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没有。”
仙女龙:“没关系啦,等你想好了告诉人家,保证帮你实现愿望,不需要任何代价哦。”
诺伊是不相信这句话的。
但祂说的太真诚了。
仙女龙带着公主回到了庄园,艾伯特还没有醒。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三头龙小心的放下公主,把爪子上的头发耐心解开。
那条狗见到诺伊重新充满活力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三头龙故意挤开狗,昂首挺胸的跟着公主要出门。
诺伊蹙眉:“你别出来。”
“会吓到别人。”
三头龙:“??”
“我可是你的仙女龙哎!”
诺伊语气嘲弄:“会被送上火刑架的仙女龙?”
三头龙忽地笑了,三颗头都凑到公主面前:“你在担心我,小公主。”
诺伊笑意凉薄:“我在担心你连累我。”
三头龙嘟囔:“你才不会担心这些呢,你就是在担心我。”
祂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公主,又不屑的瞥了眼旁边的狗,变成了一只黑猫,睁着金灿灿的,又湿漉漉的大眼睛,每一根毛发都在卖萌。
狗在气愤的乱叫。
诺伊:“……”
她抱起像个黑色毛线团的小猫,安抚地摸了摸病狗,“等会儿给你再上次药,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狗呜咽的蹭蹭她掌心。
三头龙金灿灿的猫眼瞪着狗。
狗夹着尾巴瑟瑟发抖和它对视。
诺伊捏着猫耳朵:“别欺负它。”
三头龙:“??”
“我就看了它一眼!”
诺伊推开门,叮嘱一句:“猫不会说话。”
三头龙憋屈死了。
艾伯特醒过来,见到诺伊松了口气,他忘记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但他记得自己想了很久。
他把诺伊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甚至是自己的孩子那样照顾。
但这不对。
不是说情感不对,而且身份不对。
他们俩的身份差距,注定他不能真的像对待自家小孩子那样随意,更不可能带着命令与斥责。
她是公主。
艾伯特不觉得哄着诺伊很累很麻烦,因为这只是个教育方式的问题。
况且,大部分时间,诺伊都很乖巧。
但此刻。
他见到诺伊怀中的黑猫,迟疑了一下,把原本的话题咽了回去:“这只猫是哪里来的?”
诺伊:“捡的。”
艾伯特想说,黑猫是不祥的,不可以养黑猫,但看到诺伊与这只猫相处的这么友爱,便不忍心再提:“嗯……起名字了吗?”
诺伊想了想:“仙女。”
三头龙骄傲的挺挺胸膛。
艾伯特:“……很好听的名字。”
“那这条狗呢?”
诺伊:“狗。”
艾伯特:“对,你昨天带回来的这条狗。”
诺伊漠然:“它就叫,狗。”
三头龙的尾巴一甩一甩的,都不屑分给这一人一狗半个眼神。
只有祂,有个公主起的名字!
哦看看这条可怜的蠢狗。
连个名字也没有。
三头龙一点也不嫉妒它。
直到。
诺伊耐心而温柔的给它上药。
狗满脸享受。
艾伯特边帮忙,边温声说:“诺伊,你下次出门可以告诉我一声吗?不然我会很担心的,可以吗?”
诺伊动作顿了下:“两个月后,我会回帝都。”
艾伯特彻底愣住了,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为什么?”
说完他就自己想明白了。
“哦对,你是得回去,那里才是你的家,你是公主,应该在帝都。”
而不是这个小镇。
三头龙眼神一亮,这不就是少了一个人和祂抢公主吗?
