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重生后——金大容
时间:2021-10-14 09:19:08

  “胡闹!”谭丛就是怕家里人不理智,忙制止道,“你一个女人前去找能有什么用,好好留在府上照看家中,为父会派人去安山县将人找回来。”
  “是啊,少夫人。少爷或许并不在磐寿村,可能已经回到县里了,只是大水肆虐,无法将家书传回。”王伯也劝道,“老奴一定会想办法将少爷找回来的。”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苏宛菱沉默的立在那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身边的青荷小心翼翼拉了拉她的衣袖:“姑娘……”
  “我明白了,那请父亲一定要尽快找到玉书。”苏宛菱向来倔强,却没想到轻易答应了。
  谭丛也是舒了一口气:“你且回去吧,此时万不可同你母亲说。”
  “是。”苏宛菱握着手中的信,“父亲,这信能给我吗?”
  “自然可以,拿去吧。不要让旁人瞧见了。”
  “儿媳明白。”
  她一离开书房,便立刻大步走向自己屋中。
  身后的青荷急急忙忙跟上:“姑娘,姑娘您别担心,姑爷肯定没事的。”
  苏宛菱却转过身来,她的眼中涌着廊上的光,一字一句对她道:“青荷,你替我守着这里,我要去救他。”
 
 
第69章 到磐寿村   可外头都说,安山县发了大水……
  苏宛菱是在第二天凌晨时, 离开谭府的。
  她连夜让青荷为她寻了一辆马车,在府上的人都尚在休息时乘坐马车前往了安山县。
  青荷想陪她一同去,却被苏宛菱拒绝了, 此行前去或有危险,她自己去涉险也就罢了, 却不想让青荷也一同受苦。况且谭府还要有人留着, 若有万一, 青荷也可以给她来信。
  “我会先到安山县,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 我不会涉险。”苏宛菱安慰青荷。
  青荷提着灯,眼眶泛红,看着自家小姐登上了马车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前往安山县的路途十分漫长,马车除在官道这一片路可独行,其他山路时需跟旁的车队一路才安全。车夫是个憨厚的农人,因着冬季没什么活计才出来跑车,这马车也是租的。
  他们行了半天后要过一片山脉,便跟随上了一支商队一同前行,这商队也是去安山县的, 苏宛菱觉得奇怪,安山县若发水灾, 商队还去作什么?
  她让车夫前去打听,那车夫便拿着酒与他们吃了一顿肉, 回来后告诉苏宛菱:“姑娘我打听到了, 这商队运的是米粮,安山县有十几个村发了大水,如今粮价涨得飞快, 他们是运过去卖米的。”
  他说着,还郁闷道:“早知如此我那秋粮也不会卖那么快,现在安山县的粮价已到了24文一升了,我们城里不过7文一升,我卖给粮铺不过4文,真是亏了。”
  这车夫是农户,平日里所种的粮食都有商贩来收,收了之后卖给粮铺,价格自然是不同的。但没想到安山县的粮价涨得如此快?24文一升,这怕是比吃肉还要贵。
  通常情况下,若遇大灾,朝廷应该开仓救济,控制粮价,看来安山县的赈灾情况果然是不理想的。
  苏宛菱心中斟酌思量,将所听所闻都先记录下来,好到了安山县做对比。
  马车随着车队一路前行,路遇村镇时偶会停下休憩,剩余的时间都在路上跑,偶尔也有露宿的时候,车队的人都围在周围,点燃篝火,吃着干粮,苏宛菱是女子身份,便只坐在车中,从不下来。
  就这样行了三天,车队终于抵达了安山县。
  此时天色已晚,车队入了安山县县城,城内街道都空空荡荡,只有几只犬在巷子深处叫嚷,听不到半点人声。
  苏宛菱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外头连片的屋檐上一直流淌着雨水。
  “姑娘,已到县城了。”车夫开口。
  苏宛菱点了点头:“先寻一家客栈吧。”
  “好。”
  车夫驾着马车在城里寻了两条街,找到了一家还算看得过眼的客栈。苏宛菱已经十分疲累了,她定了一间客房,将剩余路钱给了车夫,还多加了一两银子,那车夫感恩戴德的道谢。
  休息了一晚后,苏宛菱早早起来打听安山县水灾的情况,特别是关于磐寿村的。
  客栈的小厮消息灵通,苏宛菱多赏了几文钱后便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其实今年安山县水灾并不严重,与往年比起来,那算小得多了,你瞧外头这雨,淅淅沥沥这么丁点儿,能淹没啥呀。”
  苏宛菱一怔:“可外头都说,安山县发了大水,连粮价都疯涨了不少?”
  “粮价是在涨,不过大水是真没有,我家就在水库下游的村子里,昨天母亲还进城来给我送鸡蛋呢。”小厮道。
  “那怎么外头传成那样?”
