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月光——江天一半
时间:2021-10-16 10:18:56

  谢斯白总算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怎么了?”
  “嗯?”
  谢斯白望了她一眼:“怎么看着不开心了?”
  明明他刚回来时,上楼在床上见到人还好好的。
  “没什么,”秦黛摇头,低声否认,“可能有点困了。”
  谢斯白看得出来,她有些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太多的场合,只当是这个原因导致的,于是提了提车速,没多久,就送她到家。
  下车前,谢斯白在秦黛要去开车门时,关了车锁,将人按进怀里,吻了又吻,才放她走。
  他眼里流露出来太多不舍,虽嘴上不说,但不想就这么才见面便分开的意图过于明显。只是今天这日子,他还得回紫云别苑去。只好松手放秦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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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天,秦黛照例打卡上班。下了班便会在门口看到等待着她的谢斯白。
  两人一起吃晚饭,再将她送到家楼下,他又总拉着人厮磨。秦黛不是感觉不到他的欲念,在谢斯白意有所指地侧面询问时,前两天都以排练太累唯有推拒,之后又恰好生理期到来。
  她惦念着那天听到的事情,连睡前,都会时不时地冥想发呆。
  秦黛在认真地思考和谢斯白的这段关系。
  她不是不能接受男朋友有过前任,毕竟她也有。但若是对方心里藏着一个爱了很多年,又不曾得到的白月光——
  那便像长在两人关系中间的一根拔不掉的软刺,她可以尝试去忽略,但稍有所动作,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软刺,便会往她心口戳,不是很疼,可她无论如何也拔不掉。
  她还没有想过和谢斯白会有多么长久的未来,事实上,她也不太相信未来,这与谢斯白无关,她从没想过和任何一个人会有长久的、相濡以沫的余生。
  但他们现在的确是在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所以秦黛这些天,都在理性地思考,问自己,是否能接受谢斯白心里长久地存在着一段月光。
  八号是个周五,谢斯白来团里接她时,把谢苑溪和老大都带上了。
  远远地她才走出来,大G的后车窗降下来,老大那么大一颗脑袋,从车窗伸出来,冲她叫得欢:“汪汪汪!”
  秦黛难得在这几天露了个笑,走过去,摸了摸老大的脑袋。
  老大见到她很高兴,这两三个月下来,越来越熟,知道谁心软,会给它多吃肉,非常粘秦黛。
  上了车,谢斯白还没说话,却先递过来一个盒子。
  他声音听上去有一丝不太自在:“试试这个。”
  秦黛接过来,还没打开,看到盒子上的字眼:暖宫带。
  秦黛:“……”
  “谢苑溪说挺有用。”谢斯白咳了一声,“今天还难受吗?”
  “……”
  难道他还去跟他没打听怎么缓解姨妈疼?秦黛都替他不好意思:“早都不疼了,已经好几天了,过去了。”
  谢斯白嗯一声:“那下次再试。”
  他话音一转:“是不是和你爱吃冰的有关?”
  秦黛连忙否认:“不是。”
  谢斯白笑了声:“下个月我看着你。”
  秦黛指尖微顿。
  她是遭人羡慕的体质。常年练舞,几乎每日都运动出汗,身体素质也好,生理期很少会疼。
  前几天她一直在想着他那白月光的事,偶尔一起吃饭都眉头紧锁,谢斯白问起,便以身体不太舒服为由打发过去。
  谢斯白却当了真,匆匆吃完送她回家,还拿手机搜索女朋友生理期痛怎么办。百度挺管用,他查完便从外卖软件上买了红糖姜茶还有暖宝宝,大夏天地往秦黛小腹一贴。
  谎都撒出去了,秦黛又没法矢口否认,等他一走,立马揭掉。
  还得跑神琢磨,这男的都长这么好看身材这么好了,温柔又体贴,他那位白月光怎么还爱而不得,是眼睛有恙还是眼光高啊。
  眼下,秦黛将那盒子放到腿上,老大脑袋从车座中间伸了过来,她伸手摸摸。
  谢斯白见她那样,逗她:“多摸几下,后天你就见不着了。”
  秦黛手停下:“你出差还要把老大也带上?”
  她以为他去云南是有公事,却听谢斯白又说:“嗯,带它去见个人。”
  两人带老大去宠物店洗了澡,有这么大一只狗,也没法去餐厅吃饭。
  谢斯白便道:“去飞云湾吧,我给你做?”
