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去佛堂祈福,那就是跪到天亮啊,尤其是高氏,这门还没进去,人都还没找着就要被打发了?这小畜生怎么看着一点也没有种了情药的影子,他是把人吃了,还是没吃?
高氏越发想进去看看。
谢狰玉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应付谢世涥跟他的侧室们,尤其是眼珠子乱转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的高氏。
他沉声的问:“高侧妃眼睛看哪儿呢。”
只要谢世涥没进去,谢狰玉打发了他们走,高氏就做不出硬闯这事。她立马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对谢狰玉非常不好意思的笑笑:“世子看错了,是风吹到我眼睛了,有些不舒服。”
谢狰玉冷眼看着她,仿佛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了。
这真的是个蠢人,又蠢又贱,她真以为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是她自己拼来。
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遭了这场算计,也是他对身边的人疏忽了,他面无表情的想到那个在床上引得他动情的女人,那个贱婢。
她怎么能在下贱的勾引他后,一脸无辜的说不是她自愿干的,是她自己想往上爬,谁逼她了?
哦,当然,她也算自食恶果了,爬错床了。
她原本想爬的床,叫谢修宜,不是他谢狰玉。那他又凭什么因为她爬错床,而生生玷污了他母亲的住处呢。
那真是太该死了。
三津适时的道:“世子淋了一场大雨,衣服还是湿的,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谢世涥知道这个脾气不好的儿子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事了,至于谢狰玉说的让侧室去佛堂祈福到天明,他瞥了一眼,就知道这是针对高氏说的,一定是高氏又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
“今夜就算了,明天让她们再去祈福吧。”明显护着侧室的态度,谢世涥还是没同意让她们今晚就去,王氏和高氏都松了口气。
一只脚踏进屋里的谢狰玉侧过身,阴冷的笑挂在嘴边,讽刺道:“明天就不稀罕了。”
高氏躲在谢世涥后面,小心的拉长了脖子往里头窥探,像是为了让她看清楚,三津并不急着关门。里头掌了灯,一片通亮,没有她想象中的场面,那个被她劝说谢修宜放弃掉的婢女,不知道被带到哪儿去了。
空气中都是雨水味,没有什么特别的。
谢世涥沉沉的问:“你在看什么。”
让太过投入的高氏激起一身冷汗,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她得回去跟儿子说,人谢狰玉应当是吃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置了。
来晚了,还是因为一场惊天动地的雷雨来晚了。
等人一走光,三津就跪下来向谢狰玉谢罪:“是属下监查不力,一时疏忽,放任她闯了进来。”
这个“她”自然不是高氏,是胭雪。
谢狰玉的一身情热在床上发泄过,寒食散的药效还留的有点,今夜这么一闹没有半点疲惫,他还精神的很,方才还冷笑着的脸,在听见三津提到胭雪时,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
三津一想世子已经碰了她,她就是谢狰玉碰过的第一个女人,那么留还是不留,是否要灌避子汤?
这已经是他想过胭雪最好的下场,最坏的自然是一杯毒酒送她上路了。
然而,在灌毒酒和避子汤中,谢狰玉竟然都没有选。
外头雨已经停了,胭雪抱着膝盖冷的发抖,把她从泰和居带出来的妈妈也不给她换身干净暖和的衣服,任由她这身打扮。
单薄、衣服半湿,玲珑曲线清晰可见,她刚破身不久,那里痛过也舒坦过,余韵过后就是酸痛着。
她现在最害怕的,不是这痛,是怕谢狰玉杀她。
她的害怕肉眼就能让人看出来,谢狰玉已经来了,如果胭雪聪明点,就能发现她现在待的地方是静昙居,只是不是下人的房里,而是谢狰玉院子里的偏房。
屋里点了灯,胭雪的一切谢狰玉都能从窗外看的清楚。她美是美的,正因为美,谢狰玉就嫌她越脏,一个美人的内心和她的皮囊并不匹配,只会让人更加心生厌恶。
谢狰玉心里不止是气闷阴霾那么简单,他甚至生出一种荒诞的想法,这贱婢什么时候爬床不好,偏要在他母亲的忌辰。
她犯了那么大的忌讳,触动了他的逆鳞,应该下了床就要死的。
他犹豫什么,舍不得她那副香艳的身子?
谢狰玉脸色阴沉,直到胭雪感觉到冷,走过来要关窗,姿势别别扭扭的,好像身上不舒服,有灯光照着,轻薄衣物下的玲珑体态就越散发着暗香。
然后她看见了谢狰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慌忙就往屋里榻上跑去。
她一跑,人就有应激动作,谢狰玉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复杂狠厉的心情,跟追着兔子不放的鹰,好像要做点什么一样,踹门就进去。
第31章 献媚。
胭雪摔倒了, 她还没碰到床榻就崴了脚,在谢狰玉面前扑了个大跟头。磕到头,泪花都冒了出来, 脑子也稠成一团浆糊。
她还想挣扎着往床榻下爬,好躲进床底下, 被谢狰玉一手抓住了细嫩的“蹄髈”,将她还没送进去的半个身子硬生生地拖了出来, 凑到她身旁阴沉而轻淡的道:“我让你跑了吗?”
