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挣了挣:“你……”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住了。
赵仪瑄将宋皎抱回了内殿,仍是把她放在腿上:“有什么事,不许闷在心里,说出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对你的身子不好。”
宋皎看了他一眼,心里烦躁的很,鼻子却发酸:“我不知道。”
太子想了想:“是因为皇上要发诏命?”
“这是应当的,我怎么敢。”
“是因为……留你在东宫?”
宋皎沉默摇头。
“还是因为,刚才看见的人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宋皎否认,“不是的。”
“那到底是怎么样?”赵仪瑄仔细端详她的脸色:“闷闷不乐,必有缘故。你说出来,不管怎样都替你开解。”
宋皎嘀咕了声。
太子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殿下只需做到一件事就好了。”宋皎无精打采地:“您能有身孕么?”
太子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非常精彩,他的唇角抽了抽,忍着笑:“这个着实难倒本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饺子:你,替我生孩子!
太子:饶命,这个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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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养心殿。
豫王进见, 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
皇帝先前便也发现过太子的脸上有些淤青,先前问他的时候,太子只说是给叭儿狗不小心捶的。
这话小孩子也不信, 皇帝当然也知道他又在胡说八道。
只是皇帝并没有追问。
毕竟太子是去过豫王府的, 还能有谁敢伤着他?
当时皇帝心里还有些生气,觉着豫王有些太过分了, 不管怎样,太子都是储君,而且还是他的兄长,他居然敢动了手了。
所以在传豫王进见的时候, 皇帝心里还是想着要好好地教训一番豫王的。
直到看到豫王的瞬间,皇帝心里哑然。
太子的脸若是给叭儿狗捶的,那豫王的脸, 就是给虎狼拍的那样。
豫王又是个不禁打的,嘴上, 脸颊上,都是肿着,嘴唇破了, 虽然早已经把血渍擦拭干净,但那种前所未有的狼狈不堪之态,却遮不住。
何况只要细看,就能看到他领子掩映下面脖子上那紫红的掐痕。
因为这严重的伤,皇帝的心顿时又偏向了豫王, 心想这太子也太过分了!去要个人而已, 竟然下这样的狠手。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皇帝明知故问地。
豫王顿了顿,说道:“是儿臣有些言差语错,惹怒了太子殿下。”
这就看出两个人的脾气之不同了。
豫王规谨, 一句话便说明了缘由,断然不会像是太子那么玩世不恭似的说什么“叭儿狗捶的”。
有时候皇帝觉着,自己很该多偏疼豫王一些。
因为豫王绝少冲撞皇帝,很少惹他生气,办事又稳妥可靠,而太子则正好相反,时不时地就要招惹皇帝,每每把皇帝气的要厥过去,而且所作所为又是常常地惊世骇俗。
可偏偏地……
皇帝为自己的偏心觉着惭愧,他暗叹了声:“怎么也不好生料理料理?可有妨碍?”
“父皇放心,儿臣并没有大碍。”豫王沉静地回答。
皇帝唤了魏疾来:“去拿点凝玉膏给豫王。”
豫王却躬身道:“父皇不必担心儿臣,倒是父皇传召儿臣,可是有要紧事吩咐?”
在进宫的时候豫王就猜到了,皇帝自然是为了宋皎的事情。
之前在王府,太子前脚走后,豫王凝神静想,隐隐地已经咂摸出一些意思来。
魏疾去而复返,将一盒生肌消淤的凝玉膏呈给豫王。
豫王其实不缺这个,但这是皇帝的心意。他双手接过,朝上谢恩。
皇帝这才开了口:“你先看一样东西吧。”
他一抬手,魏疾上前将桌上的一份折奏拿了起来,走到豫王面前。
豫王接了过来,看了片刻,他的脸色没怎么变,心内却仿佛被什么刺了刺。
“这是,太子先前从西南急送回来的。”皇帝缓缓说道:“那些作乱的人,口口声声说是要杀太子,辅佐豫王。”
豫王捧着折奏,缓缓跪了下去:“父皇明察,儿臣绝无此事。”
“若是疑心你,早在对张家动手之前,便已经先拿下了。”皇帝淡淡地,“你从这折子上看出什么来了?”
