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初一——丧丧又浪浪
时间:2021-10-20 09:49:52

  小袁着急,试图探头探脑看许听廊,钟尔不给他机会,反手“哐”地把门关上了。
  小袁现在当然不敢堂而皇之进去找许听廊,只得跟钟尔打听消息:“钟小姐,你们在里面干嘛呀?”
  “你确定你想知道?”钟尔冲他暧昧地一笑,“我回答完,你就该改口叫我嫂子了。”
  小袁落荒而逃。
  比起没谈过恋爱的小袁,小方要上道很多,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不足以让自己喊许听廊一声姐夫,不管怎么说,人出来了就好,他松了一大口气:“祖宗,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安分一点,我都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你换了酒店了,你也稍微克制一点,咱们互相体谅,行不行?”
  钟尔抬腿就往自己房间走,只留下一句话:“明天早上看着点他们,我要蹭他的车。”
  小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真是造孽。”
  第二天,小方恪尽职守,一大早就开始关注许听廊那边的动静,然后叫醒了钟尔。
  钟尔一看时间,要疯:“我不起,你别吵。”
  “你能不能学着点人家的敬业?毕竟是自己拒绝剧组的安排,住到远地方来,当然不能迟到啊。”小方恨铁不成钢,“而且不是你自己昨天说要蹭人家的车吗?”
  此时此刻全世界没有比多睡一会更重要的事,钟尔不耐烦,一阵疯狂挥手,示意小方赶紧滚。
  最后这天她火急火燎赶到训练营,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
  和许听廊彼此都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对方这样的人。
  这天钟尔把课程从中级升级到了高级。
  她骑在马上,单手执轡,意气奋发地来到许听廊身边:“早啊。”
  许听廊迎着朝阳,眯眼看她。
  他发现她这人真的活得很轻松。
  因为这种时候他居然会想,她放弃剧组酒店来到河东,更改中级班至高级班,是不是说明她在洪孟洋和他之间,喜欢他更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你对另一半的要求?
  许听廊:别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就行
  这么低???
  小袁:这还低呢?已经很客气了!我以为他只能回答“是个人就行”
  月底辣,求一波营养液!!
 
 
第20章 
  钟尔和许听廊前后脚搬离酒店的事情已经在剧组传开,这会远远近近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二人身上。
  她一点都觉察不出来似的,泰然自若跟他套近乎。
  许听廊不理她,她也不介意,继续问候他:“你看起来好像昨晚没睡好啊?”
  许听廊牵动缰绳,扬鞭在马身上一挥。
  “驾。”
  马受到驱使,“嘚嘚”向前迈开步伐,奔跑起来。
  旭日初升的清晨,空气有种透明感,在呼吸间浸透肺叶,冷得清清醒醒。
  奋鬣扬蹄的马,意气奋发的人,在淡金色的金芒下朝着无尽的远方疾驰,马蹄过处,扬起漫天飞舞的尘埃。
  钟尔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没能挪开目光,等回过神,她笑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夹紧马腹,挥舞缰绳:“驾。”
  像一支锋利的箭,直直地追了上去。
  小方没想到她上来就玩这么大,心猛地提到半空中,他生怕她有个好歹,声嘶力竭地冲她的背影吼:“妮多,你回来!”
  钟尔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其实她很久没有这么放肆地跑过了,而且这马的习性她也没来得及了解和适应,这一跑,确实有点冒险。
  但她天生是个冒险主义者,享受危险边缘、心脏狂跳的猛烈快-感。
  全世界迎面扑来,激湍的气流化作狂风,贴着耳廓哗哗流过,凝在空气里的低温因子像一粒粒微小的冰晶,棱角全成了利器,割在脸上,几乎要划破皮肤。
  许听廊听到身后另一道马蹄声追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两道鲜衣怒马的身形撕裂清晨的静穆,一前一后,在辽阔的草原上争逐不下。
  剧组不放心二人,开了车前来追堵,后窗降下,心惊肉跳的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大喊:“听廊,妮多,你们不要闹了,不要比赛了,有话好好说,危险啊危险!快停下来!”