  “谁知道呢,许是前段时间下了一阵雨,水库边上有山塌方了,老百姓分不清楚,就以为是水坝坍塌了,所以乱传了呗。”小厮回答,“现在大家也是怕了,毕竟咱们这每年都发大水,有时大有时小,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囤粮,只要囤粮粮价就涨。”
  苏宛菱沉思了半晌,又问道:“你知道磐寿村吗?那个村的情况怎么样了?”
  “磐寿村啊?那姑娘就更别担心了啦。磐寿村的地势比周边十个村都高,它是在坡上的,除非边上所有村子都淹没了,否则轮不到磐寿村。”
  苏宛菱从前可并不知道这些,她只凭着前世的记忆认定当年太子高巍奕靠磐寿村里正告御状一事,彻底整治了赈灾款贪污一案,还抓出了一连串所谓的“贪官”,给自己立下了威名……
  若此事都是作假的,那当时那些被整治的所谓“贪官”们……会不会只是站错了位置,成了夺嫡党争的牺牲品?
  当然,苏宛菱也并不打算只听客栈小厮一人的片面之言,她出了客栈后又在街道上找其他人打听了关于安山县水灾的情况,包括磐寿村的消息,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和小厮所言相差无几。
  若真是如此,谭玉书现在应该是安然无恙的,可能是事情超出他的预想,所以他还在磐寿村。
  但为什么京都城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他是被什么事困住了吗?苏宛菱如此想着。
  “姑娘若要去磐寿村,可否帮我去收件货?”
  她正思索着,当铺柜台后的掌柜忽然出了声。
  她为了打听磐寿村的情况,在街上找了几个店铺里的人询问,这间当铺便是最后问的一家,水灾过后,许多人流离失所,为了生计自然会来典当东西,她来当铺询问典当情况,也是为了核对水灾的严重程度。
  不过苏宛菱听到掌柜这句话,倒是有些意外和奇怪:“掌柜要收货,为何需我帮忙?”
  磐寿村水灾情况若不严重,直接派人前去便好,况且她不过是一个来打听消息的,这掌柜竟能如此信任?
  她好奇的瞧着眼前这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眼中却透着精明的掌柜。那掌柜笑了一下,抬手让苏宛菱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这当铺里就我一个老头子撑着,原本有个收货人一直帮我跑腿,不过这段时间受粮价影响,那收货人跑去倒卖粮食了,也没人给我这老头子收货。其实原本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磐寿村出货人家中有人生病,急需用钱,这才要典当一枚玉佩,我腿脚不便,也不好亲自去。”
  苏宛菱蹙了蹙眉:“掌柜不怕我卷了钱就跑?”
  掌柜上下重重打量了她:“姑娘身上所着衣裙为蜀锦所制,寸尺寸金;头上所戴金簪做工精致,应该是大家之手定制,里头所用的宝石也是稀有的蓝石。”
  这话便已经很明显了,她这样的穿着打扮,必然看不上一块玉佩典当的钱。
  苏宛菱倒是没想到这县城的当铺掌柜眼光居然如此毒辣,不过也是,这间当铺门牌破旧,想来已经经营数十年之久了,能屹立至今不倒,掌柜必然慧眼识珠。
  “我去磐寿村是寻人的,实在没有时间替掌柜跑这一趟。”苏宛菱也不缺钱,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掌柜笑了笑:“姑娘且听我说完,既是寻人,自然要找对村子熟络的人帮忙,我们店所收的货大部分在县内,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姑娘只是顺手帮我跑这一趟,我可以对接给你一个对磐寿村了解的人,让他带着你寻人,岂不是更方便?”