胭雪不敢动了,嗅到谢狰玉身上的冷香,也无法安抚她心里的恐慌。
她哆哆嗦嗦地回应, “不、不跑……世子会、会放过我吗。”
谢狰玉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狂怒, 胭雪就开始想, 他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不那么怪她了, 也不会杀她了?
她大着胆子偷偷瞄着谢狰玉的脸色,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她又情不自禁瑟缩了下, 深呼吸几次, 说话稍微顺畅点儿,继续颤抖的软声道:“世、世子,可以收下我吗……您留我在您身边伺候, 平、平日照顾您,夜、夜里, 我我我给您暖床暖脚,好不好?”
谢狰玉的手在摸她的头发,乌黑秀亮,滑不溜丢也不知道她粗糙的朱钗是怎么簪住的, 听完胭雪自救般的可怜请求,谢狰玉冷不丁地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胭雪露出脆弱的脖颈,吃痛也不啃声,眼里闪过痛意,就不顾那点子难受,把自己往谢狰玉那里凑了凑,她得活啊,不能让谢狰玉对她没有半分怜爱。
趁着他们不久前刚同床共枕过,没有怜惜也要哄到他几分可怜。
谢狰玉:“你算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本事,能日夜留在我身边侍寝。”
胭雪知道他看不起她,鼻头一酸,忍了,眼眶微红,还是强自露出一抹媚妩的微笑,到这时候她突然就没那么过度地害怕了,只要谢狰玉不下令让她马上死,她就还有机会。
“我……”胭雪跪在他大腿跟前,她往前凑了凑,整个人便跪着挤进谢狰玉腿间,谢狰玉松开揪着她头发的手,胭雪身上一松,轻轻漏了口气,当着他的面解开自己的衣服。“我也就只剩这身皮肉,望世子垂怜。”
“我知道世子多年来洁身自好,身边没有旁地女子,我也不敢心存半点奢望,就想用这身皮肉好生伺候世子,直到世子娶妻,也好少了通房教导的麻烦。”
谢狰玉讽刺她:“通房?凡各家贵族子弟,侍寝的通房女子都是身家清白之人,略懂一些房中术,你觉得自己清白吗,房术你懂吗。”
这是嘲笑她是生手,是个雏儿,没经过事。
胭雪脸皮子发烫,身子上上下下都烧了起来,后者她不懂,她又不是天生就会这些,前一世死时为了不受辱,别人要动她,她宁愿挨顿打咬伤别人也不肯张开腿。
可伺候人,不就是皮肉够好,就能让对方喜欢吗。
“我、我可以学。”胭雪手按在谢狰玉腿上,在他看来可真够不要脸,“世子之前也是头一回,我也是头一回,世子要是更懂些,就教教我,在榻上如何让您更快活……”
不知道是不是催.情的药物没散干净,她嘴上没有口脂了,也显得艳红红的,仔细一看,就能辨认出是被狠吃过一顿,谢狰玉更是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番话,当即脸色更为阴鸷,骂她,“贱妇,当真毫无廉耻!”
他推了胭雪一把,胭雪没受住,往地上倒去,心底委屈盛了满满一碗,开始胆大包天怪谢狰玉,“世子不知我也有苦衷,您说我高攀,哪个下人不想高攀,静昙居里多少丫鬟觊觎您,只是没我这般好运气。”
她倒是自作多情得意起来了。
谢狰玉斜眼横过来,胭雪委屈加愤怒抗住了,怕还是怕的,不由得离谢狰玉远了一点,嘴里娇娇软软地为自己辩白,“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世子到底对我哪里不满意。说清白,世子夺了我的初红,除了世子,我也没有别的男人!再说房术,我虽不懂,也就证明之前也是黄花闺女,您觉得我不要脸也好,自视甚高也好,这张脸赵公子也夸过,称得上貌美,世子也不吃亏。若是别人就说不好了……”
她要死!
谢狰玉眼里都快喷火,胭雪却觉得自己越说越难掩兴奋,害怕是肯定的,可她管不住她这张嘴了,就好像把受的委屈借用这种方式都要对谢狰玉吐出来。
“世子生得那般好,怎可让相貌普普通通的占您便宜,只要是世子,我百万个千万个愿意为了您以色侍人。”
胭雪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眉宇间流露出惊心动魄的艳色。
她说得越欢,谢狰玉就骂她越贱,下贱!她怎么敢说出这些普通女子都说不出来的浪话,他危险地眯起双眼,“你发的什么马蚤呢?”
胭雪呼吸都急的,紧张激动的胸膛起伏,觉得她自己好像找着了一条新的路子,她可以不做谢狰玉的通房,也不做谢狰玉的妾,她就做以色侍人的宠侍!
