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斐渊心口依然漫卷着疼痛和酸涩。
神志却一分分的回笼,他强烈的气息真的犹如深渊一般,充满了窒息感。
宋希月依然在笨拙的吻他。
霍斐渊忽的在她耳边轻笑一声,那笑对宋希月而言再熟悉不过,她惊喜的去看她。
“你醒啦!”
可宋希月还没来得及得到答案,就发出一声惊呼声。他起身,将人抱在了腿上,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缩起的肩头,他微微俯身在她耳畔低语,眼底的掠夺之意不在掩饰,逼她的眼看着自己,问道:“微臣想要公主,公主给不给?”
声音低哑却又滚烫。
宋希月脸也跟着红烫起来,她胡乱的点头。再接着,疾风骤雨一般的吻便落下,肩头的大掌一点点将她方才裹住的被子扯下来,露出诱人风光。
霍斐渊的吻炙热又强硬,慢慢的,眼底猩红褪去,漫上宋希月熟悉的温柔。
风过枝头,再入飘帐,屋内渐渐传来凝窒的抽泣,这种感觉过于陌生,不同于平时的亲昵,温存尚在,宋希月感觉自己变成一滩水,又像在做一个温柔蛊惑的梦。
十指相扣。
接着就是无可避免的含纳,宋希月涨红了脸,却咬着牙不发一言。
他不动,温柔的去亲吻她。
“月儿。”
他回来了。
宋希月终于哭出声,知晓是他,不是没有理智的人,她便如同一个孩童撒娇般的哭:“好痛……”
霍斐渊身上的蛊纹慢慢褪去,轻拍她的背安稳哄诱。
宋希月不用去看也知道他那有多可怕,她被人哄着宠着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月儿。”霍斐渊再唤她。
轻叹一声,原来许多事竟这样简单。
她是他的药。
第50章 心上宝 我饿
一方云台, 温柔轻纱飘帐,暗光灯影之间,一只巴掌大的雪狐慵懒的伏在台阶上, 轻摇毛茸茸的尾巴。
已快入秋,室内却是一片春色, 时不时几声凝滞的哭声传出,宋希月面前一片水雾, 时梦时醒,大部分时候意识都不大清楚,只是偶尔睁眼, 会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眸毫不掩饰的紧紧盯着她, 掠夺侵占。
“呜……”最后还是宋希月哭着开始求饶, 那凶巴巴的凶器才停了下来。
霍斐渊眼底早已恢复清明, 身上蛊纹不复存在, 他低哑地轻笑了一下,送她上了欢愉的巅峰。
良久,宋希月只感觉被人拍着背缓了好久, 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面是如何沐浴擦身,便一概不知了。
次日秋风微拂,小姑娘睡得酣甜, 身旁的男人单膝支头,良久的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 从眉毛一寸寸的勾勒,尤嫌不够。
小姑娘长睫微颤,悠悠转醒了。
四目相对,宋希月愣了片刻后立马羞怯的往被子里缩, 下一瞬,却被男人劫了后路。
霍斐渊将人禁锢在怀里,眼底含笑,温柔又孟浪的在她耳边道:“公主可还满意?”
