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主持，我是旁听，”秦浇道，“所以这不是让你也听听吗，保险。”
“行吧。”
秦浇和赵清栩的电话一直通着，会议就开始了，这次会议主持人是刚升为第一军区总司令官的戚上将。
戚上将坐在u型会议桌把头位置，看着一旁坐着次位的秦浇，有点不安。
以前他其实也没少见秦浇，四大军校联赛过后的军区加分座谈会上，他仍然记得包括秦浇在内的湎大那几个学生和他们说话带刺，他当时觉得秦浇不思进取，有能力也不会成大事，所以压了她的军区加分，也是导致她分数不高进了第七军区的原因之一。
戚上将有点不敢和秦浇说话。
不知道她会不会记仇。
半天没听到有人说话，秦浇坐在位置上打了个哈欠，问：“咋没声？”
戚上将这才慌忙道：“抱歉顾长官，今天的会议还会有一位新同僚加入，还在路上。”
他说这话时声音带颤，但看向秦浇，她倒没有什么不悦，只问：“啥时候能到？”
“很快。”
“他不在总军区住吗？”秦浇又问。
“是在总军区，但是是在总军区的后山上，而且没来过我们办公楼，所以可能需要点时间。”戚上将认真紧张地回答。
“哦，后山上，没来过办公楼，新晋升的军官？”
“是，今年总军区刚通过的文件，才被任职的。”
秦浇继续问：“哦，那是啥职务啊？”
“联邦军区军犬训练部第一指挥官。”戚中将道。
秦浇疑惑：“军犬部不是有部长了吗，怎么又来个指挥官？”
“哦，是今年新通过的职位，和部长职责一样，负责军犬管理与训练。”
秦浇听到更迷惑了：“那不都是一样的工作内容，为什么要设两个？有什么不同吗？”
戚上将这才小心翼翼笑道：“是有所不同，不同就在于……”
“在于？”秦浇看向他。
戚中将咽咽口水：“在于，以前的部长是人，这个指挥官，是……狗。”
秦浇：？
第99章 和小黑重逢 好狗教官
“汪！”戚上将话音刚落,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嘹亮的狗叫。
随即门口的感知锁发出通过滴声，会议室大门被缓缓开启。
秦浇坐在座位上，这才眼睁睁地看到一只穿着特制军犬制服的黑狗威风凛凛走了进来。
会议室的一部分军官起立, 朝它行礼：“长官好！”
那些气势雄浑的打招呼声让秦浇吓了一跳。
随即她又看到那只黑狗远远对着她和戚上将汪了两声，随后一跃而上, 跳上了会议室桌边的椅子上。
它周围的军官一看到它坐定在椅子上，立刻不自觉挺直腰背，目光坚定, 紧张地做起自我管理。
秦浇愣住了, 随即看向戚中将。
戚上将连忙向她解释：“小黑长官是今年新上任的联邦军区军犬部指挥官, 经过纪长官和总军区委员会反复讨论，授予它了中将头衔, 所以按照军区规定，军衔在它之下的, 应当行军礼。”
秦浇听完, 更愣住了：？？？
电话那头，赵清栩听到戚上将的一番解释, 也愣住了：“总军区任命一条狗当中将的事我早先有耳闻, 但是……这狗叫小黑？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秦浇，怎么和你养的那只一样？”
秦浇这才在光脑里打字回复：……它好像就是我养的小黑。
赵清栩：？？？
秦浇有点凌乱，她把目光转向坐在会议室桌前的小黑身上，看着它一身制服威风凛凛的模样, 眨了眨眼睛。
小黑也盯着她。
“顾长官, 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戚上将看着秦浇和小黑盯着彼此，都一动不动的模样，本能感到气氛的不寻常。
秦浇：“哦，我是在想, 一只狗能听懂我们的会议内容吗？”
戚上将连忙解释：“这您放心，小黑长官是经过我们军犬选拔机制千挑万选出来的全能军犬，它本身就可以通过观察人类嘴型和神态动作识别30%人类语言，我们还在它身上加装了语言转换器，虽然效能不高，但足以让小黑长官大致听懂会议内容，今天的会议主要涉及以后的军犬部队部署，等讨论到那部分，我们还会给小黑长官额外的讲解，确保它能明白军区指示。”
秦浇这么一听，才想起来，小黑的确天赋异禀，其实当年在9089预备军校选中它以后，秦浇没有特别培训它，只是每天给它念叨着取快递打饭啥的，小黑就都能理解。
厉害啊。秦浇一声感叹：“它在湎大也挺低调啊，怎么就成了指挥官了呢。”
