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替身不想干了——时三十
时间:2021-10-18 09:48:28

  沈玉鸾行了礼,站在离他最远的距离。
  褚越和阴沉道:“过来。”
  沈玉鸾脚都没动。
  他忽然低低一笑,讥讽道:“沈玉鸾,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往朕面前凑,想要朕多看你一眼?如今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朕。”
  沈玉鸾头也没抬。
  “朕听说信王待你不错,连王府都交给了你。但是朕没松口,你就一直名不正言不顺。你近来脾气见长,怎么偏偏这事忍了下来。”
  他说着,忽然垂首掩鼻重重咳了两声。
  像是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都不等人问,他又自言自语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快死了。”
  沈玉鸾总算抬起头来。
  显然无根无缘连太医也查不出来的病症也让帝王十分忧心,朝中上下都对他的身体忧心忡忡,他自己亦是如此。明明大半年之前还是一个健康的人,转而忽然一副病入膏肓之相,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找到,即便是再心智坚定之人也要被逼得发疯。
  “您何必呢。”沈玉鸾看着亭外池中尾巴摇曳的锦鲤,冷漠地说:“您不是最喜欢大姐姐的吗?她如今回来了,心甘情愿做您的皇后,您还有什么不满的?”
  褚越和死死咬着牙关瞪着她,“朕要的不是她。”
  沈玉鸾嗤笑一声:“您可别说笑了。”
  “朕从来……从来都……”他忽然闭了口,像是被对面人的冷漠中伤到,几乎是狼狈地撇过头去。
  梦了半辈子,发觉自己认错了人。
  他堂堂皇帝,说出来未免可笑。
  “你走吧。”他冷酷地说:“回去告诉信王,只要朕还活着一天,朕迟早会得偿所愿。”
  沈玉鸾看他一副病得快死的模样,心说:您还是先活着再说吧。
  这回她再想出宫,梁全也不再阻拦,只是她快要出宫门的时候,又被储凤宫里来的人拦住。
  沈玉鸾已经麻木。
  一见到她,沈玉致便问:“方才皇上与你说什么了?”
  沈玉鸾:“……”
  她轻笑一声:“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
  她眼尾一横,宫人便尽数退去,只有几个贴身的宫女还在。
  “你是想问我关于之前的事情?”沈玉鸾问。
  沈玉致翻着手中书册:“看你后来再也没有回音,我也明白你们的意思。”
  沈玉鸾沉默了一下,又问:“那你是不是……”已经动手了?
  皇帝的病症来得古怪,沈玉鸾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到沈玉致身上。她这个大姐姐身在后宫,早就透露过那个意思,沈玉鸾很难不想到她身上去。
  沈玉致没应,也没否认,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沈玉鸾不敢喝。
  沈玉致莞尔笑道:“阿鸾,我不会害你的。”
  沈玉鸾没动:“既然你不是问先前的事情,那你把我叫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近日信王在朝中多艰难,我是想要帮他。”沈玉致拿出一个木盒,推到她的面前:“你把此物交给信王,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沈玉鸾不敢接。
  “阿鸾,你不必这样防备我。我本来就是想要让信王做皇帝,日后还有要求他相助的时候,害他对我没好处。”
  “……”
  沈玉致叹了一口气:“你把东西带回去让信王看过,愿不愿意接受是他的事情,若是不愿意,就丢了吧。”
  “……”
  沈玉鸾这才总算接了。
  她心中对沈玉致多有防备,也不敢多待,见无事便匆匆离开。直到握着东西回到了王府,才觉出味来。
  沈玉致的手已经伸到朝堂了?
  看储凤宫里的人被她训得服服帖帖,恐怕宫里也有不少都是她的人了。
  等沈玉鸾把东西交给褚沂川,他看过后果然惊讶:“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沈玉鸾把今日的事情如实说给他听。
  他深思良久,最后重重地舒出一口气,还是将东西收了下来。
  在那之后,他行事便顺利许多。
  沈玉鸾之后时常被叫进宫中,给二人传递消息,频率并不高,旁人只当做姐妹有家常要说,也不叫皇帝起疑。有次沈玉鸾进宫还看见慧妃抱着太子在哄,看来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
  某日,沈玉鸾读话本时,忽然读到一本题材新颖的。
  不同于那些书生小姐妖怪的题材,这本说的是一个苗疆少女与她的负心情郎的故事,女主没有像往常那些主人公一般怨天尤人,反而很快将靠着蛊毒将那个负心情郎牢牢掌控在手心,话本里还写了许多奇人异事,那些奇蛊毒物看得沈玉鸾啧啧称奇,等看完后,却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无端的,她忽然想起沈玉致失踪的那两年,便是藏在了西南不与外人打交道的深山老林里。
  此事说来太过玄乎,她也不敢深思,只是想起皇帝那出现得神秘的病症,又觉头皮发凉,赶紧让人将这本话本给烧了。
  之后她也没忍住留心皇帝的事情。
  皇帝的身体一直不见好,宫里宫外的风言风语都传了许多,可是虽然没好,却也没像众人担心的那样一命呜呼去了。到年底时,反而脸色好了许多,太医也说他有好转的迹象。
  小太子已经能说能跳,宫中仍旧只有这一位皇子,再加上皇帝生病的事情,所有朝臣都对太子寄予厚望。也许是如此,沈玉致在朝堂里行事也愈发方便,连沈玉鸾在与内宅夫人们交际往来时,都听她们开始提起皇后。
  她行事也小心,没叫皇帝发现,亦或许是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叫她瞒天过海,只有听褚沂川提起,沈玉鸾才知道她如今的手伸得有多长。