  俩人充耳不闻地跑了近二十分钟的马,太阳完全升起来了,训练营被远远抛在身后,房屋和帐篷只剩小小一点。
  许听廊回头,对上钟尔被风刺激得泪眼婆娑的眼睛,脸和指关节被冻得通红,她的头发也乱了,留着气流梳过的痕迹,已经半定了型。
  她从来不是娇气的人,既不生气,也没有半分要退缩的意思,大有你能继续跑我就能继续追的架势,还冲着他笑。
  许听廊勒紧缰绳,马儿得到他的示意,慢慢放缓脚步。
  钟尔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她也命马放慢脚步,她自己则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梳顺乱糟糟的头发,大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才跟了上去。
  两马并肩,悠然踱步。
  钟尔暗戳戳驾驭她的马挪到许听廊旁边,两人的腿近得都挨在了一起,随着马匹走动,互相摩擦。
  纵马扬戈过后,许听廊的心情不错,心胸也比较宽广,看她一眼,没躲。
  工作人员一颗心终于落下来,扩音器里传来他如释重负的声音:“欸!这样才对!散散步,聊聊天,欣赏一下咱们泉市的美好风景……”话到这里,他猛地一个停顿,比先前更加声嘶力竭地喊上了,“妮多!!!你要干嘛?不要啊妮多!”
  钟尔一手还抓着自己马匹的缰绳,另一手却抓住了许听廊的缰绳,俨然是打算与他共骑。
  但中途换马谈何容易,她伸胳膊伸腿地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不对劲,最后她选了一种看似可行度最高的,蹬开马镫子,整个人的重心往许听廊那边靠过去,然后抓准机会,侧面仰身,上身半躺到了许听廊马上。
  这会马速虽然不快,但是掉下去万一摔断骨头,或者遭到马蹄踩踏,都不是闹着玩的。
  “妮多,危险!快回去!”
  钟尔想得很简单,只要腰臀能够到许听廊的马背,她就能借力把腿也换过去,但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她难以在颠簸中控制自己的身体,又不敢贸然松开自己的马,进退两难,腰部整个悬空在两马之间,无法着力,手忙脚乱中,她整个人一阵乱扑腾。
  马被她踢烦了,不听使唤要往外走,这下她腰臀部的悬空更加厉害,随时都有体力不支摔下去的风险。
  她的脚死死勾住马匹试图把它拉回来,但也不知道是哪一脚,给了马错误的信号,居然加速跑开了。
  这下钟尔的腿彻底没了着落,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坠去,只剩一只手还勉强抓在许听廊的马缰上。
  扩音器里传来工作人员惊恐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钟尔的手臂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将她用力往上一提,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这只手臂上,危机时分倒也感觉不出疼痛,已经被腾空拉起。
  紧接着许听廊倾身弯腰,手臂圈过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按到自己身前坐好。
  安全了。
  侧着坐马没有安全感,但钟尔现在实在提不起劲换坐姿,痛觉神经回过味来,肩膀手臂连接处和大腿内侧都传来肌肉拉伤的撕裂感,她又累又痛,又丢脸又后怕,干脆一脸扎进许听廊胸前,头一次在他面前像个需要保护的女孩子。
  确认她坐稳,许听廊的手臂从她腰间松开,但因为要执缰绳,所以还是个类似环抱的姿势,她的身躯被他圈在臂弯间。
  “你在干嘛,找死?”许听廊的声音不冷不热从她头顶传来。
  钟尔深呼吸两口,心情略微平复了些,她给自己找个特别像样的理由:“老师不是说我得学途中换马吗?我提前自学。”
  她飞扬的头发飘在他脸上,像无数细小的触手作乱,令他四肢百骸都发痒,他刚拂开,发丝又锲而不舍缠上来,几次过后,他只得放弃,低头看她乌黑的发顶,奚落道:“你这个人是厉害,不怕死,也不怕丢脸。”
  其实钟尔怕死也怕丢脸,但她的丢脸跟他说的丢脸不一样,她丢脸的点在于被他亲眼看到她马背上那一顿癞□□般的乱扑腾,实在有损形象。
  至于被全剧组乃至全国观众看好戏,她无所谓。
  “那你从了我,我就不用死,也不用丢脸了。”
  许听廊淡嗤:“你想得美。”
  “我到底哪里不好?”她质问。
  许听廊反问:“你哪里好?”
