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女尊)——风熙合
时间:2021-10-19 11:13:35

  华亭长长的极为有灵性:“哦~”
  华亭哦了一声以后,又深怕自家主子脸皮薄还极为善解人意的补充道:“主子说得是,我们可是代表了尚书府的颜面,自然要好好收拾收拾~”
  只是那憋着笑的模样,使得这份善解人意实在是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别说是尚书府的规矩了,就算是稍微有点脸面的家族,教导子女的第一课除了品行以外便是正衣冠。
  像柳玉忱这种出身清贵的世家公子,光是打理自身就有专门的规矩和定数。
  这些礼仪是从小深刻在骨子里面的,又那里需要专门提前很久整理仪容。
  说白了不过是男为悦己者容罢了。
  柳玉忱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华亭,声音极低的轻喃道:“我一个人总是有思虑不周的时候,若是…若是在太女面前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你千万记得提醒我~!”
  华亭含笑道:“主子你放一百个心,你就像是行走的礼仪一样,怎会有半分失礼的地方,我只是担心…”
  柳玉忱有些急切的问道:“担心什么?”
  “主子你就是太过不善表达含蓄内了,这样实在是太容易吃亏了。”
  “何解?”
  柳玉忱抿了抿唇,眼神也微微向下,看着有些黑暗的地面。
  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规行矩步的活在世俗礼仪之下,而按照世俗礼仪来说,他不应该把这话问出口的。
  这样子的行为难免轻浮和不符合规矩。
  可是当心里浮现出太女的身影,就难免怕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莫名的就想知道得更多一些。
  华亭义愤言辞的说道:“主子你想呀,张正鸣那种货色都有那么多男人贴上去,更何况是太女呢?太女周围不知道围了多少人,你若是不知道表达自己,不就吃亏了吗?”
  “华亭慎言~!”柳玉忱难得的带着几分严厉说道:
  华亭嘟囔道:“主子~”
  柳玉忱无奈的叹了口气叮嘱道:
  “你说我便罢了,左右是我先问你的,怎么可以私下妄议太女?”
  华亭点点头道:“我这不是为主子不平嘛?再说您如此聪慧,定然也是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君子从来都是严于律己的性格,若是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反应也是自省,断然不会把过错怪到别人身上,柳玉忱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在男女之事上的不足,若不是如此,当初也不会被张正鸣嫌弃到那般境地。
  可是自从太女闯入他的生活不过短短的月余时间,这份算得上更深地固的认知便被冲淡了不少,他整个人也变得越发的明朗起来。
  可是如今此事被骤然提起,心中一冷,整个人都茫然无措起来,就连双眼都沾上了一片雾色,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只是这无助的情绪还没有浮现多久,脑海里便浮现出和太女在一起时的情景:
  ‘我更希望百年之后公子回忆与我种种,不悔与我相遇。’
  ‘我相信只要你我坦诚相待,就算遇到再大的问题也一起面对,便不负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柳玉忱水雾一般的双眸被清明替代,心中的寒冷也被那熟悉的灼热所温暖。
  他异常坚定的说道:“她们不一样的。”
  华亭好奇的问道:“什么?”
  柳玉忱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眼底的光芒比平日里更为耀眼夺目,也更为缱绻温柔。
  是的,他心中非常的清楚明白,太女和张正鸣是不一样的。
  他于张正鸣不过是一件被看中的美好事物,张正鸣急于占有,若是稍微不能如愿,便心生恼怒的想要毁掉。
  但是太女不一样,太女待自己一片赤诚,耐心又温柔,处处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虑,甚至不嫌弃泥沼的污秽不堪,硬生生的把自己从地狱拉到了人间。
  也就是这样的太女,才会给自己如此大的鼓舞,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能够重新直面阳光。
  也是这样的太女,才让柳玉忱决定赌一次,赌他这一辈子,不负来这红尘中走一遭。
  至于自己不善表达这一点。
  柳玉忱看着炉火上面蒸煮的食物,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太女如此聪慧,若是她的话…定然是会知道的的吧?
  华亭虽然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可是看到主子露出如此明媚的笑容,心里也跟着开心。
  他不由打趣道:“食物火候是不是差不多了?我们做完吃食以后可是要好好整理仪容的,然后再去早上的刺绣课呢?”
  柳玉忱脸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红晕一下子又腾了上了。
  他有些羞恼的白了华亭一眼:“是是是~我的华亭小主,我这就起锅,我们华亭小主记着品尝过后帮我点评一二~”
  华亭有些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道:“嘿嘿,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第25章 还绣吗?
