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火莺
时间:2021-10-19 11:18:46

  胭雪如遭雷击,觉得这一刻自己好卑微好下贱,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明白谢狰玉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也透露了暧昧的意思给她,难道是她误会了。
  然而谢狰玉薄情的表现确实证明,是胭雪她自己想多了。
  他是在为之前受了不知名的气,而找她泄愤。
  本来这气是撒不到她头上来的,谁叫晚上不该她伺候的时候,她偏要来呢。
  朱唇玉面,乌发别簪,一两缕发丝垂在耳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谢狰玉一见她便感到体内一股邪火。
  他感到不舒坦,便以讥笑戏弄胭雪来驱散这股让他不适的感觉。
  胭雪嘴唇颤抖,犹如被人扒了衣服那么难堪,她不敢当着谢狰玉的面哭,眼睛也红红的,在他发话以后才埋头冲了出去,以至于守在庭院里的四臧一脸疑惑,不知道她和世子之间又出了什么事。
  她在勾引谢修宜时一心想着报复,都不觉得有半分羞耻,唯有到了谢狰玉面前,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瞧不起,莫名就觉得心痛。
  等她走后,屋内霎时一片死寂。
  谢狰玉幽幽的盯着门口,脸上并未见到一丝高兴。
  他轻声冷哼,“贱婢。”
  “有什么好哭的。”
  地上有什么东西,不是他的,谢狰玉一眼瞥见,示意来房里看他的四臧捡起。“这是什么。”
  有墨色的字迹,被人叠的整整齐齐,落到了谢狰玉的手里,打开一看,正是谢修宜写给胭雪,用来撩拨她的话。
 
 
第21章 私会。
  胭雪跑出静昙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与谢修宜约定的地方。
  黑灯瞎火,满园虫鸣鸟叫,晚风吹的她心上多了个大洞,空落落的,回头望着静昙居的方向,只觉得无比寂寞,这一花一草一木,一宅一院一寸一土,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谢修宜到时,正好听见一道细细的哭声,时而哽咽时而啜泣,非常伤心,令人不由得为之怜惜。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背对着的人,胭雪神色惊慌的回头,月色下小厮提着一盏灯,上前将她照亮,白皙娇艳的脸上,哭的红鼻子红眼,霎时可怜可爱。
  谢修宜等欣赏够了才走近她,而替他们把风的小厮吹灭了灯,走到不远处候着。
  “怎么一见我过来就哭,莫非是在他院子里受了什么委屈,是有什么难处想要告诉我,好替你做主。”谢修宜不问还好,一问想到谢狰玉的态度,胭雪还是觉得难过。
  她慌乱的擦干净眼,哭的太久的眼皮稍微碰一碰都疼,“奴婢不敢……”
  谢修宜上前揽住她的肩,高大的身形罩住胭雪,抬起她的下巴,霸道的说:“这有什么不敢的,那家伙是什么人,谁不知道。他为难你了吧,上回不放你回去,还故意让你吃坏了东西是不是。”
  胭雪对谢修宜的触碰略微感到不适应,对方这么问像是在套她的话,“……上回,奴婢饿的狠了,也不知道那东西吃不得。”
  她说的棱模两可,见谢修宜眼神微冷,问她“那你在这里哭什么,是不愿意来见我”,立马伸手抓住谢修宜的衣角,好似受惊的小鸟,“怎会,大公子怎会这么想,奴婢心心念念的人只有您,方才是因为奴婢想到自己始终孤苦一人才哭的。”
  谢修宜想起段府口中她的身世,道:“你倒是孤苦伶仃的,没有其他亲戚?”
  胭雪怔怔的摇头。
  要说亲戚,那都是段小娘的,自从她娘死后,她那个负心爹再娶,替换她的下人孩子早死,钟家便再也没有派人来过,就是来,也不知道她当时就活在段府,做着又苦又累的活计。
  “没有了,奴婢爹娘都死了。”她轻轻的幽怨的道。
  谢修宜揽着她的手,在她肩膀处上下抚摸,“可怜见的,在谢狰玉那里伺候的不好,他有没有打骂你?”