  秦黛想起曾经那几顿早餐,他看起来挺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车停在前方几十米的路边,这路段人又多,怕吓到人,谢斯白弯腰给老大戴嘴套,只道:“小时候就会了。”
  秦黛一怔。
  他身上穿的,正好是一件短袖,秦黛伸出手去,往他右手小臂处的那道浅浅的刀疤上摸了摸。
  她低着头,谢斯白一垂眸便能瞧见她耷拉下来的长睫,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又去摸他的手。
  谢斯白眼底含笑:“秦黛,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秦黛头也不抬:“我怎么了?”
  谢斯白看着她那葱白如玉的手,往他掌心和指节上摸了摸,有些痒,可她的动作看上去竟然仿佛疼惜。谢斯白想了下,说:“怪可爱的。”
  秦黛立即就把手收了回来,才正要说话,街对面忽然传来尖叫声,他们才刚回头,一个不注意,身旁静静卧着的老大在刹那之间,像一条闪电似的蹿了出去。
  车流不止,老大动作敏捷,数秒之内,便从路这边,穿过奔流不息的车辆,飞跃着跨越了路边的栏杆。
  谢斯白目光一凛,叮嘱她一声“乖乖在这儿待着”,就跟随老大跑过去。
  车因突然窜到路中央的狗纷纷踩下刹车,七扭八歪地停下来,其中两辆险些追尾。
  秦黛来不及反应,只有眼睛捕捉到谢斯白同样矫捷得的身姿,他单臂一撑,纵身翻越路面中央的栅栏。
  街对面是几家店铺,卖着奶茶米线炸串麻辣等小吃,旁边不远就是一所中学,此时正好放了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携伴回家,去店里买了奶茶小吃。
  惊叫是孩子们传出的,有人远远跑开,人群的最中心,秦黛看到了一名持枪男子,在他怀里,还挟持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
  小姑娘眼泪不停,刚买的奶茶打翻在地,脸色煞白,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话都不会说了。
  巨变发生在瞬间。
  老大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人,喉咙发出蓄势待发的低声咆哮。
  它在等待命令。
  那名男子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一只狗突然冲出来,凶猛骇人,
  谢斯白一追上老大就摘掉了它的嘴套,那人明显慌乱,脚步后退,手里的枪都拿不稳。
  秦黛是不可能乖乖呆在原地的,她飞速迈上一旁的天桥,她才刚从台阶上迈上去,居高临下看过去的视野更全,而视线中心,她竟然看见谢斯白举手做投降状,走向那名持枪的男人。
  街对面。
  那小女孩的家长已经跪在地面上,不停朝那人磕头:“大哥,你放过我女儿,放过我女儿,你抓我,抓我行不行?求求你了大哥,她才十四岁,才十四岁啊!你放过她吧。”
  不停地哀声哭求。
  持枪的男人手在抖:“我儿子也才七岁!!就因为我没钱,我他妈没钱给他换个新的心脏,医生不给他做手术,谁来救我儿子,啊!?谁他娘的救我儿子!”
  跪地的母亲已经哭得声嘶力竭:“我给你钱,大哥,我所有钱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女儿,求求你……”
  被挟持的小姑娘,已经吓得半死:“妈妈,妈妈……”
  那男子却忽地激动起来,拿枪指了一圈周围的人群:“我他娘的不信你们,都别过来!!!”
  谢斯白停下脚步:“我给你钱,要多少都行。你先冷静。”他声音很沉:“大哥,你儿子得的什么病?”
  那人起了戒备心,往后退,竟然哭起来。
  谢斯白掏出一张名片,指远处一座高楼,顶层的大字瞩目,环宇集团。
  “我姓谢,是环宇集团思源基金会的负责人,大哥,你儿子的手术费用你不用操心,相信我,我帮你解决。”
  秦黛飞奔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他说:“你放了这个小女孩,我当你的人质,要多少钱,我家人一定给你。”
  那人看清了他手中名片上的字,安北市赫赫有名的环宇集团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姓谢?”
  “是。”谢斯白说,“我是环宇的继承人,你挟持我,远比这个小孩划算得多。”
  他脚步缓慢地往前。
  那人却很聪明,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靠近,他自然不可能信任。
  谢斯白举起手,和他说:“你可以往我身上开一枪,腿或者手都行,不过我建议是手,腿伤到的话,你挟持我拖着走不方便。”
  他竟然还告诉那人怎么做,秦黛手指尖都掐进掌心。
  谢斯白将右手示弱般展示到他面前,那人明显有所松动:“你真是环宇继承人?”
  谢斯白点头,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我可以现在就给你钱,微信还是支付宝?或者银行卡转账?你报个账号。”
  他点开余额给那人看了:“信了吗?”
