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发现后——八月薇妮
时间:2021-10-06 09:42:51

  只要他多看几遍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太子心里清楚,两人决裂的那样,宋皎的脾气,是绝不会主动写什么信的。
  他稍微定神一推,心里便明镜一样,连问陶避寒都不用。
  宋皎以为他又是在责难自己,而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然而下一刻,太子说道:“你不写那些也没什么……有你那封弹劾折子,就已经远胜千言万语了。”
  宋皎愣住!
  赵仪瑄抚着她的脸,正要去亲她的嘴,突然意识到有伤不能动。
  于是向下,在颈项上或轻或重的吻了下去。
  宋皎心里本还在为那句“远胜千言万语”而有些感动,没想到太子的言语竟点到为止,而开始用行动表示。
  她忙要去推开他的手臂:“殿下!”
  赵仪瑄略停了停,闷声哼道:“怎么了……莫非这儿也疼?”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两只多甜腻相处几章,小伙伴们不会齁着吧?
  太子: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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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三更君
  宋皎倒是没觉着疼, 但却因此有种不妙的预感。
  若任由太子这样下去,明日还能不能再去永州了?
  如果要去,只怕也是给太子抱了去。
  真到了那种地步, 去永州又有什么用, 总不能躺在榻上办事儿。
  那这按台大人的脸才是真丢尽了。
  宋皎握住太子的手:“殿下,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赵仪瑄略略抬眸:“什么话?”
  太子的手没办法乱动了, 这让他有些不太喜欢,但因为给她轻轻地握着,所以他还可以忍耐。
  宋皎道:“明日便去永州,我想好好休息调养, 不然……就真的要丢脸了。”
  赵仪瑄笑笑:“谁让你逞强了?先前你做的已经很好,接下来的事,交给本宫就是了。难道你怕本宫做不好么?”
  宋皎道:“就算殿下有殿下该为的, 那……微臣也有微臣该尽的。”
  赵仪瑄皱了眉:“夜光。”
  宋皎慢慢地转过身来:“我毕竟,还是西南道巡按御史。总不能, 日夜都躲在帷幕之中,什么也不能做吧。”
  这话说的含蓄,可太子却听出了底下的意思。
  “说来说去, 又是这个。”太子负手走开两步。
  今日跟她相处,自然是叫他难以忘怀,沉醉其中。
  但就如同太子读诸葛嵩给他“骗来”的那封信一样,他一门心思地渴盼那是宋皎给自己的“心意”,所以宁肯忽略那些细枝末节的违和处。
  可赵仪瑄心里清楚, 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他站住脚, 想了片刻,说道:“本宫就知道……什么‘世人种桃李,皆在金张门’, 什么‘清阴亦可托,何惜树君园’,夜光,在你心里,必然觉着在本宫身边儿承恩受宠就不算是‘何惜树君园’了,只有在外头颠沛跋涉,出生入死,泥水里滚过去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才算是‘树于君园’是不是!”
  宋皎垂首不语。
  赵仪瑄走回她的身旁:“怎么不说了,你倒是辩啊。你明明也对本宫有情,你又是个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留在本宫身边?”
  太子也有他的隐衷。
  假如宋皎领这西南道巡按御史,一路上无波无澜,平安顺利的,那他当初恐怕也不至于说的那么绝情。
  正是因为意识到她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危险,甚至送命,所以才更生气。
  如今也是同样。
  假如她喜欢当官儿,她自然也是有这个能力的,那就由着她去,只要她仍是自己的就行,只要她开心就好。
  但在亲眼见过宋皎差点死在眼前,亲眼见过她离开自己之后的狼狈不堪,赵仪瑄才更坚定了心思,一定要她回到自己身边来,至少有他护着,绝不会有人敢动她一根头发丝。
  宋皎喜欢他,也对他动了情,这让太子很是高兴。
  飘然之际赵仪瑄甚至隐隐觉着,宋皎会因为对他的这份喜欢,从此死心塌地留在他的身旁。
  可其实就在听她念那首《咏桂》的时候,以及他无意中提起“回京”时候她的反应,赵仪瑄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宋皎没有明说出来,他就装作不知道。
  直到现在。
  “殿下,”宋皎开了口,声音有点艰涩:“是因为我是女子,才觉着我不该树于君园吗?”
