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对儿没心没肺,可把雍正跟裕妃愁的,将乖孙儿接到宫中抚养的念头落地生根,须臾破土发芽,转瞬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许久,却为侄子做了嫁衣裳的弘历还在看似矜持实则得意地笑:“这不是前两日往潭柘寺上香么,带了他一道。路遇野菊烂漫,儿子诗兴大发作了这首野菊。”
“哪想着就吟诵了三五遍而已,这三周生辰才没过几日的小家伙就悉数记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白天去探望病人了,动工比较晚,来迟的比较多,我道歉并争取没有下次~
四四:有个大胆的想法,愿把乖孙养成爱新觉罗·羽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这都知道曹老板说的。
野菊诗真滴是渣渣龙写的感谢在2021-08-1723:05:17~2021-08-1900:2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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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偏心
“嗯,不错。难得孩子小小年纪,还能背诗。苏培盛啊,给四阿哥家的大阿哥、二阿哥各赏一套文房四宝,从朕私库里面挑。”雍正微微颔首,如是吩咐。
“嗻。”苏培盛恭谨行礼,片刻后就亲捧了两套笔墨纸砚来。
都知道雍正审美独到,能被雍正他收入私库的,便不是绝世奇珍,也都不是凡物。可……
弘历想要的不是这啊!!!
打从永瑛洗三、满月两场宴,亲眼见证了隔辈亲的强大后。他就灵光一闪,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回四阿哥所,嫡子庶子的挨个亲香了个遍。介于嫡子实在太小,连爬都不会呢。
长得呢,嗯,又比较瘦弱不那么特别的招人疼。倒是庶子健健康康,机机灵灵的很有几分可爱。细一问,口齿间还有几分伶俐。弘历见之大喜,忙紧锣密鼓地教导起来。就等着重阳家宴,聪明可爱又过目成诵的小天才技惊四座,顺利入了他皇玛法的眼。
结果人来了,诗背了,就得了句不错并点子文房四宝?
相比于他的落差,四福晋富察氏却狠狠松了口气:果然,皇上端方严肃,恪守礼教,再不会让区区庶子凌驾于嫡子之上的!爷跟他那富察格格,注定白忙一场,只徒留笑柄。
立稳大阿哥聪慧形象,入了皇上的眼。然后父母凭子贵,甚至效法当年明仁宗故事?
呵呵!富察氏心下冷笑,那个同姓不同族的富察格格侧福晋梦算是彻底告碎,倒是她这个做嫡母的,得好生关心庶子了。
正好下头来报,富察格格的癸水晚了两日,怕是又有了好消息。为皇孙故,也不能再多操劳了啊!
须臾间定下釜底抽薪计后,富察氏抱着儿子行礼:“儿媳与康儿一道,谢过皇阿玛隆恩。待小阿哥大些,能开蒙读书了,儿媳便将这四宝交予他。使他珍之重之,妥善用之,莫辜负了他皇玛法的殷殷期盼与万千疼爱。”
雍正抬眼看去,不但儿媳富察氏,连她怀里的小孙儿都软乎乎地冲着他笑。
马齐倒,富察家元气大伤。春日里,富察氏所出的大格格又……连番打
击下,富察氏大恸。连带着小家伙生来就有那么点孱弱,便经过几个月的调养,也不那么白胖结实。反而意外乖巧,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雍正回之一笑:“老四家的,你上前来,让朕抱抱二阿哥。”
“是,儿媳遵命。”机会难得,富察氏自然不会怠慢。可大格格事后,她简直将小阿哥当成了眼珠子。除非实在无暇,否则事必躬亲。以至于孩子只亲她,连弘历这个阿玛都得退一射之地。
更别说雍正这个孩子丁点印象没有的皇玛法了!
都没等富察氏松手,把他递到雍正手里。他就一脸紧张地扑回到额娘怀里,再送,再扑回来。几次三番后,小家伙嚎啕大哭。
真·上气不接下气。
弘历脸黑如墨,富察氏也胆战心惊。连连认错:“是,是儿媳教导无方,还请皇阿玛赎罪。”
雍正摆手:“这说得哪里话?朕素日政务繁忙,鲜少跟孩子们亲近,如今孩子认生也是正常的。老四家的不必在意,原是朕考虑不周。你且退下,好生哄哄孩子,莫让他哭坏了。”
当然话虽如此,心里还是不免会有所比较:永瑛就不哭,就亲他这个皇玛法。跟他有几分相似的凤眼常一瞬不瞬地瞧着他,时不时还会给他露个无齿笑容。
这能怪朕更喜欢他一点么?
不能啊!
