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都没给我做过呢!”舒皖略感不满,“有了孩子,玉儿是不是就不喜欢朕,只喜欢孩子了。”
这样的理论从何而来?沈玉捏住陛下的手,轻轻贴在他的心口,“臣侍有多喜欢陛下,陛下还不知道吗?”
那地方摸着摸着就变了味,有些柔软,又很好摸。
舒皖下意识滚了下喉咙,小声地道:“昨晚刚喝完,现在有新的了吗?”
沈玉身形一颤,他温润的眸子里带上一股媚意,带着陛下躺倒在榻上,软声回:“有没有新的,陛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舒皖的一只手还被沈玉握着,她睁大眸子望着沈玉,一边抚摸他,一边道:“哪里学来的!”
沈玉便低声地笑,“臣侍大着肚子,已经侍候得很不周到了,若是再不在别的地方下点功夫,怎么对得起陛下日日来看我?”
“我的宝贝。”舒皖惬意地将脸颊贴在沈玉身上,道,“算日子,就这两日了罢,可觉得不适?”
沈玉摇了摇头,“除了累些,别的还好,只是有些担心分娩的时候。”
太医说,他肚子里揣着两个,头一胎生两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舒皖心中也隐有些担心,但闻钦说了,若是生产困难,她就过来剖腹,保证大人和孩子都平安顺利,舒皖这才安心了些。
她握紧沈玉的手,“别怕,生的时候,朕陪着你。”
现在整个皇宫里,等待君后临盆,变成了最大的一件事。
一日午后,舒皖在书房里批折子,沈玉在里间小睡,没一会儿,王颖钏在外求见,说是有了君后亲生父母的消息。
舒皖让人把她带了进来,道:“确信是君后的生母生父无疑吗?”
“草民查了户籍,盘问了附近人家,应该是确凿了,这家人十几年前,的确遗弃了一个男婴。”
舒皖面无表情,道:“人在哪儿?带朕去见。”
“就在城郊,陛下要现在过去吗?”
舒皖望了眼内殿的方向,道:“现在罢,这件事,暂无需打扰君后。”
舒皖出宫时,身边向来不会带人,傅闻钦便会跟着她,道:“你为何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他们把玉儿扔了,我如何高兴的起来?”
傅闻钦皱了下眉,换了个姿势坐在马车里,道:“那还找什么?”
“平民百姓,万一是有了难处呢......很多事情不由人的,这件事玉儿一直惦记着,我想让他高兴高兴。”
说话间,两人随王颖钏来到城郊一处小村庄里,这里的人家坐落得十分零散,很多有些能力的,都搬进京城去了。
沈家这户周围杂草丛生,院子里的很多农具都破损了,修修补补的,看样子是真的很穷。
舒皖缓缓打量着,里面便走出一个面容粗糙的男人来,约有四十来岁,身形有些臃肿,一双眼睛却和沈玉十分神似。
“你就是他的父亲么?”舒皖盯着男人脸上的憨笑,冷冷质问了一句。
“是...是我,给贵人磕头。”男人跪了下来,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再抬头时已老泪纵横,道,“小宝他怎么样了?如今还好吧?”
小宝?舒皖于心中默念着约莫是沈玉的乳名,脸色好看了些,回:“他很好。”
这位沈玉的生父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嫁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家,却不知就是当今君后,也不知眼前这位就是当今圣上,抹了抹泪笑道:“我女人去种地了,一会儿回来,贵人屋里坐。”
舒皖道:“不必了,我想知道,你们当初为何......”
“哎哟!是阿玉的妻主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在舒皖身后响起。
沈玉的名讳今已需避讳,是只有舒皖才能叫的,她听着这声,眼中划过一道厉色,想来肯定是王颖钏告诉的,恶狠狠瞪了王颖钏一眼,转身对上一张朴实的妇人的脸,想这人应该是玉儿的母亲沈氏,这才忍下了心中的不适。
女人满目喜色,上下打量着舒皖道:“真真是去了富贵人家!好啊,好啊。”
“你们住得离京城也不远。”舒皖淡声道,“早年他找过你们那么多回,你们不可能全无知晓罢?”
沈氏脸色一变,解释道:“贵人,我们很少进京的,京城盘查得厉害,我等又无落脚之处......”
“那你总该告诉我,当年抛弃他的原因?”
“我们家里实在太穷了,养不活了,留着他,只能饿死。”沈氏说着抹了两滴泪,“我自己的孩子,若非迫不得已,怎么舍得扔了呢?”
