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张学军下意识问。
赵新宇:“做戏做全套。回头我们再送你回来。”
张跃民赞同:“凭他的车牌,你师姐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再逼你。”
“谢谢,谢谢,可是我——”张学军不知该不该说。
赵新宇皱眉:“你一个小伙子,怎么磨磨唧唧的?”
“就这样去啊。”张学军两手空空。
张跃民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他看双手,“家里什么都有。再说了,你还是个学生,哪能要你的东西。老爷子也不知道你去,家里也没准备什么菜,就一顿便饭。”
赵新宇赞同:“只顾来找你,他都没跟家里人说我过去。”
结果梁好运吓了一跳。因为在部队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梁好运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天了。”赵新宇把酒递过去:“我的。藏你家。”
梁好运无语:“你怎么什么都往这边藏?让你爸妈知道多心寒。”
“不能让他们知道。知道就没了。”赵新宇赶忙说。
梁好运:“以前藏的巧克力,后来快过期了你也不吃。回头你走了,这酒……?”
“这个不过期,你偶尔帮我看一下,蒸发太多就换个地方。过两年倒腾卖了,指不定能买一辆车。”赵新宇看一眼张跃民的车。
梁好运是知道茅台价格高,但不知道这么高:“你这是哪一年的?”
“好些年了。”赵新宇道:“我小舅从农村回来人家送的。你算一下。”
按八零年算,也有二十一年了。
梁好运吃惊:“你这是一块金子!”
“差不多。”赵新宇说着,瞧着老人和孩子从屋里出来,跟老人打声招呼,就冲小孩招手,“大小子,二丫头,还认识我吗?”
赵新宇不常回来,俩小孩陌生。
张跃民:“这个是叔叔,喊叔叔。”
两个小孩乖乖地喊声叔叔,就盯着张学军瞧,这个大哥哥好眼熟啊。
张爷爷问:“学军吗?”
“是我。太爷。”张学军赶忙过去。
张爷爷看张跃民,什么情况。
张跃民也没瞒着他,“我跟新宇到他学校,正好看到他那个师姐拽着他不让走。又不能表明身份,就把他带来了。做饭了吗?”
“做了,大哥,是不是再加两个菜?”小杨从厨房出来。
赵新宇这几天在家净吃好的,“有没有手擀面?”
“就你会吃。”张跃民瞪他一眼,从冰箱里拿几盒冰激凌,又拿一袋手擀面,让小杨煮好用冷水过一下。
张家早上吃得好,晚上吃的少,中午吃得饱。六个大人和俩孩子,每天中午都会准备五六个菜,虽然其中一两个是凉菜,可还有好几个热菜。热菜里面有菜汤,赵新宇就用菜汤拌面。
张跃民也这么吃,米饭留给家人和张学军。
肉汤拌面有滋有味,两个小孩也喜欢,眼巴巴看着爸爸拌好,俩小孩就挤到爸爸身边,一人扒着他一个膝盖,仰起头等着投喂。
每每两个小孩这幅模样,张跃民就是天大的气也没了。
梁好运故意逗他俩:“到妈妈这儿来,妈妈的米饭也好吃。”
俩小孩只是瞥一眼妈妈就继续盯着爸爸。
张跃民能怎么办,只能先喂孩子。
好在俩孩子大了懂得饥饱,吃的差不多就要喝水。
梁好运让他们喝一点,给他们擦擦脸擦擦手,就带他们睡午觉。
张跃民此时也差不多了,和赵新宇送张学军回去。
赵新宇和张跃民买的东西一直在车上,张学军误以为赵新宇买的零食。到教学楼,东西到张学军手里,张学军当场愣住。
张跃民笑着说:“本来就给你买的。做戏做全套,不然我还是个当哥的吗。”话音刚落,有人过来,看到张跃民就打招呼:“张大哥。”
张跃民颔首微笑:“和同学分了吃吧。走了,有事打电话。”
张学军没张跃民的联系方式,但有张爷爷以及张家的座机,都是老村长给他的。以免他被陈思绑去,不知道该找谁求救。
张学军看赵新宇,想问他什么时候来,又怕说出口让他为难。
赵新宇笑着说:“安心等着吧。”然而晚上险些把这事忘了。
废了多年的国足出线了。
赵新宇兴奋的要开茅台庆祝,被梁好运拦下,因为不值啊。
梁好运不能说实话,只说世界杯小组赛出线再开也不迟。到时候配上烟花,再弄几个下酒菜。这大晚上的也没个菜,喝什么啊。
赵新宇觉得他师嫂说的在理,又把茅台藏起来。
翌日下午,赵新宇兴冲冲回家,家人也在聊国足居然雄起了,拿世界杯冠军指日可待。
当晚,赵爸爸也让保姆做一桌好菜。
赵新宇又在家大吃大喝两天,回部队了。大概一周,部队去公安大学查张学军。张学军政审没毛病,主要查他在学校这几年表现。
称得上品学兼优,部队很强势地把他定下来。