但是此刻。
祂正学着做一只猫,弓着身体,搔首弄姿,用尽浑身力量蹭着公主的脚踝,渴望得到一丁点的关注度。
艾伯特心思慌乱,差点被剪刀划伤。
“我离开对你也好。”诺伊拿过药盒,“不然你会死。”
毕竟和教皇约定了三个月时效。
对教皇来说,成功了,多了一条名为艾伯特的走狗。
不成功,死一个名为艾伯特的人。
仅此而已。
但艾伯特正在努力热爱生活。
“你在这个小镇,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公主说。
艾伯特双手捏着裤子,沉默了好久。
想说自己没什么想要做的。
也想说自己更想和诺伊一起生活。
诺伊给他提建议:“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可以试着去孤儿院,说不定会看到一个喜欢的孩子,你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艾伯特低声:“不一样。”
诺伊:“嗯?”
艾伯特垂下浓密乌黑的眼睫,整个人都笼罩在悲伤之中。
狗在趁机蹭公主的掌心,还舔了舔。
正在搔首弄姿的三头龙:“住——”嘴!
刚发出一丁点的音节,就收到了公主的眼神,硬生生打了个转折:
“喵~”
三头龙愤恨:嫉妒使我喵喵喵。
诺伊惊讶的盯着祂,没想到这头龙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图什么呢?
祂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哪里不行?做什么不好?
为什么偏偏跟在她身边呢?
她身上有什么祂想要的吗?
诺伊拍拍狗头,让它自己去玩,随即抱起三头龙,从头撸到脚,挠着祂软软的肚皮。
三头龙差点口吐人言。
真的好爽。
爽到天灵盖的日子持续了三天。
三头龙受不了了。
这条狗怎么回事?
伤好不了了是吗!
每天都要趁机舔公主!
太龌龊了!
三头龙决定趁公主睡着的时候,回去拿一点药——保证药到病除,让这条狗再也没法趁机揩油!
一来一回。
一分钟不到。
三头龙相当满足自己的速度。
黑漆漆的夜晚,三头龙没有变回猫,拿着药兴奋的等公主醒来和她分享。
祂乖乖蹲在公主床边,瞥见不知何时睡在床上的狗,用爪子给它拨了下去,再次乖乖蹲好。
诺伊的觉本来就浅,醒来见到三头龙,又黑又沉的眼眸浮现出一丝戾气,抄过床头的鞭子冲着祂挥了过去:“滚。”
三头龙灵巧躲过,笑容才扬起了一半,眼神则是委屈,表情滑稽又可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打我?”
诺伊冷着脸。
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为什么要相信一头邪恶的龙呢?
为什么要相信龙这种阴险,狡诈,自私,罪恶,淫-荡的邪恶生物?
祂说不会离开。
给过她两次承诺。
每一次都消失的无声无息,又假装无事发生,兴高采烈的回来。
公主冷声说:“滚远点。”
她不需要一条随时可以离开的龙。
即便是养,也只要那种既忠心,又会随时粘着她的龙。
——龙和公主都不知道书内书外时间流速的问题。
鞭子噼里啪啦的落下。
三头龙不躲了,反正这种鞭子也伤不到祂,祂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公主对祂的态度转换这么快!
“我有个问题……”
身上挨了一鞭子。
不知道哪颗头发出了惊呼:
“好他妈爽哦~”
第92章 03 多了点爱情
鞭子落下的声音消失。
公主腔调冷漠中透着憎恶:“淫-荡。”
嫌恶的像是想把祂直接送上火刑架。
三头龙脾气也上来了。
祂哪里淫-荡了?
那都是刻板印象!
还有诺伊为什么要生气?
凭什么一声不吭就抽祂鞭子?
三头龙金灿灿的大眼睛瞪着公主:“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你这在宇宙中心都是犯法的, 我可是稀有保护怪物!”
诺伊冷冷看祂。
三头龙气势弱了些,“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触手怪那种任由公主杀死的家伙, 我, 我可是会反击的!”
诺伊连个眼神也不给祂。
那条狗仗着主人疼爱, 狗胆包天,在三头龙喷火的目光中, 瑟瑟发抖地钻进了公主怀抱, 还似有若无的挑衅了眼。
三头龙气的真喷了火。
祂完全不懂。
为什么就睁眼闭眼的瞬间, 公主对祂的态度变化就这么大, 又为什么连个解释也没有?
