域更能发挥天赋。”
事实上, 艺术领域的天才可比建筑多多了。
天才往往代表极端, 一项技能点满,其它样样零分是常有的事。艺术女神欢迎这样的人。
可建筑不能仅仅有大胆的设计,还需要对抗地球重力, 要考虑结构、力学、材料等等毫不浪漫的工程限制。
它是一门高度综合严谨的理工学科。
坦率地说,建筑学本身就是排斥天才的。
想到这里,乔伊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安东尼奥双手抱在胸前旁观她劝退小天才学建筑,神色颇为微妙。
乔伊冲他嘿嘿一笑。
这世界上毕竟只有一个安东尼奥·高迪。
“说起来,我和我太太还是因为您结识的,” 路伊兹教授听了两人对自己儿子的夸赞,整个人喜气洋洋,“那是五年前了, 当时您的资助让巴塞罗那聚集了许多艺术家, 我就在那时去了隆哈美术学院应聘——就在面试前遇到了我夫人, 我们俩一见钟情!”
“第二年, 我们家的小天才就出生啦。”
小天才默默走上前拽了拽乔伊的袖口, 抬起头甜甜地开口道:“殿下,我也想看阿尔塔米拉洞穴的壁画。”
白嫩的皮肤,水灵灵的大眼睛, 又长又翘的浓密睫毛一眨, 乔伊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天哪,她怎么不知道毕加索小时候竟然这么漂亮?
不过毕竟是这么小的孩子,乔伊犹豫地看向他父亲:“路伊兹先生……”
“没意见!这是我们家的荣幸!” 路伊兹教授毫不犹豫地说。
这一次, 巴塞罗那到桑坦德的火车一路变得十分热闹。
“殿下,咖啡送给你!”小毕加索用胖胖短短的小手笨拙地放下精致的瓷杯,“加了半颗方糖,我用牛奶画了朵花哦。”
十七岁的小王后看到面前咖啡杯里那朵可爱的奶泡小花,脸上顿时泛起红晕:“哦,你真是个小天使!”
“还有殿下的红茶,没有加糖和柠檬。”他又转向乔伊,小脸蛋漂亮而精致,笑得天真无邪。
乔伊一直在饶有兴致地观察大师的幼童状态,简直叹为观止。
现在段位就这么高,小家伙长大不知得霍霍多少女孩子。
她很快就发现,这个孩子确实天赋异禀,而且不仅仅是在画画上。
他对自己的漂亮外形很有自知之明,更对这种美貌带给他的优势相当清楚。在此基础上,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判断出如何让别人喜欢上他——至于要不要运用自己的观察结论讨好别人,全看他自己的意愿。
他似乎很快就明白乔伊是最需要讨好的人,而让梅赛德斯高兴起来,乔伊也会高兴。
但对车厢里别的乘客,他向来是理都不理。
虽然如此,大家只当这是小孩子腼腆不爱说话,还是忍不住连声夸他漂亮又可爱,比那些糊一手巧克力酱还冒冒失失跑来跑去的臭小孩乖多了。
至于安东尼奥——
小家伙安安静静地坐在建筑师身边,乖乖地一句话也不说,专注地看他微蹙着眉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然后在安东尼奥停笔小憩时,悄悄对他眨眨眼:“伯爵先生,公主殿下刚刚一直在看你哦。”
乔伊:……其实我是在看你,小魔鬼。
于是,等到火车抵达目的地时,就连安东尼奥也愿意一张张帮小家伙看他的画作,然后耐心地给出修改意见了。
等到抵达桑坦德,小毕加索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征服了一众在此写生的画家们。
莫奈的小儿子刚出生不久,此时正是父爱无边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把小毕加索当儿子一样宠。
文森特原本对小孩子并不太感兴趣,然而在小家伙认认真真地夸了好一通他的画之后,顿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让他坐在旁边看自己画画的请求。
莫里索更是得到了小毕加索的特别关照——每天早晨,他都在院子里采一束野花送给“气质高雅的画家小姐”,把这位见惯了珠宝首饰的贵族女人逗得直笑,见到他就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蛋。
于是,小毕加索很快就获得了众人的一致宠爱,得到其他小孩从未有过的殊荣——走到这帮画家视若性命的颜料盘和画布跟前,近距离欣赏他们的画作。
众人高高兴兴地照顾小天使时,乔伊在一旁暗中观察高段位人类幼崽驯服天真四脚兽的过程。
小毕加索把莫里索送给他的一块漂亮宝石送给了堂·索图拉八岁的小女儿玛莉亚,还偷偷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第二天,玛莉亚再来串门时,竟然穿上了以前从不爱穿的漂亮裙子,看到小男孩时扭捏地转过头脸红了。
乔伊惊叹不已,恨不得把那群艺术家们都揪过来——好好看看,同样是画家,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但凡你们有他的一半手段,哪里至于总是情场失意呢!
