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着,太子身上那特有的气息,仿佛是经了雪的松木、又像是带一点甜醉的琥珀香气,这香气像是无形的侵袭,把宋皎困在了帐子内的方寸之间,无处可逃。
太子放好了帐子回来,却见宋皎侧身背对着自己,安安静静,仿佛睡着的模样。
他知道她又是在装睡,就像是之前一样。
悄无声息地,赵仪瑄靠近过去,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太子缓缓地躺倒。
宋皎只觉着身后多了个很热的身子,不管不顾地便靠过来,她还想躲,可先前她自己已经“主动”地挪到了最里间,竟是作茧自缚无法动弹。
后颈上温温热热地,不知是给他亲了下还是如何。
他的手臂环了过来,轻而易举便拥住了她的腰。
“夜光……”太子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直接从他的心透过他的胸口,她的后背,直接传到了她的心里:“总算能好好抱抱你了。”
语气里透出一点餍足。
宋皎微微地一颤。
其实,早知道会弄到有身孕的地步,她先前绝不会就妥协给太子。
是她太“肤浅”轻率了。
可是,宋皎没法儿忽略的是,她心里也渴望着跟太子这样相依相偎,被他抱着。
感觉身后的人在后颈上蹭了蹭,他的大手在细密的丝绸上轻轻滑过,发出极隐秘的簌簌声。
宋皎的头发要竖起来,又喜欢,又惊慌,她不得不出声阻止:“别闹。”
“还以为夜光睡着了呢,”太子哼唧着,像是一只要讨人喜欢的大狗,“并没有闹呢。”
宋皎察觉那只手灵活地挑起丝缎的衣襟,不怀好意地探了入内,她的声音颤了:“殿下!”
定了定神,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些,但仍是不敢高声:“再闹,我去别处睡。”
赵仪瑄道:“本宫没闹,只是……想momo夜光而已。这不成?”
他往前又贴近了些,声音里有着委屈也有着祈求:“就像是下午一样,本宫保证不会逾矩的,好夜光……”
宋皎的心已经软了,她总是禁不起太子这么温声软语地。
但她没有出声,不过她的沉默,已经让赵仪瑄知道了,这是一种默许。
只不过宋皎显然低估了太子黏人的程度,而高估了他的自制力。
他的大手擭住那整天给裹得严严实实、受尽了委屈的轻柔,感觉她们像是难得一见的宝藏终于给他发掘出来似的,珍贵无比。
他捧在手上,擭于指间,为之痴迷。
“果然,是比先前大了些。”太子意乱情迷似的,突然冒出了这句。
宋皎愣了愣,突然想起下午时候那两位奉仪来的时候。
她就那么站在她们面前,她们竟没发现……
“是不是、”宋皎有些羞惭,难以启齿,却仍是问了出来:“是不是……很小?”
太子的动作停了停,然后他吁了口气,扳着宋皎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
宋皎不敢看他,闭着眼睛,长睫羞愧地乱颤。
“刚才说什么?”太子盯着她。
宋皎满脸绯红,后悔自己怎么这么不知廉耻,竟然能问出这种话。
“说什么呢?嗯?”赵仪瑄盯着宋皎,突然间他将腰身弓起:“怎么不回答。”
低头,把那稀世之宝吮入唇齿之间。
“啊……”
宋皎惊的一颤,一声按捺不住的低呼从唇边逃出。
情难自禁,她微垂的长睫乱抖一气。
“夜光,傻夜光,”太子的舌尖探出,在唇角一勾:“你完全不知道你有多美……简直要让本宫……”
天知道,他要怎样地竭力克制才不会狂性大发。
他没能说下去,而只是俯身低头,又虔诚又热切的姿态。
赵仪瑄满怀热烈,蠢动,渴望,爱慕,跟无法言语的滔滔欢喜,拜抚着他的夜光,她所有的美跟好,只属于他一个人。
她那从没有被人碰触过的宝藏,给他翻来覆去爱不释手的疼惜,有些疯魔似的。
异样的感觉让宋皎几乎无法自持,下意识地将手指填入口中轻轻地啃噬。
她想让赵仪瑄停下,也想躲开,但身体却好像不由自主地,总是要向着他迎合过去。
这感觉逼得她快要哭了,那断断续续从唇边逃出来的声音也像是低低的啜泣。
似有若无的隐忍的声响,越发把赵仪瑄逼得要将要失控。
他简直忍不住了,一把将那已经给撑的不像样的中裤扯开。
“夜光……”太子哑声唤道。
那东西有些重而热地打在宋皎的纤腰上。
宋皎闭着双眼,还以为是他的手,只是有一点点黏湿。
就在这时,就听到帐子外某处响起了一声咳嗽。
太子的动作僵了僵,他皱了眉。
赵仪瑄本能地以为是盛公公,他不悦地低声喝道:“出去。”
“殿下……”陌生的,妇人的声音。
宋皎睁开了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缩起身子把脸埋在褥子里,又羞又怯。
赵仪瑄拧眉,就听到外头内廷的嬷嬷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殿下,请恕奴婢们扫您的兴了,贵人的身子虚弱,头三个月不宜行房。”
直到此刻太子才总算明白,之前那张嬷嬷说什么“别嫌奴婢碍眼多事”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原来并不是什么“自谦”,而是实打实的“碍眼多事”!
