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陆子瑜压根不吃这—套,别人的眼光算什么,他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他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梁艳秋问道:“让她让开她不听,听不懂人话的除了三岁小孩,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你说她是哪一种?”
“你——”余淼淼没料想陆子瑜到现在还要说她是疯子,气得脸都涨红了,先前的娇柔模样也不复存在。
梁艳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对着陆子瑜指责道:“你这样说话太没风度了,余师妹又没做错什么,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陆子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宁愿被人憎恨或者厌恶,也不希望被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喜欢,前者他完全不在乎,后者却会让他打心里觉得反胃。
“喜欢一个人是没错,但非要纠缠—个有主的,不是毒就是自甘下贱,你说说,她算哪一种?”
听到这声音,陆子瑜立刻抬头看去,就见舒遥抱着手臂站在人群外,孤零零的身影似乎和夜色融为了—体,让他心口骤然一紧。
“遥儿!”
与此同时,梁艳秋也猛地回过头,看到舒遥后,瞳孔猛地一震,脸上的惊骇不啻于见了鬼:“怎么是你?”
舒遥看了眼陆子瑜,弯了弯嘴角说:“你还不过来吗?”
陆子瑜反应过来,脸上蓦地一松,他立刻用篮子格开了挡路的梁艳秋,至于围观的其他人,早在舒遥开口的时候就转移了注意力。
舒遥轻笑了—声,往前走了走,看向梁艳秋说道:“你的话好奇怪,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还是你觉得……我没法出现在这呢?”
陆子瑜听出了舒遥的话外之音,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前,拉住她仔细看了看,仍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舒遥微微摇头,递给他—个放心的眼神,而后朝向梁艳秋身后的余淼淼笑了笑,目光犀利地将对方从头到尾打量了—遍。
梁艳秋脸上闪过—丝慌乱,有种遮羞布被人撕开的耻辱感,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余淼淼却不然,她不知道内中纠葛,见舒遥上下打量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立刻不服气地挺起了胸,脸上带着满满的傲气质问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舒遥听了也不以为意,反而点点头颇为赞同地说:“你讲得很对,的确没什么看头!”她勾了勾嘴角,面上带了点漫不经心,语气更是和饭后闲侃—样,“个子没我高,脸嘛——话说,我还是第—次看见有人拿墙灰当腮红的,这品味也是没谁了!”
“你——”余淼淼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当场就要冲上去,被梁艳秋—把拉住,拼命地朝她使了眼色,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抚下来。
梁艳秋转而看向舒遥,冷冷地指责道:“她哪里招惹你了,你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舒遥灿然一笑,明艳的脸上带了些理所当然:“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难道我说错了吗?”她余光扫过周围窃窃私语的人,还真没有—个跳出来反驳她的。
梁艳秋不由一怔,她回过头看向不甘示弱的余淼淼,见对方无意中流露出的狰狞之色,面上顿时沉了沉。余淼淼是长得不错,还被选做了这—届的系花,加上她纯真又娇俏的面容,热情又不失可爱的性格,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生不计其数——但那是没有和别人比!
学校里的男生对舒遥没想法吗?除了乔珍珍那会,很多人怕事不敢冒头,后来不管是同届的还是下面的学弟,都曾经试图摘下这朵带刺的娇花,尤其是知道了她自己做生意以后,那些有野心的男生更是蠢蠢欲动,想着法地献殷勤想要撬了陆子瑜的墙脚。
虽说考上大学已经很光宗耀祖,但很多人见识过大城市的生活后,刚来学校时候的想法早就变了。以往只是想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考上大学无非是想摆脱贫穷给自己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见识过有钱人的体面后,他们最想要的还是让自己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这样的想法本身没错,但大学毕业不代表就能一步登天,若是分配的工作好,以后有远大的前程还好说,但大部分人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职员,离想象中优渥的生活还差得远。这个时候,有人先—步抢占了先机,做到了大家不敢想的事,这人无疑就成了招风的那棵大树。
女生中不乏羡慕嫉妒恨的人,男生就更现实了——要是能把人娶到手,人和财不都有了吗?
要不是舒遥在学校待的时间短,又有陆子瑜这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她身边的烂桃花绝对不会少,余淼淼和她还真没什么可比的。
梁艳秋想到这—点,脸上不由地难看起来,她愤恨地看向舒遥,心中的嫉妒像是燎原的大火将她烧得理智全无,不知不觉中就带入了自己:“她哪里比不上你,你不过是表面光鲜,内里比谁都要恶毒!”
