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门从外面反锁了,打不开。
不仅大门打不开,就连窗户也被封死了。
秦浇这才明白什么。
哦,今天祭典,有人要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出去。
她打开光脑,试着跟商破风联络,这才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除了管家铃能打,她不再能联络任何人。
*
殷茹李树霍银泽江谦他们在商家的另一间客房里住着。
楼下庄园在办祭典,几人凑在霍银泽房间里,谁都没有出去,等着秦浇。
时间过去很久,所有人从期待的喜悦变成了焦虑和不安。
“还不来,等会儿我们就必须下去参加祭典了。”殷茹焦急道。
商破风匆匆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祭典留下的电子香火气息。
“秦浇找到了吗?是不是迷路了?”殷茹起身,第一个问。
商破风摇摇头。
“那去她房间找她了吗?”李树又问。
商破风眉头紧皱:“嵇家人把我拦下了。”
“什么,那秦浇是被人困住了吗……”大家都预感到什么。
“十三军区人做的?”江谦皱眉道。
殷茹摇摇头:“今天是嵇家主场,十三军区人行事也要看嵇家脸色。”
“那是嵇家人?”江谦继续揣测。
商破风听完,突然神情紧绷,他转身,又道:“我出去一趟。”
“你去干嘛?”霍银泽问。
商破风没回答,推开霍银泽房间大门离开,刚在冗长的走廊走了个转角,就碰见了个人。
“纪长官。”商破风向纪开行礼。
纪开神色悠悠:“上楼来干什么?祭典才刚开始。”
商破风低头,神色凝重:“是您不让秦浇出来?”
“所以呢?”纪开舒展的眉目突然沉下,盯着他的目光变得冰冷许多。
“您为什么这么做?”商破风抬头,神色坚定问他。
“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解释?”纪开冷笑一声。
商破风神色紧绷:“她是我非常在意的人。”
“但你配不上她,”纪开直截了当,又笑了,“当然了,她这人眼光高又傲慢,也根本看不上你。”
商破风怔怔看着纪开,说不出话来。
“别做傻事,你年轻有为,不要耽误自己。”纪开说完,在他肩上轻拍两下,大步流星地离去。
*
秦浇的房间,门窗全部锁死,就连和纪开房间通着的那道洗手间的门,也是锁着的。
大门是密码锁,她试着解锁。
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解密方式,她拿出自己在四大军校联赛解开首都大学防御伞密码的耐心,一个个一个试着解锁。
很不巧,连续试了一百种,全部不通。
秦浇皱眉。
不想再往下试了,因为她觉得这个设计密码锁的人,简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好像把她平日里出其不意的解密绝招都参透了。
这个设计密码锁的人,是什么人?
哦,也不是,或许不是设计密码锁的人,是临时改了密码锁设置的人。
大门解不开,秦浇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洗手间通往纪开房间的大门。
或许她可以通过纪开的房间走出去。
洗手间那扇通到纪开房间的门是低防御级别的可拆卸密码锁,秦浇同样解了半天没解开,解不动了,思索一下,想走捷径。
密码锁一旦失去能源动力支持,就会失效。
秦浇把密码锁外壳轻轻拆下来,取出里面的电池。
嗯,应该可以了。
哦,不行,密码锁居然还能用。
秦浇仔细看去,取出的半个掌心大小电池晶块的后面,居然还有一块只有它一半大的备用电池。
她也把那块取下来。
然后发现那块后面还有更小的晶体备用电池。
秦浇继续取出来。
发现电池后还有。
就这样,她取出的电池越来越小,密码锁的供电量却依旧十足。
秦浇最后抠出了如指甲盖薄片大小般的晶片电池,总算,后面没了电池。
她看着瞬间因为没有供电而失效的密码锁,喘匀了一口气。
秦浇站起身来去拉把手想把门打开,却忽然发现门依旧纹丝不动。
刚才拆掉电池的下方响起诡异的声音:“滴滴,请输入密码。”
秦浇这才低头去,定睛在之前取掉最后一块电池晶片的位置仔细看了看,又打开光脑放大镜,这才看清——
靠,这里居然还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电子密码盘!
