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月光——江天一半
时间:2021-10-16 10:18:56

  夏蔚不算惊讶, 从见到老大, 便大概猜到谢斯白会在这儿。
  “好久不见。”
  “夏蔚?”谢斯白没太想到在这儿见到她,但也应了一声,“好久不见。”
  秦黛透完气回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对话。
  像极了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里, 有情人久别重逢的戏码。
  她审视着谢斯白的表情和神色,男人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人,几步走来,揽在她肩头。
  “跑哪儿去了?”谢斯白问。
  秦黛没答,她动作轻微地挣开了他的手。
  谢斯白眉头微动,正要问她怎么了,夏蔚远远扬声说:“谢队,我能和老大玩会儿吗?”
  “玩吧。”谢斯白不太在意地说。
  秦黛心头却皱起来,犹如第一道春雷划破天空时带给大地的颤动。
  她没忘记谢斯白曾经说过的话,且记忆犹新。
  所以他也让这个人摸他的狗,一定很喜欢她吧。
  怎么还会说自己不朝秦暮楚。
  男人撒起谎来,果然都熟练得很。
  秦黛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我想先回去了。”
  谢斯白说:“我送你。”
  秦黛正要拒绝,被叫走的老大却在此时跑过来,跟在她腿边,似乎是见她要走,也要跟着她走了。
  狗怎么都和主人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秦黛心烦地连老大都不想牵了。
  才要迈脚,方才被人喊作Cynthia的女记者走了过来、
  “女朋友吧?”夏蔚淡笑着问谢斯白。
  秦黛发现,她笑起来很好看,嘴角有酒窝,但并不是甜美风格的长相。短发利落,双目神采奕奕,很英姿飒爽的一位女生。
  谢斯白应了一声,承认得竟然很快,秦黛看了他好几眼,当着白月光的面承认现女友,她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他还介绍:“秦黛,我女朋友。”
  又和秦黛道:“她是夏蔚,以前认识的朋友。”
  秦黛不动声色地祝福看着他。
  竟然还面不改色地互相介绍,真牛啊你谢斯白。
  怪她见识少,确实不懂男人。
  夏蔚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夏蔚,很高兴认识你。”
  秦黛没什么波澜地和她的手相握,瞧见对方同样镇定自如的表情,但她也敏锐地察觉到,夏蔚看她时,几分打量的眼神。
  交换了姓名,秦黛不想在这儿久待,觉得人家俩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说了一句回车上等他,就先走了。
  谢斯白却望着她的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是她吗?”夏蔚在此时开口。
  谢斯白目光没收回来:“嗯。”
  夏蔚笑了下,真心诚意地说:“恭喜。”
  谢斯白在见秦黛回到车上后,才收回视线,眉尾一挑:“恭喜什么?”
  夏蔚也挑眉:“我可从小成那儿听了不少你们队的八卦。”
  谢斯白不再追问:“谢了——不过你回来做社会新闻记者了?”
  夏蔚摇了下头:“没有,只是休假。刚和以前大学同学一起吃饭,他接到紧急任务赶过来,我顺便开车送他。但我也确实转行了。”
  她眼神中有光:“也恭喜我吧,以后就是一名真正的战地记者了。”
  谢斯白一顿:“恭喜。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夏蔚望着她笑:“我竟然有一天能从你眼中看到羡慕。”
  谢斯白唇角的弧度很淡:“能实现理想,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令人羡慕吗?我羡慕很多人。”
  夏蔚目光一滞,从他的右手之上扫过:“你的手,怎么样了?”
  谢斯白并不愿谈这个话题,夏蔚看出来,主动更换:“后天11号,你要去看小成吗?”
  -
  秦黛等谢斯白回车上时,已经是十分钟后。
  她盯着浓稠的夜色冥想,直到谢斯白人站在地面,手从车窗伸进来,轻轻弹了下她脑门儿,才回神。
  “想什么呢?”谢斯白打开车门叫老大上后座。
  秦黛眼睫低垂下来,演出一副神思倦懒的模样,她以前表演课除有关男女之间感情的戏码,其他形式都拿满分的。
  “我困了。”
  谢斯白丝毫没怀疑,上车来,开了空调。启动车子前,倾身给她扣安全带,却未立即离开,一手捧住她侧脸,指腹轻柔摩挲,低声轻问:“今天有没有吓到?”