宋希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这、这、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她又恼又羞,张口就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接着便不管不顾,强行钻到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一朵蘑菇。
霍斐渊声线懒散带笑,温柔的拍了拍她:“我先出去,月儿可再睡会儿。”
宋希月心中微微一荡,“好。”
她软糯娇甜的应他。
她等了一会儿,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后才慢悠悠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上红晕不散,眼波如水。
云雀和冰夏进来伺候她。
两人显然已经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先前公主和驸马爷并无夫妻之实。云雀心疼宋希月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感叹,“驸马爷当真是君子。”
宋希月一边穿衣,脸上也带着甜蜜的笑,她知道的呀。
她喜欢的儿郎,是天下最最最好的。
“公主还难受吗?”云雀问。
宋希月脸红着摇摇头,昨天她的药效也上来了,且他最后也没过多的欺负她,所以今日还好。但云雀还是伺候着她沐浴,上了药,换了新衣。
霍斐渊出现在柳一鸣面前的时候,对面的人眼角含着揶揄的笑,偏霍斐渊在旁人面前不会表现出半分,依然是那副冰山脸。
柳一鸣忍不住锤了他一拳头:“行了啊你!都能下床了!让我看看!”说完,就去替霍斐渊诊脉。
“安分了很多。”霍斐渊道。
柳一鸣知道他说的是蛊虫,笑:“那是自然,毕竟寻着药了。”
柳一鸣话里揶揄之意明显,霍斐渊也不辩驳,眼底闪过一丝笑,坐了下来。
“你啊,总是喜欢将简单问题复杂化,要我说,第一次发现月公主的毒时,你直接——”柳一鸣一边替他诊脉一边道。
话说一半,见霍斐渊直直的看着他,漆眸面无表情,但显然并不愿意旁人讨论此事。
柳一鸣识趣的摆手:“得、得,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他探脉的手指收回:“的确已好转很多,不过最终还是需要拔蛊的,你懂我的意思。”
霍斐渊点头:“多谢。”
“罢了罢了,要谢就谢你的小公主去。”
霍斐渊眼底散开一丝温柔,那是想到心上人时才会有的表情神态,柳一鸣见状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言,便转了话题,道:“但今日需得尽快离开,此次你只身来鹿台,还是过于冒险了。”
霍斐渊嗯了一声,“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沈、裴、坚。
霍斐渊眯了眯眼,周身气息犹如地狱。
夜宁和夜安也推门而入,见到霍斐渊醒了,两人明显也很惊喜,但还记得正事,上前禀报:“主子,马车已备好,随时可出发。邢北那边……沈裴坚不知会不会透露您的真实身份。”
霍斐渊冷笑一声,“不会。”
沈裴坚为何要针对他,霍斐渊猜的八九不离十。三年前的事知情人并不多,这一回,他虽糟了暗算,却也摸得了对方的底牌。
呵,试探他,很好。
霍斐渊站起身:“回漠北。”
邢北这个地方的每一分气息都让他觉得恶心。
霍斐渊出门之际,柳一鸣忽然道:“还得去给月公主把脉呐。”
他身种蛊毒,宋希月亦需要解毒,昨日那古籍只说了一半,并不知道对宋希月如何。
霍斐渊头也没回,道:“无需操心。”
他的公主,哪能让别的男人去把脉。
柳一鸣愣住,随即明白过来,拂拂袖子,表示无语。
*
宋希月正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用膳,她好饿,感觉浑身都需要补充能量,面前的菜色不算很合她的胃口,却也用的十分开心。
霍斐渊来的时候,所有的婢女都自觉退下了。
宋希月一见他,也有些羞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吃过了吗?”
霍斐渊在她对面坐下,摇头,随即亲自舀了一个虾肉丸子喂到她嘴边:“马上要回漠北,多吃点。”
宋希月听说要回晋南了,心里跟着雀跃起来:“真好。”
霍斐渊看一眼小公主,垂头笑了笑:“此来邢北是公主吃亏了。”
吃亏?
宋希月抬头去看他,辨别他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人到今日还在误会她的真心?
但见霍斐渊分明带着餍足和揶揄的笑,宋希月脸颊上泛起阵阵热意。
“对!吃大亏了!大人得好生补偿才是!”
霍斐渊忽的愉悦笑出声:“任凭公主吩咐。”
宋希月眼珠滴溜溜一转:“今晚陪我赏月!”
今日是十五,月圆风清。
“好。”霍斐渊深深望进她眼里。
*
马车已经上路,时隔小半月,宋希月踏上了回晋南的路途。
霍斐渊没有骑马,加上宋希月昨夜实在有些疲惫,此刻缩在他怀里,靠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整个人都有些犯困。
“霍斐渊……”宋希月嘀咕。
“我在。”
“我饿了……”
“……”
霍斐渊本替她捏着腰和腿,小姑娘娇气的很,脾气也大的很。昨夜后半夜哼哼唧唧的不舒服,让他伺候着捏了好久才肯作罢。这会子倒是舒服了,开始惦记起了口腹之欲。
“一个时辰前刚用过膳。”霍斐渊提醒道。
“那些不合胃口!”宋希月撒娇,方才他又不是没看见,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我要吃点心。”宋希月昨日镇定自若的神情全然不再,又变回了那个黏着他撒娇的小公主。方才上马车时,都得霍斐渊抱着上去,仿佛昨天走了一个时辰山路的人根本不是她。
“好。”霍斐渊声音夹杂着宠溺和无奈,正预备掀起马车帘吩咐之时,宋希月却忽的抬起头来,狡黠的勾住他脖颈:“我骗你的!笨蛋!这会儿赶路,去哪儿买点心?!”