  皇家男德学院之所以出名, 除了是皇家学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老师可以说是最为顶尖的一批老师。
  学院除了对于男子的品行才艺有要求以外,还会有选修的课程, 让男子们有多种选择,培养他们的其他兴趣爱好。
  在这个世界上来说, 这样的教育对男子而言是再体贴周到不过。
  不过男德学院也有男德学院的规矩, 选修的课程再怎么说都没有必学的课程重要, 只有那些必修课程得到良好的学子,才有资格选择选修课。
  这也是防止学子们舍本逐末。
  而在所有必修课里面,刺绣可谓是重中之重。
  凤曦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流传下来一门习俗。
  男子大婚的时候是要亲手为自己缝制嫁衣的,嫁衣上的刺绣越是华贵美丽,就越能显示男子心灵手巧,以后在妻家的地位自然会高上些许。
  毕竟一件精美的嫁衣要修好,短则三五年,长的要十数年。
  据说这门习俗曾经惹的周围诸国争相效仿
  这原本也算是一桩美事,毕竟大部分男子一辈子也就嫁一次,嫁衣也不过才缝制几年,就能提升以后在妻家的地位。
  可是最要命的是谁又能预料到一个男子成婚时的身材体量, 若是辛辛苦苦的缝制几年,结果穿不得那就遭了。
  最重要的是嫁衣都是男子为出嫁准备的衣裙, 一般的店铺里面都没有卖的。
  这导致当年很多男子为了能够穿得嫁衣,吃得极少, 甚至有个别极端的去削骨而闹出了人命。
  一度把未婚男子亲手缝制嫁衣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最后因为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有些苛刻, 而进行了不少变通和改进。
  男子出嫁也就不再硬性规定缝制嫁衣了,但是绣帕、鸳鸯被、枕头这样配件还是需要的。
  毕竟谁家里不想有一个心灵手巧的夫君呢?
  因此男德学院的学习里,刺绣课也显得尤为重要。
  课堂上, 学子们认真的听着老师的教导,完善自己手上的作品。
  这次的刺绣老师是上了一些年纪,头发已经有一半花白了。据说是宫廷里面专门为曦皇和凤君刺绣的老师傅了。
  这个老师一心追求匠人精神,平日里除了刺绣基本上不做别的事情,也只有皇家男德学院这种地方才能请动他。
  刺绣老师示范完了手上的动作以后,便下来观看学子们刺绣的作品,一边看一边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批学子刺绣都不弱,甚至还有几个拔尖的,若是好好点拨,以后凤曦国的刺绣将会后继有人。
  想到此处,刺绣老师走到陈莲的身边,看到他的作品咦了一声,带着赞赏的语气问道:
  “你这刺绣的纹路似乎是宫廷里面御用的手法,这种手法我还没有教导过,你从何处学来?”
  陈莲就是因为刺绣技艺超群,所以才会被男德学院特招。
  刺绣课也是他唯一一个有机会技压他人的课程,所以在刺绣课程上他一向好好表现。
  如今听到刺绣老师的问题虽然心里得意,但是面上却带着几分羞怯的说道:
  “之前有位…有位女君的衣袍落在我这里了,我看着上面刺绣的图案好看,便摸索着学了起来…”
  陈莲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又引人遐想。
  毕竟要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一位女子的衣袍落在一个男子处,特别是看到陈莲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要是说两人之间一点事情都没有,很难让人信服吧?
  而且刺绣老师说这刺绣的针法是宫廷的御用手法。
  众所周知,宫廷御用刺绣手法有很多,但是有几种刺绣手法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穿戴的。
  就在众人诸多猜测的时候,刺绣老师赞赏的说道:
  “你在刺绣一途确实天赋异禀,只是观察一件衣袍就能得到翁绣的七八分真意,若是一直如此努力的话,以后刺绣大师里面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刺绣老师的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里面的学子心里满全部都翻江倒海。
  极少人是因为陈莲以后有可能成为刺绣大师,而更多的人是因为翁绣二字。
  什么是翁绣?
