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发现后——八月薇妮
时间:2021-10-06 09:42:51

  这曹洪他也早看不顺眼,但人家京内有人,所以横行乡里,无人敢动。这巡按御史的名头虽大,曹洪只要随便找个借口不来,谁也奈何不了。
  林百户看出宋皎身边没带什么兵马,如果曹洪不来,宋皎恼羞成怒,指望这些软脚蟹似的衙差去拿人是不能的;若要他派兵,他可不想白得罪人,毕竟巡按巡过就走了,他可是会一直留在这儿的,岂会白给人当枪使。
  宋皎点点头道:“林大人说的对,不如,我跟大人打个赌。”
  “什么赌?”林百户问。
  宋皎道:“就赌他一定会来,而且很快会来。”
  林百户看着她过于秀丽的脸,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略一思忖:“好吧,本官就奉陪一把,跟按台大人赌。”
  作者有话要说:  饺子虽然在太子面前只有被啃的份儿,但别的人若要咬一口可是要崩掉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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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三更君
  宋皎一抬手, 她身后的小缺上前,宋皎遮着唇,低低地吩咐了几句。
  小缺走下台阶:“来两个会喘气儿的, 去曹府。”
  底下的衙役们面面相觑, 之前打过王峰的那人灰溜溜出来,跟着去了。
  陆知县心怀鬼胎, 起初当听人说朝廷的巡按御史来到后,他是难掩心惊的,这才急忙派人通知了百户所林大人,准备一起迎驾。
  等到宋皎一身大红獬豸官袍走来, 那样秀丽照人的,他惊愕之余心里窃喜,以为这样面嫩, 必然是个绣花枕头表面好而已。
  不料堂下坐定,才开口对答, 便觉出了味儿不对。
  陆知县自认王峰是绝不可能再改口的,毕竟他们有他的“软肋”,谁知宋皎三言两语, 逼得王峰忍无可忍,竟果然翻了供。
  但直到此刻,陆知县还并不能算上惊慌失措。因为他还有两张底牌。
  第一张王牌自然就是曹洪曹三爷,这曹洪在本地多年,因为京内的势力, 一直无人敢动, 就算闹出人命,也自然买通官府,威逼利诱地堵住事主的嘴。陆知县帮着做了诸多恶事, 也得了曹家不少好处,背靠大树好乘凉,他觉着曹三爷这棵树不会倒。
  至于宋皎要去传曹洪,他心里的想法却是跟林百户一样。
  不过陆知县倒是宁肯曹洪过堂,叫他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巡按吓唬一顿才好。
  至于第二张牌,就是在王峰这案子里的那些人证,那些口供可都是画了押的,他有信心这些人绝不敢翻供。
  他听林百户跟宋皎打赌,便只先心怀忐忑地立等罢了。
  宋皎翻了翻面前隔着的本案的相关档册,道:“涉案的五名人证何在。”
  一声令下,陆陆续续有人从堂下走了进来。
  这五个人之中,有三个是王峰的左邻右舍,其他两个是路人。
  宋皎刚才已经把五人的证词都看了一遍了,表面上并没有什么纰漏。
  毕竟这陆知县给曹三爷擦了这么两年的屁/股,早轻车熟路,县衙之中只怕也沆瀣一气,把证词弄的天衣无缝。
  她倒是有点佩服,这份精致心思用在什么上不好,偏走邪道。
  宋皎看着口供,命五人分别把案发那日的所所闻再说一遍。
  这五人战战兢兢地,也不敢跟地上的王家三人目光相对,只自顾自低着头说自己的证词。
  与其是“说”证词,倒不如说是背诵。
  宋皎且听且看,他们所说的跟县衙存档的纸上所写,简直一模一样。
  她又不是第一天当差审案,这若是证人呈上证供,是绝不会每次都一样的。
  真正真实的口供,总会有些差错,比如忘记的细节,记错了的情形等等。
  有细微疏漏,才是正常的。
  但像是现在这样,跟小学生背诵课文似的分毫不错,这若还没有鬼,她先前的案子都白办了。
  把供词放下,宋皎看向面前的五人。
  “你们说的都不错,只是你们在口述证词的时候,为什么一眼都不看旁边的王家人。”
  五个人面面相觑,却仍是下意识地避开王峰父子。
  陆知县抬抬屁股,刚要说话又忍了回去。
  宋皎笑了笑,看着第一人道:“王四,你是王峰的右邻,据说你原本是欠了镇上铺户数处银子,但在你供认说亲眼看到王峰杀妻之后,你便把债还上了,本官问你,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王四变了脸色:“大、大人……是、是小人一个远房亲戚给的。”
  “亲戚姓甚名谁,住在何处,一一告知,不管多远,本官都有法子传讯他。”
  王四面如土色,双腿开始发抖。
  宋皎又看向那过路人:“李大,你原本只是个佃农,但自从你作证后,名下便多了良田三顷,是谁给的?”