  秦黛摇了下头。
  没有,倒是有被他制服那犯人的冷静模样帅到。
  但她现在被人浇了盆凉水,后半句自然不会说出口。
  谢斯白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柔软温热的触感沿着每一根神经线传到至大脑中枢。秦黛抿住唇角,谢斯白无声低笑,以为她困到连亲都不给亲了,略抬高下巴,最后在秦黛鼻尖印下一吻,便放过她,驱车回了四季水岸。
  他怕秦黛因为下午的事情,晚上睡觉都做噩梦,送人到家赖在门口不肯走,拐弯抹角问人家好几遍会不会害怕,连要不要我陪你睡觉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但秦黛今天很冷淡,并且是真的不太想看见他。几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结果谢斯白第二天八点就出现在她家门口,还带着个比他管用的“敲门砖”。
  谢苑溪兴奋得像是准备去秋游的小学生:“姐姐!我们去欢乐谷吧!”
  秦黛才刚做完一组能让她平心静气的练习组合,结果就看到勾她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但谢苑溪无辜又可爱,秦黛没法拒绝。
  谢苑溪一进园,知道自己这身体条件,也没几个项目可以玩,便拉着直奔旋转木马而去。
  谢斯白怀里被塞了个相机,反正他也不想坐,被他妹指定为摄影师,给两人拍照。
  结果半小时旋转木马坐下来,谢苑溪一翻相册,气得当众追杀亲哥。
  二三十张照片,她就出镜了三张,其余的要么干脆不见她半个人影,要么就是在边边角角被拉得脸都变形了的虚化背景。
  焦点无一不是秦黛。
  谢苑溪气死了,决定三天不理他哥。
  谢斯白看上去还一点都不愧疚的样子,在谢苑溪的控告中心安理得道,那不还有两三张,也挺好看的,够你发朋友圈不就行了。
  秦黛都觉得对不起谢苑溪,让小姑娘再重新坐一次,她主动承担摄影工作,谢斯白被发配去买饮料。
  谢斯白倒没什么意见,园内面积不小,走了两三百米才看见一个售卖奶茶果汁的,他选好两杯,又瞧见一对穿着情侣装的年轻男女,两人举着一根棉花糖,亲亲我我地你一口我一口,也不嫌腻歪,大庭广众的,互相喂着。
  谢斯白脚步一转,再回去时,迟了二十来分钟,旋转木马那儿哪里还有秦黛和谢苑溪的身影。
  他正要打电话,走了几步,到广场旁边,视线被吸引。
  广场边上一个卖氢气球旁的长椅上,秦黛和谢苑溪各在包上绑了一只气球,背影对着他。
  广场中央,那对情侣吵到了高潮。
  男的说:“我真的已经没有联系她了!”
  女的道:“没联系你们这聊天记录什么意思?当我瞎吗?”
  “……”
  谢斯白走过去,看见长椅上那两人,手机还各拿着支甜筒,台下观众似的,看得聚精会神。
  他几分无语,在旁边站了好几秒两人才发现他。
  “咦,你还买棉花糖了?”谢苑溪惊喜道,“我要吃我要吃,快给我!”
  谢斯白把那根小点的递过去,不忘提醒:“你少吃点甜的。”
  谢苑溪哼一声:“知道知道。”
  谢斯白管完妹妹管女朋友:“能吃冰的了?”
  秦黛:“……”
  她只好圆谎:“都说了过去了。”
  谢斯白嗯了声,把那根棉花糖给她,也在秦黛边上坐下。
  秦黛撕了一小片棉花糖,尝了尝,好甜。
  一转头发现谢斯白目光几分灼热地盯着她,秦黛试探倒:“你也要吃?”
  谢斯白嗯了一声。
  秦黛便递到他嘴边,谢斯白却道:“你喂我。”
  秦黛:“……”
  怎么还撒娇啊。
  她只好撕下一片,递到他唇边,谢斯白抬手轻握她手腕,吃掉棉花糖时,秦黛却清晰地感觉到,男人柔软的下唇,从她指尖擦过。
  秦黛飞速收回手,耳朵有一些烫。
  广场中央观看人家情侣吵架的不止他们,我们中国人都挺爱看热闹,越聚越多。谢斯白听了会儿,明白了,敢情是男的和前女友纠缠不清,既不想和现女友分手,又有来有往地和前女友保持着暧昧一直聊天。
  结果现在被现女友发现了,要闹分手。
  谢苑溪紧张兮兮地:“啊急死我了!狗男人,还狡辩!分手分手,快分手!”