  翁绣因为成品栩栩如生,但是对于绣爹的要求极高,所以出品极少。
  最重要的是稍微识货一点的学子都知道翁绣是皇家专属御用的几种刺绣之一。
  除了曦皇和凤君以外,只有皇女和后宫中得宠贵人,还有当朝一品重臣才有资格用这样的纹路。
  这陈莲看上去平平无奇,而且心胸狭窄,又蠢又毒,谁也没有想到他一转眼居然抱到了这么一根大腿,众人当下是又好奇又嫉妒。
  陈莲感受到众人猜疑、嫉妒的眼神,心里是既爽快又得意。
  陈莲因为刺绣的原因时不时的找这位刺绣老师请教,慢慢的也就知道了这位刺绣老师能靠着技艺成为专门为曦皇和凤君刺绣的师父,可见其技艺高绝。
  但是就是因为技艺高绝,一门心思都在刺绣上面,反而不了解很多弯弯绕绕。
  今日若是换作其他老师,就算看出刺绣的来路,最多也就试探一二,断然是不会就这样点出来的。
  正是因为这位刺绣老师的存在,所以陈莲才决定赌上一赌,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赌居然赌赢了,而且效果要比想象中好很多,让他整个人大出风头。
  他就是喜欢这种成为众人中心,被众人关注着的感觉,整个人也不由的把脑袋高高抬起,向柳玉忱挑衅的看了一眼。
  ‘就算你柳玉忱样样学得好,但是刺绣还不是被我比了下去?’
  陈莲这一眼,别说是柳玉忱了,就是周围的学子看到都暗自火气,真是小人得志!
  当然周围的学子也有不少人暗自观察着柳玉忱的反应,想着他会不会出手,解了这口恶气。
  这里还有担心的、有看戏的、也有不少人想从柳玉忱的反应推断出陈莲搭上了那位贵人的。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华亭本就气不过陈莲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欺负自己家的公子,如今看到他这般作态,周围人那探究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忿:
  “主子,您这门门课业都拔得头筹的都还没有说话,他这不过是一门课业还不错,居然如此嚣张!”
  柳玉忱眉眼间带着温柔,:“华亭慎言,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又敢说自己天下无双呢?我不过是做好自己本份罢了,其他人的事情我们无需妄议。”
  柳玉忱一边说着,手上刺绣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当误,下针又准又稳,可见心绪确实没有受影响。
  华亭虽然心中还是不忿,但是到底从小跟着主子长大的,习惯了听主子的话,到底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莲看着柳玉忱没有多余的反应,便觉得他是甘拜下风,不敢回击。
  可是心里始终有些不得劲,总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周围的人看到柳玉忱一副云淡风轻的感觉,仿佛外物根本打扰不到他的模样,便知没有戏看了,当下也就只好把注意力放回到刺绣身上了。
  那刺绣老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课堂上的何种风波。
  仍旧一如既往的做一个老师该做的事情,学子们刺绣不足就指出,若是绣得好,也毫不吝啬的夸赞。
  所以刺绣老师又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番陈莲的刺绣,夸得陈莲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才挨个去看其他学子的刺绣。
  连着看了数个,虽然绣工都算不错,但是到底没有遇到让人惊艳的作品。
  直到刺绣老师来到了柳玉忱的身边,看着他不似旁人那样在绣什么鸳鸯、富贵花之流,反而在绣一对栩栩如生的小白兔。
  小白兔和其它绣品比起来要简单得多,它只需要红白两种颜色便能完成。
  两种颜色绣起来虽然简单,但是若绣工不足,极容易显得平平无奇,所以一般而言是没有学子会选择绣小白兔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动物。
  刺绣老师看到柳玉忱的作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整双眼睛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不由惊叹道:
  “我年幼时跟着师父学艺,总听师父说万物有情,但凡是能够把感情注入刺绣里面,就算技艺平平无奇,便能称为不俗。
  可是刺绣跟琴棋书画比起来实在太过内敛,无法直白的表达刺绣者的感情,所以我也是摸索了大半辈子才初窥门径。
  可是这副绣帕不一样,虽只是简简单单的几针,但是所有的情丝都……”
  柳玉忱一听到刺绣老师开口就有不好的预感,后面听他越讲越…连忙忍不住开口道:
  “玉忱技艺还比较粗浅,以后一定努力~!”
  这个刺绣老师典型的匠人精神,在他眼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听到柳玉忱如此说,连忙反驳道:
  “柳同学,你这个可是过于谦虚了,你刺绣水平在同年龄人里比起来本就不俗,再加上手绢里面的情意。在我看来更胜百封情书!”
  刺绣老师此话一出,犹如惊雷落地。
  柳玉忱知道这位刺绣老师说话做事一向直白,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刺绣老师说话会直白到这种程度,整张脸瞬间就红得滴血,羞得不行。
  柳玉忱有意打岔刺绣老师那直白无比的夸耀,但是又怕像刚刚一样,一打岔惹的刺绣老师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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