  胭雪觉得他俩离的实在太近了,而且谢修宜正十分自然的对她动手动脚,她的背脊颇为僵硬,向后退了点点,想跟谢修宜保持距离,一边道:“是、是奴婢愚笨,世子就是罚奴婢也是应该的。”
  说打谢狰玉到真没动手打过她,骂是骂过的,胭雪却不好跟谢修宜告状。
  她深知有时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比明着说别人待她不好,才会更让人对她心生怜惜同情。
  谢修宜果然表现的心疼她,只是步步紧逼,将她抵在了柱子上,胭雪娇声推拒,“大公子……”
  谢修宜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胭雪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就没想过跟谢修宜在这里野合或者做点什么,但对方好像不是那么想的。
  “怎么,你见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和你私会?”谢修宜停下动作,被扫了兴,“才到谢狰玉那侍候多久,现在就不肯我碰你了。”
  胭雪还没放浪到心甘情愿让他占便宜,谢修宜一松手,她便躲开,胆怯的说:“不是的,大公子误会了。”
  她左瞧右晃后,说:“这里离静昙居不远,奴婢怕有人过来看见,若是被发现了,奴婢怎么办。”
  谢修宜三番两次被她弄的看的见吃不着,方才见她一面,就已经被色若春花的她勾起了别样的想法,不像平日那么克制,行动有几分急切。
  这时停下来勉强冷静了些,他不甚在意的道:“看见又如何,正好有理由向谢狰玉讨了你。”
  胭雪打了个冷颤,她不觉得依照谢狰玉那样的脾气,会把自己让给谢修宜。
  “这和当初说的不一样。”胭雪卖惨道:“大公子说好,等小姐进门,就正正经经纳我为妾,若是现在就,就……让府里的人知道了,还怎么看奴婢。”
  谢修宜皱眉,“你想如何。”
  胭雪可怜巴巴的侧过身,整理被谢修宜碰乱了的衣服、头发以及鬓边垂落的青丝,月光下,她不过是理了理脖颈领口的衣襟,稍微露出点细皮嫩肉便白的发亮,谢修宜盯的出了神。
  胭雪:“若是大公子急不得了,可在小姐进门之前,就纳我做姨娘,给胭雪一间小院子,守着一方天地,将来为公子生儿育女。”
  谢修宜倒是想,他又不是没有通房,但妻还没进门就纳妾,那就是对正妻的羞辱,会让他得罪了段府,他当然不可能答应。
  谢修宜沉默不说话,胭雪就知道他不同意了。
  正好也能阻止了谢修宜对她动手动脚,她在谢修宜幽沉的目光中整理好了衣服,款款的走过来,到他跟前又变的和被谢修宜触碰时的难为情不同。
  她伸手,谢修宜瞪着她。
  “既然大公子不愿意,奴婢也不好妄求,只能自个儿对月伤神了。”胭雪姿态娇柔的与他对视,手轻拂过谢修宜的脸,其实根本没碰着,便落到了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服手指尖画了个圈,对着胸膛点了点。
  谢修宜抬手,胭雪却把手收了回去,擦着他往外走了两步,俏生生的回头一笑,勾的谢修宜情不自禁跟着上前,胭雪吃了一惊往前小跑,“大公子别跟过来了,今晚相见已是胭雪不可多得的福气。”
  “愿终有一日,能与公子做梁上燕,日日好相见。”
  “公子。”望风的小厮重新点燃烛火寻过来,“大公子,是不是该回去了。”
  谢修宜收回盯着胭雪背影的目光,走到半路忽然停下,似是对后来胭雪妩媚勾引的姿态回味无穷,幽沉的脸嗤笑了出来,“好个妖精,放在谢狰玉那儿,实在是浪费。”
  胭雪轻手轻脚的推开静昙居的大门进去,门房那边烛火还亮着,应是还没就寝也就没锁门,她赶紧溜回院子里。
  路过谢狰玉的住处,胭雪不远不近的往里看了眼,方才应付谢修宜的多情媚态便垮了下来,瞬间觉得意兴阑珊,味同嚼蜡,一头扎进对自我的厌弃中。
  她卑微如泥,没有千金之躯,学识才情风姿都不如大家闺秀,自己更是为了报复而勾引谢修宜,自己轻贱自己,也怪不得谢狰玉会看不上她。
  不知道他那样的人,什么样的贵女才会得到他的青睐呢。
  胡思乱想的胭雪脚步顿住,低头检查起身上的东西,在发现谢修宜写给她的东西弄丢后,顿时心急如焚,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怎么会把这种东西给弄丢了呢!
  “所以那贱婢,当真去赴约了。”谢狰玉掸了掸手上的纸,“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呵,金风玉露,谢修宜想做什么,约人无媒苟合?那蠢婢想死吗,自甘下贱。”
  四臧把听到的,完好无损的传递给谢狰玉:“她说,想给大公子做妾。”
 
 
第22章 婚期。
  胭雪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天不亮就出去原路找那张被小心叠起来的纸。
  结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寻遍了,也没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一点踪迹,人到了谢狰玉的院子,她只敢在附近远远看着,不敢进去。
  她希望应该不是落在对方院子里的。
  她一如往常般在被召唤时,才到谢狰玉跟前去伺候。
  经过昨晚对方对她言语上的戏弄与羞辱,胭雪一见到谢狰玉,便如耗子见着猫,内心惴惴不安。
  谢狰玉起的也早,他有射箭的习惯,非常喜欢,靶子特别准,胭雪就没见过他有不正中靶心的。
  但是今日,她一看靶心上的箭,整个人的魂都吓飞了出去。
  谢狰玉一早练出了汗,薄薄的白净的面皮上,拢显出淡淡的霞红,漆黑的眼珠奕奕有神,英武俊气逼人。
  他回头直盯对上他视线,骇的往后退趔趄的胭雪,冲她勾唇,意味深长的问:“我射的准吗。”
  靶心上订着眼熟的纸,上面的字已经被箭戳破了,勉强能认出熟悉的字迹。
  胭雪万万想不到这张纸会在谢狰玉这里,还被他拿去射箭,那面目全非的纸,就跟预示她的下场一样。
  胭雪对着谢狰玉的冷笑心里发冷,哆哆嗦嗦道:“世子英武。”
  谢狰玉:“看清那上面挂的是什么吗,认识吗?”
