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二恰
时间:2021-10-15 10:09:41

  沈博简想到此立即起身,正要去安排人,又想到了什么拉着她坐了下来,“菱儿,此事除了我,还有何人知道?”
  “还有季表兄,路上碰巧遇见了。”
  “他?怎么会如此巧……”
  正当沈博简疑惑之时,门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禀二老爷,季家公子正在前院拜访,听闻二姑娘回府,大夫人请您与二姑娘前去用膳。”
  父女二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疑惑,沈菱歌刚回府没多久,他怎么这么巧,恰好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第21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季修远准确来说,应该是沈家大房的亲戚,沈大老爷沈博植的妻子季氏,是季修远的姑母。
  他前几年到翰林院求学,便逢年过节都会来沈家找这个姑母,沈菱歌与他只算是沾亲带故,因着两房感情好,她看在大伯母的面子上,才跟着堂姐一块喊他声表兄。
  仔细回想起来,前世季修远与二房这边的走动就只是尔尔,两人私下更是很少往来,每次见面都是有姐妹或是兄弟在场,两人单独说话的次数也不算多。
  他为何要如此害她?
  不,应该说是要毁了她。
  前世几年的相处下来,她相信季修远对她确实是有喜欢的,但他的喜欢中掺杂了太多谎言。
  他喜欢她,却又不够喜欢,他知道她无法给他带去仕途上的助力,便瞒着她求娶高门贵女。
  他也很聪明,知道她不会与人为妾,便故意坏了她的名节,让人以为她是她的外室。想要让她除了他以外,无处可去,只能依附与他,到时他便可以享齐人之福。
  且季修远的计谋也成功了,只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看似柔弱可欺的她,会如此狠决地闯进喜堂与他同归于尽。
  从事发后,沈菱歌便一直在想,他一个外姓人,是如何能将手伸进沈府之中,知道她何时回京,还能提前知道何人护送她回京,再安排这个完美的‘英雄救美’。
  毋庸置疑的是,定有人与他里应外合,那这个与他合谋的人是谁?
  沈菱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季修远的姑母,也就是她的大伯母季氏。
  可这又说不通,沈家只有两房,兄弟感情一向很好。当初父亲醉酒消极之时,也是大伯父将他泼醒,从低谷中拉出来。
  虽然她后面几年都是在暨阳生活,但记忆中伯母也待她很好。她管着府上中馈,母亲病逝那两年,都是伯母照顾着她,还让大姐姐时常带着她,才不至于让当时的她沉溺于,痛失母亲的伤心中。
  那除了大伯母外,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与季修远里应外合的?
  前世暂且不提,单看这一世,季修远的计谋没成,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便是为此,她也定要将幕后之人找到,弄清其中的缘由。
  沈博简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了些,见沈菱歌不安,在她手背拍了拍,“别怕,万事都有为父在。”
  一句话,就让沈菱歌瞬间安心了。
  “你去回了大嫂,就说我们一会便到。”
  沈菱歌为了赶路已是风尘仆仆,待下人离去,云姑就陪着她去换了身衣服,重新梳妆后,与沈博简一道往前院去。
  他们到时,正好是用午膳的时辰。
  京中早已入了夏,屋内更是用上了冰山,婢女们打起帘子,瞬间凉意扑面,冲淡了一路走来的热气。
  刚进门,沈菱歌就听见了里屋的说笑声,许是听说他们来了,笑声停了停,而后有人大步走了出来。
  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穿着月色长衫,脸带笑意,彬彬有礼地给沈博简行礼。
  “小侄见过伯父。”等见过礼后,才满是惊喜地看向沈菱歌:“菱歌表妹回来了?方才还听姑母说起,要为你设接风宴,看来我今日倒是赶了个巧,能借表妹的光,蹭个宴席。”
  季修远不提之前路上的事,一副两人真是多年未见的模样,让沈菱歌反倒是拿不准他的意思。
  但在他靠过来,碰到她的手时,不客气地往后退了半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虽是许久未见,但表哥依旧是神采奕奕,且瞧着比少时面善亲切呢。”
  她说得冠冕堂皇,听着像是在说客套话夸他,可实际上却是话里话外都在表示,我们没那么熟。
  季修远的手僵在半空,也没觉得尴尬,只是有些落寞地道:“表妹倒是与我生分了不少。”
  说着自然地将手收了回来,回头与沈博简继续客套,让开道让两人进屋。
  沈博简是个商人,但他为人忠厚淳善,即便做生意也都是诚心诚德,他只觉得这事巧合,自然没把季修远想得太坏,见他和往日一般无二,就没再怀疑,带着沈菱歌走了屋内。
  堂中,季氏正在和身旁人说话,见他们进来,毫不遮掩脸上的欢喜,“菱丫头回来了,几年未见竟出落地如此水灵,真是与你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快到伯母身边来。”
