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玉忱自伤来报复你的心爱之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说完以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张正鸣又看了看自己,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却极为清楚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面:
“不可能呀,我家小白兔和你退婚了以后便找到了我这么个大好姻缘,感谢女君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怀恨在心呢?”
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蒋明曦的眼神审视了一下张正鸣,又看了看蒋明曦。
两人年龄相仿,但是一个最多不过是中人之姿,而且因为常年沉迷于酒色,身体有些虚胖,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人品欠佳,除了有些铜臭以外,可谓不学无术。
而另外一个龙章凤姿,一双凤目不露自威,仪态极佳,一看就出身不凡,最重要的是人家看着柳家公子的时候眼角眉梢含笑,数不尽道不完的温柔偏爱。
别说身在其中的柳公子,他们这些旁观者都会不由自主的醉在这双眼中,没看到不少在场的公子都开始脸红心跳了吗?
这两个人有可比性吗?
就算拉出头猪过来点评,也知道两人是云泥之别。
众人一下子觉得蒋明曦说得极为有道理。
将心比心,自己要是柳玉忱和张正鸣退婚,转眼就找到眼前的女君,还怀恨在心个屁呀?做梦都会笑醒好吗?
厚道人搞不好还给张正鸣立个长生牌位,感谢她的不娶之情。
这世间人,绝大部分人都有慕强从众的心态。
不少人换位思考起来,这位女君一看就是耳聪目明的上位者,这样子的人身边定然有不少男人,绝对不是那种被男人哄上两句话就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这个柳家公子能被这样子的女君偏爱,定然是有过人之处,又怎么会有张正鸣说的那样不堪?
再联想起张正鸣往日里的作风,众人心中的天枰瞬间全部往柳玉忱这边倾斜了。
蒋明曦一边细心为柳玉忱处理伤口,一边说道:“我家小白兔最是怕痛了,别说是受这么重的伤,就算是磕着碰破了一点油皮我都会担心他受不住,又怎么会为了报复别人而自伤?
毕竟他若是要开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玩笑,直接对我开口就好,何须如此麻烦?”
蒋明曦明明一副风轻云淡的说着话,但是周围站着的不少贵人头顶背后却全部湿透了,特别是知道蒋明曦身份,或者以为她是皇女的人。
人家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摆明了要为柳家公子做主。
只要这位柳家公子开口,这位女君不建议帮他处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玩笑’。
所有人都得好好称量称量,这位女君口中无足轻重的小玩笑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承受得住。
这个时候不少心思活络的人都开始恭维起来了:“柳家公子温文儒雅,谈吐不凡,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典范,我儿日后定然要向柳公子好好学习一二。”
甚至有不少人直接不屑的看了张正鸣两人一眼,直言道:“有些小人自己品行不端,看谁都没有一个好,柳公子可千万不要与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柳家公子玉树临风,博文广见,乃是世家公子楷模。”
“柳家公子能够被女君看中,必然是品行端正的有德有福之人。”
“……”
柳玉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本以为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对于眼前女子不过股掌之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化解了……甚至连两年前退婚的事情也被说得成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给自己带来噩梦的张正鸣,此时却胀红了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相信过了今天以后,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会消停很多,甚至会有不少赞美之词流传出来。
自己的家人也不会再受流言困扰。
蒋明曦看到之前明明还一身不屈傲骨的男子,突然红了眼睛,一双杏眼雾气变得湿漉漉、水灵灵的。
蒋明曦心里不由有些抽痛:难道真的被自己说中,他很怕痛?
还是自己的技术很差,把人弄痛了?
蒋明曦包扎的手不由再次放轻,原本风轻云淡的表情添上了一丝担忧和窘迫:“我弄疼你了?不好意思,我虽然专门学过如何处理伤口,但是到底不是经常处理,不如我们还是等大夫过来处理吧?”
柳玉忱看到女子窘迫的样子,脱口而出:“一点都不痛!”只是说完以后就后悔了。
这位女君刚刚明明说了自己怕痛,如今自己如此说,岂不是让女君下不来台?
