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品娴高兴说:“臣妾去得巧,恰好赶上了。若是稍稍迟一步,怕就是要被别人买走了。”
当时沈寒清和她就是前后脚,若是她迟一步,估计就要被沈寒清买走了。
现在想想都还很庆幸。若真让沈寒清买了去赠与姚品妍的话,想必日后见面,姚品妍得日日戴着这套头饰在她面前晃。
虽说也不能把她如何,但看她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她也不能忍。
“是吗?”魏王笑,目光深不可测,依旧夸她说,“要真迟一步,想也无碍。这样的首饰,想来只有王妃配得上。便是别人先去了,粉妆阁的人也并不一定会拿出来。”
姚品娴终于觉察出了他的奇怪,今日似乎有些过于奉承着她了?
从前从没这样过。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觉察出来他的不对劲后,姚品娴索性直接问了。
但魏王却否认:“本王就只是说几句话真心话而已,王妃不必多心。”
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细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可能本来也没什么,若真当个事单拎出来说,怕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魏王还算理智的自己放下了。
次日,从军营回府前,魏王又特去了粉妆阁一趟。回来后,他给自己王妃带回来两套精致的首饰。
一套贵气十足,端庄华丽,最适合参加宫廷之宴。一套则温柔婉约,典雅清新,适合寻常时的妆扮。
两套姚品娴都很喜欢!
并且她似乎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日后若是喜欢什么珍宝首饰,什么绸衫罗裙,什么古玩字画……都可以先去逛逛,买个一样两样回来。然后等王爷回来时候,再把她买的这些搁一个他明显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以此来提醒他,他该给自己置办东西了。
不然,凭王爷这一心扑在军务上的状态,想他偶尔给自己妻子花点心思花点钱,怕还挺难。
她知道,他并非是抠门小气之人,只不过心思不在这些事上面罢了。但若是她明着要,或是暗示的话,他是绝对会愿意花这个钱的。
明着要太难看,就只能暗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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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京后,沈寒清去过几回沈家。时隔数年,再次回到这个令他一生都难忘的地方,沈寒清心中颇多感怀。
当年他自卑,除了会读点书外,可以算是一无所有。所以,即便是三元及第,一时名贯京都,他也不能和她当初的未婚夫相提并论。
以为她不久后就会和魏王成亲,做高高在上的魏王妃。他不愿继续留在京都徒增烦恼和悲伤,所以,当时放弃了入翰林的机会,直接请旨圣上,远赴偏远之地做起了县官。
可谁想到,她最终也没嫁去魏王府,而是在魏王迎娶了姚家二姑娘后,她迅速嫁到了润州。
若他当时能未卜先知,猜到她和魏王不会在一起,他当初必然不会那样着急和草率的离开京都。
当时就后悔了,所以,数年来他筹谋布局。总算在如今,他们二人又以彼此都是未嫁未娶的身份相遇。
而这一回,他想,他势必是不会再错过。
但沈寒清来了姚家几回,回回都只是呆在外院,并未和姚品妍见过面。有想过能在逛姚家的园子时与她偶遇上那么一回,但很遗憾,每次他都未能如愿。
所以,这日再登门时,沈寒清拎了杏花楼的招牌点心过来。
姚盛举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沈寒清十分客气和热情。因着姚品妍的关系,沈寒清待姚盛举也十分敬重和礼遇。
不过今儿他却没有要和他一起谈论朝政及天下时局的意思,他抬了抬手上拎着的点心说:“来了几回,都没亲自去拜见过老夫人。今日过来时途经杏花楼,想着老人家该是爱吃,故而买了些来。”
杏花楼的点心是从前姚品妍最爱吃的,不过,老人家也的确都爱吃甜食,故而沈寒清这么说,姚盛举也未觉得有何不妥。
甚至,他还很高兴他能去拜访老太太,这说明他是真的对姚家看重。