  沈博简喊了声大嫂,沈菱歌便乖顺地走近,“菱歌见过伯母,见过大姐姐。”
  她正在要规矩地福身行礼,没想到还不等福下去,季氏却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把她往椅子上拽。
  “快些坐下,让伯母仔细瞧瞧。”
  沈菱歌险些没站稳,还好她迟疑了下,只是被带着往前挪了两步,身形晃了晃才重新站稳。
  弯着眼柔声道:“伯母莫要心急,菱歌多年未回府,当然得先给您行个礼才合规矩,况且我都已经回来了,准让您看个够,就怕天天在您面前晃荡,过些日子就该嫌我碍眼了。”
  季氏目光闪了闪,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拈着帕子掩着嘴笑了两声:“真不愧是林老爷子亲手带大的,规矩就是齐全,淑欣你这个做姐姐倒没妹妹懂事,往后可得跟你二妹妹多学着点。”
  这是对她身旁的年轻女子说的,那是沈菱歌的大堂姐,名叫沈淑欣比她大一岁。
  沈淑欣生得与季氏很像,瓜子脸柳叶眉,但性子却差很多,季氏长袖善舞能说会道,不仅将沈家管理地井井有条,甚至帮衬了沈博植很多,可以说是个贤妻良母。
  而沈淑欣却因为幼年生过病,说话做事都是轻声细语的,时常是眉头一拧,身边的下人就该找大夫了。
  这会听季氏这么说,也不恼,还认真地柔声说好:“只要二妹妹不嫌我笨,学东西慢便好。”
  “伯母又笑话我了,大姐姐知书达理,是京中少有的才女,是我要跟着大姐姐学才是。”
  两姐妹心有灵犀地对视着眨了眨眼,又说了两句,这一茬也就过去了,正好丫鬟进来说午膳备好了,众人才一道移步去了花厅。
  事情虽是过去了,可沈菱歌心里却有了疑虑。
  她一定没有感觉错,方才大伯母就是有意地拉了她一把,若不是她有所戒备,真的坐下叙旧了。以后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她季氏疼爱晚辈,至于她沈菱歌则是不懂规矩,毫无礼数。
  有了前世的教训,她太知道名声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
  难道与季修远合谋的人,真的是大伯母,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沈菱歌不禁想起幼年时的事,她记得那会大伯母便待她极为纵容,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是张口便有。可她对大姐姐却尤为严苛,明明大姐姐身子不好,还逼着她学琴棋书画,教养嬷嬷更是从不停歇地教她规矩。
  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大伯母怜惜她年幼失恃,这才偏爱她些,为此她还觉得很对不起堂姐,偷偷给她送糕点,还帮她抄书,为此两姐妹的关系一向很好。
  直到此刻,她脑中才闪过些许猜测,严苛不代表不疼爱,娇宠也有可能是为了将她养废。
  若是她没被送去外祖家,一直按照季氏的方式教养着长大,她此刻就该是个骄纵蛮横之人。
  沈菱歌被这个可能吓得背脊发寒,甚至不敢去看季氏的眼睛,她希望是自己梦障了,误会了,事实绝非如此。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无法回头。
  这顿为她准备的接风宴,她吃得是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熬过午膳,沈博简要去准备厚礼,沈菱歌刚回来也没事,就跟着沈淑欣在院中闲逛,也算是带她熟悉熟悉府上的变化。
  沈淑欣倒是还和以前一样,说话做事皆是透着温柔,两人虽是多年未见,却毫无陌生感。
  只是逛了会,她便有些咳了,婢女陪着她去喝药,沈菱歌正好提出回屋去安置行囊,便借机告退。
  她心中挂了事,觉得大伯母可能心怀鬼胎,又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一时走神,连何时眼前多了个人都没注意。
  “许久不见表妹,甚是欢喜,不知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沈菱歌知道他蓄谋已久,早晚都要对上的,干脆也就不躲了,让丫鬟在外候着,与季修远进了亭子。
  “表哥既是有话,不妨直说。”
  “自上次一别,我日日都在担心挂念表妹,真没想到表妹竟是如此绝情。”
  沈菱歌在心里冷笑,担心挂念?只怕是气得觉都睡不着吧,还在这装腔作势,不知道想要骗谁。
  见她没说话,季修远脸上的笑也淡了些。那日之后,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可偏偏又拿周誉没办法,直到今早听说齐王回京的消息。
  以及打听到他并未带什么女子回府,顿时柳暗花明,立即赶来了沈家,果然碰上了沈菱歌。
  “我早与表妹说过的,齐王那样的人,你早晚会后悔的。但这也怪不了你,是你年纪小容易被表象所蒙蔽,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会为你保密,谁都不说。”
  “哦?表哥不仅为我着想,还愿意为我保密,想来也是有所求的吧?”