蒋明曦看到小白兔懊悔的表情,明明之前那么聪明的人儿,可是如今却因为自己之前的一句话变成一副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就愉悦起来。
蒋明曦笑道:“别多想,玉忱不痛,一定是因为我在包扎上面颇有天分的原因。”
她居然叫自己……玉忱
男子的名字何等重要,这两个字除了当年的张正鸣,就只有家里的人如此叫过柳玉忱。
柳玉忱知道自己原本该生气的,可是想到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是这位女君不惧流言蜚语,站出来为自己不平。
如今更是亲自为自己处理伤口,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责怪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
蒋明曦看到自己如此称呼,眼前皎皎如月般的公子只是把头微微低垂了一些,尽量把自己遮挡在阴影处,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蒋明曦感受到过于强烈的眼神,抬头过去便看到了张正鸣。
就然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忘了,要怪就怪这位张大小姐实在是太过不起眼,一不小心就让人忘记了。
张正鸣不懂,她明明就来到了女尊世界,她明明就是穿越人士,她应该是世界之女,天道的宠儿,这个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
她再也不是那个同学害怕,老师不喜,一天和社会人士混在一起的太妹。
只要她想要,就没有她得不到的男人。
如果真的得不到,那就毁掉。
就算是清高如柳玉忱,只要是不顺她意者还不是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毁掉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被毁掉的柳玉忱,不过是遇到了一个女人,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不,就算是张正鸣也不得不承认,若无意外的话柳玉忱会比以前更好。
可是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天道宠儿,命运之女,但是却被眼前的女人威压得不敢动弹?!
而眼前的女人从头到尾,却连正眼都不屑多分一眼给自己!
原来她才是一场笑话,她菜式被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毁掉的人。
蒋明曦根本不知道张正鸣心里的小九九,她也没兴趣知道,而是清冷的对着掌柜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景轩阁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纵容恶人伤害贵客的习惯了?”
掌柜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赔笑道:“女君说笑了,我们景轩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蒋明曦不轻不重的说道:“若真的没有这种事情,那么玉忱为何会受伤,伤害者还能够站在此处对他随意指责?”
第7章 为何拒绝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头哈腰的赔笑道:“女君说得是,我这就叫人请这二位出去~”
话一说完,就有两个彪悍的女子向两人走了过来。
张正鸣被这两个彪悍女子身上的发出来的煞气压得喘不上气来,哆哆嗦嗦半天,硬是一个屁都没有放出来,就被人架着往外送。
那窝窝囊囊的样子图惹人笑话。
也是,若是这张正鸣但凡是有三分骨气在,又怎么会明明自己先有错悔婚,但是却一直揪着一个男子的闺誉说事。
倒是陈莲看着纤细柔弱,这个时候反而有勇气高声说道:“我…我们不是恶人,我们也是客人!”
蒋明曦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公子可有买任何东西?”
陈莲脸上一红,立马说道:“我只是还没来得及买!”
就在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个人是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风情万种,正是景轩阁的老板春眠。
“景轩阁是买卖货物的地方,并不是让人找茬的武斗场,公子请出去吧。”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红裙的男子。
凤曦国的人除了大婚的时候,很少有人在平常穿红裙了,可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景轩阁的老板春眠。
春眠常年穿着红色的衣物,一举一动摇曳生之,是皇城众多女子钦慕的对象。
只是此时的春眠,虽然还穿着红色,但是浑身上下并没有往日的万般风情,反而神色慎重的走到蒋明曦面前,头埋得低低的,极为端正的行了一个礼道:“给女君带来不便,请女君原谅,春眠不日就会整顿景轩阁。”
蒋明曦淡淡的看了一眼春眠,片刻后说道:“起来吧,不要再有下次了。”
蒋明曦的语气风轻云淡,又像是雷霆万钧的前奏,让春眠心里一凉。
他连忙答道“诺!定然不会叫女君失望!”
