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又改成两日一次,可不是要了人命吗!
“帝王勤政,这乃我大晋之福,也是百姓之福啊!”沈二爷一路上对帝王大肆褒奖。
同行的大臣一脸生无可恋。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帝王勤政,他们这些臣子,总不能制止。
就这么熬着吧。
皇上如今正当年轻体壮,精力旺盛,才这般折腾臣子们,等到过几年,或许……就能好些了。
早朝过后,霍昱又在御书房宣见了心腹大臣,帝王思维之跳跃甚是活跃,心腹们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不被宠信,绞尽脑汁出谋划策。
御书房议事结束后,尚未到晌午,离着传午膳还有半个时辰,霍昱提剑去了校场,一番挥汗如雨,才将将收手。
陆达擦着额头的汗珠子,不明白皇上这为何要这般找罪受……
不嫌天热么?
哎,年轻人,终究是精力太旺。
暴龙从校场下来,依旧步履如风,回去后直接冲了一个凉水澡。
换衣、用午膳、处理政务、练字……
终于熬到了日落黄昏时,暴龙又犯难了。
他今晚是以那人的身份去毓秀宫,还是以自己的身份去?
过分旺盛的剩余精力,让他无处安放。
今晚再不能孤枕难眠。
暴龙都快要忘记,他也是一个坐拥后宫的帝王。
陆达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皇上,今晚要摆驾毓秀宫么?”
暴龙昨晚已独守空房一夜,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曾经在边陲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如今算是“安家立业”了,再不能体验那“寂寞难熬”的滋味。
暴龙内心已开始迫不及待,表面上肃重阴沉,只淡淡道了一个字:“嗯。”
他今晚没有穿玄色帝王常服,也没有选雪色长衫,他专门挑了一件月白色锦缎。
他倒要看看,他就这么过去,不露出任何显著特征,那娇气包还能不能辨别出来。
暴龙心头的恶趣味腾然而起,穿戴好就大步流星往毓秀宫而去。
陆达心里纳罕:看来,沈家是倒不了台了,沈温仪前途无量啊。
*
毓秀宫。
沈宜姝刚刚沐浴好,她一脸甜蜜,脸蛋白里透红、面若夹桃、俏丽无双。
刚准备睡下,宫人通报,皇上来了。
沈宜姝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双手拢了拢敞开的睡袍,随即就见浮光之处,帝王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朝着她款步走来。
她愣在了当场。
这是……暴君?还是她的意中人?
只觉帝王面容俊秀,神色不冷不热,没有戾气,但也不太温和。
此时,霍昱离着沈宜姝只有几步之远了,他面色如常,内心却在嚣张:猜啊,你倒是猜猜看啊。
她一定是被吓到了吧?
不然怎会呆滞?
猛然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霍昱心尖一颤,生怕在沈宜姝脸上看见失落的表情。
他自己也不想承受被揭穿后的尴尬。
暴君的恶趣味一下就打消了,当即展颜温柔一笑:“怎么了?看呆了?”
闻言,沈宜姝大大吐了口浊气,小手还拍了拍胸口,一脸释然:“刚才吓坏我了,我以为是暴君回来了。”
被点到名的某暴君:“……”就……猛然心碎了一下。
暴君强颜欢笑,竟没有勇气露馅,今晚只能一装到底。
她到底有多厌恶自己?
暴君拒绝去细细分析。
因为下一刻,美人上前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床上带。
这就直接……上/床么?
此刻的暴龙甚是乖顺,任由美人拉上榻。
两个人都已沐浴,茜窗吹入的风,卷着冰鉴里的凉意荡了过来,时辰刚好,心情刚好,一切都刚刚好,意境更是极好。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就在暴龙浑身心紧张时,美人的温言细语在耳畔响起。
她坏极了,还对着他的耳朵哈气。
暴龙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就原形毕露。
但他正在假装那个人,必然不能/色/欲/熏/心,暴龙违心道:“姝儿,你知道的,我与暴君不同,我不想让你受苦。”
沈宜姝才不管那么多。
她不想给暴君生孩子,她只愿意给自己的心上人生崽儿。
她推着暴龙的胸膛,让他躺下,然后学着梦里的样子,坐在了他身上。
暴龙:“……!!!”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沈宜姝又俯身摁住了暴君的双腕,她笑着说:“我不怕苦,我愿意的。”
暴龙:“……”幽暗之中,男人眸光乍寒,但下一刻又被美人/香/吻/烧红了眼。
艹!