  季修远见她面色不佳,以为她是在害怕齐王的事被人知道,心中不禁窃喜。
  故而深情款款地道:“表妹难道到这会还不明白吗?我不在意表妹与齐王先前的事,也不在意过往种种,我之所求,自始至终都只有表妹一人……”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22章 (相见)周誉
  季修远以为,沈菱歌灰溜溜地回府,定是被齐王厌弃了。
  这样一个当众向男子示爱,德行有亏的女子,谁还敢上门娶她?她是绝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的。
  若不是因为他怜惜她,顾念少时的情谊,又怎么会不在意她的过往。
  在他心里,此事定是十拿九稳了,只要他适时的出现,给绝望的她带去一点点的关心和爱,她肯定会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即跟了他才好。
  嫁给他做妻是不可能了,做个妾侍还是可以的,他甚至已经想好,将来妻妾和美的模样了。
  可谁能想到,沈菱歌不仅没像想象中那般感激涕零,居然还骂他痴心妄想,瞬间将他给骂懵了。
  “你!沈菱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怕你那点丑事被人知道?我不在意你的过往,还肯接纳你,已经是你最大的福分了!”
  季修远气得冒火,总算是不装了,将心中那点小心思全给说了出来。
  沈菱歌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嘴脸,竟然不觉得难过,反而有些想笑。前世便是这个人,用类似方才那样的甜言蜜语,将她骗得团团转。
  她要是还在同一个地方跌倒,那才叫脑子被驴给踢过。
  见他愈发丑陋狰狞的面容,她愈发淡定,“那你去说好了,去向大家说,说我沈菱歌痴心妄想,爱慕齐王殿下,非他不嫁,你去说呀。”
  这京中喜欢周誉的女子千千万,就算这话传出去,顶多被人背后笑话她几句痴心妄想。
  至于她勾引周誉,和周誉共同上京的事,他又没证据,难不成还要跑去找周誉对峙?
  “你敢吗?”
  她就算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谅他不敢!
  沈菱歌此刻唯一庆幸的,便是提前向父亲坦白了此事,就算季修远要去添油加醋造谣她,父亲也不会信的。
  季修远被她呛得哑口无言,秀气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你怎会如此不知羞耻,今日我好声好气的劝你,给你机会,你却仍是冥顽不灵,以后便是来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表哥放心,有王爷珠玉在前,我便是一辈子不嫁人,在家做老姑子,也绝不会看上你。”
  沈菱歌看着季修远被气得失了体面,说着不合身份的话,最后也拿她没辙,气愤地离去,便觉得通体舒畅。
  之前那种被压抑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窒息感,都消散了许多。
  她与其在这坐以待毙,防贼似的防着所有人,还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先打乱对方的阵脚,只要她过得好,那人早晚还是会不甘心的出手。
  这一招还是先前从周誉那学的,想到周誉,沈菱歌扬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真是晦气,她都回家了,还想那个人做什么,等父亲将银子和礼单送过去,他们便再无瓜葛了。
  她在外面耽搁了一会,云姑已经不安地找了出来,“姑娘这么久没回来,奴婢还以为您去哪儿了。”
  说话的是与她同行的另一个婢女,名叫春杏,是方才季氏知道她身边只有个云姑,特意安排的。
  春杏今年十七,人长得出挑又能干,沈菱歌就让她先管着院中的事宜,至于贴身伺候的,她还是只信任云姑一个。
  “和大姐姐逛了会院子,有些闷得慌,便上这坐坐,我们回去吧。”
  春杏察觉到她的语气淡淡的,知道自己失言,赶紧闭了嘴,直到回去都没再说别的话。
  经过兵荒马乱的一日,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她的小院是沈博简亲自布置的,很多还保留着她少时的记忆,逛个两圈就有了归属感,等沈博简忙完回来,父女两用了顿简单温馨的晚膳。
  沈博简今日去齐王府,并不算顺利,他为了表示诚意,亲自陪同管事过去,带了整整一车的厚礼,还有借据中的一千两银子。
  可别说是见到周誉,人还没靠近就被侍卫给拦下了,他递了拜帖又把借据一道递了进去。
  却只收到一句冷冰冰的:“我们王爷不见闲杂人等。”就被赶了出来。
  沈博简没办法,只好把东西都留下,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但这事他不想声张,也不想告诉沈菱歌,免得被人说他们攀附王爷,还白白连累了女儿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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