  李大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是、是因为小人救了主人家的牛……主人家嘉赏小人的。”
  宋皎笑道:“这个借口不错。”
  她不以为然,又看向王峰的屋后所住的邻居:“王老实,你倒是没什么可疑,不过,你有两个跟王崽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儿……”
  倘若曹洪能够拿王家小姑跟王崽儿要挟王峰,那自然也能用王老实的女儿来要挟他做伪证。
  宋皎并未说下去。
  王老实却瞪大了眼,他震惊而恐惧地看着宋皎,却又满脸惭愧地无助地低下了头。
  宋皎把涉案的五人一一点过。
  虽然被戳破了底下的勾当,但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咬死不肯说别的。
  宋皎看的明白,他们在害怕。
  她知道他们在怕什么,所以她不着急。
  陆知县跟林百所都有些惊疑。
  想不到宋皎在这么快,就把这些人的底细都摸得如此清楚。
  林百所再一次看向宋皎,这次他不像是之前一样轻蔑,而是认认真真地把她看了一遍。
  他心里突然有种预感。
  自己的那个赌要输。
  而且这案子恐怕……
  真的能成?!
  从县衙到曹府,不过是两刻钟左右的路程,而两刻钟不到,曹三爷便已经来了。
  在听衙差进来禀告的时候,林百户眉峰耸了耸,他看向宋皎:“宋按台,好手段啊。不知您用了法子这么顺利地把人传了来?”
  宋皎笑而不语。
  堂下的百姓们像是到蛇虫出没,刷地向着两边退开。
  中间有一人走了出来,身着锦衣,身形微胖,脸上几根髭须,头戴员外巾。
  他看地上王家三人,以及那站着的五个证人,仍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眼神里甚至还透出几分凶戾。
  等到抬眸向堂上一看,突然眼睛直了直,两个眼珠像是在瞬间黏在了宋皎脸上。
  竟然忘了行礼。
  林百户冷笑了声。
  陆知县却猛地一声咳嗽,故意提高了声音:“曹三爷!还不参巡按宋大人?”
  曹洪这才回过神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草民曹洪过……按台大人。”虽似低头,却只是偏着头,眼睛还瞥着宋皎。
  宋皎看着他这幅模样,脸色只淡淡的:“曹洪,请你到县衙可是不容易啊。”
  曹洪听到她的声音,竟带笑道:“草民若知道是大人召,早来了,又何必把高参军也抬出来呢。”
  林百户在旁一转头:“曹三爷,你说什么?”
  宋皎道:“他是说,本官派人去告诉了他一句话。”
  林百户回头:“不知按台传的是什么话?”
  小缺走前一步,微微昂头:“我们按台大人,跟京兆府的高磊高参军是老相识,临出京之前两人还叙话过呢,从长侯镇这里到京城,快马加鞭地来回不过一个时辰,如果曹公子敬酒不吃,或者可以让高参军亲自来请,就不知道高参军的暴脾气,会不会像是我们大人这般客气了。”
  宋皎在客栈的时候,问过了王家妇人以及那客栈老板。
  原来曹洪背后的势力,正是京兆府的曹主簿,那是曹洪的族叔。
  也怪不得林百户都投鼠忌器,京兆府管的是京城以及京畿地区,而京兆府内最重要的主笔便是主簿大人,若是得罪了曹家,林百户以后自然也不必混迹官场了。
  宋皎立刻想到了自己去探望宋申吉的时候遇到的高磊高参军,那倒是个心直口快不错的人。
  这曹主簿是文职,高磊是武官,本朝的文武官员向来不太对付,何况高磊的脾气霹雳火一般。
  宋皎笃定这曹洪既然依附曹主簿,长侯镇跟京内路途亦不算遥远,他必定知道高参军的大名,也知道不该得罪这样雷厉风行以拳头说话的武官。
  所以他只能来,而且得尽快地来到。
  林百户听了小缺这狐假虎威的一番话,露出了自从跟宋皎面后的第一个笑容。
  “想不到,宋按台还是长袖善舞啊。”他微微俯身点头,表示敬意似的。
  小缺退后一步,他翻了个白眼,心里想:“这算什么长袖善舞,区区的一个高参军就叫你们惊叹了,要是告诉你们主子曾随意出入豫王府,甚至于东宫太子殿下都……你们还不一个个吓死。”
  林百户跟陆知县还没给吓死,那五个在场的人证看到曹三爷来到,都自发地退到了一边去,仿佛是圈舍里的小鸡看到了老鹰出现,不约而同地低着头垂着手,瑟瑟发抖。
  宋皎拈着手中的那块窄窄的惊堂木。
  自打曹洪到场后,不管是人证还是底下的百姓,都安静了不少,连堂上的气氛都随之变了。
