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二人皆坐下后,老太太便认真望着她。
姚品妍则笑道:“有许久没见过我外祖母了,想着如今她老人家年纪也大了,便心疼。前些日子她寄来的信中,有说到近日来身子不好,也十分思念孙儿。所以,孙儿想即刻就启程,去她老人家身边住些日子,也算是尽点孝心。”
姚品妍的外祖温家在南方,虽和唐氏女不在一个地方,但若是到了温家后,再寻借口去唐氏所在的榆桐县,便方便多了。
姚品妍那边想到了朝中即将发生的大事,姚品娴这边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件事。
不过,姚品娴却没打算插手去干预。太子此番有惊,但却无险,受点皮肉苦,倒也没什么。何况,太子若无此劫数的话,又如何能结识到未来太子妃唐氏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涉及到朝政的大事,便是有心想要干预,她也没这个能力啊。
其实太子是不是有此一劫,她不是太在意。比起太子即将遇到的凶险,和所受的皮肉苦,她更在意的,还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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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皇后和太子虽母子不睦多年,但太子毕竟是皇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因着淑妃的关系,皇后嘴上是对太子说的狠,但她知道,皇后心里还是很在意太子的。
若太子真在除水寇之役中下落不明一年之久,想想那一年,都知道皇后会很不好受。
皇后头疾正在日日渐好中,若再因太子之事而深受打击,怕之前的一切都是前功尽弃。所以,为了皇后考虑,姚品娴虽不打算插手管太子历难一事,但她却打算在能力范围之内,去尽量的缩短太子流落在外的时间。
这样一来,怎么着也能帮皇后稍稍减轻些痛苦。
可惜在《一品娇妍》这本书中,太子并不是重要的角色。有关他的一些剧情,也都是寥寥几笔带过的,并没说得很细。
比如说,当时那场与水寇的战役明明已经胜利,为何太子却突然不见了踪影。而且,一消失就是一年时间,期间从未往京中寄送过哪怕是一封信件。
凭太子的睿智,他不可能不知道京里的人会担心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一国储君若出了事,那于朝廷来说将是怎样的灾难和动荡。
既然想得到,但却仍没那样做,想来便是身不由己了。
要么,当时太子伤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要么,就是太子遭人暗算,失了记忆。
而不管是哪一条,有人想暗害太子却是真的。
姚品娴一时猜不出那个人是谁,所以,她也没逼着自己去猜。想着,不管想伤害太子的是谁,也只有动手了,事后太子才能与其清算。
太子在明,那人在暗。就算这次不动手,也会下次再动手。
而这次动手,她知道太子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危。而若是这次被她干预了,藏在暗处的人没动成手,等到下次,脱离了原书的剧情轨线,说不定太子就没这么幸运,还能保住性命了。
何况,这次太子如此,也可算因祸得福。
书中,太子与太子妃唐氏虽门第悬殊,但却一生恩爱。二人相识在太子危难中,唐氏对其不离不弃,若太子不历此危难,或许连这桩姻缘也没了。
反复思来想去后,姚品娴最终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朝廷与水寇的这场战役来得又凶又快,地方奏报八百里加急送到宫里圣上手中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奏报中说,地方军就快要撑不下去,若是朝廷不能速速派兵相援,可能会引起一些地方的动乱。而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是必然。
圣上看了急报后盛怒,立即就要派兵南下。但千军易得,一将却难求。
何况,这次仗打的这么急,且那群水寇蛮横嚣张,若不派位皇子去的话,怕不能安抚住当地百姓,更不能震慑住那些水寇。
群臣都懂这个道理,魏王自然更懂。所以,这种时候,魏王自是当仁不让第一个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往。”
此刻朝廷需要一场急速的胜仗,魏王作战经验丰富,肯定是他领兵去最好。
而且,单凭魏王在军中的名声,可能军队还没到,那群水寇就得吓得个魂飞魄散。
但却有朝臣持不同意见。
“魏王殿下曾戍守北境多年,若论陆仗的话,自是非魏王不可。可如今是要治水寇,是打水仗。水仗方面,魏王殿下不免要欠缺些经验。而且,魏王威名赫赫,便是凶悍的北人,闻其名也是双股颤颤,可那些水寇为何敢如此嚣张?”
