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知我意——慕长华
时间:2021-10-07 09:03:55

  说着说着又不知怎么开始数落他:“你也老大不小了,距离上次谈恋爱都两年了吧,你哥都结婚了”虽然也快离了。
  “你也该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事了,到时候你加上她的微信跟她好好聊聊。”
  想到自己在段珏那里听说的消息,为了避免引起母亲与陆伯母之间的矛盾,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那边的人怕他拒绝,又补充了句:“好了就这样,儿子,你陆伯那人你也知道的,护犊子得很,你不是一直很仰慕他吗,加油,老妈很看好你。”
  是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不要说向西行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哪怕是有,从霍司奕近来私下的小态度来看,他也不敢动。
  段珏说霍司奕这几天忙得很。
  当初三个人决定开游戏公司,霍司奕占股百分之四十,有老牌游戏公司看中了他们目前在开发的游戏创意,想要将版权买下来。
  这个游戏理念起初是霍司奕提出来的,公司也可以说是霍司奕一手创立,其实他早有此谋划,背地里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万事俱备只等他坐镇指挥,是以公司刚建立初期就能从一众游戏中脱颖而出,轻松站稳脚跟。
  至于说游戏的版权到底要不要卖,那两位合作方的统一口径都是让霍司奕来决断。
  毕竟他们两个人,一个甩手掌柜,只出了钱,另一个更是不闻不问,只出了些人脉。
  这事向西行还是从一个同事那里听说的。
  段珏这人虽然喜欢多嘴,但是重要的事情上他也不会对外人多说。
  霍司奕那边动作大的,连司旗那边的人都听到了风声,老霍总对成风游戏公司多有打压,但帝都并不姓霍,司旗最近出了大事,老霍总忙得脚不沾地,胆子大的都想来咬下他的一块肥肉,真是腹背受敌。
  明明是他自己说公司又不是离了他霍司奕不行,最终主动来低头的人也还是他。
  这倒还算是理智的,不理智的如钟以蔷,甚至去公司里泼妇似的大闹,但也无济于事,没能动摇霍司奕的决定。
  最近帝都圈子里乱的很,看样子是要进行一波大洗牌。
  不过哪怕帝都背后风起云涌,都与他一个小小的教书匠并无干系,而且他也并不打算跟那位命途多舛的‘千金’扯上什么关系——本来是这么想的。
  ……
  周围人不多,气氛安静的出奇。
  “只是之前见过一面。”收回视线向西行略显尴尬的解释。
  他强装镇定的笑笑:“那陆伯母,我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了。”
  接着彬彬有礼的就要告辞。
  走时甚至都没能发现自己是同手同脚。
  温诺柔眯眼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钻戒,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看给孩子吓得。
  等向西行走了,罗孚才收起自己的惊讶中带着稍许激动地视线,想起来要问温诺柔。
  “你们之前见过?你怎么没把这事告诉我。”语气仍旧激动,且……兴奋。
  这事温诺柔倒也没想过瞒着她。
  “之前我跟朋友去吃火锅在火锅店里见过,他当时一直盯着我在看。当时猜到他可能会认识您,但没有问过。”
  原来是这样。
  罗孚本来稍有激动地心瞬间散去了高温。
  她看着温诺柔,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说:“这是医药公司向总的二儿子,叫向西行,现在在大学里当教授助理,他哥向东旭更是才华横溢……”
  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罗孚赶忙又将话题拉了过来:“豪门里的小儿子,受尽了宠爱,而且人长得一表人才,教书育人,性格也温和……”
  这开头一听就知道下面的内容,温诺柔哭笑不得。
  “妈,你刚才还说恋爱结婚的事情随缘。”
  随缘是随缘,但是有了好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罗孚厚着脸皮往下说:“哎呀这不是前段时间打听过吗,他没有女朋友 ,至今单身,谈过几场恋爱都是好聚好散,也从没听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而且向家父母我认识,人品好,三观正,教出来的孩子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其实罗孚主要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向西行人确实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名字难听了点。
  向西行,啧,不大吉利。
  大约是温诺柔的视线太灼人了,她不由得改口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生日那天他也会来,你要不乐意我就不说了。”
  但还是忍不住双眼亮晶晶的夸赞:“她妈大学的时候跟我同一个宿舍,我们俩当年关系就跟你跟池隽一样,人品肯定是没话说……就是我听说他哥,向东旭最近不让人省心,瞒着家里人结婚了不说,竟然马上要离婚了,对方……”
  罗孚还在说,温诺柔间或无意的听上两句,其实左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她无意间抬头,瞥见店门前的一个招牌,生日当天购买商品免费抽奖。
  生日。
  有家人,过生日,这时她一个月前根本不会想到的事。
  但生日啊。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其实如果不是别人经常提起来,她都要快忘了自己的生日。
  每天生活忙碌,哪有时间与精力去特地记住这些节日。
  一开始还十分注重仪式感,忙里偷闲的给自己买两个小蛋糕,头两年是这样。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没人去提醒,没有人记得,她便也不再如个孩子般期待着不该存在毫无意义的期待。
  ……
  直到罗孚询问她生日会上有没有要邀请的人时,温诺柔才想起来,自火锅店壮士一别,她还没跟池隽说过话。
  电话响了足有二十秒才被接通。
  对方开口就是:“你个叛徒!你可他妈终于想起来要联系我了!”