  赵仪瑄一怔:“当然不是,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宋皎仿佛笑了笑:“那殿下就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太子喉头动了动,这次他没有否认:“不错!”
  扔出两个字后,大概是觉着这两个字还不够,赵仪瑄道:“你知道本宫那天说的都是气话,只因知道你这趟是自寻死路才那么说的。而本宫并没说错吧?”
  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这清瘦的令他心疼的人,太子说道:“你要继续当这个西南道巡按御史,可以,你立刻向本宫保证,——你不会再浑身泥水被人用刀抵着命悬一线,不会再独自一人于危城之中左支右绌,不会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会再船毁于江上人不知所踪!宋夜光,只要你能向本宫保证做到这些,天涯海角都放你去!怎么样!”
  宋皎的唇张了张,又合起来。
  “怎么样!”赵仪瑄提高了声音。
  “我做不到。”宋皎的声音很低。
  “哼,那不就结了!”赵仪瑄冷笑了声,拂袖转身:“只乖乖地跟本宫回京便是了!”
  宋皎看着太子的背影。
  无可否认她喜欢这个人,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是因为他……真心对自己好。
  连小缺都看得出来的那种好。
  赵仪瑄一心想她回京,宋皎并不觉着生气,因为她知道,太子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因为喜欢她,所以挂念她,担心她。
  她对此是感激的。
  从小到大,虽然程残阳护着她,豫王曾待她和善,程子励如同兄长,但生平第一次……
  她被一个男人,这样不计一切地炽烈热切的喜欢着。
  而在太子的身上,她仿佛又能看到很多别的影子。
  谆谆教诲的老师,温柔维护的兄长。
  甚至有时候,她觉着他很幼稚孩子气,而且是很需要她的。
  当然,无可讳言,除了这些之外,他身上还有让她望而生畏的许多。
  比如他那天不动声色地发付复州的几位大人,天威难测的,几许森寒入骨的薄凉。
  如果可以选择,宋皎应该不会选太子这样的人来“喜欢”。
  但他没有给过她任何选择,而是强横地不由分说地冲到她的心里,并且牢牢地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没法儿动摇的位子。
  赵仪瑄没有听见她开口。
  他正想回头瞧瞧宋皎在做什么,窸窸窣窣,却是她从身后探臂过来,将他拦腰抱住。
  靠在他的背上,宋皎觉着踏实,她从没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也只有从太子的身上,她才能感受到这种亲密。
  太子怀疑她又要用美人计,他可是吃过亏的。
  赵仪瑄在心里想象自己冷酷地挣脱了她的手臂。
  但居然并没有付诸行动。
  只听宋皎道:“殿下知道,三里亭别后,我是怎么想的吗?”
  赵仪瑄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竟是这个,心头微震:“怎么?”
  “那时候,”宋皎声若蚊呐地:“就好像天都塌了。”
  赵仪瑄咬了咬唇:“胡说八道,本宫才是你的天。”
  宋皎不由笑了,但那笑影却又很快在她脸上隐没。
  低低地,她说:“老师那里,我回不去了,豫王殿下,也厌憎了我,家里……更是不能回。师兄也死了。”
  泪突然从眼角流了出来,将太子后背的龙纹浸湿。
  宋皎吸了口气按捺住那股情绪:“殿下你、又跟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赵仪瑄心弦绷住。
  宋皎道:“那时候我觉着自己……真是一无是处。恨不得就立刻死去算了。”
  赵仪瑄垂眸,他知道自己那些话有多伤人,而宋皎当时的处境却也似四面楚歌,自己还要雪上加霜踩她一脚,实在是……不该。
  他说不出别的,就道:“不许说什么‘死’,以后要给本宫的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天塌,本宫不死,就一直都是你的天。”
  宋皎将泪在他背上蹭了蹭:“殿下不想知道我为何活过来了么?”
  赵仪瑄拧眉:“难道……是跟长侯镇的事情有关?”
  长侯镇上的种种,在心里极快地掠过,宋皎定了定神:“不错。当时我万念俱灰,本来不想管闲事,但是……我没法儿面对那些绝望的眼神,尤其是那句‘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我拿了令牌,穿了官袍,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做的很好,虽然救不了死去的人,但是活着的人重新有了希望,他们会好好的活下去……殿下,我做的是不是很好?”
