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接手过去,查看无恙才递给太子,却是不知什么东西的一串骨骼,似兽似禽,首尾俱全,两只眼睛似是嵌了红宝石,栩栩如生,精致虽精致,就是太骇人了。
赵仪瑄本想把这个给宋皎,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会拿,于是便递给了火卫长叫保存着。
宋皎告诉内卫那两色石在自己的小包袱里,放在屋内何处。
不多时,内卫果然将那石头取了来,恨无伤大喜,把石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只不过他这真情流露的欢喜,配合这般丑陋的假面具脸,看着更叫人害怕了。
他得了两色石,便又从袖中掏出一颗褐色药丸,扔给那暗卫:“你把这个药吃了。刚才你的剑碰到我,若不吃解药,也是要中蛊的。”
暗卫心头悚然,竟不知自己何时中的招。
旁边的内卫们也各自骇然。
但恨无伤虽高兴若狂,却也忘了答应下的话,让内卫将诸葛嵩放平,掀开衣襟露出伤口……
赵仪瑄看到这里便把宋皎抱了出去。
两人来到外间,宋皎道:“这个恨无伤,到底是什么人,他要这石头做什么,会不会对朱厌有碍?”
毕竟朱厌叫青青把两色石给自己,乃是好意,宋皎生恐反而害了朱厌。
赵仪瑄却是不以为然的道:“既然已经给他了,就不必理会,而且朱厌不是那么容易给算计的,他既肯把石头给你,就能算到所有的后果。”
“朱厌……”
刚开口,赵仪瑄便打断了她道:“不许再叫他的名字。”
“那该怎么称呼?”
“瞎子,或者别的都行,不许让本宫听你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宋皎无奈:“我并见着他……他怎么会给我这么重要的两色石呢?”
赵仪瑄知道原因,只是不想跟她说明,就只说:“他行事从来古怪,不按常理。不足为奇。”
宋皎回头看了眼,因知道诸葛嵩有救,心里仿佛一块大石落地,便悄悄地跟赵仪瑄道:“殿下,你说那人的脸是假的?”
“嗯。你想知道他长的什么样?”
宋皎笑了笑:“不是的,我只是……有个猜测。”
赵仪瑄见她笑的很是可爱,眼底也多了几分笑意:“什么猜测?”
宋皎迟疑道:“我说错的话,您可别笑。”
赵仪瑄道:“让夫君笑笑又怎么样。”
宋皎垂首:“算了,不说了。”
赵仪瑄轻轻捏着她的下颌,似笑非笑地道:“别叫本宫逼你,快说。”
宋皎这才道:“我觉着,这恨无伤是个女子。”
“哦?”太子并有很惊愕,只问:“为何这么说?”
宋皎道:“他的声音有些怪,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只在叫‘两色石’的时候才仿佛女子的声响,而且他的手……虽然看着粗糙,但很小。”
她说着举起自己的手,若有所思道:“跟我的差不多。”
赵仪瑄将她的小手握住:“这么紧张的时候,竟连这个也留心到了?哦……如果这恨无伤是个女人,倒是可以解释她为什么这么疯了……”
宋皎道:“疯?”
赵仪瑄道:“她不疯么?对了,你先前为何说她喜欢朱厌?”他一边说,一边又轻轻地吻着她的手。
宋皎的脸色有些不太自在,赵仪瑄道:“怎么了?”
宋皎道:“恨无伤方才说的那几句话,殿下不觉着耳熟么?”
“哪几句?”赵仪瑄正在她的腕子上亲了下,闻着袖口中透出的淡淡香气,有些心不在焉。
宋皎心里想到的,却是恨无伤方才所骂的那两句话——“你要了他的眼,他还是死心不改的非要进京去,他一定会把命丢在那里!我真想看到他被你们害死的时候,那后悔莫及的样子!”
正是这两句,让宋皎想起了当初赵仪瑄跟自己在京郊三里亭诀别,当时赵仪瑄不也是这么狠狠地骂过自己?
这哪里是恨,只是爱而不得罢了。
正在出神,忽然觉着耳畔一热,却是太子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他轻轻地咬着那小巧的耳珠,看着她一点一点泛红,颇为满意。
目光下移,又瞧见她颈间自己曾留下的那些红痕,像是雨过后洒在地面的桃花瓣,偏偏印在雪肤之上。
赵仪瑄低低道:“咱们回去吧?你不是身上不舒服么?”