  夜深人静时,她没忍住感叹:“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她聪明。小时候我是极为不服气的,总觉得自己不比她差,后来看她读书过目不忘,一点就通,长大后甚至还能给我爹出主意,连那些书生才子都比不过她,我才总算认输。”
  “我原先只想她聪明,却不想她竟然厉害到这一步。”
  褚沂川平静地评价:“无情无义,手段太狠。”
  “是了,虽然她口中总说我们是姐妹,但心中对我应当并无多少姐妹情谊。”
  沈玉鸾虽是佩服,但尝过一回教训,不敢再去亲近她。
  即便是做一个合作者,她也要对沈玉致小心提防。
  第二年开春,太子开始得太傅教导。
  教导他的是朝中老臣,素有才名,只是太子年幼,尚还未到需要进修之时,但除了沈玉鸾之外,谁也没有对此有意见。所有人都盼着太子快点成才,恨不得他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春末,皇帝受了一场风寒,身体又快速的衰败下去。
  他开始在床榻流连,有时连早朝也上不了,无法,在多数朝臣地举荐之下,开始让褚沂川帮忙处理朝事,由左右丞相辅佐。
  沈玉鸾暗自心惊胆战。
  她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又有沈玉致的手笔。
  但在太子开始长大后,朝中的人又有了两种心思。一边想要扶皇帝的亲弟弟上位,一边又想支持太子,即便是太子年幼,也有许多人动了念头。
  沈玉鸾发觉,褚沂川待在书房里的日子越来越多。
  直到又是年末。
  那日大雪漫天,她忙着处理王府内外事务还有铺子的年终盘点,账目多的她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能多变出两个自己来帮忙。忽然宫中有人来报,皇帝不好了。
  沈玉鸾愣了许久,直到珠儿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也不用她去派人找褚沂川,褚沂川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换过一身衣服后,便匆忙进了宫。
  而后一夜未归。
  直到第二日,宫中才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
  与之同时,还有太子即位,封信王为摄政王,与左右丞相辅佐太子的旨意。
  沈玉鸾等了很久,才等到褚沂川回来。
  他带着一身风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力到几乎要揉入骨血。“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沈玉鸾也紧紧回抱住他。
  ……
  在弥留之际,褚越和已经意识不清。
  朝臣都跪在殿外,众妃与太子贵在殿中,只有皇后坐在床边服侍。
  他恍惚睁开眼,看见一张昳丽绝色的面容,隐约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呐呐喊:“阿鸾……”
  声音轻不可闻。
  但沈玉致听到了。
  她神色哀戚,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她俯下身去,脸也凑近,叫皇帝看清楚了。
  她抚着皇帝消瘦的面容,轻声说:“她不想来见您。”
  抓着她的手骤然收紧,而后又松了开来。
  渐渐没有了呼吸。
  ……
  某日夜里,褚沂川忽然做了噩梦。
  他在梦中不停地喊着沈玉鸾的名字,沈玉鸾被他叫醒,见他眉头紧锁,满头大汗,连忙也叫醒了他。
  当他睁开眼睛时,还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看清人后,用力将人抱进了怀里。
  沈玉鸾任由他抱着,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晌久,他才平静下来。
  也不把人松开,仍然抱得紧紧的,眉头逐渐舒缓下来,有些困惑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沈玉鸾眼皮耷拉,困倦地问。
  “我好像梦见了先前住过的地方……在梦里面,住在里面的人变成了你。”
  沈玉鸾愣了愣,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她仍旧安抚地拍着爱人,躲在他的怀里,他也看不清她的脸色。
  她轻轻问:“然后呢?”
  “你在那儿过得不好,我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有一天,先皇带着人出现在冷宫里,给你带了一碗毒酒……”褚沂川皱着眉,后面便怎么也说不下去。
  沈玉鸾没吭声,他也没有察觉,许久后又松开眉头,古怪地说:“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嗯。”
  “只是梦而已。”沈玉鸾抱紧他,轻声应:“时候还早,再睡一觉吧。”
  “好。”
  他轻轻阖上眼睛,却仍被那噩梦的恐怖困扰,睡梦中也要紧紧抓住怀里的手。
  好像梦里做不到的事情,如今要加倍的补回来。
  沈玉鸾轻轻舒出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她最后心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夜风轻轻敲打着小窗,那些梦里或现实,数不完道不明的隐秘爱恨,在微凉的夜风中,在时空交错的洪流里,埋藏得无影无踪。
  —完—
  作者有话要说:放飞自我的展开后完结了!
  其实后面还有很多事情
  比如,当太后的姐姐和摄政王小川斗来斗去什么的,最后可能是小川当了皇帝,也可能是太子长大后两个人回兰州养老做小夫妻。我也不擅长写这个,也没意思,就不写了。
  前世其实最后也是一样的结局,只是没有小川,重复的剧情应该没人看?如果有人想看的话我之后再写。
  就到此为止啦,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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