姚盛举即刻喊了小厮来,让他先去老太太院子说一声。他则在陪着沈寒清喝了一盏茶后,邀着沈寒清一道往内院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9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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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掐在这个时间过来,又提议说要去拜访老夫人,沈寒清不过就是希望能够在老夫人那里遇到姚品妍。
据他所知,姚家的夫人和姑娘们都十分重规矩。从前他寄宿在姚家时,姚家众夫人和小姐对老太太都是晨昏定省。
只是他又失算了,去了后才发现,他并未如愿看到想看的人。
这会儿老太太这里的确坐了一屋子人,但却唯独少了他想看到的那个。
一眼扫过,未看到人后,沈寒清则面不改色的收目光,而后温文有礼的朝老夫人抱手作揖:“晚辈见过姚老夫人。”
沈寒清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姚府阖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对他的知恩图报,姚家也十分满意。
姚老太太很高兴如今已经飞黄腾达的他还能这般敬重自己,故而一瞧见了人,就笑得合不拢嘴。
“你如今可是朝廷正三品官员,身份尊贵,早不是从前那个书生了,可使不得。”姚老太太夸了他一番后,又赶忙命人搬藤椅来,请他坐下说话。
姚品妍不在,沈寒清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只不过,凭他如今的身份,他这会儿也不能多问。
更是不好即刻就走。
本来就是打着给老太太请安的幌子过来的,若真不愿多呆,也得略坐一会儿再提。
所以,沈寒清谢了老人家后,就坐了下来。
姚盛举也很高兴,他眼神示意一个婢子把沈寒清带来的糕点拎去老太太跟前,然后笑着和她说:“沈贤侄还记着您老人家的喜好,特意去杏花楼买的点心。老太太是知道的,杏花楼的点心可得一大早去排队才买得着。光是这份心意,就实属难得。”
老太太就更高兴了:“沈大人有心了,这可叫老身怎么好意思。”想了想,又说,“今日沈大人若是不忙的话,一会儿中午留下来用个便饭。你如今一个人留在京城,去后也得开伙,倒麻烦了。”
沈寒清知道,即便是留饭,不过也是还和从前一样,他随着姚家一众老爷少爷在前院吃,也仍是见不到他想见的人。既是知道此趟过来又是扑了个空,沈寒清便也没想再继续留下的意思。
于是他起身说:“老夫人盛情,晚辈原不该推辞。只是,晚辈才接任京兆尹一职不久,衙门里还有许多卷宗卷案要看,怕是这会儿就得走了。等下,晚辈再来探望您。”
沈寒清这么说,还是存着要借探望老人家的机会偶遇姚品妍。他想着,一次没遇上,不可能次次都遇不上,他有长此下去的打算,故而先如此说了,好为之后再来拜访老人家做铺垫。
老太太当然希望这位前程无量的沈大人能常和自家往来,故而忙连声应下。
又招呼他,要他日后常来串门。若公务不忙的话,定要过来吃饭。还说,他在京城孤身一人,也没个亲人,既是和姚家有缘分,不如就把姚家人当作亲人。
沈寒清谦卑立在大厅中央,面对老太太的交代,他一一应下。
“那晚辈先告辞。”
沈寒清走后,聚在老太太这里的众人也都散了。望了眼搁在一旁案几上的食盒,想了想,老太太说:“带着这个糕点,随我去瞧瞧妍儿吧。”
本以为妍儿争取到了可以随行秋猎的机会,她可以在那儿好好的散散心。可谁想到,去了猎场后,不但没能变得开心,反而来后更不开心了。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的关自己在屋子里不出门。她真怕再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她会把自己憋坏。
她听她爹说了,说是她原想了法子能够攀上皇后娘娘的。结果,不但他们父女二人险些好心办了坏事,险些挨了皇后的罚,而妍儿想做却没能成功做到的事,却叫那丫头做到了。
那丫头本来就有太后跟贵妃给她撑腰,如今再加一个皇后……设身处地想一想,她是完全能理解此刻妍儿的心情的。
她也恨、也怨二姑娘啊,可又能如何呢?不论他们怎么做,二姑娘的地位是越来越稳,运气也更是越来越好。
再恨又能怎样?还能杀了她不成吗?何况,如今姚家也还得靠着二姑娘巴结魏王府呢。