霍斐渊气息一窒,望着面前亮晶晶的又带着得意的眼睛,忽的一笑。
“公主说的是。”
宋希月哼了一声,又重新埋回他怀里。
她刚刚要合上眼睛,便听见霍斐渊慵懒带笑的声音——“既然如此……”
“公主是另一种饿了?”
宋希月迷茫的睁开眼,下一瞬,心中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反驳,人就被霍斐渊重新提抱起来,跨坐在他的对面。
“我、我、我腿疼!!”
这个动作她太过熟悉,惊慌失措间下意识的就想跑,却被人捉了后腰,拉了回来。
“别动。”霍斐渊声音极底。
他抱着人慢慢安抚,小声道:“本想回晋南再好好陪陪公主,可公主似乎不太满意。”
我没有!我不是!
宋希月心中叫嚣。
男人言语充满危险,动作却还是温柔至极,宋希月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慢慢缓和了下来。
他应该只是在同她玩笑,不会胡来的。
“疼吗?”
下一瞬。
这个念头便被打破了。
他手抵住,问她。
宋希月心又重新悬了起来:“疼,早上才上过药的。”
霍斐渊慢悠悠的嗯了一声。
宋希月的心又放了下来。
“微臣看看。”
宋希月:“……”
她心中犹如过山车一般,急忙去拉扯裙摆掩饰:“不用!”
霍斐渊眯起眼睛。
“公主还记得之前在马车之时?”
之前?
宋希月脸慢慢红了,她当然记得,她第一次在马车上……
“放松。”
他抬手抚她的背,宋希月听见这话时瞬间就软了下来。
昨夜他也曾这样说,是她过于紧张他举步维艰之际,用最温柔好听的声色在她耳边一遍遍说,哼唧一声,宋希月软软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第51章 心上宝 回营
下车前, 宋希月窝在霍斐渊的怀里装睡,她现在……
没法见人。
小脸深深的埋着不肯抬头,因为烫的吓人。
他没真的欺负她, 却也差不多了。她挣扎不让看,却还是抵抗不过, 最后又让他给上了遍药……
不能再回忆了!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毒,他身上的每一分气息和香气于她都是致命的诱惑, 宋希月闷闷的想,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贪色之人了?
如此这样想着,宋希月悄悄抬头去看他, 却对上了一双含着笑的眼。冷白俊美的眉眼, 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 她嘤一声, 重新埋了回去。
“马上到军营了。”霍斐渊笑道。
从邢北回漠北不过也大半天的功夫, 知晓马上到漠北大军军营,宋希月自然不能这般,她抬头, 准备下来。
“若难受, 便先抱你回营中歇息。”
宋希月摇头:“不必啦,没那么娇气的,我和云雀回去就行啦, 你去忙你的。”
霍斐渊想到方才娇气包哼哼唧唧的模样,内心竟有点遗憾, 但还是嗯了一声,他离开军中多日,的确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
宋希月带着冰夏和云雀回了主营,一路上, 士兵们井然有序,见到她便会规规矩矩行礼,宋希月均笑着一一回应。
所有的士兵即使在没有敌人时也丝毫没有懈怠,这也让她见识到了霍斐渊的治兵将才。
名不虚传。
宋希月进了主营帐,两个士兵迎上来:“见过月公主。”
“起来吧,辛苦了。”宋希月笑着道。
这两个士兵都是刚刚入伍不久,一进来就被分配到守护主营又见到了公主,心情自然激动:“不辛苦!誓死守卫将军和公主。”
宋希月被这群可爱的人逗笑:“不至于,这里很安全。”
那两人挠头:“公主说的是。”
进去之后,好久不见的福顺也笑呵呵的赶了过来:“公主到啦?奴才盼天盼地总算把您和主子盼回来了。”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公主说的哪里的话,这都是奴才的本分,这主营帐是主子特别吩咐过的,主子说要陪着您,所以搭建的气派,那边还有单独的盥室和隔间,公主可还满意?”
宋希月微笑:“很好了,其实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福顺只是笑:“那奴才命人去准备热水了,公主周车劳顿,且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