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摊了摊手:“我在实话实说啊~”
你做了个深呼吸,心里仅剩不多的耐心在此时被这个蛮不正经的家伙磨的一干二净。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啊?再这样我要回去了,再见!”
最后你甩下了这样一句话,转身就走。
可眨眼的刹那,那个刚才站在你身后方向的男人突然瞬移到了你的面前,以至于你朝前的几步,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这么又一次拦住了你。
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了啊!”
你心里一边暗骂着五条悟太烦人,一边又在郁闷这种时候伏黑甚尔怎么没出现。
他这再不回来可是要被偷家了啊!
后来你才明白了,为什么五条悟可以明目张胆地在离伏黑家不远的地方那么肆无忌惮。
他所谓的想跟你谈话,并不止是你与他一对一的交谈。同时还有伏黑甚尔,而伏黑甚尔早就被他约至了你随后与他一同前去的一间居酒屋。
那是间很小位置也很偏的居酒屋,大概是被包了场,你在撩开门帘进到店内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已经点了叠毛豆和一杯生啤的伏黑甚尔。
你看着五条悟那张白皙姣好的漂亮面孔居然闪过了几分狐狸般的狡黠,你忍不住就起了打人的心思。
这家伙……根本就是算计得明明白白!
其实在来的路上,你与五条悟之间就已经聊过了几句。
他难得正经起来,没有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因此你索性把这些年堆在心里的疑问,一口气都问了个明白。
比如星浆体事件的结局,再比如跟伏黑甚尔的战斗是怎么结束的,高专在对待阿澄凛音的态度又是如何,还有……夏油杰又怎么样了。
你原本以为剧情已经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伏黑甚尔活了下来,其他的那些不好的开端,应该就不会发生,可五条悟对你言及过去时,你还是感到十分震惊。
天内理子还是死了,不过杀了她的并不是当时跟五条悟缠斗得正酣的伏黑甚尔,而是在三千万的赏金之下,其他的诅咒师先下了手。
不过伏黑甚尔也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人,他倒是杀了那个抢先了一步的诅咒师,领着天内理子的尸体去了盘星教交付任务。
毕竟,其他诅咒师有了接近天内理子的机会,还不都是多亏了他在把夏油杰打败之后,又拖住了五条悟。
虽然过程变化很大,但结局没有改变。
这也就导致了夏油杰的观念依然跟原来的发展方向一样,开始动摇,他在星浆体任务的一年之后,做了一样的事——任务中屠掉了村子,叛逃了。
至于“阿澄凛音”这个名字,已经彻底被高层归入了诅咒师的阵营,你也从最初的被通缉状态,成为了一旦有咒术师发现了你,他们可以当场将你处以死刑。
这么听起来,你觉得自己的处境简直越来越危险。
如果不是伏黑甚尔,也许你就要过上那种天天都被追杀的日子了。
在听完这些沉重的过去之后,你的表情也随着情绪被感染而低落了下来。
五条悟抬手原本想抚在你的头顶,但是伸到半空,他还是收了回去。
走进居酒屋后,你喊了坐在吧台前的伏黑甚尔,轻柔透彻的嗓音给狭小封闭的室内带来了几分舒缓的感觉。
“甚尔?”
其实你还是蛮惊讶的,你没想到那个连你说话都不怎么听的家伙居然会应下五条悟的邀约,甚至还安分地坐在居酒屋里等待。
伏黑甚尔单手撑着脸地回头,他显然没有料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他半眯着的眼睛看向才走进店内的你和五条悟,脸上闪过几分讶然之后,略过你的目光落到五条悟身上,眼底渐渐浮出了冷冽的杀意。
五条悟完全没把那份凛然的杀气当回事,甚至还招手,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下午好……啊不对,可以说晚上好了~”
你走在五条悟的前面,这二人对视间交汇的视线好像要在你的头顶爆.炸了似的,霎时间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在店内弥漫了起来。
伏黑甚尔大概是看出了你表情中的些许低落,加之又是和五条悟一同出现。
在你看来,你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边好像刮过了一阵风,再反应过来时,那个原本坐在吧台前的身影已经冲到了你的身后,和后你一步进店的白发男人打在了一起。
你:“?”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地话都没说上两句就打起来了!
“喂!你们在干嘛?”