这该死的/诱/惑!
难道真的要保持这样的姿势?
暴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沦为被女子压着的“龙”。
原本,他大可以“以下犯上”,但不知为何,迟迟舍不得行动。
他在体验,在感受,在等待着下一刻的惊喜。
以至于片刻后,暴龙彻底成了一条盘中餐……
……
第一次在下面,暴龙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
该如何形容?
不,这世间就没有词可以表示他今晚的感受。
还想……
若能再体验一回,他愿意折寿。
可美人已趴着不能动弹了。
暴龙:“……”这个时候偃旗息鼓,真的好么?她倒是满足了,可他还没塞牙缝啊!
他现在是那个人,不可强势,必须温柔。今晚唯有点到为止,才不至于被拆穿。
暴龙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美人诧异抬头,潮红的脸上露出羞涩:“你……你歇下去!”
暴龙:“……”他无法收缩自如……
这个关键时候,是原形毕露?还是维持原状?一切皆在一念之间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暴龙对美人温柔一笑:“是我不好,过一会……就该‘歇’了。”
沈宜姝见他神色古怪,有些心疼,难掩羞涩道:“那、要不要我帮你?”
帮?
怎么帮?
是他想象的那样么?
暴龙脑子里回放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这下非但不能“歇息”,反而更加耀武扬威。
暴龙矜持了一下:“不了,我舍不得你受罪。”嘴上如此说,心里已在期待。来吧,不要对他客气了!
沈宜姝也实在乏,她嘟囔道:“那好吧。”遂在男人身侧闭上了眼,很快就呼吸清浅,睡着了。
暴君:“……”不再坚持一下?
第五十章 伪装上瘾
暴龙登基以来, 第一次在/情/欲/上克制住了他自己。
他侧过身来,抱着美人,长臂笼着她, 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人抢走,唯有彻底把沈宜姝圈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才能安心。
又是假装那个人的一天, 感受是……圆满。
今晚终于不再孤枕难眠,霍昱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欲/, 终于踏实的睡了过去……
……
一夜无梦, 沉睡酣畅。
暴龙仿佛是得了天地精华之滋润, 翌日卯时未至, 他就起榻了, 精神头极好,可谓是神清气爽, 精力甚好。
穿戴好后,暴龙回头看了一眼床榻, 沈宜姝还在酣睡,他拧眉沉思——
这如此寻常的一幕, 竟让他心头徒升岁月静好之感。
不得不承认, 暴龙有些上瘾了……伪装上瘾。
他不想在沈宜姝做那个残暴的君王,他就想做她的意中人。
这个念头让暴龙倍感惊悚。
他到底……是怎么了?!
离开毓秀宫, 暴君让白枫陪着他去骑马。
今日无早朝,他又是一个勤政之人, 昨日的事绝对不会拖到今日,所以手上没有什么政务了。
但人一旦闲着,就容易想入非非。
暴龙骑射甚好,几场较量下来, 白枫被狠狠残虐。
白枫:“……”皇上昨日针对朝臣,今日又轮到他了?
暴龙心中藏着事,白枫是鲜少可以与他说得上几句话的人,憋了半天,暴龙看向了白枫。
说实话,这一刻,白枫慌了:“皇、皇上?”
第五十一章 暴龙阴郁
“皇、皇上……?”白枫心里没底。
霍昱拧眉, 神色阴郁,一步步走近了白枫,一手握住了对方的肩, 姿态强势:“朕且问你,你迟迟不娶妻,可还是在等着沈家嫡长女?”
白枫吓得立刻跪地:“皇上!臣……”
他该死么?
一早就觊觎上了太子未婚妻?
白枫立刻替自己解释:“皇上, 臣从未有过不轨之心,也不过只是无心娶妻!”
