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家怕把病情告诉了她后,她会更胡思乱想,从而加重病情。所以,老人家便贴心的什么都没提,只是让她放宽了心好好将养着,不必再忧思忧虑。
“品娴病了,你给魏王书信一封,告知他一下。”
魏王是奉圣命去的并州,有紧急军务在身,凡事分心不得半分。贵妃虽也担心儿媳,但贵妃心中更在意的是儿子。
所以这会儿,贵妃倒是不太情愿把儿媳病重的消息告诉儿子。
生怕他会因为分心而耽误了大事,从而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姚品娴实在太了解贵妃了,所以也不等贵妃开口,她直接就说了:“孙媳没事,不要紧的。且王爷是奉旨去办军务的,朝政之事素来没有哪桩哪件是好办的,孙媳这点小事,实在不必让王爷费心。何况,王爷也不是御医,他知道也无济于事。孙媳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养好身子。”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太后望着都心疼,“你但凡有靖王妃的三分蛮缠,你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弄病成这样。”
姚品娴却虚弱的笑起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说几句玩笑。
“我就知道,祖母心中是更偏疼我的。等下回见到靖王妃,我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太后却抹眼泪。
见皇后也在,姚品娴便觉得这是难得的可以赚取点健康值的好机会。就凭她现在的这副鬼样子,她是连床都下不去的。
故而微垂下眸,她心思稍稍转动起来。
再抬起眼睛朝皇后望过来时,她双眼中盛满笑意。
“皇后娘娘,怎生也惊动了您?臣妾让您费心了。”她这会儿语气极弱,十分的有气无力,偏又是用很乖很懂事的语气在和皇后说话,十分的惹人疼爱。
本来皇后昨儿就对她有了不小的好感,这会儿又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好感倍增。
“本宫和太后一样,都心疼你。你若真不想本宫费心,万要养好身子才是。”
[叮~好感度+10,转换为健康值+10]
姚品娴再接再厉,突然把话引去陆蔚身上。
“可你们都过来探望我了,陆七爷怎么办?他现在可还在慈宁宫?太医令怎么说的?那冰丝草可开始配药了?”
姚品娴这个时候提起冰丝草,突然的,贵妃想起一件事来。
“品娴,你之前说那位高僧在赠你冰丝草时,说你在二十岁这年会有一劫是吗?”贵妃表情极为认真。
姚品娴心想可算是有人注意到这个了,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轻轻“嗯”了一声:“回娘娘,是的。”
贵妃恍然大悟,对太后和皇后道:“那高僧说品娴这一年会有一劫,这才赠了她那株仙草。会不会那仙草正是给品娴治病的药?”
太后和皇后听了贵妃这话,心中也觉是有道理的。
但其实那株草对姚品娴无用,姚品娴怕太后会觉得对她有用,因而左右为难,或是坚持要把仙草分她一半,从而就减轻了给陆蔚治腿的药的药效。
故而姚品娴忙说:“想来那老僧的确是高人,但医书上记载,冰丝草是养骨生骨的良药,于我却无益。如此珍贵的药材,还是得用在最适当的地方,用在我身上就是浪费了。我其实就是累了,好好养着就行。”
皇后望了姚品娴一眼,心中更是叹息一声。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这孩子竟这般傻。
[叮~好感度+20,转换为健康值+20]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姚品娴忽然觉得喘息没那么艰难了。
对此,姚品娴心中还是满意的。
但太后却扭脸望向屏风外问:“许太医,那冰丝草可能治品娴的病?”
许太医就一直候在屏风外,闻声忙回道:“回太后娘娘,冰丝草之所以被称为神草,是因为它在生骨养骨方面有奇效。但毕竟不是能起死回生的药材,故而……”
“什么起死回生?”太后登时不高兴了,“你胡沁什么?”又怒骂他,“品娴只是一时累倒了,稍养一养就能好,怎就需要用到起死回生的药?”
