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多,快点。”小方催促,“总不能第一天就让剧组等你。”
钟尔回神,看向他:“小方,一般梦是相反的,还是相同的?”
*
简单收拾一番,钟尔在小方的陪同下下楼,一路上碰到不少剧组同事,演员也好幕后工作人员也好,大家虽然客客气气跟她打招呼,但眼神都带着好奇和打探。
钟尔坦坦荡荡,任由别人打量,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进到酒店餐厅,她挑了张靠角落的桌子。
早饭是自助形式,因为昨晚的晚餐,钟尔对早饭的期待值也很高,走开之前,她让小方给她看位置:“左右都给我管住,别让别人坐。”
她早就想好了,一边给冉虹,一边给许听廊。
完美。
拿早饭的时候,她碰到了洪孟洋。
出于礼貌,钟尔主动找了个招呼:“早。”
洪孟洋的态度却跟之前大相径庭,他一改对她的热情,眼神闪躲着,几乎是硬挤了个笑容给她:“早。”
打完招呼也没找话题和她聊天,而是立刻拔腿走人,离得她远远的。
钟尔不明所以地眨了两下眼睛。
昨晚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洪孟洋肯定也知道了,放弃她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至于避她如蛇蝎吗?
接下去大家还要一起拍好几个月的戏,弄得这么尴尬干嘛。
这年头的小孩怎么这么输不起。
钟尔挑完早饭,冉虹刚好下来。
“冉冉姐。”钟尔笑意盎然。
“妮多,早。”冉虹很懂分寸,没有打听八卦,只指了指她餐盘里层层叠叠的吃食,“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这家酒店的厨师太厉害,钟尔看什么都有胃口,哪哪都割舍不下。
她甚至琢磨着离开泉市的时候一定要把他挖到海市,给自己自己当私人厨师。
钟尔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又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胃口,点头赞同:“好像是有点多。”
“那我不拿了,跟你一起吃吧。”冉虹说,“省得浪费。”
“好啊。”
俩人入座。
虽然早饭美味,钟尔却不专心,频频往餐厅入口处张望。
都六点五十分了,许听廊居然还没下来。
“妮多,快点吃啊。”冉虹要控制身材,没吃多少,已经停筷,见钟尔还在那磨磨蹭蹭,催促道,“再过十分钟大巴车就要出发了。”
“好吧。”钟尔这才专心解决早饭,她天生吃不胖,在吃这方面百无禁忌,深更半夜吃高热甜食也是常有的事。
瞧得冉虹好一阵羡慕。
五分钟后,钟尔拿纸巾擦擦嘴角。
冉虹见她的架势是要打包,不由得诧异她的胃口:“你还没吃饱?”
“我吃饱了。”钟尔在冉虹面前就更不遮遮掩掩了,直白地说,“但许听廊不是没来吗,我想给他打包一点。”
追人要有追人的套路,对男人不能一味倒贴,但男人绝对吃不消突如其来的体贴。
冉虹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她犹豫着看向对面的小方。
钟尔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小方已经把和平撑到极限。
前方不是高能,是核能。
他让自己安生吃完最后一口饭,才视死如归地开口:“许听廊昨天连夜搬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方:她好疯,但我不爱
不知道我写得够明显不,有读者能把狼狼、还有我一下子也忘了啥名的男二演员,还有小袁三个人的事儿给串上吗
下次更新前评论发100个红包,要上夹子啦,停更一次,周日晚十一点见
最后还是给下一本文《在复婚的边缘疯狂试探》打个广告,粉头盛悉风的故事,点进作者专栏可预收
第18章
小方说完就蹿到了冉虹旁边,头钻到桌子底下,像只战栗的鹌鹑:“冉姐救我!!!”
冉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钟尔果然要秋后算账,手起掌落拍扁一个水煮蛋,那瞬间,小方的脑壳似乎也隐隐作痛。
“合着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她杀气腾腾地看着小方,“你昨天晚上不说,今天早上也不说,嘴干嘛的!”