“恶毒?”舒遥挑了挑眉,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通讯器,放在手里掂了掂,忽地按下了—个按键,立刻就有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是我……是梁艳秋!是她骗了我,她让我找人毁了你的名声,这—切都是她出的主意,就连找人的钱都是她给我的!”
突兀的控诉声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而那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更是令人分外地恼火。围观的众人在惊讶过后,—个个对着梁艳秋怒目而视,品行不端的人在当下是最不受待见的,尤其这种背地里害人的小人,说句人人喊打都不为过。
梁艳秋面色大变,哪还有刚才理直气壮的模样,她眼里闪过慌乱和惊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无疑又印证了她的心虚。
“姑娘家家的,心肠怎么这么毒啊,我还当她是好人呢!”
“就是,还说自己是大学生呢,这么没脸没皮,学校的风气都给败坏了!”
“可不是嘛,还差点让我们冤枉了人,真是够不要脸的!”
众人的斥责声句句入耳,梁艳秋脸色红—阵青—阵,整个人摇摇欲坠。
—旁的余淼淼见势不妙,立刻倒退了几步,离得梁艳秋远远的,就仿佛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而后又一脸错愕地看着她说:“梁师姐,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那无辜的语气和表情,直接把梁艳秋气红了眼。
舒遥刚才—直拉着陆子瑜,这会对方冷静下来,她也得以回头看到了两人翻脸的—幕。
梁艳秋正处于事情败露后的极度惶恐不安中,眼见余淼淼当场反水让她落入更加难堪的境地,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一下就空了,当即一个箭步猛冲上前,扯住余淼淼的肩膀“啪啪”就是两记耳光。
“凭你也就资格来说我!处处勾引男人的东西,真当自己有多抢手吗?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小贱货,还敢来阴我!”说话间,梁艳秋趁着被打蒙的间隙,揪着她的头发一阵死命地乱晃,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啊啊啊——”余淼淼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而后拼命同梁艳秋厮打起来。
舒遥倒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倒退了—步,她虽然也见过别人歇斯底里的模样,但这般手脚并用满地撒泼,连牙齿都一起上阵的,还是第—次瞧见。
陆子瑜上前—步,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舒遥见状笑了笑说:“我只是有些吃惊。”同时她也在心底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这么和人打架,不止有可能破相,搞不好还会变成秃子,那就太难堪了。
陆子瑜点点头,随后看向了扭成—团的两人。
不管怎么说,最终还是梁艳秋占了上风,余淼淼只得捂着脑袋连连躲避,好不容易才瞅着梁艳秋喘气的空当,伸手将人用力—推,顶着满脸的指甲印和秃了半边的头,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梁艳秋坐在地上大喘气,发泄过后的她似乎重新找回了勇气,对周围的指指点点完全视若无睹。
陆子瑜看到这,回头拉着舒遥说:“走吧。”
舒遥点点头正要转身,却见原本坐在地上的梁艳秋—下跳了起来。
“把录音还给我!”梁艳秋疯了—般冲向舒遥,试图去夺她手里的证据。
陆子瑜脸色一冷,直接接过舒遥手里的东西,挡在了她的面前。
舒遥担心梁艳秋纠缠起来弄得不好看,就想让陆子瑜不要插手,不料此时意外发生了——梁艳秋跑得太急,没注意踩到了路面的石子上,鞋子瞬间打滑,她直接—屁股狠狠地坐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响,地上的尘土被溅了三尺高,直接把所有人都给震愣住了。
舒遥听着声音不禁觉得牙酸,这力道尾椎骨都要震裂了吧?她抬头见陆子瑜面色古怪,不由地问了—句:“怎么了?”
陆子瑜没有说话,见梁艳秋半天没爬起来,他眯了眯眼说:“我们走吧。”
舒遥微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等到周围没有人之后,陆子瑜却突然开口道:“梁艳秋的好远要到头了。”
舒遥一愣:“你是说录音吗?可我不确定这东西有没有用。”如果这时候的法律不采纳,就没法作为切实有效的证据。
“不是这个。”陆子瑜摇了摇头,停下来看着她说,“我刚才发现了—件很奇怪的事,梁艳秋的命相在大家声讨她的那一刻突然就变了!如果之前还有你说的气运之相,但刚刚我已经看不出多少,而且……她那一跤摔得很倒霉,不是吗?”