戚上将一听到这话，连忙会意秦浇的意思，讲解起来：“顾长官原来也听说过小黑长官的事迹？它以前的确在湎星大学就读，后来临近毕业，它以优异的成绩成为军区军犬毕业考核第一名，顺利升入第一军区军犬部，小黑长官在第一军区也非常努力，多次受到嘉奖表扬，拿到军功，成为第一军区军犬部领头犬，后来又在执行军区腐败清扫活动时，在十三军区立下腐败清扫特等功，升入总军区特种军犬部，之后它在总军区尽职尽责执行任务，多次表现突出，我们这才决定授予它正式中将衔位，将它任命为军犬部指挥官，协助部长一同管理整个联邦军犬队伍。”
说完这一长串，戚上将又递来一份文件给秦浇：“您不信的话可以过目这份文件，关于小黑长官的功绩这上面都有清晰留存。”
秦浇听傻了。
和她连线在光脑另一头的赵清栩也愣了好长时间，这才道：“我靠，老顾，你的狗拉风爆了啊，你这教育狗的潜质太厉害了。”
秦浇：……其实她也才刚知道，这么多年放养，小黑竟然这么牛逼了吗……
“哎对了老顾，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当年你失踪前，不是早就定好自己失忆后的回归计划了吗，什么预备军校升入四大军校，在四大军校表现突出进入一军或者十三军区，又在军区好好表现，挖出十三军区的肮脏和黑暗，顺利爬到高位……”赵清栩继续兴致勃勃感叹，“真没想到啊，这些事你没做到，但你的狗都做到了！哎你说你是不是还不如你的狗？”
秦浇：……
“顾长官，您在想什么？”看着秦浇又好久不说话，戚上将已经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审时度势一番之后，他又道，“哦，我忽然想起来，顾长官似乎还没有军犬，等您有空，随时可以联系我，我陪您去看看，挑一只军犬。”
“哦，不了，”秦浇马上拒绝，目光看向小黑，“其实它……”
戚上将一看秦浇把目光对准小黑，一个激灵，连忙道：“顾长官，小黑长官已经是成熟的独立军犬了，您还没恢复记忆，也许还没记起来，其实养军犬，要从小开始才行。”
他说完，甚至有点开始额头冒汗。
其实他说的话也不完全对，哪个年龄段的军犬只要人家愿意跟你走，都可以认养，但是小黑太特殊了，像它这种一路上单打独斗过来的狗，实在是独立性太强，况且顾长官还没恢复记忆，看起来实在是懒惰又邋遢，小黑长官可是出了名的勤奋自律楷模军犬，这俩人在一块，那是肯定不合适有矛盾的。
底下的其他军官听到戚上将这么说，也深有同感。
小黑长官根本不适合慵懒的顾长官，万一他们不合，再弄个联邦军犬指挥官和第一军备官敌对，那就不好了！
底下人全部都在紧张秦浇的选择，戚上将看秦浇不说话，又道：“顾长官，小黑长官很久没有认过主人，已经习惯独立自由，我想如果您要领养它，那磨合期会相当长，要不您再考虑一下……”
秦浇听完道：“哦，可其实我就是它的主人。”
戚上将继续道：“小黑长官的性格其实是有些严肃的，它非常严厉，有时候也许会不好相处。”
秦浇：“我是它主人。”
戚上将：“小黑长官有严格的作息表，和顾长官您的作息应该不会相符合。”
秦浇：“我真是它主人。”
戚上将：“小黑长官不是慵懒的性格，顾长官，老实说，你自由洒脱的性格可能会引起小黑长官的不悦，到时候小黑长官不喜欢您，您也对小黑长官有意见的话，对你们双方，甚至整个联邦都是不太好的……您说什么？”
秦浇：“我是小黑的主人。”
她说完，又对着小黑伸了伸手：“嘬嘬，好久没见你了，过来摸摸你的狗头。”
话音刚落，本来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小黑，这才一下子跳下椅子，朝秦浇狂奔过去。
唉，她终于叫它了，刚才憋得好辛苦！真是！
它心里抱怨，狗头直接送到她手心里。
秦浇看着小黑，这才摸起来：“唉，我真是好久没见你了，你也不来看我！”
小黑眼神幽怨：你来看过我吗！
秦浇看着小黑，继续自顾自说：“你说，我毕业以后那年七军不让出去，和你视频也只能听听你狗叫，后来知道你去一军，我还找过你好几次，结果人家都不让我见你，说你忙大事，不让我打扰你，这都是什么事啊，唉。”
实际上是她经常跑去一军见小黑，结果人家一军新兵把她拦住，一看她的穿着打扮，军服皱皱巴巴想偷来的，嫌弃地说她这种街溜子见不到为国争光的军犬，军犬要凭主人证进，她没有，压根见不到。
后来几次秦浇也试图翻墙进一军，结果当然不如人意。