秦浇看着眼前这令人绝望的一幕,呵呵笑了两声。
她也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也有人这么了解她的想法。
秦浇累了。
坐在地上,她不想再动脑子了。
她开始机械给管家打唯一能通的服务电话,一个、两个、三个……
打到第二百通的时候,不能拒接挂机静音的管家服务电话还在响个不停,商家的管家终于忍不住了,不堪其扰接起来:“你好,秦小姐。”
秦浇躺在床上,饿得饥肠辘辘,不想废话:“开门。”
“对不起秦小姐,今天是商嵇两家的祭典,庄园会有很多十三军区的客人出席,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请您待在房间,今晚祭典结束后,我们会派人给您送去衣物和晚餐。”管家声音优雅高贵。
但说完话却觉得自己身为商家管家,非常丢人。
把秦浇关起来的命令是嵇家人纪开下的,秦浇是他们商家的尊贵客人,他却要听一个外姓人指挥锁住她,嵇家压了商家一头,让他很是不爽。
秦浇听完直接问:“把门踏坏要赔多少?”
管家愣了一下。
随后意识到什么,连忙道:“秦小姐,请您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举动,您住的人商家最尊贵的客人套房,里面连房门都是用极其珍贵的西珍木制成,随意毁坏,您将负担无法想象的代价。”
“哦,所以,多少钱?”秦浇问。
管家顿了一下,大脑快速思考,又道:“不仅是赔钱的事,毁坏商家财物,如无意外,您将受到起诉,您是军方重要领导人,军事法庭有权受理您,到时候就算您侥幸逃脱惩罚,大概率也要重回总军区收押室,您知道的,总军区收押室只允许收押人员有一次保释机会,如果您因为破坏商家财务而再进收押室,那就再也没机会得到自由,请您考虑清楚。”
“没事,”秦浇笑着,“到时候你们就说是一只飞鸟星兽过来,破坏的我的房间,反正你们也没有监控,不是吗。”
管家正色道:“正因为我们没有监控,所以商家对您那一层高规格宾客套房破坏的责任认定是,无论是谁破坏套房,责任全由住在那里的宾客承担。”
秦浇沉默。
管家知道她是害怕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匀,只听秦浇又道:“哦,那这么说的话……我毁坏别人居住的房间大门,也不犯法是吧。”
“是这样的……”管家下意识给出答复,但瞬间又反应过来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只听电话里传来震耳欲聋嘭!的一声。
管家傻了。
秦浇收起踹了洗手间通往纪开房间大门的腿,又用手挥了挥面前被激起的灰尘,看着那完完全全倒在纪开房里的大门残骸,又拍了拍手。
“那啥,第一个门毁完了,记得记纪开账上。”秦浇对管家道。
第90章 商家祭典(下) 春卷真好吃
管家那边听傻了, 连回复都忘了。
这位秦小姐,她居然还真敢!
秦浇把门踹开,舒服了。
走进纪开的住所, 她才发现这里居然比她那还大。
面朝东,能充分享受第二太阳的照耀, 和她房间配置差不多,卧室厨房客厅影音厅一应俱全。
她刚开始还以为纪开住的也是她套房的一部分,现在看来, 是两套房。
两套房中间居然是拿洗手间连着的, 奇怪。
秦浇躺在纪开套房其中的一间卧房的柔软大床上休息一会儿, 肚子又咕咕叫了。
她打算先去找点吃的。
秦浇拉开冰箱柜门,一个个找过去, 发现里面的配置居然和她那个套房的一模一样。
只有酒!
秦浇深深叹口气。
唉,这种高级贵宾套房也太不人道了!
她不死心, 还是翻遍了所有可能藏吃的的冰箱橱柜, 一无所获。
正当她要为愿望落空继续忍受饥饿的心情折磨时,眼神突然飘到了厨房灶台上的一口锅上。
为啥这里有锅?锅不都是放橱柜里的吗?秦浇想起了自己那间套房里, 安安静静躺在橱柜里的厨具们。
秦浇不自觉伸手, 将那口锅的锅盖打开。
惊喜一下就出现在她眼前。
锅里放着两个还微冒热气的春卷。
锅里很干净没有油,应该是被人清理过了,两个春卷被吸油餐纸包裹着,静静躺在锅里。
哦, 把春卷放锅里应该是保温。
纪开一个人住这么好的房子, 享受这么好的服务,还做饭吗?
秦浇拿起一只春卷,往里面看了看。
嗯,这里面卷着鸡柳火腿煎蛋丝青菜, 还外加几片星兽肉。
好香!