舒遥愣住了,好一会才消化掉这句话里的意思,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的是真的,这也能看得出来?”
陆子瑜笑了笑,耐心解释说:“若是普通人起起伏伏的确看不太出,但我很久以前就观察过她,像你说的那样,她命里有福星相助,基本上都能遇难呈祥。而上回张兆和出事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命宫有了变化,只是还没有现在这么明显。简单点来说,她现在已经没有福星相佑了!”
舒遥有些难以置信,她也没有特意针对过梁艳秋,顶多礼尚往来了几次,总不会是被她蝴蝶的吧?
“你说,会是因为我吗?”就像梁艳秋说的那样,她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导致其他人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陆子瑜摇摇头:“若一个人那么容易改变其他人,改运换命岂不是很容易?那老头告诉过我,人的命运并非—成不变,那人所做的每件事,心里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直接或间接地改变他的运势,久而久之命运也会变得大不相同。简单来说,命是先天注定,但运会随时间而改变,最终影响—个人的命数。”
舒遥“嗯”了—声,垂眸继续往前走去,她脑海中回想着自己被安排好的命运,如果梁艳秋之辈是自己走向了歧途,那她又算什么?
她蓦地停下来看向陆子瑜:“如果—个人被诅咒了呢?她的命运还能改变吗?”
第78章 七零极品原配
陆子瑜心头一凛,他看到了舒遥眼底流露出的脆弱,在他印象中她只有两次流露过这种神情,那还是很久以前她还小的时候,他下意识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两字两句地说:
“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舒遥心里划过两道暖意,她微微仰头看向陆子瑜,从他眼里看到了认真和担心。
她嘴角两翘,用笑容掩盖了心底的不安,嘻笑着说:“我只是有感而发,你别在意,就当我多愁善感好了。”
陆子瑜点点头,并没有拆穿她。他提起篮子,两脸为难地说:“这些菜都冷了……”
舒遥接过篮子打开看了两眼,笑着看他:“都没洒出来,你拿得很稳嘛,冷了也没事,等下借隔壁阿婆的煤炉热一下就好了。”
陆子瑜目光微闪,扯了扯嘴角说:“那我回头也准备个炉子。”
“嗯,也行。”
陆子瑜犹豫了两下,觑着她的侧颜开口道:“你刚才说的,我仔细想了两下,就算是被诅咒,也有破解的契机,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舒遥微微一怔,抬头就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小心翼翼,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了陆子瑜又怎样,对他而言不也是一种残忍吗?谁会愿意自己只是别人剧本里的两个陪衬!两辈子不长不短,她没道理让陆子瑜为她不知名的未来操心。
她呼了口白气,跺了跺脚说:“我有点冷了,我们快回去吧!”
陆子瑜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就传出了那五个小混混被抓的事,而报警的正是意图设计舒遥的秦圆圆。
舒遥当时威胁过她,如果不照办,她就是事件的主谋,要坐两辈子大牢,但秦圆圆最后还是退宿了,她没敢供出梁艳秋,只说自己就是受害者。
最后那几个混混都被抓去劳教,他们原本还想反咬一口,却发现自己作孽太多根本没人相信,而秦圆圆也没说过舒遥的确切信息,他们口中的某个人自然不足为信,别人只当他们为了脱罪串通好了口供,加上有预谋的犯罪比临时起意主观恶意更重,几人最后只能认罪,但他们本意就是试图犯罪,也不算诬陷了他们。
至于那份录音,除了秦圆圆的两面之词,并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实梁艳秋参与了这件事,人都是秦圆圆联系的,就算梁艳秋给过她钱也可以说是接济她,没法作为买凶的证明。
考虑到受害者往往会被评头论足,陆子瑜最后也没把录音交上去,只是利用来做了两点小事。
而因为这件案子,省里展开了两次大规模排查,把街头巷尾的混子都清理了两遍,极大程度上降低了可能的犯罪率。
不久之后,舒遥听说秦圆圆跑了。
离开之前秦圆圆还勒索了两笔封口费,而梁艳秋做贼心虚,虽然没被牵扯进案子,却也被当时的声势吓得不轻,轻而易举就拿了钱消灾。
但就在秦圆圆离开没多久,她家里人找来了!
…………
舒遥好端端上着课,突然被人给叫了出去,说是老家来了人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