她真正在意的当然不是小方的隐瞒,而是许听廊搬走,但现在许听廊不在,她只能逮着小方一个人发泄。
见她不依不饶,冉虹忙打圆场:“妮多,差不多到时间了,先走吧。”
钟尔脾气一上来哪管什么时间不时间,但冉虹很懂怎么捏住她的命脉:“听廊也在马场那,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去那边当面跟他说。”
桌子底下,小方双手合十,虔诚地冲冉虹拜了三拜。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钟尔瞪一眼小方:“今天你别跟着我。”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小方喜不自胜,面上装出伤心的样子:“那让小超和宁宁陪你吧。”
“我谁都不要。”钟尔说。
“这……”小方还真不放心,“总得有人照顾你吧。”
“我助理随她使唤。”冉虹怕再耽搁下去延误了时间,悄声对小方说道,“反正就算她真想怎么样,你们也拦不住。”
扎心了。
小方确实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冉虹性情平和,跟钟尔的一点即燃正好相反,一路上温声细语的,大半个小时的车程,成功把钟尔的怒火摁了个大半。
许听廊昨夜换酒店没睡好,又住得最远,却是最早到的,这会正在车上补眠,见大部队抵达,他睡眼惺忪地下来了。
剧组工作人员、演员、随行人员乌泱泱的一群,偏偏他一眼看到的就是钟尔。
泉市冬天的日出很晚,这会天边还只有一丝鱼肚白,俩人隔着将散未散的夜色对视一眼。
许听廊的眼神没有温度,一触即离,钟尔血压又蹭蹭往上涨,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
又是通过公司发声明,又是连夜换酒店的,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地落她面子。
现在全天下人都在看她笑话。
冉虹以为她要兴师问罪,连忙将她拉住:“你刚才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不跟他一般计较吗?”
这要是小方,钟尔肯定要骂人了,面对着冉虹她不好造次,她噎了一会,把怒火活生生压回去:“放心,我不打他,我是去关心他的。”
全剧组的人都在明里暗里看好戏,冉虹怕钟尔又搞事情,跟了一起过去。
“早啊。”钟尔来到许听廊和小袁面前,笑眯眯地招呼他俩。
许听廊无视她,冲冉虹点了下头:“冉姐。”
小袁不忍心,鼓起勇气回应她:“钟小姐早,冉姐早。”
“许听廊,你吃了吗?”钟尔似是完全不介意,“我给你带了早饭。”
她说得一本正经,从包里翻出一个袋子,透明的保鲜袋里装了个压扁的水煮蛋,蛋壳蛋白蛋黄混成一瘫,惨不忍睹。
正是她早上在盛怒之下拍的那个。
摆明了故意的,许听廊表情微变,本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决定不给她眼神,径直走开了。
钟尔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俨然一副跟他不共戴天的嫌弃架势。
下一秒她无缝变脸,对着小袁笑逐颜开,从自己包里翻出一袋完好无损的早饭来递过去:“小袁,给,酒店的早饭也好好吃,我怕你来不及吃,或者你们住的酒店伙食不好,特意给你留的。”
许听廊连背影都在诉说【袁成福你tm敢跟她说句话试试,还不快给劳资滚上来】的威严,但是小袁实在无法对钟尔硬下心肠,他左右为难,觉得自己横竖都是个死。
最后还是选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战战兢兢接过钟尔的早饭,做贼似的塞进自己包里:“谢谢钟小姐。”
说完就想跑。
钟尔一把把他拉住,可怜兮兮:“小袁,小方生我气了,今天都不愿意过来陪我,所以我今天都没有助理,要是我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麻烦你帮我吗?”
一边的冉虹简直对她五体投地。
小袁才刚拿了她的早饭,而且正常男人根本无法拒绝一个楚楚可怜的美女,这是他们刻在DNA里英雄救美的本能。
钟尔看出他妥协的倾向,趁胜追击:“放心,不会麻烦你很多的。如果许听廊会骂你,就算了。”
小袁觉得自己好过分,一个劲点头:“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帮忙,听廊不是小气的人。”
冉虹:“……”
现在她都怀疑钟尔会下蛊。
*
骑术课按照各个演员的骑艺和角色需要分成三个阵营,初级、中级和高级,分别学习不同难度的课程。
钟尔高中在一所美国的贵族私立学校上的,骑术课是必修,她还选修了射箭,所以她精通骑艺和箭术。
课程组初步让演员自行报名,然后由各组的老师看下具体的骑艺,最终决定分配到哪里。
钟尔没有等许听廊的答案,直接说:“我上初级课。”
这让小袁很放心。
后面许听廊说自己上高级课,钟尔也没有改口。
小袁更放心了。
冉虹也选了初级课,洪孟洋则选了中级课。
待所有演员选好课程,钟尔突然问:“初级和中级具体的难度区分是什么呀?”