  谢斯白看一眼秦黛,发现她也目不转睛地,看得挺认真,便自己将棉花糖拿着,一点点给她喂。
  广场上,那男的突然扑通一声给女生跪下,哭着求她不要分手。
  然而没多久,离太远听不清那两人小声说的话,女生竟然拉着人走了。
  谢苑溪捂着心口,一副气得快发病了的模样,恨生生问秦黛:“姐姐,那个女生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又不分了!?”
  秦黛哪里懂,神情很淡,谢斯白又递到她嘴边一小片棉花糖,秦黛一顿,没吃,问他:“你说这个男的在想什么?”
  谢斯白说:“不是明摆着的,脚踏两条船。”
  谢苑溪接话,还在生气:“那个姐姐怎么就看不清,还不和那个人分手!”
  秦黛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斯白。
  “怎么了?还要吃?”谢斯白说着,低头去撕棉花糖。
  秦黛道:“他们是该分手吧?”
  谢斯白肯定道:“当然,这种男的不分留着过年吗。”
  谢斯白又喂过来,秦黛偏了下脑袋。
  “不想吃了?”
  “嗯。”
  冰淇淋快化了,秦黛躲掉他的棉花糖,低头吃甜筒。
  一抬头却发现谢斯白盯着她手里的甜筒,看上去好像也想吃的样子。
  秦黛只是假装客气地问他一句,你也想吃?
  谢斯白嗯了一声。
  “那你自己去……”
  “买”还没说出口,谢斯白捏着她的手腕抬起来,低头就咬了一口。
  秦黛目瞪口呆,再等他抬头,手里的甜筒只剩下了个脆皮筒加一点点冰淇淋。
  一大半都没了。
  秦黛:???
  深渊巨口吗你是!!
  分手,必须分手!
  秦黛气得不想看见他,结果谢斯白这人好没眼色,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生理期才结束,少吃点冰。”
  秦黛:“……”
  算了。
  谎也是她亲口撒出去的。
  后半场秦黛只和谢苑溪两个人玩,虽然小姑娘身体原因,绝大多数项目都没法体验,但逛逛园内的周边店,两人也收获不小。
  一想到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和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见面了,秦黛给谢苑溪买了好多周边。
  下午回程的车上,两人坐在后座拆买的盲盒,谢苑溪喜欢的,也全送给她了。
  郑叔将谢苑溪送回了别苑,秦黛和谢斯白回了飞云湾。
  一进门老大饿得嗷嗷叫,谢斯白去准备狗粮,秦黛趿拉着谢斯白的一双拖鞋,到老大身边,她蹲着和狗后脚卧着差不多高,还没彻底分开,坐在地上抱着老大,已经怀念这种触感。
  谢斯白端着老大的盆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走过去,盆放地上老大就扑了过去,谢斯白顺势弯腰抱人。
  “怎么还跟我闹脾气,”他有点后悔地说,“都一下午了。”
  他是真的以为,秦黛是因为那支甜筒生气。
  他也没想到,一张嘴惹她生这么久的气,回来的车上和他妹相亲相爱拆盲盒,一句话都没搭理他。
  秦黛被抱着放入沙发上,她指指自己的包,让他拿过来。
  谢斯白照做。
  秦黛拿出一只只有她手掌大小的狗狗玩偶,毛茸茸的,眼睛又大又黑,圆圆的很可爱。
  她给谢斯白。
  “给我的?”
  “嗯。”
  谢斯白摸摸小狗,问:“这是只给我的,还是谢苑溪也有啊?”
  秦黛:“……”
  她伸手要收回:“不要算了。”
  谢斯白举高了手:“送都送了,那就是我的。”
  他膝盖顶着沙发边沿,微低下身,比坐在沙发上的秦黛还矮一些。
  “不生气了吧?”他捏捏她耳垂,“下次给你买,我都不抢,行不行。”
  秦黛抬手摸了摸他左眼眼尾的痣,轻如羽毛拂过的一下,又告别似的,凑上去印了一吻。
  谢斯白扣住她后颈,吻了上来。
  觉得自己惹她生了一下午的气,哄人似的,今日的吻格外温柔。
  两人倒进沙发里,他的手摩挲着她耳垂,下一秒,吻移至耳畔。
  秦黛感觉到一阵滚烫的潮湿感,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战栗感随之而来。
  “明天几点走?”她齿间溢出一声嘤咛。
  谢斯白探入,同时沿着颈线吻她,至锁骨时,像是诚心要留下什么印记,口中同时道:“八点。”
  秦黛手腕抬起来,像是受不住,偏又忍着不求饶。玉色的指节插入他乌黑的发,被谢斯白攥着手腕,交叠着按压在头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