霍昱扶他起来:“朕明白, 这就是除却巫山不是云。”除了那个人之外, 旁人皆无法入眼。
白枫:“……”皇上为何突然煽情?
霍昱打算成全白枫:“等这次从青州归来, 朕就给你与沈宜莲赐婚。”他黯然伤神, 患得患失的情绪让他无法稳定心情。
暴君眼下是一条体贴的龙, 他觉得自己很是理解白枫的心情。毕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白枫怔然了, 他知道皇上的用意,愣了愣神, 双手抱拳,跪地行跪拜大礼:“臣……谢皇上!”
暴龙拉着心腹爱将起来, 一脸真诚:“朕懂你。”
白枫又僵了, 这样的皇上让人觉得有点陌生啊……
*
从马场下来,霍昱已浑身是汗。
这个时节, 稍微动作,当即会大汗淋漓。
一场跑马结束, 霍昱发泄了一些过剩的精力,回承明殿之时,他无意识的走错了路,迈向了通往毓秀宫的甬道, 幸好他敏锐,及时发现了。
霍昱猛然止步,身后陆达诧异一问:“皇上这是……?”
今日无朝政,帝王去后宫是寻常之事。
心里藏着事的人,总会想入非非,霍昱低头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汗味,他转身又换了一条道。
陆达把一切看在眼里:“……”皇上敢情还是一个情/种?
浴殿引了冷水进来,霍昱靠着池壁,独自一人仰面沉思,狭长的眼微微眯着,眼底幽暗深沉,里面宛若坠入了半个银河的星子,炯亮异常。
昨晚那样的/欢/好,着实吊人胃口。
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开胃菜。
但……
他又觉得,他可以回味许久,若是非要加一个期限的话,可能是一辈子。
霍昱吐了一口浊气,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滑落,流经结实修韧的胸膛,他低头看向了两点/茱/萸……耳根子猛然滚烫。
浑身都开始不对劲了。
这时,他脑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暴龙瞬间炸毛:“谁让你出来的?!滚回去!”
霍昱摇头失笑:“你在慌什么?是担心我一出现,姝儿就再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一语成戳,暴龙当然知道,这两日的“恩爱”都是骗来的。
暴龙恼羞成怒:“你闭嘴!给朕滚!”
霍昱无奈轻叹了一声:“罢了,只要你一辈子对姝儿好,我可以永远不出来,你我本就是同一个人,不是么?”
暴龙:“……”
他岂会是弱者?
他不是!
那个废物早就六年前就死了!
暴龙阴沉着一张脸:“朕是朕,你是你!休要相提并论!”
霍昱问了一句:“那为何你要假扮我?”
这话彻底让暴龙闭了嘴。
他沉默了,那个人也消失不见了。
暴龙一人在浴殿待了许久,但绝对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想要变成另外一个人。
*
当晚,霍昱没再去毓秀宫。
骗来的美人欢心终究是假的。
他又做回了他自己,想要挽回一些尊严,许是不想被另一个人格嘲讽、低看。
他忍受着孤独、相思,硬生生憋了三日。
直到准备启程出宫前去青州的前一天,霍昱着一身玄色帝王常服,沉着脸来到了毓秀宫。
沈宜姝一看玄色衣袍,以及男人的脸色与眼神,就知道这是暴君,不是她的意中人。
沈宜姝明显拘谨,漂亮的桃花眼中没了星子,就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美人躯壳。
美则美,但少了灵动,最主要是……仿佛少了心。
暴龙内心一凉,像是飘起了一场茫茫大雪。
他不甘心啊!
沈宜姝规规矩矩的行礼,没有像孩子一样扑过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唔……”
她话音未落,霍昱一个健步上前,醋意泛滥,直接拦腰搂住了沈宜姝,一低头猛然亲了起来。
此时,宫人尚未退下,就连陆达也惊呆了。
众人:“……”
皇上看上去宛若是一头饥饿的狼,恨不能当场就把温仪娘娘拆解入腹啊。
沈宜姝吃痛。
小/丁/香/被擒住,她有种即将被吞/噬的错觉。
胸腔无法吸入新鲜空气,窒息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