舒皖沉着脸不予置评,身边的傅闻钦却道:“屋里有人。”
沈父听了,旁道:“是小儿,他怕生,不敢出来见人。几位贵人里面请吧,我给你们倒茶。”
舒皖有些七七好奇这位沈玉的弟弟还是妹妹长个什么模样,此番没再推辞,跟着男人进了屋。
一进屋,她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暗自皱了下眉。
可她抬头看傅闻钦,傅闻钦依旧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坐罢,坐罢!”沈氏招呼她们两句,转身就进了一间屋子。
过了一会儿,茶端了上来,这户人家没有杯子,都是用碗盛的,茶叶看着也不甚新鲜。
与此同时,那边的房门开了,里面走出个清清秀秀的男孩,约莫十四五,肤色雪白,一双眼睛盯着舒皖看。
“贵人,这是我儿,沈青。”沈氏笑着介绍了一句,拉着沈青在自己身边坐下,朝着舒皖贴了过来。
舒皖便更觉不适了。
这女人刚下地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汗味。
“哦,生得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舒皖道。
沈氏道:“当年我和他爹失了他,心里不如意了好久,后来有了青儿,想着怎么也要把这孩子留下。”
“你们没有女儿吗?”舒皖道。
若是一直只有沈玉一个孩子,怎么会到养不活的地步?
“有一个!”沈氏道,“成家了,和我们不住一起。今日贵人说要来,我已经让她过来了,这会儿兴许还在路上。”
舒皖本是随口一问,并无意见这位不知是沈玉的妹妹还是姐姐,便道:“我今日只是来看看,人就不见了。”
她说罢就要动身,沈氏却站了起来,拦到了门口,眼神十分热切:“留下来吃饭罢!”
沈氏手上还紧紧抓着那个沈青,沈青一对乌黑的眼睛正看着她。
舒皖忽然就明白过来,她刚进屋时,闻到的那股味道,是什么。
舒皖两步走近那沈青,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果不其然是股脂粉味,是来自这个沈青身上的。
沈玉从不用脂粉,自从沈玉有孕以来,她也没再用过,是以这股味道虽然不重,可她却很敏感。
但赵韫那里熏香味道略重,是以傅闻钦并无反应。
舒皖寂寂地看着沈青,心道一个穷得连农具都买不起的农户,竟然有闲钱置办脂粉?这脂粉味道还算可以,并非巷道里卖的那种劣质品。
舒皖看着沈氏阻拦的姿势,和她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他最近怀了身孕,伺候得不方便,也许你们可以过去看看。”舒皖道。
沈氏闻言忙道:“这位贵人,现在正是春种时节,家里离不开人,不若让沈青这孩子去府里看看他哥哥吧。”
她说着,就把沈青往舒皖怀里一推,舒皖接住了他。
“是吗?这样标致的孩子,你们交给我,也放心的下?”
沈氏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小宝的妻主,便也是青儿的家里人了。”
“可我们才见了一面啊。”舒皖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你也不怕,你这孩子回不来了?”
沈氏闻言,目光闪躲着,道:“青儿和他哥哥多少年未见,叙叙旧,时间久些,也是情理之中......”
“好啊,好极了。”舒皖一把甩开了沈青的手,道,“那你们便等着罢,闻钦,我们走。”
傅闻钦隐隐觉出舒皖的怒气,缄默地跟上,将随之就要追来的沈氏挡了回去,等上了马车,才道:“有什么不对?”
舒皖冷笑:“他们家快把儿子推到我怀里来了,还不走?”
第59章 大结局
回宫的路上,舒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对傅闻钦嘱咐道:“找到他爹娘的事,千万别跟他讲。”
傅闻钦点头。
说罢,舒皖又恶狠狠地瞪了王颖钏一眼,“还有你!这件事多向君后透露一个字,朕保证打折你的腿!”
王颖钏汗流浃背,连连点头。
自城郊回到宫里时,天色已经晚了,正值各种传膳的时候。
舒皖下了马车,直行往福宁殿去,却见福宁殿的石阶上正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那件淡绿色的春裳,挺着那样大的肚子,就呆呆地坐在那儿,什么事也不做,一副等人的模样。
“玉儿......”舒皖看得心里一揪,连忙小跑起来,过去将男人抱在怀里,柔声道,“宝宝怎么坐在这里啊?”
“陛下去哪儿了?”沈玉漂亮的眉目间写着满满的难过,他的眼角下耷着,一手轻轻扯着舒皖的袖子,好似她突然会不见一般。
这一看就是睡醒过来没找着她,就一直在这儿坐着等了。
舒皖将唇贴在沈玉眉心吻了一下,道:“下午的折子没看进去,去和闻钦骑马啦!”