  最后一句,她像是小孩子讨大人认同一样地问。
  赵仪瑄无声地叹了口气,无可否认:“当然。”
  宋皎道:“那么,岳峰这里,倘若我没到,倘若我没有为一危城左支右绌,倘若我没有浑身泥水狼狈不堪,这危城将会如何,永州将会如何?”
  赵仪瑄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原来你是想说这个,那若是换一个人任这巡按御史,那也未必不能做到。”
  可太子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清楚,就算换一百个一千个人,也绝对做不到如宋皎这般出色!
  宋皎在岳峰所做的种种,没有人敢做也没有人能做到。
  绝不会。
  这毕竟是他独一无二的宋夜光。
  宋皎却没有跟他顶嘴,只继续淡淡地道:“当然,朝廷比我能耐的人多之又多,而且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后果难以预料。我也很不敢居功自傲,我只是欣慰,岳峰无事,永州无事……因为……我尽了力,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是我。”
  赵仪瑄默然:“你差点死在这里。你知道这对本宫意味着什么吗?”
  宋皎道:“当初殿下曾说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宋夜光,那会儿我自觉受之有愧,觉着是殿下错爱了,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殿下,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夜光做的很好。”
  “够了,”太子的心里突然有一点酸:“你根本不用做那些,也依旧是本宫心头的人。谁许你拼了命去做那些了!”
  宋皎道:“朝中不缺我这样的官员,但夜光所做的事情,是别人做不到的,请殿下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想在这里停下来。”
  她知道天底下必然还有很多像是长侯镇王氏父子饱受冤屈欺压绝望悲愤的眼神,有许多像是孟州府那些被欺凌至死的鲜活的女孩子遭受不公之命运,以及……几乎毁在风雨飘摇跟阴谋诡计之中的岳峰和永州的千万百姓,必然还有。
  她当然做不了更多、更大的事情,但她至少可以尽自己的力,做这些她能做到的。
  “我喜欢太子殿下,我也喜欢我所做的事。”宋皎把赵仪瑄抱紧了些:“殿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夜光不管走在哪里,都走不出太子的视线,我做的每一件事,也都跟殿下您息息相关。”
  赵仪瑄沉默了太久。
  到最后,太子殿下淡声说道:“之前你受伤的,本不该是嘴唇。”
  宋皎愣住。
  太子道:“怎么没伤着你的舌头呢,还叫你在这里跟本宫伶牙俐齿的,干脆叫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岂不是省事?”
  宋皎虽还抱着他,眼中却闪出一点点光。
  她听出太子的语气已然变了。
  “殿下……”
  赵仪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开,自己转身面对着她。
  望着她玫瑰花瓣似的唇,太子道:“先前本宫说你的“皎”,是狡兔的狡,真是没说错,你这大义小情软硬兼施的嘴上功夫,是跟谁学的?本宫料想……程残阳也教不出来。”
  宋皎赧颜:“许是微臣……自有的天赋。”
  赵仪瑄点点头:“天赋好,本宫最喜欢有天赋之人,就是觉着,你这‘天赋’太暴殄天物了。”
  宋皎竟不懂这话,傻傻地问:“殿下是何意?”
  赵仪瑄笑道:“这样吧夜光,既然是朝廷任命,你自然也得奉命行事,本宫的确不该为难你。”
  宋皎心头一宽,却又担心太子还有下文。
  “你放心,你仍是西南道巡按御史,本宫不会干涉你的所做所为,不会强逼你回京,如何?”太子似看出她的担忧,特意解释道:“一言九鼎,本宫绝不食言。”
  似是一块大石落地,宋皎不由露出笑容:“多谢殿下!就知道殿下是通情达理的。”
  “当然,本宫一向心软,尤其是对你,格外的心软,”赵仪瑄认真地颔首,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不过,你不能在本宫身边,本宫的相思之情如何安置?”
  宋皎怔怔然,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赵仪瑄盯着她懵懂的眼神:“本宫为了你退了一步,放你海阔天空,夜光是不是也该为本宫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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