许太医说错了话,忙跪了下来:“臣说错话了,臣该死。臣的意思是说,冰丝草只能生骨养骨,却不能调养王妃娘娘身子。即便拿来入药,于王妃娘娘身子也无丝毫助益。”
“哀家知道了。”太后语气依旧冷硬。
姚品娴自己心里当然知道自己是没事的,她有小五在,她会转危为安。但她也知道,她现在这副鬼样子,怕是吓到了老人家。
听许太医方才话中的意思,想来在许太医那里,她病得极重,甚至算是将死之人了。
这大热天的,太后才担心完陆蔚,姚品娴怕她再担心自己会身子实在吃不消。故而,姚品娴又再次安慰太后:“孙媳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祖母您若是不放心,您可以常来看我啊。孙媳向您保证,孙媳肯定会一日比一日好的。”
太后握住姚品娴手的手更攥得紧了些,她答应说:“你放心,哀家之后天天过来魏王府看你。监督你,好好吃药,好好休养。”
姚品娴忙说:“多谢太后疼爱。”
贵妃不愿书信一封到并州,把姚品娴的近况告诉魏王。太后回了慈宁宫,深思熟虑一番后,她老人家亲自写了封信,再用飞鸽传书,传去并州。
但太后到底也知道军务为重,故而在写过去的信中,并没有把姚品娴的突然病倒说得太严重。
只是说,品娴病了,望他可早日回京。若实在暂时回不了京,也该先书信一封回京,至少让品娴心中有个着落,让她看着高兴。
魏王奉急召去并州,是有机密军务在身。所以即便他人在并州,但太后的飞鸽传书他也是隔了一天才收到。
这日魏王直忙碌到深夜才回住处,高挺的男人此刻一身玄甲着身,泼墨似的夜幕下,他一脸冷肃。
头盔夹在腋下,他高高束起的发髻早被风吹得凌乱。凌乱的发丝和着汗水紧贴脸侧,更是给英气的脸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他巍峨之姿又稳又快的朝府里去,迎面过来的属下递过来竹筒信时,他也未停止脚下步子。只是一边伸手接过,一边听属下在他耳边汇报。
“是京里太后娘娘飞鸽传来的书信?”
太后寄来的飞鸽传书?这倒是令魏王诧异。
但他脚下步子也只是略微一滞,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步速。然后把夹在腋下的头盔扔给属下,他则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抽出竹筒中的信笺来看。
飞鸽传书不比书信可以长篇大论,信笺上只寥寥数笔。魏王只略扫一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妃病了。
王妃病了,太后祖母在信中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又说病得不重,要他无需担心。只是妻子病了,他身为丈夫,哪怕人回不来,也合该书信一封送到魏王府上,以示关心。
若是之前,魏王会对太后突然寄来这样一封信感到奇怪。毕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老人家从未插手过。
可魏王这会儿突然想起来那日妻子在他面前变了性情突然哭闹的模样,便想着,许是她在祖母跟前哭诉了,故而祖母才寄来这样一封信。
匆匆冲了凉,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后,魏王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案后。
取了纸来铺开,蹙眉思量许久,也不知这封信该从何写起。
从前五年,夫妻间自是也有书信往来的,但多数谈的都是儿子。对彼此,都谈之甚少。
可眼下她病了,他自该关心的是她,而不是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要给老婆写情书了,人生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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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之前在京中,在他的王府上,他尚还有邹管家这样日日陪伴在媳妇身边的拥有正常夫妻生活的人可询一二经验。如今他人在并州,身边又尽是些和他一样与妻子聚少离多的将士,他便是有心想求个经验,也无人可问。
反复思来想去后,朱佑平决定简单点。
既然他没有那个经验,那他就一切从头开始。不必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他就关心关心她身子。
所以,再次执笔时,朱佑平就没再犹豫,而是一笔一画,极为认真的给妻子写起信来。
姚品娴突然病重,娘家人肯定是要告知到的。所以很快的,姚家几位女眷便一窝蜂全来了魏王府。
除了老太□□孙和姚品娴母亲裴氏外,姚家那二位婶娘也来了。
得到下人来通报说这些人全来了时,姚品娴心中无声的笑了。
除了她母亲是真正的关心她外,其她几位女眷这么着急来看她,怕都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是真的病重的吧?