蒋明曦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眼神没有在春眠的身上多停留一瞬,而是转头看向柳玉忱柔声问道:“头还晕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玉忱露出了一个微笑。
明明还是还是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可是蒋明曦一看到他的笑容,仿佛看到三四月的日子,漫山的鲜花盛开,就连天空都明朗不少。
“女君安心,玉忱无碍。”
蒋明曦接过侍从熬好的补血的药,轻轻吹了吹,柔声道:“这是大夫刚刚才熬好的药,你失血过多须得重视,先把药喝了,我送你回府。”
柳玉忱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如此细心,不仅为他解围,就连汤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无微不至的呵护,也就只有生病时,父君才会这样照顾自己。
柳玉忱一向清冷模样,露出了些许别扭害羞的神情:“谢谢,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蒋明曦看到柳玉忱对自己露出如此生动活波的神态,心中欢喜,语气更是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是是是,我们玉忱不是小孩~”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人,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特别是知道或是猜测蒋明曦身份的人。
别说是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了,就是这世间上普通人又有几个女子会对男子如此宠爱呵护?
看来这位是真的很钟爱柳公子,有不少心思活络之人已经想到了其他地方。
众人就是在这样的微妙心情下,一路看着蒋明曦和柳玉忱一起上马车。
景轩阁的掌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还带着轻松道:“老板,那位走了~”
说完话后才察觉到不对,一向面对大场合都面不改色都老板,此时半靠在前面上,神色惊疑不定。
掌柜惊呼道:“老板你这是?”
春眠勉励撑起身体轻声道:“扶我上去。”
“诺~!”
一回到雅间,掌柜才惊疑的问道:“太女不是都已经松口放过咱们这次,您怎么还这副表情?更何况就算是太女因为柳公子的事情牵连,那也轮不到咱们,咱们最多是放任不管,可没有落井下石。”
春眠冷冷看了掌柜一眼,沉声道:“你既然知道那位身份,便应该知道只要是涉及那位,便没有小事。
更何况那位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景轩阁明面上是给皇家做饰品买卖的,实际上却是情报组织,是为了保护凤曦国治安的暗探。
今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确实涉及到几位公子清誉,我们明知道其中因果,作为维护皇城治安的组织就不应该坐视不管,隔岸观火。不管这次有没有柳公子,那位都不可能放任这件事情扩大。
更何况以那位主对柳公子的关注,若是这件事情后面般的那那位不满意,到时候一并算起帐来,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
掌柜连忙说道:“老板你说得对,小的马上就去处理,绝对不会让太女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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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众人羡慕的两人,在进入马车以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旖旎的场景。
明明在人前还是极为亲昵的关系,但是四下无人之时两人之间却极为守礼的隔着一段距离,沉默成为了马车的主题,尴尬的气氛在马车内蔓延。
“抱歉~”“对不起!”
这对陌生又亲近的男女,异口同声的向对方道歉。
两个人都有些诧异的看向对方,最后化为相视一笑,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被瞬间冲破。
蒋明曦柔声说道:“身为女子,道歉这种事情还是让我先说吧。”
柳玉忱低眉点头道:“女君请说。”
“虽然是为了柳公子解围,但是蒋某不该擅自在众人的面前与公子举止亲密,影响公子清誉!”
蒋明曦说完后极为郑重的向柳玉忱行了一个礼,只是行礼到一半,却被对方托住双手阻止了。
“太女万万不可!”
蒋明曦略微有些诧异的问道:“柳公子知我身份?”
柳玉忱欠身说道:“我认识太女穿的衣服。”
蒋明曦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可这是皇女穿的衣服,公子是如何猜出我是太女的?”
“昨日四皇女大婚,举国皆知。太女又一向和众多皇女手足情深,留宿一晚也是寻常事,若是中途遇到了什么意外把衣服弄脏,换上了其他皇女的衣物也是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年龄匹配的皇女里面也就只有太女和四皇女两人,四皇女昨日才大婚,想来今早就要携正夫去宫中拜见,不太可能一个人跑到景轩阁买东西。”
蒋明曦笑道:“原来小白兔早就知道本宫的身份了。”
柳玉忱跪下行礼道:“草民有罪,草民明知道太女身份尊贵,不应该沾染这些事情,可是为了洗去身上的名声,却任由太女为我出头,请太女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