  ……那天火锅店一别,温诺柔就没有再见过池隽,据说……是被收了手机。
  温诺柔干笑两声,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才将那人的心情捋顺一些,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敢说下面的话。
  十分钟后,电话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吼声,幸而她已经有先见之明的将电话拿开一些。
  “又?临门一脚你们又分手?大姐,你是当我好骗特地耍着我玩儿?”
  从电话里就足可听出池隽的暴躁,温诺柔虚心接受着所有的批评,听那边的人停不下来地说:“你这经历也是足够传奇了,真的,我毫不怀疑你过两天又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又决定结婚’。”
  池隽语气阴阳怪气的讽她:“我说大姐,你在耍猴啊,你这么任性你爹妈知道吗啊?”
  温诺柔其实也后怕来着,所以特地问了问罗孚请柬都发出去了,甚至有人专门为此回国,这会儿再说取消婚礼的话,会不会对陆家有所影响。
  别人会不会觉得陆家在耍猴?
  是不是得亲自打电话通知到对方。
  却没想到罗孚奇怪的问她:“这都什么年代了,每天忙昏天黑地谁会在意那些事,而且这种事不是微信里说一声就行吗?”
  “……”
  后来想想也是哈,这话就太有道理了,根本让人无法反驳。
  “何况这算什么,年前陈家那闺女,婚礼上逃婚了,别人也就当时看个笑话,你看背地里有人敢说?”
  “这圈子里乱事多着呢,这算什么,不用放在心上,都说了天塌下来有你爸呢。”
  句句理直气壮,让她宽心,温诺柔竟也神奇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听她没有回话,池隽停下来长吸了一声,半晌才问:“所以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闹矛盾。”
  “不是矛盾。”
  温诺柔皱了皱眉:“他结婚了。”
  “结婚?!”能听出来对方狠狠的吃了一惊,过了会儿才继续传来池隽惊叹地声音:“是我想的那个结婚?卧槽他重婚?”
  一连说了几十个我操都没能停下来,温诺柔哭笑不得换了只手听电话:“所以我都说了事情有些复杂,手机有辐射,你家老岳马上就要收手机了吧,等见面的时候再说。”
  池隽对此不予否定,只是奇怪:“婚礼都取消了,我家那位天天跟我爹似的门都不让出了,怎么见面。”
  又大胆的猜测:“难不成你要来这里见我?”