  她知道这会儿林百户跟陆知县都在打量自己,或者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在瞧着她,看看这个相貌生得过于好看的巡按大人到底会怎么办,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宋皎的目光落在底下的王峰脸上。
  在曹洪现身的一瞬间,王峰用被上了镣铐的手,把崽儿护在了身下,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曹洪,虽然没有开口,虽然伤痕累累,但他的眼睛仿佛在说:要杀了面前的这个人。
  目光环顾一周,宋皎把手底下的惊堂木轻轻地摁落。
  “把王峰暂时带到旁边偏厅里去。”
  堂中静了静,两名衙差拉起了王峰要带他离开,崽儿拼命抱着父亲,宋皎对宋明示意,宋明急忙下去把崽儿暂时抱开。
  同时,小缺看到她向着自己勾了勾手,他忙过来,宋皎低低又说了几句话,小缺便去了。
  安排好了后,宋皎微微一笑,看着底下曹洪道:“曹三爷,大名如雷贯耳,本官有几句话,请三爷随我移步。”
  她竟站起身来,对着曹洪抬了抬手示意。
  曹洪自打进了堂中,眼睛几乎没离开过宋皎,只觉着这美人举手投足,实在是光华夺目,令人心醉神痴。
  尤其是额头上那些许未愈的伤,非但无损其美,反而更叫人浮想联翩起来。
  宋皎冲自己一笑,他几乎魂魄都飞了,又听她要借一步说话,他心里一动,便以为是这巡按大人也卖自己面子,当下道:“求之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往内去了。
  林百户皱了眉,他起身想跟上,转念又仍是坐下了。
  陆知县则道:“这……这是怎么说?”他的心思跟曹洪一样,都觉着宋皎可能是不敢得罪,恐怕还要跟曹洪“结交结交”,所以要避开人说话。
  而此刻堂下还算安静,堂外的百姓状却也都猜疑起来,有人道:“干什么?为什么不审了?”
  也有人道:“审案怎么还避开人呢?”
  “总不会真给王峰说中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吧!”
  陆知县都听了,他恨不得宋按台也是跟自己一样颜色的鸟儿。
  林百户回想宋皎方才所作所为,却反而有些定下神来。
  且说曹洪跟着宋皎往内,到了偏厅廊下,曹洪道:“宋按台,不知要跟曹某说什么话?”
  宋皎回身,仍带几分笑意:“其实刚才在外头,都是做戏给众人看的,三爷也知道,官场无非便是如此。我初领了巡按一职,当然要立威给众人看,三爷莫怪。”
  她不笑已经是很令人心痒了,这么一笑,曹洪魂都不知在哪儿:“哪里的话,既然按台如此知情识趣,那就好办的很了,兄弟我……”他瞄着宋皎的手,很想去拉一把,又不太敢。
  宋皎仿佛没留意他的蠢动:“多谢三爷成全,只有一点难办。”
  “有什么难办?”
  宋皎往前走了两步:“这王峰之前突然当堂翻供,让本官有点为难。”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不过是再……”他总算及时打住。
  “三爷,动粗可不妥啊,要做就要做的天衣无缝。”宋皎会心地一笑。
  曹洪咽了口口水:“还是按台高明。”
  宋皎踌躇:“这样吧,本官刚才叫人把他禁在前方厅内,三爷且去亲自劝一劝他,能够把他说服了自然是好,如果不成,自然再想别的法子。趁早完了这件事,也好自在消遣消遣。”
  曹洪听前半句,还没怎么样,听到“消遣”两个字,心里痒了起来:“那好,我这就去,若他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了。”
  宋皎道:“劳烦三爷。”
  曹洪看着她一身大红的官袍,似笑似嗔的模样,简直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迈步进了厅内。
  厅内只有王峰一个人。
  曹洪一看到他,眼里的那浮荡之色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狠辣。
  他缓步走到王峰跟前,看他仍是上着手镣脚铐的模样,一巴掌先扇过去:“给脸不要脸的贱种,本来要保住你那小兔崽子,你这么不识抬举,竟给爷临堂翻供,是不是要爷给你绝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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