“怕是他们早做好了魏王迎战的准备,想好了怎么应对魏王殿下。”
此话一出,群臣皆暗中频频点头,赞同这个话。
圣上这会儿心里也是有多番思量的,一来,他觉得冯太傅此话言之有理。二来,他也知道,魏王军功过高,怕是有些影响了东宫的地位。
所以,圣上便问:“冯太傅,你是打算让东宫领兵迎战吗?”
冯太傅说:“启禀圣上,臣正有此意。”他道,“太子殿下乃储君,若他出征,便有代圣上出征之意,想来定能立即安抚住地方民心。而且,那群水寇肯定也没想到朝廷会命一国储君领兵,到了后,必能打得那群水匪个措手不及。”
圣上正在权衡利弊,故而有所犹豫,一时没有答应。
而太子,却是主动站了出来。
“父皇,还望让儿臣出征。儿臣在此向父皇立下军令状,若不能退水匪,儿臣必提头来见。”
“太子言重了。”圣上觉得这话晦气,忙沉了脸严肃道,“太子乃一国储君,得要时刻牢记,若储君有难,必然动国之根本。所以……”圣上这会儿也下了决心,“所以,你既是去了,就一定要战胜而归。朕要你毫发无伤的回来,知道吗?”
太子一撩袍摆,单膝跪了下来,双手依旧抱着高高举过头顶。
“儿臣领命!”几个字声音大得几乎是要响入云霄。
魏王见状,便退了回去。
退了朝后,太子特意找到魏王说话。
“知道皇嫂和母后关系好,也很得母后喜欢。孤这一走,怕是没有几个月回不来。所以,孤恳请皇嫂能多去坤宁宫陪陪母后。”
魏王点头:“太子放心,臣回去后会和王妃说。”
魏王始终知道分寸,且守君臣之礼,不会有半分逾越。在太子跟前,他也只称自己为臣。
而且不论是和太子,齐王,或是赵王,他都会保持一定距离。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他没想过取东宫而代之,所以,他当然不会做出让东宫误会的事。
他也知道,自己军功高,想来已是惹得诸多人的忌惮。再不知分寸,有的也只是徒劳的内耗。
到时候,即便太子相信他,东宫的那群属臣也必不会信。
他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有劳皇兄皇嫂了。”在魏王面前,太子也十分谦卑,“待孤回来,定备厚礼重谢。”
魏王道:“太子言重了,这本也是臣与王妃分内之事。”
晚上回了王府后,魏王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和妻子说了。
对太子领兵出征剿水匪一事,姚品娴并不意外。而且,她本来也是打算这段时间常往宫里去多陪陪皇后娘娘的。
所以,魏王一和她说,她就说:“王爷放心吧,臣妾明白的。”
想着,今日朝中诸臣举荐谁率兵南下时,想来自家王爷有被打击过。太子从未出征过,而此次圣上却用太子不用魏王,想来也是有忌惮魏王功高之意。
不仅圣上忌惮,东宫一干臣属,忌惮的也该不在少数。
所以,当时朝堂上,肯定是一片乌烟瘴气。
王爷如此聪慧通透之人,又如何看不出圣上对他的忌惮呢?真是出生入死为朝廷,结果却得来这些,想想都心寒啊。
姚品娴觉得,她或许该适时的安慰一下他,至少让他还能感受到一丝亲情的温暖吧?