  他几句话,就说动了苏宛菱,她在安山县人生地不熟,更别说去磐寿村了,如果有熟人带路,那自然是方便。
  她之前想过先去村里,再随便找个人给点银钱帮忙,但到底没有眼前这掌柜推荐的放心,毕竟有一家老牌的当铺在这县城立着。
  于是她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那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当货之人是磐寿村一名书生,原我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只不过那书生家中有一老母身染重病一直不见好,所有钱财都已经用尽,若要医治便只能挡掉祖传玉佩。之前他来当过一次,被我拒绝了,一块岫玉本不值,后来那书生写信来求,我还是应下了,给个二两全当救济。”
  看来这掌柜还是好心,她就当做个好事也便罢了……苏宛菱接过了信。
  掌柜又道:“你去村里找王二赖头,告诉他是恒远当铺的掌柜找他帮忙,他欠我一个人情,有什么事儿打听什么人,你且问他就知道了。”
  “好,多谢掌柜。”苏宛菱应下。
  之后她便在县城中雇了一辆车,前往了去磐寿村的路。
  磐寿村距离县城需坐车两个多时辰,并不算远,但也不近。因为它地处半山坡上,村民所种农田都并不规整,许多农户只能租赁山下的田地耕种。
  苏宛菱来时在路上打探过,这磐寿村算是安山县内的穷村,这么些年来或许也只出过谭丛一个科举进士。
  当马车进入村口时,她远远便能看到一个进士牌匾悬挂在牌坊之上,上面字迹已经风化模糊,但隐约能看到“谭”字。这牌匾应该是当时县令所建,本县内若有举子考上进士,对县令来说也算政绩。
  进了村口,再往上便都是石阶,马车没法前行,苏宛菱就在这里付了路费,下了车。
 
 
第70章 夫君下落   “这户人家离得近吗?”苏宛……
  这村有些奇怪。
  苏宛菱立在竖着的牌坊前, 看着远处绵延弯曲的小径,她所站的这个位置是一块水渠上方的石板桥,说是桥, 其实就是一块石板架在了田埂上,脚下的水非常大, 发出哗哗的声音往另一侧流淌, 水位非常高, 水花甚至溅到了她的裙摆上,好似随时都会淹没出来。
  前方的牌坊是由横石搭建起来的,上方的木头刷了漆, 但已经风烛残年似的,看不清颜色。
  再往前看去,就在绵延的小径深处,是几间错落的屋舍,屋舍被密密麻麻的树枝遮挡,这些都是桃或梨树,到了冬季掉得连一片叶也看不到。再往远看,则是一个半山坡,阳光此刻落在山坡最地上的一小部分, 就像划下来的一条线,坡内是阴暗潮湿, 坡外是光芒万丈。
  整个村庄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的,仿佛没有任何生机。
  苏宛菱往前走去, 牌坊后面是弯曲的农田, 这些农田在山坡上,并不规整,所以大多数用来种植树木, 她看见有一个农人扛着锄头正走上田埂来,便上前询问:“这位大伯,您知道王二赖头在哪儿吗?”
  那农人抬头瞧了她一眼:“找他什么事?”
  苏宛菱微笑着道:“我从县城来,恒远当铺的掌柜让我找他带句话。”
  这村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似的,并不欢迎外乡人,不过见苏宛菱能报得出王二赖头和恒远当铺的掌柜,那农人也没有为难。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件破烂屋子:“他就住那儿。不过你最好别进屋子,他得了病,会传染。”
  什么?
  苏宛菱一怔:什么病?会传染的?难道是疫症?
  她一瞬间警惕了起来——谭玉书比她早来数日进的村,但一直没有传信出来,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谢过那农人,苏宛菱便朝着那间破烂木屋走去。
  虽说是木屋,但看上去破烂的仿佛随时都能倒塌一样,尽管如此,苏宛菱却发现这里的屋子建造都是吊空了一层的,木屋并不直接建造在地面上,而是有几十根木柱竖立起来,悬在半空中,悬空的屋底乌黑漆暗,被木板钉着,通过木阶踏上二层,才能看到正门。
  真是奇怪……眼下看这磐寿村似乎并无水患,但若无水患,为何这里的屋子会造高一层,像是那种经常发水灾的地区一般?
  她虽然心中有疑,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谭玉书。
  于是她抬手,敲了敲门。
  这门仿佛连着整个木屋,一敲头顶就有一大层灰落下来。声音极响,屋里若有人应该能听见。
  果然没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一个声音:“谁啊?”
  听着中气十足,不像染病的样子?
  苏宛菱立刻道:“我从县城来,恒远当铺的掌柜让我来找你帮个忙。”
  里头沉默了半晌,然后便听到悉悉索索一阵,像是在穿衣服。随后门便“咯吱”一声打开了,只拉开一条缝。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皮肤黝黑的男人,头发稀疏凌乱,还能看到一些狗皮膏药贴在头顶,应该就是他们说的王二赖头了。
  王二赖头眯着眼打量了苏宛菱几眼,瞧她一身金贵,又看她身后也没什么别的怪人,这才换了一张脸,露出谄媚的笑来,忙将门拉开:“姑娘,是不是掌柜有什么活计让我做?”
  苏宛菱停在外面没有进去:“一共两件事,一是帮忙寻一个人;二是替掌柜收一件货来。”
  王二赖头见她忌讳,便知是村里人说了他染病的事儿,立刻解释道:“姑娘别担心,我没染病,不过是欠了一些债,被人催上了门。所以才对外面的人说自己生了病,还会传染,将那些催债的吓唬出去。”
  他说罢,又问道:“寻的是什么人?收的是谁家的货?”
  苏宛菱立刻道:“前段时间有没有一名书生从外面来过,他是来调查水患一事的。”
  谭玉书既然是暗查,自然不会暴露是官身一事,他看模样也更像书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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