再后来，她想小黑的时候，也只能看看自己那张银行卡上被刷掉的余额，看着银行流水上付款的宠物用品以及宠物餐厅等项目，暗自垂泪。
唉，她和小黑的感情，那时候只靠一张银行卡维系了！
秦浇心疼地看着小黑，道：“你说这些年，逢年过节你也不给我打个视频，我银行卡上的钱，你倒是花得挺勤快，是工资补贴不够吗？”
小黑：……感觉她好像在骂我。
唉，就知道她根本没想它！算了，舔狗还是它自己来当吧！
秦浇正想着银行流水心痛，小黑就疯狂地摇着尾巴扑上去，开始用舌头往死里舔秦浇。
秦浇抱着它，享受着它的口水攻击，又上下狠狠揉搓了几下它的皮毛，这才道：“算了，看你这一身腱子肉结实得，我这钱也没白花，唉。”
戚上将和其他军官在一旁都看傻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也没敢打扰这俩认亲。
直到小黑和秦浇互动结束，戚上将才敢上前颤抖嗓音难以置信问：“顾长官……这小黑长官真的是您的狗？”
秦浇点头：“是啊。”
“可是小黑长官的信息上并没有记录它有主人啊！”戚上将迷茫了。
秦浇一听，点头点。
小黑的主人认证确实是早就没了。
领养军犬需要每年做主人认证，还会有学校专门的军犬管理会面试，把不合格的主人剔除，秦浇从大一开始就没过过军犬主人面试，明明每次她和小黑准备都挺充分的，但管理会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判定她不合格，有时候是觉得她穿着邋遢，有不能给军犬提供好生活环境的可能；有时候是仅仅因为她面试的时候打了哈欠，就觉得她对面试不上心，对狗子更不会上心，所以判定不过；还有时候甚至是因为她自己逃课，管理会认为她有给狗子树立不好榜样的可能，判定她面试不过……
秦浇大学待了三年，都没过过一次面试，等她毕业，她的军犬领养证终于被永久吊销了。
本来这种领养证被永久吊销的狗子需要返回预备军校重新认主，但是由于小黑每天勤奋苦练，表现太过突出，在军犬联赛中排行第一，学校给它申请了优质独立犬身份，让它身份挂靠国家，成为国家推荐的潜力犬，继续它的职业军犬之路。
这么给戚上将解释完，看着戚上将愣在原地的模样，秦浇问他：“清楚了吗？”
戚上将瑟瑟点头：“清……楚了。”
秦浇：“所以能帮我把我和小黑的身份再绑定一下吗？”
“啊……”
“能吗？”
“哦！”戚上将缓过神来，“是长官，保证没问题！”
开完会，秦浇回到了公寓。
一回公寓，她就感觉累得不行，倒头栽在沙发上。
纪宁一见她回来，就走到她身边，拉着胳膊要她起来：“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啊，快起来，继续陪我锻练！”
秦浇不起。
“主人，你这样子怎么可以？咱们说好了的，等你回来就继续帮我。”
秦浇：“我啥时候答应你了？”
纪宁一听，立刻眉毛愁成八字，脸吊下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就算再忙，也不会忘了我的事，你回来从来都会主动问我这一天过得怎么样……”
听到他又开始小作文，秦浇受不了了，坐起身，抽出光剑来：“走，我陪你练去。”
纪宁看到她手里的剑，马上想起今早时秦浇用剑戳他手臂的场景，马上道：“主人，我说过了，我身上有检测器，你不可以动粗逼我锻炼，你这样对我，以后会后悔的！”
秦浇放下剑：“哦，那我不去了。”她又躺回沙发。
纪宁一看她这样，更不高兴了：“现在的你果然和以前的你不一样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的，不会这么不耐烦，你会陪我好好训练，还会给我做大餐，给我洗澡，帮我挑衣服……”
“你这生活自理能力有点差啊，”秦浇听着打断它，“你上厕所我也帮你？”
纪宁听到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您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只是在怀念以前那个你，我也只想做回以前那个你身边无忧无虑的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