当然永瑛好,这俩也是孙儿。以前瞧着孩子小,唯恐……后来忙着忙着给忘了,让三岁多的孩子还称乳名什么的。雍正皱眉,吐槽了一波了弘历这个当阿玛的不上心,不知道提醒着。
被嫌弃了一脸的弘历:……
气,但是不敢表露。只能笑容满满地背了这个锅:“皇阿玛说得对,是儿子疏忽了。”
雍正点头:“嗯,以后注意着些。到底为人父了,得有点为人父的样子。公务再如何繁杂,也不能忽略了孩子。皇考一生子嗣三十几,续齿的阿哥就二十四个。每一个,都未尝懈怠教育。”
“朕政务繁忙,却也定时考校你们兄弟几个的功课……”
拉拉杂杂说了好一通,弘历都快当场挖坑自埋了。雍正才终于停下来,将话题重新拉回
到给孩子取名上:“小阿哥他们这辈从永从斜玉或玉。你们大阿哥名永璜,二阿哥唤永琏吧!”
弘历夫妻齐齐行礼谢恩,两个小阿哥的名字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之后雍正以还有政务要忙提前离席,弘昼紧跟着起身,结果被齐妃抓了个正着:“皇上日理万机,寻常耽搁不得,五阿哥忙的是哪般啊?”
虽不知道好端端的,齐妃是犯了哪门子大病。
但问到头上了,弘昼也不好不答:“回娘娘的话,弘昼虽没政务,却不表示没正事儿啊!”
“重阳家宴,连皇阿玛都能拨冗,我们夫妻自然不好缺席。这一场秋雨一场寒的,也不敢贸然带永瑛来。遂把孩子扔在府上,托付给了乳母等。如今宴席散了,可不就归心似箭?”
“娘娘也是做额娘的,当知道为人父母者悬心子女,万般妥帖仍恐不周到的心思。”
生三子一女,俱都先她而去什么的……
绝对是齐妃心中不可触碰的痛。
纵然弘昼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就事论事,也让她差点气炸了肺:“你,你……皇后跟耿氏就眼看着他这般不讲礼法?”
皇后困惑眨眼:“有么?没有吧!五阿哥所言句句在理啊。”
“可不”裕妃笑着附和:“娘娘慧眼如炬,齐妃娘娘绝对是过度解读了。毕竟全朝野都知道,我们弘昼虽然文不成、武不就,还特别的不求上进。但孩子心眼好,从不暗地里憋坏。”
“跟本宫一样,最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直肠子了!刚刚更明显,也没有任何隐情,单纯的就事论事而已!”
两人合力,痛痛快快的就把锅甩回给齐妃。还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弘昼这个小阿玛做得有模有样,超出所有人预料云云。
还以为能一起倒霉,别显着他这么一枝独秀的弘历……
有被影射到,还有点微微的脸疼。
有了皇后和额娘的首肯,弘昼才不管莫名其妙的齐妃到底怎么想呢!
拉着舒舒就大步流星的出了乾清宫,那快如小跑的动作,真是把急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得皇后摇头失笑:“早知道这样,真该劝着皇上点,让他们夫妻留在五阿哥所。免得
小两口参加个宫宴,还得火急火燎的往和亲王府跑……”
裕妃在儿子那里住了整整一个月,可知道在宫外自由自在的好了。
她都恨不得搬出去常住,又怎舍得儿子儿媳回来受苦?
闻言忙笑:“民间还有树大分叉、儿大分家的说法。好大个阿哥了,哪有常住宫中添乱的?尤其臭小子顽劣,不比四阿哥勤奋、八阿哥乖巧。留在宫中也没有给皇上分忧的能耐,倒是添堵妥妥的。”
“你呀!”皇后嗔怪摇头:“哪有当额娘的这般编排自家儿子的?”
“别的不说,就本宫与所有失去过孩子的姐妹,都该感谢咱们五阿哥之德。当初都因他仔细劝慰,皇上才一口气将弘晖等人全部追封的,还恢复了弘时宗籍……”
“此,此话当真?”齐妃李氏瞪眼,美艳杏眸中满是震惊。
皇后点头,认真回道:“本宫亲口听皇上所言,绝无半句虚假!齐妃若不信,也可往养心殿再求证一次。当日弘时病逝,皇上伤心之下染了恙。还是弘昼两口子赶往圆明园,赖在九州清晏。亲自下厨做羹汤,一点点精心伺候的。”
“随后皇上才连下了几道圣旨,并亲口对本宫所言受了弘昼提点。”
“小八也能作证哦!”福慧举手:“五哥第一次做的,就是三款甜味点心加上橘子糖。因为他说,甜味能让人开心点。皇阿玛那阵子,可实在是太苦了……”
虽然隔了很久,但架不住福慧记性好啊!