秦浇馋得直流口水,迫不及待就解决了一个。
太好吃了!
秦浇发誓,这比湎大七军十三军区五军区食堂的春卷好吃一万倍,尤其加了那几片星兽肉……比林缺做的肉还香!
春卷很大只,秦浇又饿得胃缩,终于吃完一个后,撑得只打饱嗝。
她舔着嘴角的余味,餍足地捏着空荡荡的包春卷的油纸。
她的目光在油纸上逡巡几圈,突然又发现了什么不一样。
这个油纸上有很明显的总军区标志,当时四大军校联赛结束,她去总军区参观的时候,好像见过这样的油纸。
哦,这个油纸是给高级军官使用的,防指纹,防口水残留dna。
也是,纪开也应该用这样的油纸包着东西吃。
秦浇随手把油纸扔进垃圾处理器里,摸着鼓鼓的胃,打算去洗个澡。
时间早就过了正午,正午时间所有宾客必须去参加祭典,这会儿就算她下楼去找殷茹他们,估计他们也不在。
唉,就让他们先好好参加祭典吧!
她想起来自己浴室没浴巾,干脆在纪开这里挑了个灯光好的沐浴室洗澡。
洗澡出来后,她目光又盯上了纪开客厅里的那个按摩椅。
她房间里咋没那玩意呢。
秦浇擦擦头发上的水渍,往按摩椅上一坐,享受起来。
同时她打开了整个房间的暖风系统香氛系统以及音乐管家,闭目养神。
一首悠扬的《好日子》传进秦浇的耳朵,和楼下庄园草地上循环播放的丧乐形成鲜明对比。
纪开这里的阳光,比她那里好很多啊。
秦浇眯眼想着。
时间差不多了。
“管家,可以把纪开套房的门打开吗,让我出去。”秦浇悠悠道。
管家听到秦浇刚才做的事,明白她是像一个非法侵入别人领地的不速之客,享受着主人家的一切,他非常不快,但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粗话,他只端正声音对她道:“秦小姐,你需要为你现在所在的一切负责,我想,纪长官要是知道这一切,应当是非常愤怒的。”
“哦,那我还是踹门吧。”秦浇抬腿,就又踹倒一间卧房门,给管家听了个响。
管家心脏受不了地一跳,又忙道:“秦小姐,就算我放你出去,你也不可能走下这一层的。”
“为什么?”秦浇问。
“这一层的有十三军区的军官把守,”管家顿了顿,道,“何况,我想祭典是不允许您穿浴袍出席的,纪长官房间里没有我们提前备好的衣物。”
“哦,知道了,”秦浇道,“那你把门打开,我试试,说不定行呢。”
“你如果非要这样,那我感到很抱歉,”管家遗憾道,“秦小姐,通往下一层的任何通道都有十三军区的严密把守,您穿浴袍顺利越过障碍的可能,微乎其微。”
“唉,你好啰嗦,我还是踹门吧。”秦浇不耐烦地抬起腿来。
管家心一紧,知道无论如何秦浇都不会金蝉脱壳,索性开了纪开套房的大门。
让她出去,她也走不出这一层。他坚信。
秦浇看门开了,这才笑了。
这就对了嘛。
她转身,回到纪开那间干净整齐到像没住过人一样的卧房,从床底下拉出他的行李箱,暴力拆开。
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声联邦第一军备官特制军装,穿上了。
嗯,料子和版型都挺好,就是男款的,有点大。
*
祭典无聊又冗长,秦浇所在的一层宾客都是贵客,十三军区就算有把守,也是远远望着,不能靠近伤害贵客弱小的心灵。
秦浇穿着纪开的军装,手插兜里捂着纪开锅里的另一只春卷,大大方方从那些打瞌睡的十三军区守卫面前经过。
那些守卫只是远远瞧了一眼穿军装的人下来,便低下头去继续打瞌睡。
秦浇下到殷茹霍银泽他们所在的楼层,去敲了敲他们的门,结果没人开。
果然,时间早就到了,他们等不到她,参加祭典去了。
秦浇也决定去参加祭典。
走下商家想迷宫一般富丽堂皇的别墅,别墅后那片开阔草地上陈设的祭典大台清晰可见,秦浇走过去,发现那里净是人,还晒。
她待了一会,听祭典大台上几个主持人声情并茂朗诵诗歌,又迫切想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