有什么问题大家不可以好好坐起来商量吗?为什么一定要莫名其妙的生气!?
而且!
祂最讨厌打打杀杀的动手了!
三头龙倔强盯着火海中的公主。
等着公主示弱。
但三头龙是不可能得到公主的示弱。
——诺伊重复来了这么多次,死亡对她来说就是解脱。
当然, 是那种真正的死亡。
而不是死了,还要活过来, 还要重新再来一次同样的痛苦人生。
火又大又猛, 却控制在了一个安全范围内,狗看到火,感受到危险,吓得乱窜, 从诺伊怀抱中跑了出去。
诺伊本来也没抱它多紧, 见它在危险关头跑了,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她也只是捡回了它, 救了它一命,给了它口吃的,别的也没做什么。
不能对一只畜生抱有感情期待,希望着它有所回馈。
公主胡思乱想着。
狗跑走了, 回头发现主人没跑出来,又拐回去咬着主人的衣服示意她也快走。
艾伯特闻到烧焦的味道,也冲了过来。
仆人们在拎水救火。
艾伯特冲进火海寻找诺伊。
三头龙在这种情况下又记起了诺伊说过的话——
不让祂出现在人前。
这种情况下。
祂自觉的变成了那只黑猫。
走到诺伊身边,想要跳到她身边,却被她一把推开。
三头龙又气又委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艾伯特已经冲了进来。
火势也渐渐弱了——
得益于三头龙控制着火势,并且主动让这火逐渐熄灭。
艾伯特见诺伊没有受伤,大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比诺伊还要狼狈几分。
艾伯特以为这是一次濒临死亡,不,濒临生死相隔的体验。
以为诺伊差点要葬身火海。
——他早就发现诺伊的求生意志不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她反而不会躲开,而是会准备接受死亡。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
艾伯特不顾身份的抱住了诺伊,紧张的自语:“还好你没事,还好,还好。”
诺伊条件反射的开始挣扎,抵触,毫无章法,甚至给了艾伯特一巴掌。
她上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抱着,还是教皇。
那股从身体到心灵泛起的对这种成年男人拥抱小孩子的恶心,根本难以遏制。
如果对方不是艾伯特。
她很可能会一刀杀死他。
艾伯特从差点要生死相隔的惊惶中回神,愣愣道:“对不起,公主。”
诺伊抿唇。
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但又没想过解释。
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重复的岁月里。
没有人听过她解释,她也不需要与任何人解释。
就像三头龙的质问。
像艾伯特的道歉。
她不需要解释。
诺伊垂下眼睫,自嘲想着。
难道她要和一头邪恶的龙解释,她因为祂的不告而别生难过生气恼怒吗?
又或者,她要还和才相识一个月左右的艾伯特解释说,她曾经差点被一个男人侵犯,所以格外抵触拥抱乃至更亲密的事情吗?
她宁愿强撑着高傲,也不愿意低头去获求一丁点因为怜悯而滋生的情感。
而这位善良懦弱却坚韧的小伙子为了避免彼此尴尬,已经贴心的转移话题了:“怎么会突然着火?是不是蜡烛忘记熄灭了?”
诺伊嗯了声。
艾伯特絮絮叨叨:“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应该让仆人守在身边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嗯?我记得蜡烛不是吹灭了吗?你又点燃了吗?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三头龙觉得祂应该学学艾伯特这种精神,被打了以后装作无事发生,如往常一般谈笑风生。
祂深受启发。
要不然……也可以学学触手怪鞠躬尽瘁,死也不休,卷土重来的可歌可泣精神。
正在自我说服的三头龙,忽然听到艾伯特说到自己:
“这只黑猫不都跑走好几天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诺伊讥讽:“想杀我的时候。”
三头龙大为震惊。
好!几!天!
祂明明走了才一分钟!
联想到公主异常生气的举动,祂觉得自己竟然有种近乎变-态的开心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