宋皎本来已经忘了这回事,突然听他的声音自耳畔温热地透到心里,突然就真的“不舒服”起来。
只是那拒绝的话还想好,身子已然腾空,竟是被太子打横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这丑八怪很疯
饺子:唔,跟某人一样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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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宋皎最怕太子这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做派。
他没来之前, 她还是那个端庄肃然,无数人敬服的按台大人,可独当一面。
太子来到之后, 她堂堂的宋按台大人, 竟成了他手中横搓竖捏的面团儿。
“殿下,你放我下来, ”宋皎急忙转头四看:“您不顾脸,我还要呢!”
赵仪瑄笑道:“本宫若没脸,你也别想要了。”
宋皎抬眸:“我好好的为什么不要。”
赵仪瑄道:“你说呢?”
宋皎赌气:“我可不知道。”
“因为……”太子索性停步,小心将宋皎放在廊下的栏杆上, 他揽着腰:“那些你以为的没脸的事儿,都是本宫跟夜光一起干的啊。”
赵仪瑄留意到这廊下有一股香气袭来,让人心神一爽。
原来是栏杆外两棵颇高的桂花树, 金色的花苞正在绽放,浓郁的甜香随风摇曳。
宋皎被放在栏杆上, 又听太子的那句话,本有些心乱。
突然嗅到一阵怪甜的香气,竟令人心头舒爽, 很是受用。
她回过头来,看到那两棵桂花树才哑然:“怪不得这么好闻。”
瞧着那花儿开的壮观,满树金灿灿的,透出无限愉悦似的,宋皎不由赞叹道:“这南边的桂树就是好, 我一直想在我那院子里种两棵香的花树, 先前问过卖花的人,说是只有这桂树四季能开的,可他又说京城内的水土不适合养这香花儿, 我怕把花养坏了,便没有种。”
赵仪瑄便道:“回去后,本宫给你种,要多少都行,一定能活。”
宋皎听见“回去”,心头顿了顿。
她的腰下还很不舒服,单单坐在窄窄的栏杆上,更加不稳,只能伸手勾住太子的脖子。
赵仪瑄瞟了眼:“不是说你还顾脸么?怎么主动就来逗引人了?”
宋皎一窘:“别闹了殿下,在这儿若给人看见,真不是玩儿的。”
“那就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太子却变本加厉地,故意低头,在她微红的脸上亲了下。
宋皎本能地想要闪避,身子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倾过去,不由一声惊呼。
太子及时地在她腰间一揽,重新把她抱了回来,笑道:“别乱动……”
她的脸贴在太子胸前,因为稍稍受惊,心跳加快,一时竟不能动。
芙芙 忽然间听到隐隐有人说:“刚才好像哪儿有声响?”
“没有吧?或许又是那些雀鸟。”
听着像是两个县衙的丫鬟,却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廊外走过。
宋皎有些紧张,靠着太子不敢动,又把头稍稍低了些,生恐被人瞧见。
只听脚步声嚓嚓的响起,伴随着一阵嘈嘈鸟鸣,以及鸟雀唿哨而起的声。
一个丫鬟道:“说来也怪,之前都不见这些雀鸟,自打太子殿下来了咱们这儿,鸟儿都多了,整天早上唧唧喳喳的,快活的很。”
“这不是雨都停了么?他们都说太子殿下便是真龙,真龙到了,那布雨的小龙王就也不敢下了。嘻嘻!”
两个人笑着,竟不知怎么在墙那边停了步子。
宋皎本来担心她们瞧见自己,毕竟前方还有个菱花窗呢,听到这里,却不由给吸引了心神。
便从赵仪瑄肩头探出两只眼睛,往那边打量。
只听丫鬟又说道:“这些传说故事啊,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但我是信的,咱们岳峰就是有福气,之前王知县在的时候,乌烟瘴气的,那个贪官,眼见贼寇要来,还先把夫人送走,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按台大人干净利落地砍了他的头……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是么,我见到按台大人的时候,心里还犯嘀咕,生得那么清清秀秀娇娇弱弱的,比咱们女孩儿还好看呢,还以为他不能干事儿,谁知道……竟到底是我没眼力。”
“别说你没眼力,先前他才来的时候谁信呢?外头那么多人围了县衙,我只当是坏事了,谁知他竟镇得住,好歹顶过了这场危机,这不是俗话说的‘人不可貌相’么?”