  温诺柔干脆替她解了惑:“是我的生日快到了。”
  池隽微怔,好半天没能反应过来,生日。
  这要放在别人的身上,绝非是件让人惊讶的事
  但温诺柔的生日明显不同。
  直到挂断电话池隽都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这实在是个新鲜的词,如果不是大四时去辅导员办公室里帮忙统计信息时看到她的身份证号,她怕是一直不知道温诺柔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大学里的小姑娘,每逢生日都会请宿舍里的人吃饭,整个四年没听她提到过自己的生日,问的狠了,她只会笑着说,自己的生日是在暑假。
  她并不太重视这些节日,无论是七夕时,还是新年,无论是圣诞节,还是平安夜。
  她好像总是会有更忙的事,来取代庆祝。
  别人会买一束九块九的鲜花来为生活创造仪式感,而她如果有九块九可能会做许多事,却绝不是买一束鲜花。
  -
  生日宴会办陆家的别墅里,客厅里摆的花据说是奥地利空运,地毯是正宗的波斯羊毛,茶具是前段时间的慈善晚宴上从一处收藏家那里拍得的物品。
  处处都在散发着奢华与贵气,能够看得出来陆家人对今天的重视,虽已有了耳闻,但也能看出陆远航对女儿的疼爱。
  家虽然还是那个样子,却又有些不大一样。
  两条小金毛被关在了后花园,陆远航觉得两只小狗的名字实在太难记,干脆改成了招财跟进宝。
  阿姨在厨房里忙碌,即便隔得这么远也能闻到从厨房里溢出来的,牛奶小饼干的香味。
  蔷薇花从那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招财跟进宝摇着尾巴冲那边叫了声,温诺柔伸手安抚了下它们,接着才小心翼翼的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时客厅里也一阵骚动。
  她在花园里,并不清楚前面的状况。
  客厅里陆念思急匆匆的四处找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神色慌张的边走边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跑过来的,明明我没告诉他今天在这里的事啊。”
  “你没说,你没说就见了鬼了!”
  陆念思站定,满脸怒意:“爸妈有多重视今天你不知道啊,这种时候你还敢带霍司奕来砸场子,你是真觉得我们结婚的事板上钉钉,不会出岔子了?”
  一听这话霍司明急的口不择言:“可能是我昨晚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但哥说有样东西要给温诺柔,听他的语气感觉很重要,而且哪怕是他的车在这边,他也进不来啊。”
  进不来?是啊正门进不来,但他霍司奕不是傻的!
  中途遇到罗孚看她慌里慌张的样子,罗孚小声嗔她:“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没什么。”陆念思心虚的不敢看她,“前面太无聊了,我爸一个人在那边应酬,我去找招财跟进宝玩儿。”
  又装作轻松地问:“妈,你见姐了吗,她不在前面。”
  罗孚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她啊,在花园呢。”
  又补充:“她昨晚没睡好,早晨起来的时候小脸都是白的,我让她去花园那边放松放松,等会儿再过来。”
  花园?
  陆念思头也不回的抬脚走了过去,样子急的跟赶车似的。
  ……
  角落里一阵窸窣,已经有些凋谢的蔷薇花瓣与绿叶落了一地,她犹豫不定的走了过去,看到一个人,今天的温度并不高,早上的晨露还没来得及挥发,
  他的衣服上满是沾着晨露的花瓣花叶与泥土,衬衣划了个口子,露出了手臂上被划的口子,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但即便是这么狼狈,他扔抱着怀里的一个牛皮纸纸袋,纸袋被他保护的很好,既无露水,也没有泥土。
  温诺柔拧着眉,表情严肃,在对方没有意识到她的时候开口。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是翻q进来的。
 
 
第86章 无济,于事
  衣服狼狈, 头发上还挂着些泥土.
  别墅花园的墙不是砖瓦,是铁栏,上面生者一大片爬墙蔷薇, 将缝隙遮了个严实。
  一大片蔷薇开着由粉至红的花, 快过蔷薇的花期, 花丛中花香浓郁的也是像是要最后散发尽自己所有的魅力一样。
  墙体不高, 但也绝非矮到让一个成年人随意攀爬的地步。
  霍司奕的侧脸被锋利的枝条划伤,一瓣粉色的花瓣留在了他的头发上。
  习惯性的将人打量, 发现他好像是瘦了很多,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白色, 眼睛下面一团乌黑
  此刻在这里看到他, 温诺柔竟不觉惊讶。
  或许是因为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觉得很正常, 也或许她用了三年,终于能在这一刻全部放下。
  在温诺柔的眼睛里, 霍司奕此刻的表情有些奇怪, 带着些不属于他性格的忐忑。
  也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些,他抿了抿唇,目光直直的与温诺柔对上, 出乎意料的冷静的下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
  温诺柔微愣, 眉心反射性的皱起一个弧度。
  她往后退了一步,是个防御的姿势。
  “所以?”
  这是温诺柔的态度, 视他如洪水猛兽。
  心里传来针扎似的细密的痛,他张了张嘴巴,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而且他是偷跑来的,陆家的人有多么不欢迎他,霍司奕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
  他将温诺柔多看了几眼, 最后低下头,将怀里一直护的很好的东西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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