你根本看不清这两个人来回过招的动作,只有那不停被掀翻的桌椅,以及断裂在地上的店内摆设。
嘶……
居酒屋的老板原本还弱弱地劝着“两位客人请冷静一点”之类的话,最后干脆闭了嘴,抱头蹲在了吧台后摆出了避难的姿态。
不是来说正事的吗!一言不合就开打是要干嘛!
你只觉得你的眼皮越跳越厉害,最后忍无可忍地在一般人社会的居酒屋内……
“领域展开……”
你合起了手掌结印,不过在展开领域之前,一双手臂从背后把你揽了个满怀。
伏黑甚尔拦下了你这准备烧尽蓝条的举动,他倒是动作相当娴熟地把你从地上提了起来,又是往肩膀上一甩。
明明就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还是就这么扛着你,走到吧台前,然后把你放到了座位上,他自己也在你的右边入了座。
你皱着眉毛,抬手就掐住了伏黑甚尔的脸,沉声指责道:“拆家就算了,拆别人的店是要赔钱的你不知道吗!”
“嗯……”
伏黑甚尔敷衍地应和着没有一点意义的语气词,他也懒得反抗,好像捏在脸上的你的手不存在似的,你说的话他也一句没听,甚至还跟吧台背后的老板又叫了一杯啤酒。
接过装着啤酒的玻璃杯后,他侧过身冲着背后的五条悟挑了挑眉毛,随后用下巴示意了他右边的座位:“有事要谈就快点吧,我家里可是还有小孩等着的。”
这样的借口你都不会信,家里的孩子等不等他也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亏他可以把这种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五条悟耸了耸肩,坐在了与伏黑甚尔隔了一个位置的右边:“好的好的我知道,我会长话短说。”
他看着你与伏黑甚尔之间自然到了极点互动,看着你眼里只注视着伏黑甚尔一个人的眸光……他知道那是他永远也再碰不到的、明明近在眼前却又离他无限遥远的你。
你注意到了这个略显落寞的眼神,只不过你转头看向五条悟的瞬间,他又挂起了一如既往的轻浮表情。
刚才……
是错觉吧?你想。
伏黑甚尔给你点了碗乌冬,而你的心思也没能完全地落在干饭这件事上。
你撑着脸,歪头看着坐在身边的这两位最强。
你只觉得眼前所见的场面实在是过于离谱了,昔日里打得不可开交的宿敌……甚至是刚才还纯凭着体术干了一架的两人,竟然能够相席而坐。
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伏黑惠,几日前伏黑甚尔找到五条悟提的也是伏黑惠的事。
虽然伏黑甚尔自己在行为处事方面过于随性不羁,但是对于他这个咒术天赋极高的儿子,他并不想让其被埋没。他自己的实力很强劲,可他并不会指导人。
一是他没有耐心,二是……
就你所知,伏黑惠在召唤出玉犬之后,被伏黑甚尔打哭了很多次,你总感觉再这样下午儿子要被他亲爹玩坏。
伏黑甚尔当然也明白他教不好人,但是……他一点也不想伏黑惠被送回到禅院家去。
于是你就听到了以下对话。
“我有个儿子,天赋还不错,卖给你的话,我觉得也还行。”
“唔~我今天已经跟他见过面了~”
“怎么样?如果你不出手的话,禅院家应该也不会放过他。”
……
你:“???”
这是在……当着你的面讨论卖儿子的事吗喂?!!
你知道伏黑甚尔是想把伏黑惠交给五条悟而不是禅院家,这的确是为伏黑惠的将来考虑,但是这两个人的讨论方式……
你甚至察觉到了五条悟把你带过来一并讨论,好像是想跟伏黑甚尔讨价还价。
好家伙结果你就是工具人呗?