尤其是你,文森特!
从春到夏,桑坦德的生活热热闹闹又很平静。
四月底,法国人类学家卡泰尔海克来访,索图拉带他参观了阿尔塔米拉洞穴。
五月,他回到巴黎后不久,就在《人类学》杂志上刊登了对索图拉的公开道歉。
伟大发现的故事是动人的。
发现者并非专业人士,这个故事便多了几分戏剧性。
如果再加上曾经身败名裂,又得到平反的剧情——简直就是记者和小说家们最喜欢的素材。
公众尚且没有完全意识到阿尔塔米拉的重要性,但嗅觉灵敏的报纸和传记界人士很快就慕名而来。
索图拉不堪其扰,很快就宣布不想再接受采访了。
于是记者们都蜂拥到了桑提亚那教堂,想要找到负责人布朗神父:“神父,您对阿尔塔米拉重新得到世界认可有何评价?”
然而神父反应更快,在第一个记者找到他之前就下令拒绝采访。
桑坦德郊区的人们把这个当做笑话,足足讲了好几个月;等到多年后阿尔塔米拉洞穴再次在全世界名声大噪时,不少人又会想起当初的这个小插曲。
七月,乔伊也等到了她的好消息——维多利亚女王回信确认,英国愿意与西班牙一起组织世界足球锦标赛,在1879年巴塞罗那万国博览会期间举行首届比赛。
收到电报的那天清晨,乔伊惊喜地从床上蹦起来,穿着晨衣就跑去敲安东尼奥的窗户:“安东尼奥,我们去爬山庆祝吧!”
安东尼奥迅速把窗台上的一个东西扫到手心,抬起眼来。
少女兴高采烈地趴在他的窗边,未经梳理的浓密黑发像海藻一样垂在单薄的肩侧,在清晨微甜的阳光下闪烁着淡金色的碎光。
安东尼奥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乔伊产生一个念头时,往往第一时间就要付诸行动。
他早就习惯了。
两人迅速准备好了登山徒步所需的物品,只跟索图拉打了个招呼,没有打扰那些昼伏夜出的画家们的懒觉,在金翅雀的叽叽喳喳中踩着晨光进了山。
越往山里走,树林越密。森林里弥漫着潮湿清新的气息,时不时有野生的红色和黑色树莓缠绕在石块或木桩上,冷不丁勾住他们的衣服。茂密的桃金娘开着一朵朵妖娆的紫色花朵,香气扑鼻,仿佛某个住在这里的邪恶女巫随手掷下引诱王子的发饰。
蝉鸣从头顶传来,参天的乔木筛下斑驳摇曳的日影。松鼠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哧溜”爬上树,睁着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俯视这两位不速之客。
他们拨开一丛丛羊齿蕨前进,这些蕨类植物从杂乱的石块土堆上长出,仿佛挂起一道道绿色的水帘。
成千上万红的、黄的、蓝的小巧蕈菌肆无忌惮地生长成簇簇聚落,每走一步都会惊起几只碧绿的蚱蜢,细长的透明翅膀闪闪发亮。
安东尼奥忽然拉住乔伊。
她回过头,见他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乔伊竖起耳朵,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哼哧哼哧”的声音传来,那是他们非常熟悉的野猪的呼噜声。
在桑坦德的乡下,野猪并不罕见,还曾经跑去他们院里偷吃乔伊晾的果干。
不过这次的声音仔细听,可以辨认出有许多细弱急促的哼哼声,还有一个呼噜声比较粗重——大概是一头母野猪带着自己的孩子在觅食。
虽然野猪一般会避开人类,但如果是这种情况,受惊的母野猪可能会攻击人。
乔伊紧张起来,看了看四周。
安东尼奥拉住她,往上一推——不远处的树丛深处便是一个石洞。
乔伊马上会意,两人小心翼翼地拨开洞口缠绕的藤蔓,钻进了那个洞穴。
“哦,骨架!”乔伊低声惊呼了一声,顿时激动起来——他们难道要发现另一个阿尔塔米拉了吗?