毕竟,她和她们的关系可没那么好。
其实也不怪她会把姚家几人都想得如此恶毒和不怀好意,因为在《一品娇妍》那本书中,后来她缠绵床榻命不久矣时,那些人心中在打什么盘算,书里可是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她们怕是巴不得她早死了,这样好趁早给姚品妍腾位置。
不过姚品娴也不甚在意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这会儿对她们也是满心的算计。人都来了也好,正好她身子虚着,可缺健康值呢,既来了,就让她多收点健康值养养身子吧。
有了皇后的那三十个健康值,姚品娴这会儿身子没最开始那么虚了。最开始是连动弹都动弹不得,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
而这会儿,她自己撑着身子倒能坐卧起来。
青菊见状,忙去在姚品娴背后垫了个大引枕,让她卧得舒服些。
然后姚品娴又让青菊去把王爷送她的那支珠钗从妆奁盒中拿出来,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做好这一切之后,才让来禀告的婢子去请姚家女眷都进来。
裴氏是抹着眼泪进来的,并且一进内寝瞧见她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女儿突然间变得这般憔悴病弱后,更是没忍住,呜呜咽咽低低哭起来。
从前女儿倒也病过,可哪回是病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这看着脸色,像是熬得油尽灯枯了。眼前这张脸,这副病躯,她实在无法拿她和几日前的女儿比。
这到底是怎么了?
“娴儿,怎么会这样?”裴氏眼泪实在忍不住,汹涌而下,“我的女儿,分明前几日还好好的,这才几天过去,怎生病成这样了?”
老太太和姚品妍祖孙二人,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既是来了,也皆抽了帕子抹了眼泪。
姚二夫人和姚三夫人实在哭不出来,二人索性就站在了外边儿,没挤到床边上去。
“娘,女儿好着呢,没事的。”姚品娴不愿母亲为她伤心落泪,心中咆哮着说自己很好,可毕竟这副身躯拖了后腿,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又成了有气无力。
可怜她也不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母亲,只能一遍遍安抚她道:“这会儿真好多了,比一开始时好多了。等再养几日,就能下床了。”
裴氏不太信女儿这会儿的话,但怕女儿着急,她便点头说她信,说她等着她好起来。
姚老太太也问:“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就成这样?”然后冲一旁的青菊等几个婢子发火,“你们是怎么侍奉娘娘的?”
青菊心中翻白眼,心想您老人家何曾真正关心过娘娘?这会儿大可不必这么说。而且,不论她们几个是不是从姚家陪嫁出来的,可如今到底是王府的人,真正的主子只有王爷和王妃两个,这老太太有哪门子的资格怪罪她们?
连宫里的太后皇后和贵妃都未曾说过她几人一句,她姚家老太太又算什么?
青菊心中腹诽,但倒也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只是并不搭理老太太,权拿她说话当吹风。
青菊不理,姚品娴也没接话,老太太倒一时尴尬的愣在那里。
整个内寝突然间安静下来,就尤显得姚二夫人和姚三夫人的窃窃私语声更高了些。
“你确定这是粉妆阁的那件镇阁之宝?”姚三夫人的问声又急又躁,好像这钗原本是她的,结果被抢到了这里的一样。
姚二夫人竭力压低声音,但床沿边的几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那日我和大姑娘一起去粉妆阁逛时,看到过。当时大姑娘一眼就瞧中了这钗,只可惜身份不够,人家掌柜的压根理都不理。”
“天哪!”姚三夫人惊呼。
这粉妆阁内的首饰,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哪怕买到普普通通的一样都够炫耀好久,何况是这样的镇阁之宝。
二人心里一阵酸溜溜,越发对姚品娴的魏王妃身份羡慕嫉妒恨。并且心中也更埋怨老太太,当年怎么就不让她们的女儿替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