谢狰玉可以厌恶她这个人,却不能厌恶抗拒她的身!
怕是再没有人敢像胭雪这样,兔子逼急了,反向向猎鹰求.欢的,她简直不要命了,“世子觉得是,就当是吧,那我也是只对世子这样。”
“我知道世子对我与谢……大公子的事情看在眼里,不喜我与大公子来往接触,更觉得我背主求荣。可是,人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能抓住一根枯枝一根稻草能救命就是好的,段府待我不好,我若是在那里长久待下去,迟早会没命。”
“素日我和大公子也没甚么接触,就是私底下来往,我也没有给他真正碰我的机会,现在身子给了世子,也好。您厌我便厌吧,我服侍您,您千万别赶我走,也别杀我,玷污了先王妃忌辰是我该死,可也希望世子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我愿意往后日日夜夜都为先王妃和郡主祈福,要是我这副身子,实在没让您快活到,就让我削发为尼,以后青灯常伴。”
谢狰玉被她抢了一通话,对她为了活命没有底线的说法充满了鄙夷,这鄙夷中清高又气闷,“祈福,好便宜你这贱婢在我母亲阿姐面前露脸?”
胭雪瘪嘴,做都做了,还怕先王妃和郡主在天有灵看见她吗。
“您……在榻上抱我的时候,滋味也是乐在其中,您说您中了情药,我就没中吗。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您也是挺中意我这副身子的,尝一口觉得还行,就先养着我,以便尝第二口、第三口,不好吗?”
她大着胆子跪过来,这回直接伸向谢狰玉的腰间,“您说我马蚤,那我就只对您马蚤,您要不要?垂怜不垂怜?”
她浑身带着火气,一张脸透红如胭脂,水润发亮,艳泽无双。
谢狰玉整个人阴沉一团,好似磨了许久的浓墨,眼神阴测测,鼻头却是红的,就骂她,“下贱!贱人!”
胭雪眼睛也红了,抽噎了下,“哦,您就只会骂我这个吗。”
谢狰玉拽着她的脖子粗暴地拉她起来,“找死?”
胭雪怕得腿都软了,抖的一塌糊涂,勉强有一丝呼吸的余地,张口略微艰难的说:“您能不能,给我换个死法?比如,让我死您床上?”
下一刻,她被狠狠摔倒在榻上,谢狰玉犹如被激怒的野兽,挣脱了牢笼,仿佛他压抑了许久的另一面都要发泄在胭雪身上。
贱皮子,就是勾栏里头的女人,都没她这德行,她怎么能一脸天真诱惑的说出那番让人想往死里作践她的话,她是不是只要遇到的不是他,也能说出这种没皮没脸的事让人宠幸她。
谢狰玉这回发了狠,似乎忘了初时过来是怎么想的,守在附近的妈妈听见动静,悄悄的替俩人把门关上,在三津过来时也将他拦住了,摇头隐晦地提醒,让他不要过去。
二位都是王妃在时留下的老人,三津手上端着绝子的汤药,征询她们的意见最好,三人离得远,三津却是耳目灵敏,隐约能听见那里面时强时弱的哀叫,手心都冒出了汗,略有些不自然。
“两位妈妈,药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等世子结束,就把汤药呈上去让胭雪喝了。”
这是府里有丫鬟第一次承宠,两位妈妈面面相觑,“世子而今十九了,再过一年就及冠,身边总是没人侍候,我们都是王妃身边的老人,总要为世子考虑。”说着又埋怨起三津他们。
“你们也是,世子不说,你们也不为他想到这方面的需求,以前身边的丫鬟是看不上,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也不必要过分紧张,伺候好了世子也是好事,有了经验了不需人来教了。一个小丫头,轮不到她来当世子妃,世子要是喜欢,就纳为小妾,好歹能解你们有时候不能解的麻烦,这还不是好事?”
谢狰玉不爱近女色,也没逼着他的人禁这方面,但是跟随他的人多少有些肖主,上头什么样,下头也都学着的。
别说谢狰玉不经人事,他身边的三津四臧也能算个“童子鸡”,不过这回倒是他们主子先破了戒,走到前头去了,有了女人就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但三津还是不赞同的道:“……话虽如此,世子尚未婚配,总不能让一个丫鬟先怀了身孕,生出世子的第一个子嗣。”
“你考虑的正是。”
“她是第一次,那就呈上去吧,等什么时候世子有了婚配,世子妃进门,再看世子如何处置她,到时候再解了这避子汤,停药不喝就好了。”
两个妈子也没想过让一个丫鬟就怀上庶长子,但是让她留在世子身边还是考虑到的,好歹是世子愿意碰的第一个女子,这也能证明世子这些年不近女色,就只是不近女色,而不是有那方面的问题。
她们心底也都松了口气,王妃不在了,她们能考虑到的,自然只有世子的后院和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