反正你也插不上话了,不如趁现在多吃点。
是的,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在偷偷夹过伏黑甚尔酒杯边上那叠还剩下最后一个的鲑鱼寿司,蘸上调好的芥末酱油后塞进了嘴里。
明明该是带着鲜甜的美味刺身,你却在嚼了几下之后,莫名地感到了一股令你反胃的腥味。
“唔——”
你捂着嘴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让你忍不住干呕。
冲到店内的洗手间,你把你干下去的所有食物全都呕了出来,胃里一下就空了,最后吐得反酸,让你难过得要命。
你趴在洗手池前洗脸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第130章 后日谈
那天从居酒屋回来以后, 你只是心有怀疑。
也许就是太久没吃刺身有点不习惯呢也说不定呢?你想。
尤其你听了伏黑甚尔和五条悟这两个某种层面而言是同类物种的疯批,一来一去聊了大半个晚上关于儿子交易(x)的话题,你觉得一定是那边离谱的对话听多了, 你才头晕脑胀以至于想吐。
尽管你什么都没说,但这件事终究还是梗在了你心里, 困扰了你好几天。
而你一直不愿意去验证答案的原因, 也有一部分来自于你在不安。与其说是不愿意,倒不如说你是不敢。
如今想来, 其实一切都是有征兆的, 也不仅仅是因为在居酒屋的时候吃了鲑鱼刺身突然犯恶心这一个症状。
你近两个月没来例假也足以说明了不对劲,不过, 在这之前你权当自己是作息不规律内分泌失调导致的, 但你万万想不到,造成这种情况的是有罪魁祸首的!
可至于是哪一次中的奖……
你眉头一皱, 并没有得出答案。
抱着这样郁闷的心情,你当晚就拒绝了伏黑甚尔,然后把他给整郁闷了。
老实说,你对这种事一点经验也没有,嘛……你也不太可能有经验。
不论如何,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都需要确认一下, 可别最后闹了个乌龙, 那才比较尴尬。
终于有一天你做好了心理准备,鼓起勇气决定去买验○棒。你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 一时脑抽刻意跑远了去买,然后就发生了更尴尬的事。
你本来打算装作买其他东西,然后顺手在收银台边上的货架上顺手拿了一起结账,可你才把手伸去货架, 抓住了那个命运的盒子时,你身后有人叫住了你。
“阿澄?”
一个非常特殊的低沉声线,你在听到的瞬间,马上就反应出了声音的主人。
你动作僵硬地把想拿的东西递给了柜台背后的收银员,讪讪回过头后,果然看见了你高专时候的同期生——七海建人。
你仰头打量着这个排队就站在你身后的男人。
七海建人穿着黑色带着白细条纹的平整西装,淡金色的头发被打理成相当利落的大背头,出众的身高和挺立的身姿光是站在这里,迎面就是一股商业精英的架势。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会带情绪的表情,不过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以及日渐凹陷下去的眼窝,都昭示着所谓的精英工作是有多让人憔悴和沧桑。
你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会遇到七海建人,还是在这样的场合遇见。
在你借着那次和同期生一起出任务的机会,你直接跑路了,并且跟着伏黑甚尔一起远离了那个圈子。除了前几日遇到了五条悟,你再也没与咒术界的人或事有过什么交集。
你扯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干巴巴地跟七海建人打了招呼:“啊哈哈七海君……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七海建人平静无波的视线不知道已经是第几遍在描摹着你的模样。
或许是你现在人.妻(x)的装束要比以前更加婉柔,又或许是他瞥见了你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都让他没有移开目光地盯着你看了许久。
直至收银员结好了账,报出数字的声音打断了你们之间无声的交流。
“您好,这边一共是xxx元。”
“啊好,不好意思,一共是……”你在钱夹里翻找着零钱,最后还是掏出一张整万的大钞递了过去。
在等待找零的间隙,你侧回头又与七海建人搭起了话:“七海君怎么会来琦玉?”
“公司有点事,来这里出差……哦对,我现在没有再当咒术师了。”他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些,转而跟你解释起了他的现状。
虽然你早就知道了他进入了普通人社会的一般企业工作。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意味着……灰原雄在几年前死去了。
这就像个必然的因果,星浆体被杀是夏油杰黑化的开端,灰原雄的惨死是七海建人对咒术界失望的尹始。
你点点头:“原来如此,打工人啊……”
你见过高专时期的七海建人,也见过他重新开始当咒术师后那个二十七岁的成熟男性的样子,唯独没见过中间的这个时段。
其实七海建人的变化不算太大,拥有着西方血统的面孔不论何时看起来都要比其他人深邃很多。
此时的他还没有戴上那副颇有赛博朋克风格的眼镜,对视间你在他狭长的眼底看到的是对当下的麻木和疲惫。
你忍不住把目光在这位多年未见的旧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而你表情中只有对过去的追忆,以及就算听到了七海建人说没当咒术师了,你也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