这是太子关于永州谋逆案子的一份总结陈词。
最令豫王意外的是,太子竟言明了,他并没有怀疑过谋逆之举跟豫王有关,多半是有人挑拨离间。
太子请皇帝留意京内动向,别让人把豫王当成了刀使唤。
撇开他们兄弟两人天然相争的关系,永州那边许多人的口供,可都是直指豫王,在众口铄金,而性命危急的情况下,太子居然会下这种的定论。
这本来是个好机会,就算不至于杀人诛心,但也可以轻易地让豫王彻底的爬不起身。
但太子竟没这么做。
皇帝打量着豫王脸色的变化,缓声又道:“太子跟宋夜光之间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豫王又是一惊。
当初程残阳叫他趁着宋申吉挑明宋皎身份的时候,主动向皇帝坦白。
皇帝那会儿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此刻却又问出了这句。
豫王的唇动了动。
难以回答。
是啊,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一路到现在,他把自己手心上的人错失了,就如同太子先前在豫王府打他的时候说的一样,他一而再地伤害宋皎,羞辱她,背离她……落到这个地步,是他罪有应得。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开始的?
也许,真正的知道,是从太子为了宋皎不顾一切赶去西南开始,是从宋皎对他说“一切回不去了”……开始。
眼中湿润了。
皇帝看见了豫王的沉默,以及他脸上的悲戚难言。
“让你看管着宋夜光,朕其实,并不希望你杀了她。”皇帝说出了心里话:“朕其实知道,你早就是知情人了。宋夜光曾经是跟着你的,事到如今不管朕承认不承认,太子对她是有心的,所以朕把她交给你,就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处置她。”
太子从来是个暴急的脾性,这次永州遇袭、陷于谋逆大案,在所有众口一词中,太子却能够保持清醒、理智跟公允,非但没有指责豫王,反而担心有人把豫王当刀,因而乱了京内及天下。
相比较来说,如果豫王真的狠心对宋皎下手,皇帝会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不仅仅因为宋皎是豫王昔日的心腹,也是因为宋皎所作所为,无愧于国无愧于民,同时……宋皎亦是太子的心头之人。
如果豫王真的能够无视这些,无视旧情跟宋皎这个人,真正的冷心冷血地动手,就在太子为他开脱的时候反而狠狠捅了赵仪瑄一刀,皇帝怎会不失望。
幸而,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王府的事情,朕已经都听说了,”皇帝淡淡道:“一个奴婢自作主张,跟你没什么大干系。不过以后事可要再多加留意,你便是太宽仁了,才会让区区奴婢在王府兴风作浪。”
豫王的眼中有泪,好像也有汗,听到最后他道:“父皇……”
“怎么?”
“儿臣,愧对父皇……儿臣无颜再留在京中,儿臣自请出京前往封地。”他忍着心头之痛,沉声说道。
皇帝有些意外,端详他片刻,才吩咐道:“倒是不必急于如此,京内局势还未定,张家才出事,你又离京,这个节骨眼上没事也会给捕风捉影地闹出来。何况你又要大婚……嗯,兴许到年底宫内还会有好几件大事,你走了像是什么话。”
豫王隐约猜到皇帝口中的“宫内几件大事”是什么,他恨不得马上走,立刻就走。
皇帝却又道:“本来想传你进宫,叫你去安抚一下你的母后,可是你这副样子,若是给皇后看见了自然更加伤心,少不得再调养调养吧。”
豫王离开了养心殿。
他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滋味。
他本是想去皇后那边看看,走到半路,突然想到自己脸上的情形,而且他也实在并没心情去劝慰人,便又转身往回。
才过一处宫门,便听到里间有唧唧喳喳地说话声响,竟道:
“听说了没有,先前那位西南道巡按御史宋大人进宫的时候,皇上是特赐了乘舆的!好大的面子,太子殿下还陪着走呢。”
“原来那乘抬舆是那位御史台的宋按台?他们先前远远地瞧见了,还私下里疑惑是谁如此大排场呢。”
关河在身后听见,正欲上前,却给豫王抬手制止了。
他停下脚步。
宫门内道:“太子殿下明明跟那宋夜光是死敌,怎么竟突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先前听说太子还带了他去了东宫了,这会儿还没出来呢!啧啧,听说这个宋大人生得美貌绝伦,先前还跟豫王殿下有过那样的传言,怎么跟王爷断了后,又跟太子殿下这样……皇上竟不知道么?成什么体统?”