  “漂亮,有钱,这是外在优势。”钟尔大言不惭地数上了,“至于内在,优点也很多,随便列举都是,善良,有趣,活泼,可爱……”
  许听廊打断她:“闭嘴吧,我听不下去了。”
  钟尔轻哼一声,俩人难得有点亲密接触,她怕被他赶下去,忍住了没争一时口舌之快。
  马没走上几步,她不满足现状,伸出手试探着抱住他的腰。
  好一把劲瘦紧实的细腰。
  她鬼鬼祟祟摸索两把。
  他腰间肌肉微微紧绷,勒紧缰绳,示意马匹停下。
  钟尔那个后悔啊,立刻松了手臂跟他卖惨:“我手臂痛,腿也痛,暂时不想骑马了,你载我回去吧。”
  许听廊不为所动,对着不远处的汽车点点下巴,说:“那你坐车回去。”
  *
  不出所料,钟尔骑马追许听廊的事,又成了剧组的一桩新谈资,托她的福,剧组每天都有聊不完的八卦,业余生活相当丰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跟着许听廊换酒店的事情还是传到了丁瓦那边,丁瓦气得要死,恨不得千里追杀小方,在电话里一通狂轰滥炸的骂。
  小方缩着脖子等他骂完,鼓起勇气跟他分析利弊:“瓦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性格,要是不得到,永远在惦记,还不如让她得偿所愿,自个很快就腻了。”
  丁瓦又何尝不知道小方说的是实情,他沉吟片刻,问:“别的呢,别的表现还像话吗?”
  “挺乖的。”小方报喜不报忧,没提今天早上迟到和骑马追许听廊的事,“她有点肌肉拉伤,没请假,一声不吭地学了一上午马术,刚刚才跟我说痛。”
  丁瓦心软,回到先前的话题,装作不经意地打听情况:“那许听廊那边什么态度?”
  “难搞。”小方苦恼,“妮多上蹿下跳这么久,他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丁瓦说:“那你要不跟他打声招呼,叫他私下里跟她演两天算了,她尝到甜头了也就放弃了。”
  “我打了,但这话谁信啊?”
  丁瓦那个烦啊:“那你说怎么办?”
  小方挠头:“我再跟他说说吧。”
  俩人达成共识,想要事态平息,不能靠阻止,要靠成全。
  挂了电话,小方回到餐厅,这会正是午饭时间,剧组下塌的酒店包下了剧组三餐的饮食,送来热腾腾的饭菜。
  他拿上饭菜,去到保姆车旁打开车门。
  钟尔蜷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
  “你真的要在这里吃啊?”小方撺掇她,“不跟许听廊一起?”
  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让钟尔泡到许听廊,丁瓦也已经默许。
  钟尔撇嘴:“可是我累死了,我就想躺着。”
  小方说:“你追人没点诚意。”
  钟尔不服:“我怎么没诚意?”
  她今天都差点折在马蹄下了。
  “早上想多睡一会懒觉,就放弃跟他一起坐车来训练营,因为累,连饭也不跟人家一起吃,你得嘘寒问暖,才有个追人的样子。追人你不能还跟个祖宗似的吧?”
  钟尔从没正儿八经追过人,以前她看上谁,只需要给出一点点暗示或信号,剩下的都不用她主动,哪像许听廊,费她那么大劲。
  但小方说得不无道理,经过反省,她决定从明日起痛改前非。
  今天当然也不能放过,但不必局限于嘘寒问暖。
  因为她今天还有个大招。
  当晚十一点多,许听廊已经睡下,房门被敲响。
  他通过猫眼看到钟尔,停顿两秒,还是开了门,但没解防盗链,只让门开了条半个拳头大的缝:“又干嘛?”
  “我昨天晚上跟你说什么,你还记得吗?”她得意一笑,“我这个人说到做到的。”
  昨晚她说要给他看女儿。
  许听廊抱臂倚门,看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见他是个默许的态度,钟尔伸手,从旁边拉了个人出来。
  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孩,一见到他,满脸堆笑:“狼狼!!!”
  许听廊:“……”
  他闲暇之余想过所谓女儿是什么,狗,猫,羊驼,兔子,乌龟,可达鸭,小香猪……常见的动物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想过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
  这姑娘的声音略耳熟,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听过。
  他看着钟尔,等她解释。
  “没礼貌。”钟尔在那姑娘的头上轻轻拍了下,“不是跟你说好了吗,叫爸爸。”
  那姑娘不满:“我又不是没有爸爸,我已经有两个爸爸了。”
  “你不是要离婚了吗,那就少一个了呀。”钟尔循循善诱,“那可不得补上一个吗?”
  许听廊:“……”
  他到这里终于记起来这姑娘是谁了,难怪觉得声音耳熟。
  但人家是怎么变成他女儿的,他就算把脑回路弯成回形针,也没法联想起来。
  钟尔试图撬开房门,她手臂细,但再细也无法穿过狭窄的门缝,只得伸了跟食指进来,在门上墙上四处摸索。
  许听廊克制住自己脑海内一闪而过的、抓住那根手指的冲动,扶住门威胁道:“拿开,不然关门了。”
  钟尔料定他不敢,她坚决不松手,一松手他指不定就把门关上了,她空闲的那只手拉了姑娘往门缝靠近,好让许听廊更清楚地看清所谓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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