另一个嬷嬷继续:“殿下若实在想要临幸人,不如且去几位娘娘那里。或者……”
“行了!”太子爷听见自己的牙齿在磨,然后他冷冷地说:“不必,本宫也没想做什么。”
“是。”
外头悄无声息,应该是她们退下了。
赵仪瑄咬着牙回身,见宋皎已经又贴在里间一动不动了。
他叹了声,靠近过去,刚一碰她,她便抖了一下。
太子温声道:“好了,不会动你……没事儿了。”
过了片刻,他听见宋皎唤:“殿下……”
“嗯?”太子立刻又靠近过来。
宋皎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地上挖了一个洞然后对着那洞在说话,她道:“殿下还是去……良娣跟奉仪她们那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咂咂嘴,可怜的太子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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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次日皇帝昭告天下, 御史台西南道巡按御史宋皎,实为女子之身,违律乱章, 罪犯欺君。
欺君之罪, 本拟处斩,只因宋夜光为官清正, 功在于国民,又有西南道永州岳峰的万民伞功绩,特赦免死罪,只革除官职, 贬为庶民。
圣旨之下,满城沸然。
其实早在这之前,从宋皎回京的那一刻, 就私下里有许多的流言了。
这倒并不是皇帝办事不隐秘,而是故意为之。
将宋家跟魏家的人拿入狱, 也是同样道理,就是想让国舅张家以为,皇帝现在的矛头并未对准他们, 而是对着宋皎、以及她背后的太子殿下的。
皇帝便是想给他们一种还安然无事的错觉,然后抢占先机,在对方并未万全准备的时候一举动手。
御史台这边不消说的也炸了锅。
其实御史台除了程残阳以及徐广陵外,王易清等却全然不知此事,一来程残阳做事甚密, 别人无从窥知。二来王易清等的官职还未攀到最高, 所以那些绝密多多少少他们还碰不到。
王易清从随从口中得知消息,还以为胡言乱语,好一顿斥责, 那随从便说已经张贴了皇榜旨意,叫主子自己去看。
王大人傻呆呆地站了半晌,心底出现宋皎的那眉眼清秀的样子,他战兢兢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决定先去找徐广陵。
徐广陵正要去正堂院。
整个御史台的人都被这消息震的无法专心,可碍于程残阳在上,却不敢过分吵嚷。
他们知道徐广陵跟宋皎亲近,见他来到,不免都张望,却不太敢靠前。
直到王易清飞奔而来,将他一把拽住。王大人因为跑的过快,喘气不定:“老、老徐……”
他身上照例是熏了很重的香气,徐广陵屏住呼吸把袖子抽出来:“干什么?着急忙慌的。”
周围的一些官员跟御史台的侍从们见状,一个个贼眉鼠眼地向着这边瞟,本来走开的,不知不觉也放慢了脚步。
王易清定神,也顾不得找个僻静地方了,只问:“你看过、看过皇上发的……诏谕了么?”