豫王皱眉。
幸亏立即有个声音立刻呵斥:“可别瞎说,这位宋大人是有大功绩的,西南道上一不知救了多少人命,还受了万民伞,皇上跟太子殿下当然器重了,这位是正经有能耐的大人,你们可别瞎说那些诋辱人的话。”
正说到这里,又有个小太监凑过来:“你们的消息都过时了,我才听说了,那位宋按台其实……”
“什么?”轰然的惊愕之声:“是女……女子?不,不可能吧!”
豫王听到这里,微微抬头看天。
小太监们的闲话,他丝毫不愿意理会,甚至没觉着任何气恼。
这一刻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当时他把宋皎从诏狱接了回来,在程府之中,程残阳也是这么说:“夜光是女子。”
那本来是个多好的机会啊。
耳畔的叽喳之声已经淡了,豫王回头,看向东宫的方向。
东宫。
盛公公督促着几个小太监,把热水倒进浴桶里,先净了手,才去试了试水温。
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可看着那透亮的水色,盛公公突发奇想:“去弄点儿玫瑰花瓣来!”
小太监满脸惊讶,太子殿下沐浴从不用那些花里胡哨,就算是那位宋按台洗澡,也不用像个女人一样弄这些吧,只记得云良娣跟后宫的娘娘们学了这种习气。
“公公,”小太监不敢说别的,只道:“这会儿怕是没有新鲜玫瑰花瓣了。”
“那……”盛公公想了想:“弄点月季,茉莉,丁香……都成,兔崽子们,快去!”
小太监翻着眼睛去了。
宋皎给赵仪瑄抱着,还没拐过屏风,便嗅到一阵浓郁的香气,显然是花香,但香的极重。
幸而她才服了药,不然的话给这气息熏到,只怕又要吐起来。
她诧异地抬眸张望:“弄的什么这么香?”
赵仪瑄迈步过屏风,看到浴桶内洒落的厚厚的花瓣,红的是月季,白的是茉莉,还有淡淡地丁香紫。
太子啧啧了两声:“阿盛越发能干了,以前本宫沐浴,都没有这些。”
宋皎转头看见,不由也笑了:“这……哪里弄这么些花儿来的。”
太子见她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却竟潋滟动人,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地嘬了下:“喜欢吗?”
宋皎怔了怔,忙道:“殿下放我下来吧。”
赵仪瑄盯着她:“瞧你这懒懒的,先前好不容易吃了点,又都吐了,不如本宫伺候你洗就罢了。”
宋皎脸上涨红:“殿下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太子道:“本宫是真心的,伺候夜光沐浴,难道不成?”
“我自己会。”宋皎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心软,一旦流露一点退让的意思,他指定要死缠烂打地留下来,所以她绷着脸:“殿下你不走,我就不洗了。”
赵仪瑄从她的脸上看到明明白白的拒绝:“夜光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解风情。”
宋皎哼了声:“自然有那解风情的人,殿下去啊。”
太子恨得又将她搂紧了些,在她耳畔磨牙:“你再说一句?看饶不饶得了你。”
宋皎听见他隐忍的磨牙吮齿声音,倒是不敢招惹了,可怜兮兮地:“我说错了,身上不舒服别勒的这么紧。”
赵仪瑄才方松开了几分,又不死心地:“不许伺候沐浴,伺候……夜光更衣如何?本宫不做别的,好歹尽一尽心就是了。”
宋皎犹豫地看了他一会儿:“真的?”
太子郑重地点头,像是个伪装柳下惠的气质。
宋皎其实正也懒怠动,又不忍拂逆他太过,便迟疑地点了点头。
赵仪瑄大喜,便将她抱到浴桶旁边的椅子上,举手去解她的腰带,将外面的官袍解开,便去扯中衣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