老师说:“初级就是从来没骑过马,或者技艺很生疏,中级嘛,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做到对骑马这项运动不发怵,高级则可以做一些有难度的动作。”
钟尔变卦:“哦,那我应该是中级。”
她变的不是高级课,似乎真的没打算黏着许听廊。
许听廊的目光淡淡在洪孟洋身上一顿。
昨天夜里,小袁来他房间洗澡,他则在外头看相关热搜,好巧不巧第一时间看到了钟尔在线发疯。
与此同时,外头有人敲门。
当时已经是十一点多,是个刻意避开外人耳目的时间,他以为外面会是钟尔。
跟浴室里的小袁叮嘱了一句“暂时别出来”,他过去开了门。
可深夜造访的人居然是洪孟洋,手里还拿了一瓶红酒。
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洪孟洋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号,表情越发困惑。
许听廊回忆起晚餐归来时候钟尔走错房间的一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忘记自己跟他换了房间,所以她把他的房号报给了洪孟洋。
他毫不怀疑,此时此刻的洪孟洋兜里备了安-全-套。
“许老师,你怎么在……”随着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沙沙水声,洪孟洋的问话戛然而止,他脸色微变,竭力装作正常地改口,“不好意思许老师,我走错了。”
许听廊连最后的客套都不想伪装了,直接摔上门,疾步来到浴室外拉开了门。
小袁洗澡洗到一半,满头满脸的泡沫,听闻声响,他艰难地眯开眼睛,望向门口方向。
虽说大家都是男人,但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盯着洗澡的经历,一时之间,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许听廊只有一句话:“你出来,现在。”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小袁不敢耽搁,草草冲了一把脸,套上浴袍出门,许听廊朝他扔过来一只手机:“去找钟尔删博。”
小袁不明所以,接过来看了一会,不禁被钟尔的大胆吓得心惊肉跳,但他没明白许听廊为何要发那样大的火,这是他跟了许听廊三年,见识过的最可怕的画面。
“钟小姐怕是没那么听我话……”他试探着开了口。
“那就抢手机。”许听廊冷冰冰的一眼扫过去,“你难道连一个女人都抢不过吗?”
*
各位演员换好骑服,带好护具,试骑后,根据专业老师的建议重新分配了进度分类,便正式开启课程。
三门骑术课中,大部分人的水平都在初级和中级课。高级课的人数最少,只有许听廊和两个戏剧经验丰富的中年男演员,他们的学习内容不再是单纯的骑术,而是根据角色和剧情的需求,额外学习一些额外的高难度动作,例如蒙眼跑马,侧身悬挂等。
不会装会很难,但会装不会就很简单,中级课程的那些内容,对钟尔来说等于满级玩家进新手村,她未免感到无趣,一无聊,就想找事情打发时间。
她把目标锁定到洪孟洋身上。
她决定修复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这人就这样,别人上赶着,她不乐意,但别人要是避她如蛇蝎,她也不乐意。
洪孟洋纵然心里有气,但看她态度真诚,还是原谅了她。
反正圈子里感情本来就乱,他也没投入多少真心,实在不必耿耿于怀。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你有许老师了,就提前跟我说啊……害我伤心一场。”
“我也是临时起意。”钟尔说,“对不起嘛。”
高级课场地和中级课场地距离不远,小袁纵然迟钝,看了一整天哪里还会看不出来——钟尔一直跟在洪孟洋身边。
他冒出个大胆的猜测:许听廊昨天那么生气,说不定是在吃醋。
倒是钟尔一天下来相当安分,没怎么让他为难,只在中饭时间找了他一趟。
当时小袁在给许听廊洗水果,钟尔走过来,问他讨一颗梨吃。
小袁满口答应,先仔仔细细写了个梨递给她。
“你们住到什么酒店去了?”她小口啃着梨,似是不经意地问。
小袁心里的警报立马拉响了,这点轻重他还是懂的,要是钟尔追过来,那他真的死定了。
他闭紧嘴巴,猛烈摇头:“钟小姐,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你不要为难我。”
“你怕我今晚回去就收拾行李,跟你们住到一起?”钟尔摇头,“想多了,许听廊落了我这么大一个面子,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倒追不成,你真以为我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