竟然一字一句的,说得丝毫不差。
直接让懋嫔宋氏落泪:“枉嫔妾蒙恩许久,竟不知其中究竟。五阿哥仁厚啊,做了这许多,却从未见夸耀。”
“谁说不是?”齐妃李氏又羞又囧:“但凡这孩子稍稍表现点儿,本宫也不至于……”
“什么?”皇后追问。
“咳咳,没什么。”齐妃摆手,略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只诸子连丧,膝下凄凉,心中怨气横生。尤其瞧不得人家母慈子孝,婆媳和乐的样子。毕竟……”
“弘时万般不好,对妾这个额娘却无一丝不周到。他福晋也是,贤良淑德着!”
齐妃的齐字,在满语中
为美丽之意。能以此为号,其容颜之盛可见一斑。但如今,接连打击下,她面容枯槁、目光呆滞。连最傲然的青丝也都花白了大半。
哪儿还有曾经半分风采?
让皇后看了都不由唏嘘,不忍再多问。横竖看她这后悔不迭的样儿,也知道必然没有以后了。就小心在意着,等狐狸露出尾巴来呗!
舒舒可不知道她们走后,乾清宫家宴上还有这么一段儿。心系爱子的她们啊,就差把大清马车逼出新干线的速度来。
一路颠簸着,让她的娇臀差点儿成了四瓣儿!
气得福晋咬牙:“这不行,这个太次了。咱们这亲王车架,皇城根底下的好路尚且如此。平民百姓要是在寻常路上坐一趟马车,还不得颠簸下半条命去?”
“得改,必须得改进。正好皇阿玛不是批了爷一个月假?赶紧争分夺秒地忙起来,务必在假期结束前,多做个利国利民的壮举出来!”
???
弘昼托腮:“爷尽心咸鱼,想方设法地保持干爽呢,福晋别给为夫泼水啊!”
不务正业还老被针对,利国利民可还行?
眼见着舒舒犀利的目光盯过来,他又赶紧讨好笑笑:“当然,身为夫君,务必想福晋所想,急福晋所急。好舒舒放心,马车颠簸这个问题,为夫肯定给你妥善解决了。”
嗯,不计成本之下,内务府能工巧匠多着,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解决。皇阿玛的御辇跟皇太后、皇后的凤辇,就不会遭遇这方面问题。
舒舒想的是弹簧与橡胶,弘昼则惦着往养心殿走走跟他皇阿玛撒撒娇,借几个巧匠用用。
必要的时候就出卖下儿子。说制好了以后冬至、新年等,好带孩子进宫请安过节。依着皇阿玛跟十三叔对永瑛的喜爱,这个事儿应该不难!
思路各异的两个人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一致。
马车也终于到了和亲王府,才进了二门,两人就听到两声震耳欲聋的婴儿嚎哭。两声之后,戛然而止,就好像突然被卡住了嗓子似的。
吓得弘昼疯狂往正院方向狂奔,才跑了两步,就看到福晋咻地一下子从他身边闪过。
速度快的,都仿佛出现了残影。
然而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惊呆了。只继续发力狂奔,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乖儿子可受了什么委屈?
事实当然没有,小家伙不但没委屈,还让伺候他的所有人等委屈到快哭出声。
曾带大过弘昼的赖嬷嬷摇头,脸上的每一出沟壑中都充满了浓浓的苦涩:“爷跟福晋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午后醒来就发了大脾气。”
“先是撕了襁褓,后又踹裂了锦被。众人争相哄劝着,也丝毫作用不起,都不许旁人近身。”
“就自己在小襁褓里躺着,隔一阵子哭两声然后停止,再接着哭,还是不长不短两声。老奴宫中多年,也没见过这等情况啊!忙问了府医,府医说……”
“说小阿哥在找爷跟福晋呢!”
才两个月大小的豆丁,还能有这么厉害?再是亲奴才视角,赖嬷嬷也觉得府医这说法有些过于扯淡。
像极了看不出来具体问题,随口胡诌。
于是拿玩具逗弄,试图喂奶等等,简直掏干了她大半辈子的带娃技巧。结果却半点作用没起,倒让小阿哥越发暴躁,小拳头挥舞,小脚丫子蹬蹬踹。轰隆一声,舒舒陪嫁那个檀木千工拔步床宣告报废啦!
舒舒如离弦之箭般窜进屋时,看到的,就是破床、破被、破襁褓。小家伙躺在其间,身边围了一群丫鬟仆婢。
小家伙用力抽了抽小鼻子,狭长的凤眼定定瞧着她的方向。
好一阵儿才终于确定了似的,挥舞着小胳膊,蹬蹬着小腿儿,对她扬起大大的笑容。
那一瞬间,舒舒什么担心啊、气恼啊、责备啊,统统都去见了鬼。一把把他从那一片废墟中捞出来,大大的响吻印上他的小脑门:“小家伙不大,人儿倒是忒精啊!”
“你也知道自己是闯了祸,所以讨好额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