“对了,听人说……按台大人还没成亲呢,你说,他将来要娶个什么样儿的姑娘,才能配得上?”
宋皎听了这几句,脸上已然满是红晕。
赵仪瑄本来不喜欢下人们背地里嚼舌,本来还想叫暗卫将他们打发了。
可是因见宋皎仿佛有些兴趣,所以才没有示意。
阴差阳错听到这里,不由地也有些怦然心动。
当下便咬着耳朵低低说道:“要不要告诉她们,按台大人不想娶什么姑娘,按台大人就是……本宫的……小娘子?”
宋皎的耳朵上微微地痒,带一点小小刺痛:“殿下别闹。”
墙那边,两个丫鬟全不知道他们话题中的正主竟就在此处。
因提起这些男女婚嫁,更是越发有了精神,便又道:“按台大人生得又好,人又能为,我可真想不到什么女孩子能配得上了,就是听说这两天他病倒了,总没露面,唉,真叫人担心,想去伺候都轮不着。”
“据说是太子殿下叫人伺候着,殿下身边的人,总比咱们要强吧。”
“那是当然了,不过先前天天见得着,如今总见不着,岂不叫人担心?比如周百户大人也来过好几次了,屡次想要见都不成,还有那个跟随按台大人来的巡侍大人……你说他们怎么也见不着按台?总不会是按台的病有个什么长短吧?”
有些真心担忧的语气。
另一个忙道:“不不不,按台大人吉人天相,当然不至于如何,恐怕就是前些日子累坏了,多歇会儿倒是好。”
宋皎听到这里,微微地诧异。
赵仪瑄皱了眉,正要叫人打发了她们,不料墙那边有人叫道:“你们两个怎么躲在那里偷懒,快过来,周百户夫人听说按台大人的病没好,特意亲手做了些吃食送了来,你们还不来帮忙。”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个丫鬟答应着飞奔而去。
宋皎听他们走了,才抬头看着太子道:“殿下,先前我听说易巡侍并不在县衙里,反而是在外头养伤,这是怎么回事?”
赵仪瑄道:“这等小事,本宫怎么知道。想必是他的伤不重……”
“伤不重更该进来,他是跟着我的人,”宋皎又一想:“不对,那天我看见过,他的腿中了箭,不像是轻伤的样子。”
赵仪瑄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横竖他死不了就是了。”
宋皎看着他无所谓的表情,隐约感觉到一点:“总不会,是殿下不许他来的吧?”
太子本来可以否认的,但却懒得在这些小事上扯谎,便索性道:“不错,是本宫的意思,叫他离远点儿。”
“为什么?”
“没什么,这儿有本宫的人看着,自然万无一失,叫他趁机去养伤不好么?”赵仪瑄心里想到的却是那天易巡侍将她半抱半扶的样子。
宋皎皱眉:“殿下是好心?”
赵仪瑄道:“这话什么意思?若不是好心,还能容他活着?”
宋皎给这句话噎了一下:“殿下怎么……动辄就叫人生生死死的。”
先前对诸葛嵩是那样,现在又对易巡侍这样,她心里实在不太舒服。
赵仪瑄见她低头,便又抬了下颌,望着她水色淡淡的眼睛道:“说又怎么了?说才不可怕,什么时候本宫一句话不说,才是动真格儿的。”
太子从小到大,向来是这个形式做派,且天生的性子在那里。
他是当着皇帝的面儿还敢顶嘴的人,又岂是别人随意教诲改变的。
宋皎没有去跟他争辩,只是静静地垂了双眸,长睫闪闪烁烁:“放我下去,累得很。”
只是她虽不言语,赵仪瑄怎会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了,他索性双臂合抱,抄手向下。
宋皎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赵仪瑄道:“坐上来,自然就舒服些。”
“什么?”宋皎有些慌张,若是这个姿势,她是得敞开着腿在他腰侧,更加荒唐无度了,道:“殿下你……”
不容她说完,赵仪瑄向前一步,竟是以腿慢慢地将她抵开。
他的手劲又大,顿时抄了下去,双手交握,竟是轻轻巧巧地让宋皎坐在了自己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