沈玉用了些力气蹭着她,活像他们两个人已经多少日子没见了一般。
舒皖抱着他,目光里噙着几分纵溺,轻声询问:“我抱你去里面坐着罢?一起吃点东西,饿了吧?”
沈玉没有拒绝,舒皖便弯身将男人整个抱起来,他腹中有双子,身形比寻常孕夫要大一些,这样蜷在舒皖怀里,其实有些委屈了。
可舒皖就是乐意抱着她的玉儿,玉儿也喜欢被她抱。
沈玉将脸颊搭在舒皖的颈弯处,温声道:“臣侍不是有意让宝宝待在石阶上那么久的。”
舒皖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道:“宝宝,朕的玉宝贝,刚刚那声宝宝是在叫你呀。”
心尖尖定然以为,她是担心孩子。
沈玉拽着舒皖袖子的那手又紧了些,闷闷地道:“那以后宝宝出生了,管他们叫什么?”
“叫名字呀!”舒皖走进屋里,把沈玉放在软塌上,支起榻上的那张木桌,才道,“朕就你一个宝宝。”
然后她便见沈玉又害羞了,他最近害羞不怎么红耳尖了,只是会习惯性地去摸那只柔软的大兔子,他喜欢极了那只兔子,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现在兔子上已经全是沈玉身上独有的那股奶香味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很清闲,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后宫侍君可以让她们日日过去请脉,只是轮流着去福宁殿请君后的脉。
于是她们最近都在练习跑步,打算君后一有情况,就立马冲刺到福宁殿恭迎皇嗣大驾。
舒皖对她们的上进心十分满意,每月给各位太医各添了五两月钱。
君后临盆那日是个很不错的晴天,黄昏时分,天边霞云万里,耀红了半座皇宫。
太医们练习的跑步显然十分有用,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为君后接生。
舒皖扫了她们一眼,坐在沈玉身边握住他的手,道:“玉儿乖,今天生完,养养好身子,朕带你去郊外骑马。”
沈玉平日里黏她黏得紧,巴不得连在她身上,可这个节骨眼上,却坚持地再度道:“陛下快去外面罢,产房不吉利的。”
舒皖终于拉了脸,“什么话!朕的宝贝干什么,朕都得看着!你再说这话,朕就当着太医的面,打你的屁股!”
沈玉心里明白陛下当然不会当着太医的面打他屁股,但还是赶紧闭了嘴。
“君后万望记得保持体力,不要大声喊叫,放轻松些用力即可。”两个很有经验的老太医嘱咐一句,就在床边守着了。
沈玉疼得全身冒冷汗,可陛下在看着他,他不想太过失态,忍得嘴唇发白,循着太医的命令往下身用力,他忍耐力惊人,生产持续了半个时辰,竟连一声都没出,疼得紧了,就深吸一口气,决计不喊。
耳边只有太医们窃窃的交谈声和倒水的声音,舒皖有些心焦,她是明白沈玉的心思的,男人就是这样,即便亲密至此了,他还是不愿意在她面前失仪。
想了想,舒皖起身抱住沈玉的脑袋,将他紧紧揽在怀里,道:“觉得疼就哭,就抱着朕,朕不看你,等你哭完,朕给你帕子擦一擦,再看你,好不好呀玉儿?”
沈玉紧攥着手,这才沉吟出声,埋进陛下怀里呜咽着哭,此时此刻,他好像忘了下身剧烈的撕痛,满心只想着陛下跟他说的话,想着要骑一匹什么样的马。
沈玉腹中是双子,又是初次生产,整个分娩过程一直持续了六个多时辰,赵韫在外间等得也心急,傅闻钦一直替他按摩着腰,安抚他的情绪。
天快蒙蒙亮时,产房内终于听见两声错落开来的洪亮婴啼,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医剪断脐带,抱起孩子正要给陛下看看,可一回头,陛下已经黏在君后身上又亲又抱,全然忘了要看孩子这回事。
“玉儿真棒,乖死了。”舒皖抚摸着沈玉的脸颊,隔着被子在沈玉的腹部亲了亲,生产过程中她一直有给沈玉喂红糖水,所以沈玉的体力不算消耗得很严重,虽然脸色苍白,但目中还很有精神。
“朕把孩子抱给你看看!”舒皖这才转身,将两个孩子都送到沈玉身边放下,想起问一句,“是男孩女孩呀?”
“恭喜陛下,是两位皇女殿下。”
这时赵韫和傅闻钦也进来,赵韫看见襁褓中那两张脏兮兮的小脸,违心地道:“孩子真漂亮。”
沈玉却很开心,他轻轻地摸了摸两个孩子,道:“要是像陛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