  胭雪咽了口唾沫,头摆的像柳絮,吓的胆子都没了,“不认识的,奴婢不识字的。”
  她敢说要是她认识,下一刻挂在靶子上的不是那张纸,就是她的头。
  谢狰玉:“那就奇了怪了,你不认识,那这东西是怎么丢在我这的。来人,说说这上面是谁的字迹,是否认识。”
  有人过去端详一番,“禀世子,看着像是大公子的字。”
  “谢修宜?”谢狰玉漫不经心的问:“他写的什么。”
  “是首情诗。”
  谢狰玉的声音就在胭雪头上响起,她低头看着地面,那双禽鸟纹的靴履落入眼中,轻飘飘的问话凉到她心底,“给谁写的?”
  “给……”对方朝她这边看了眼。
  扑通一声,胭雪腿软跪在地上。
  谢狰玉邪肆恶劣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整以暇的看她花容失色,慌乱无主的模样。“你跪什么,腿坏了?”
  “世、世子,这个东西,和、和奴婢半点干系也没有,不知道是谁的。”
  胭雪急急忙忙道:“什么情诗,奴婢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不懂,说不定是大公子写给别人的,碰巧落在了这里。”
  谢狰玉听着她贼喊捉贼,“是吗。”
  胭雪迫不及待点头,谢狰玉却幽幽的问:“可我听闻,昨夜有人过了时辰,还出了静昙居。”
  胭雪周身仿佛有寒雪在飘,她抖了抖,心生急智,仰头道:“是,是我。但是奴婢出去,是因为世子!”
  本着冷眼看戏的谢狰玉因她的话愣住。
  胭雪摸到今天刚戴的香包,立马取下,双手捧到谢狰玉面前,一脸讨好的道:“奴婢见外面的晚香玉终于开了,晚香玉香气醒神,清暑消愁,想到昨夜得罪了世子,于是特意到外面摘了些许做成香包。”
  她这话说的自己都信了,一点也不记得这个香包她自己给自己做的,之前那个送给了谢修宜,眼下这个被她临时拿来用。
  她脸上的表情越说越真挚,一双乌盈盈的眸子满满都是谢狰玉的影子。
  “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不该多出不该有的念想,世子教训的是。”
  谢狰玉稀奇的打量她道:“你不怪我羞辱你、责骂你?”
  胭雪肯定的摇头,“怎会呢,世子也是为奴婢好,提点奴婢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奴婢无以为报,只能用新缝制的香包,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谢狰玉神色复杂,“你真这么想?”
  胭雪忙不迭的点头,朝谢狰玉笑着卖乖,好像谢狰玉是她的天是她的地,他做什么她不会有异议。
  “奴婢对世子,绝对忠心耿耿。”
  谢狰玉沉默半晌才嗤笑一声,放过了胆小如鼠的胭雪。
  他朝一旁的护卫道:“三津,告诉她,上面是否写了谁的名字。”
  胭雪傻眼的朝与四臧长的一模一样的年轻护卫看去。
  对方目不斜视的道:“没有落款,也没有说写给谁的。”
  谢狰玉对呆若木鸡的胭雪高深莫测的道:“听见了?既然不是你,倒也不必如此惊慌。不过须得记住你说过的话,忠心耿耿,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二心,我就剖了它。”
  胭雪傻傻的畏惧的看着他。
  谢狰玉冷冷的发话,“吩咐下去,让管事们好生约束下人,不许有任何人秽乱静昙居,若是让我发现有人背地里私会……”
  他威慑的道:“那就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置,打死了,丢到乱葬岗去。”
  胭雪满脑子都是谢狰玉是不是发现了她和谢修宜的事的震惊,而谢狰玉发完话以后便不理会她了,胭雪好半天才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
  她步履虚浮的靠近屋子,恍惚之余,听见里头谢狰玉在和下属说话。
  “王妃和郡主的忌日快到了,属下幸不辱命,已经从钦南请来青龙寺高僧,为王妃和郡主诵经,目前人已经安排住下……”
  “世子是否还在为王妃和郡主的事,和王爷吵了一架。恕属下直言,大公子现在入主朝堂,高家不遗余力的捧他,甚至一直不死心觊觎您世子之位,若世子与王爷长此不和,怕是会让王爷越来越偏心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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