对这个嫡长孙女,姚老太太心里始终愧疚。她折腾一番后,如今却越来越发现她实在帮不了她什么了。所以,也就只能在一些小的方面去关心她,呵护她。
“妍儿自幼就爱吃杏花楼的点心。”姚老太太一边扶着丫鬟手往外面去,一边和丫鬟婆子们说起往事来,“想当初,她要嫁到齐家去时,还为着以后再难吃到杏花楼的点心而哭过呢。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不过提起和齐家的这桩婚事,老太太心又揪了起来。
看到了老太太脸色,丫鬟婆子们也都识趣的不提齐家,只说大姑娘若是瞧见这杏花楼的糕点,一定会很高兴。
姚品妍这会儿的确有些开心,不过却不是因为杏花楼的点心。
她高兴是因为,她已经想到自己可以通过什么样的方法顺其自然的结识东宫太子了。好在她是多活了几年的人,对未来几年的事,她知道的要比别人多很多。
这几天,她把时间一遍遍的捋顺,捋了好几遍,并把每个时间段的大事件和小事件都陈列了出来。
她发现,不久东南沿海之地将会出水寇,而这次,圣上没用军功赫赫的魏王,而是命东宫太子挂帅出征。而太子,却在这次的剿水匪中受了伤。
当时朝廷对外称的是太子在剿匪中受了伤,因伤得严重,故而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那一年时间内,太子从未出现过在任何人面前,更是没上过朝。渐渐的,朝中,甚至是天下,都不由纷纷议论起来,是不是太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是不是太子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圣上怕会因此而引起朝廷动乱,故而一直秘不发丧。
但就在众人皆议论纷纷时,太子却又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很奇怪的是,很快的,太子就迎娶了一个南方小城的商户女。商户女唐姓,虽说是当朝尹阁老的外孙,但唐家却只是小门小户的行商人家。
当朝太子却坚持要迎娶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但这些日子,她自己好一番分析推断后,总算是大概能想到原因。
估计太子闭门不出的这一年内,他人根本就不在京中。不但不在京中,而且应该还受了很重的伤,甚至,是伤得昏迷不醒,或是失了记忆。
如若不然的话,他不会不京养伤,更不会不往京中送个信来。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他结识了唐氏女,甚至有了夫妻之实。所以,等太子恢复了记忆,再到京中后,才会这般坚持要娶唐氏女为妻。
而若是她能提前找到唐氏女,就能偶遇太子。
当年太子迎娶商户女一事满京传扬得轰轰烈烈,唐家的底细,根本也不难打探。
姚品妍这会儿心里有了打算,知道接下来路该怎么走,自然就把高兴写在了脸上。
见孙女心情似乎还不错,姚老太太倒松了口气。
“妍儿你看,祖母给你带了什么。”老太太伸手从丫鬟手上接过食盒,递去姚品妍跟前,“瞧,是杏花楼的点心。”
这会儿心情好,对家人的态度自然也会不一样。
所以,当再面对祖母对她的好时,她也能尽量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也尽量不再去怪她。
“祖母是特意命人去杏花楼买的吗?”心情好,胃口自然也就好,再看到自己最喜欢的点心,当然就更高兴了。
姚老太太倒没必要揽这个功,只实话说:“这是那位沈大人买来孝敬我老婆子的,我想着,你自幼就爱吃这家的点心,故而便亲自送来给你吃。”
听到这个话,姚品妍心中也很感动。同时,她也为之前怪过祖母而自责。
因为心虚,所以她避开了老人家目光,只随便问道:“就是当年寄住在我们家一阵子的那位沈公子?”
“是他。”如今只要提到沈寒清,老太太总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的,“当年就觉得他并非池中物,果然,如今年纪轻轻就飞黄腾达了。”
“他今年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就做了正三品京官儿。你父亲到了不惑之年,才任的大理寺卿。”
“是吗?”姚品妍对沈寒清印象浅薄,也无甚兴趣,只淡淡敷衍了句“那他的确挺厉害的”后,就立即转了话头,说去了别处,“祖母,您来得正好,孙儿正有话要和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