不至于太寒了心。
所以,姚品娴便望着他道:“再有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之前五年王爷都没能在京中过年,今年这个年,我们一家三口总算可以团团圆圆的了。康安早就盼着过年了,他说,除夕那日他要爹爹扛他在肩膀上,然后和靖王父子一起去买烟火和花灯回来。”
想到这个画面,魏王不免脸上也有了笑意。
“之前几年,是本王愧对你们母子了,今年一定连本带利全部补偿回来。”
见他笑了,姚品娴就觉得这招是有用的,故而继续说:“还有贵妃娘娘呢。王爷素日里这么忙,即便回了京,也没能真正多花时间好好去昭仁宫陪陪贵妃。等过年的时候,趁着有几日的假,到时候王爷定要日日入宫去给贵妃请安才好。”
魏王点头:“王妃言之有理。”他顺着她的话,态度诚恳道,“到时候,抽个两三日,我们一家三口都去,得闹到母妃烦了为止。”
姚品娴就笑了:“那王爷还是不了解贵妃的,她才不会烦呢。若可以的话,贵妃娘娘巴不得王爷和康安是能够日日陪伴在她膝下的。”
魏王闻声脸上笑容却更多了些。
倒没再谈贵妃,魏王只是望着妻子问:“你是不是怕本王伤心,所以此番是在费尽心思哄本王开心?”
姚品娴:“……”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但她没有否认,没道理明明的确是有心想他高兴的,却非得装着不承认的样子。
于是她轻轻“咦”了一声问:“臣妾这么明显吗?”
魏王却说:“我猜的。”
虽然是猜的,但他却是猜对了。
姚品娴却故作生气,起身就要走,却被魏王一把拉了回去,然后将人抱坐在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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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正如姚品娴想的那样,皇后虽然恨太子,且多年来也和太子不亲,但太子毕竟是她十月怀胎满怀期待生下来的。这些年来,她恨太子、怨太子,可自己心里又何尝好受呢?
嘴上说的再绝情,心中总有一处是柔软着的。
太子临行前夕,有来坤宁宫和皇后道别。但皇后仍是气他如今和淑妃母子交好,尤其是淑妃被太后罚掌嘴和关禁闭后,他有去长春宫探望过她。
在皇后这里,好与不好都必须要纯粹。
圣上如是,太子亦如是。
若他们父子二人不能只纯粹待她,那这份情,她宁可不要。
之前母子二人关系其实已经日渐缓和了,太子幼时是淑妃带大的,故而会黏着淑妃多些。但后来长到七八岁,他就自己独自一个人住一个小院子了,也没再继续住在淑妃那儿。
只不过,淑妃毕竟曾经是他乳母,且之后又于他有几年的养育之恩,他做不到对淑妃不闻不问。
渐渐长大后的太子,尤其是在知道了当年帝后及淑妃之间的事情后,他的确是越来越偏皇后的。但太子性情温润,淑妃母子又待他不薄,所以,他偶尔也会去淑妃那坐一坐。
若无淑妃继续横梗在母子二人之间,凭太子如今的态度,皇后或许早原谅了。但正因中间还有一个淑妃在,皇后才如此痛苦。
想原谅,想母子和好,她做不到。可不原谅,母子二人继续这样闹着,她又舍不得。
太子被挡在坤宁宫外,皇后不让他进,坤宁宫的婢子们也无奈。但太子却没走,而是仍继续等着,只盼能在出征南下前见母亲一面。
坤宁宫正殿,这会儿皇后正卧坐贵妃椅上,一旁翡翠和珍珠二人一人一边的给她推拿肩颈。
只是这会儿,二位姑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边忙着手上的事,一边二人互相望去。
珍珠给翡翠使眼色,翡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
“皇后娘娘,要不,就让太子进来吧。”翡翠怕激怒皇后,这会儿说的小心翼翼的,声音也极小,“太子没走,仍外面候着呢。”
皇后没说话,只是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
翡翠见状,知道她是不爱听,故而也就没再继续说。
而此刻坤宁宫外,前来请安的姚品娴,却恰巧在宫外遇到了太子。
长长甬道上,远远的,太子就瞧见了人。他侧过身去,单手背负腰后,目光温和的静静等着人过来。
姚品娴走近后,忙朝太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忙说:“皇嫂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