“看过了。”徐广陵平静的,像是看到皇帝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态度。
王易清怀疑他看的跟自己所知道的不是一件事:“夜光、夜光他……”
那个“是女子”转到嘴边,又咽下去,他想说“是不是搞错了”,又觉着质疑上谕更加不妥。
于是咽了口唾沫,只眼巴巴地看着徐广陵:“你真看过了?”
徐广陵哼了声,走开了两步,有意无意地提高了声音:“是,当然看过了!我非但看过了,而且看的很仔细。”
王易清怔了怔:“这、这……”
徐广陵的声音不冷不淡的,只越发高了几分:“王大人怕是没亲眼看过吧,你只看见皇上说夜光是女子,就失了魂了,你怎么没看到那上谕所列的她做过的那些事,跟她所行的功绩相比较,是不是女子,很重要吗?”
王易清果然没看过这个:“啊?”
可周围的官员们却是不少已经瞧过了的,毕竟御史台这边也得了一份抄送的上谕。
刹那间不少人已经明白了徐广陵的用意,顿时都变了脸色,脸上似有些愧然,惶然,迷惘。
徐广陵就是故意地要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他特意地环顾了一遭,揣手昂首道:“夜光在御史台所做所为的,当然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当初王太傅那案子,人人都往后退不敢靠前,是谁接了去,给御史台争了一口气、却因此差点死在之前的信王殿下手上的,再往前翻,老周的那军中贪腐的案子,是谁硬是把一桩板上钉钉的死罪案子给翻了过来的,还有先前的巡检司……”
王易清失魂落魄:“老徐,你不用说了,这些我们当然知道,可……”
徐广陵冷道:“我看你们是不知道,你回去好好地把皇上的上谕再看看,夜光所做的事,咱们这御史台的人每个人不要多,只做成了三件,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清流正统了。如今一个女子竟能做的比咱们都好,你们还有什么脸面一个个地抓着她是女子这件事哓哓议论?一帮大男人好意思吗?夜光好歹也是从御史台走出去的,你们非但不该攻讦,更该在别人胆敢非议的时候,把他们骂回去!这才是真的呢!”
说到这里他瞪着王易清:“你要是缩后一步,我可真瞧不起。”
王易清的唇动了动,终于涨红着脸道:“你怎么不叫人说话呢?谁要议论夜光了,这不是……不是事出突然我还不信呢吗?”
他已经弄懂了徐广陵的意思,当下道:“退一万步说,夜光是御史台里的人,是咱们御史台自家的人,自家人若是言三语四说她几句,倒也还没什么,可外头的人要是欺负自家的人,却不能够。”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随从:“都听见了吗?以后里里外外的,要是听见有人说宋夜光的不好,给我打!打坏了,有……有咱们程大人跟徐大人撑着。”
徐广陵原本还有点惊诧,王易清从来都滑不留手,左右不得罪,如今竟然愿意陪着自己“演”这场戏。
可听到最后一句,才忍不住嗤地笑了:“好啊,果然还是你王大人。我可从没看错你。”
这会儿周围的人也都各自若有所思,不再围观,默默地退了。
王易清见状才走近了一步:“老徐,我这反应,还算不错吧?”
徐广陵瞥了一眼,见他脸上仿佛还擦了些香膏之类,更显得油光水滑,不由道:“老狐狸,就该有老狐狸的样子。”
王易清嗤地笑了:“不敢当,在这御史台里,我可实在算不上什么老狐狸。”
说了这句他狐疑地看徐广陵:“我忽然间想到……”
“想到什么?”徐广陵抬步往正堂院去。
王易清道:“你平日里跟夜光最亲近,又是王爷的心腹,你总不会早就知道夜光是……”
徐广陵领会了他的意思:“别胡说啊,你想害我也背着欺君之罪?”
王易清吐了吐舌:“好好好,不说了。不过……咱们台院出了这样大事,夜光又是程大人的弟子,你说皇上、会不会降罪?”
徐广陵道:“放你的心吧,就算降罪,也轮不到你头上。天塌下来,有程大人在顶着呢。”
王易清却叹了口气。
徐广陵迈步进门,见状停了停:“怎么了?”
王易清回想宋皎的样貌,咂了咂嘴:“夜光真是女子?我先前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不过她的那个样貌,身量……言语,别说,越想越像,她也着实是个奇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