  男人明显动心,但仍用胳膊从后扣着那小姑娘的脖子,手里的枪,却忽然在这一瞬间将枪口对调,直直指向谢斯白的额心。
  “现在就给我转一百万!快点!”说完就报了一串数字,谢斯白低头输入,盯着那把指着他的枪,脚步往前,“你看看对吗?”
  那人低头来看。
  就是这个瞬间!
  谢斯白扔了手机,牢牢攥住那人持枪的手腕,同时右手动作利落干脆地指向面前的男人,低喝一声给老大下命令:“袭!”
  老大接到命令,纵身一跃,冲向那人的大腿,张嘴扑咬。
  那人顾不及,松开了挟持着孩子的手。
  混乱之中,一声枪响!
  人群中发出惊惧的尖叫声,秦黛心脏仿佛骤停,睁眼看过去,谢斯白早已扑倒了那男人,膝盖顶在对方身前,枪响的瞬间,他已拧着那人手腕。
  这一枪是冲着天空射击的。
  “啊!”男人吃痛,枪支被谢斯白夺过,秦黛和女孩的母亲同时冲过去,将已经吓软了腿的小姑娘抱起来远离。
  警笛声传来,那男子却已经被谢斯白制服在地,大腿被老大的尖牙咬得血迹斑斑,痛叫凄惨。
  警察很快过来,谢斯白给老大撤退的口令,它才松开嘴。他拍拍老大的肩,才刚夸了一句乖,腰被人紧紧揽住,秦黛的手臂勒得很紧。
  “你有没有事?”
  谢斯白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放心。”
  秦黛好一会儿才松开,发现周围看过来的人太多,才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小步:“你还说我莽。”
  谢斯白笑起来:“他拿枪的手抖成那样了,开始时都没上膛。”
  显然是个没用过枪的生手。
  听上去竟然还挺不以为意,秦黛绷着脸,就是不说话。低头去看老大,发现狗嘴里满是血,有被吓到,都不敢摸了。
  正好警察过来找谢斯白。
  一小时后,两人带着老大去了警局,路边监控录像已经调出来,谢斯白被警队的人快包围了:“兄弟,有两下子,练过还是干过这行?”
  那小女孩的妈妈此时也哭,不过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动,不停地和谢斯白说谢谢,还要送他一面锦旗。
  谢斯白受不住了,录完口供假装上厕所遛去了洗手间。
  秦黛在外面大厅陪着老大,好凶巴巴的一只狗,直直地坐卧在秦黛身边,像个守卫似的。
  看过老大的英姿,不少警察想来摸摸它脑袋,不过这只马里努阿犬气场过于强大,也就一位警犬驯导员过来,拍拍老大的胸口夸它。
  结果还被老大汪汪汪给吼了回去。
  秦黛知道,老大这只威风凛凛的退役犬,也就熟了之后,才会和人亲。
  正好此时,几位带着工作证的记者拿着设备进来。秦黛正在给老大喂警队的驯导员送来的食物,却听一道好听的女声呼唤:“老大?”
  她还没看过去,身前的老大却像是认识这道声音似的,猛地抬头,才一眼,便奔过去。
  秦黛望过去时,那名短发的女记者,正半蹲下来,老大扑进她怀里,亲昵地蹭人手。
  刚才还不给陌生人碰的老大,此时却乖得像是见到了主人。
  秦黛一僵,只听那名女记者说:“好久不见啊老大,想不想我?”
  身旁的同伴问她:“Cynthia,这狗你认识?”
  她叫Cynthia吗?
  秦黛彻底定在原地。
  是谢斯白书房里,别人问他有没有找到“你的Cynthia”的那个Cynthia吗?
  他好友口中的,谢斯白多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第56章 落日珊瑚XIV   喜欢笨蛋
  谢斯白出来时, 最先望向离开前秦黛所在的位置,结果人和狗都不在。
  环视一圈,在几位穿着带有电视台标志衣服的记者身边, 发现了老大。
  但秦黛不在。
  他皱了下眉,走过去准备牵狗时, 好几个拿着麦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忽然冲过来:“您就是刚才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吗?听警察说您还是退役军人,谢先生,可否请您抽出一点时间, 我们是安北卫视《每日新闻》的记者, 想对您做个简单的采访?”
  谢斯白目光眺向门口的位置, 逡巡着,边回答:“抱歉, 我有急事。”
  记者察觉:“您在找什么?”
  “我女朋友。”谢斯白说着,见到摄像机的红灯, 抬手挡了下, “抱歉,真没时间。”
  说完就要走, 看着好着急的样子。
  喊了老大一声, 老大迅速跑回他腿边,谢斯白这才注意到,刚才一直离老大最近的一个人,是位许久不见的相识大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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