“我们往里走走吧!”
这个洞穴似乎比阿尔塔米拉还要大一些,借着洞外的光可以看见像成堆的动物骨架与燃烧剩下的灰烬。
这显然也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人类住过的洞穴。
未经清理的洞里一片杂乱,火光微弱,他们只能费劲地拨开骨头堆往里走。
穿过入口处的洞室,往里是一段扭曲的狭长走廊。
走到这里,自然光已经全部消失,目力所及只有油灯照出的几寸光亮。
每经过一个岔口,安东尼奥都会做一个标记。
这里一片漆黑,本来安静得吓人——但安东尼奥走在前面,乔伊便一点也不怕了,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
他的灯已经承担了探路的工作,于是她的灯左晃晃右晃晃,光顾着寻找可能存在的壁画。
洞壁十分狭小,摸上去是一片光滑的潮湿。
可惜干干净净,没有一幅壁画。
乔伊忽然觉得这场景十分奇妙,笑嘻嘻地戳了戳前面人的背:“安东尼奥,你觉不觉得我们就像是掉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
她忽然撞到了安东尼奥的背上。
“啊!怎么了?”
乔伊一个踉跄,随即被他稳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
黑暗中,安东尼奥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听。”
乔伊屏住呼吸——她听到了。
狭小的坑道里,他们靠得很近。乔伊隔着薄薄衣料感觉到他的体温,心跳忽然开始加快。
片刻之后,他轻声问她:“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
乔伊促狭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听到了你的心跳声。”
安东尼奥顿时一愣。
乔伊憋不住笑了,干脆凑过去把耳朵贴上他的胸膛:“现在它还在加快——怦怦,怦……唔!”
她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
她的手被他按在了岩壁上,微凉的柔软触及唇瓣,随之而来的却是暴风雨般令人措手不及的亲吻。
灼热的体温覆上来,她被束缚在逼仄的岩壁与他的手臂之间,鼻尖缠绕着他的气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兔子洞、壁画、史前人类,统统都顺着头发丝溜光了。
好半天之后,乔伊气喘吁吁地推开安东尼奥:“我要憋死啦!你好歹等我们进了那个大溶洞再说——”
安东尼奥气息不稳地回道:“那你下次别惹我。”
他们往前走几步,原本照亮了四周岩壁上的灯光仿佛忽然之间被浓重的黑影吞噬,化入无尽的虚空中。
这是一个相对开阔的溶洞,水滴的声音清晰可闻。
油灯的光亮在这里显得微不足道。
安东尼奥回过身,在他们走进来的洞口做标记,而乔伊则迫不及待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哗啦——她一脚踩进了水里。
“咦!”
灯光往脚下一照,溶洞底部有一片清澈的湖水。薄薄的透明湖水覆在光滑的石灰岩壁上,仿佛一层潋滟的水晶。
这不太像是人类开凿的,可能是以前的人类挖通了天然的溶洞。
两人在四处搜寻了一通,没有任何壁画的迹象。
乔伊失望地一屁股坐到石头上,嘀咕了一句:“果然只有阿尔塔米拉有壁画。”
住在这个洞的朋友们,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
安东尼奥却忽然重复了一遍:“果然只有?”
乔伊眨了眨眼。
安东尼奥回过头,斜靠在一边岩壁上:“乔伊,你好像早就知道阿尔塔米拉洞穴里有壁画。”
微微跳动的灯光映着他淡蓝色的眸子,那样晶莹剔透,仿佛能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