树叶黄了,菊花谢了,冬天的脚步近了,张学军的女朋友忍受不了他那个神经病学姐,跟他分手。张学军家中有兄弟姐妹,父母有人帮衬,张学军了无牵挂的成为一名军人。
原本张学军担心学校卡着他,张跃民给他出主意,提前毕业。
张学军废寝忘食几个月,同学以为他疯了,殊不知张学军悄无声息的把毕业的事提前搞定。也是因为他瞒得严实,消息传到陈思那儿,张学军的档案都调走了。
换个人学校肯定不会帮他。因为以后无颜面对朝夕相处的同事,也就是陈家母女。张学军是部队领导指定要的人,看起来大有来头,不好得罪,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学军才能这么顺利。
常言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张跃民虚岁三十四岁,看着再像二十出头,也不是小年轻。因为脸上没了婴儿肥,也没了稚气未脱的气质。
张跃民又是张学军他哥,张学军的同学,还有他那个师姐陈思都以为他二十四五,研究生在读。
帝都大学学生多,研究生却不是很多。张跃民长得出挑,虽然陈思不知道他叫什么,却有信心找到他。
然而陈思找找了整整一个月,找遍所有研究生教室以及实验室没找到张跃民,更不见赵新宇。俩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陈思意识到俩人可能已毕业,也有可能压根不是帝都大学的。这上哪儿找去啊。
实在没办法,陈思让她妈出面找校长,谁把张学军弄走的。
人到了部队,甭说校长,市长出面也没用。除非市长在部队有人。校长就告诉陈思他妈,有个叫赵新宇的可能是陈思要找的人。
陈思得了这个人名立即找他爸。
赵家小门小户,她爸有办法查的一清二楚。赵家不是,而且档案在军部,只凭一个名字,陈思的爸还没这么大能量。
第二年开春一开学,陈思就去帝都大学碰运气。
有了人名,赵新宇前些天还来过,帝都大学的学生还真知道,就让她问张跃民张老师。
陈思此时还没意识到这个张老师就是张学军他哥。
到了计算机系老师办公室,陈思看到伏案挥笔的人,身体往后踉跄了一下,撞到门上。
张跃民听到动静回头看去,扯了扯嘴角,一点不意外。
陈思回过神,一下冲到张跃民面前:“你跟学军什么关系?”
“学军?”张跃民放下钢笔,抬头看着她。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陈思比张跃民高出许多,无端地心虚,甚至自卑。
张跃民:“我确实不是他哥,但我是他叔。”
陈思讶异,显然没料到他们真是亲戚。
“有什么事吗?”张跃民还得接儿女,没时间同她绕弯子,“你没事我还有事。”再次拿起钢笔。
陈思张了张口,“学军入伍你的主意?”
“我侄子已满十八周岁,是个思想独立的成年人。他想做什么,我无权阻拦,他喜欢什么人,你也无权干涉。”张跃民很不客气地指责,“姑娘,二十一世纪了。古人还讲究门当户对,懂得强扭的瓜不甜。作为新时代女性,还是知识分子,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
陈思恼羞成怒:“这是我和他的事。”
“你和他事来找我做什么?”张跃民往后靠着椅背,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陈思:“你把他弄走的!”
“这话说的,真不像一个大学辅导员。”张跃民的眉头挑一下,有点确定他那个办法可行,“学军宁愿听从我的安排,也不想跟你生活在同一片天地,该检讨的人是你。”
陈思心哽一下,不甘心地抿抿嘴:“我知道张学军老家哪儿的。”
“我可以理解成你威胁我?”张跃民收起职业微笑,“我不想说难听的。长得也不丑,何必呢。”
陈思面带嘲讽地问:“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张跃民想翻白眼,不喜欢梁好运娶她做什么。虽然他始于颜值。
“我儿女上幼儿园了。”
陈思吃惊,显然她误以为张跃民跟她一样是辅导员。学生称其为老师,不过尊称罢了。
张跃民:“我今年三十三周岁。省得传出去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你一个女人。趁着现在没人,我劝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他们家确实根正苗红的小老百姓。我,你惹不起!”
张跃民既然是张学军的叔叔,肯定跟张学军同村。五里坡的人,最大的人物又能有多大。
陈思在社会上历练几年就会知道,平平无奇的保洁阿姨也有可能腰缠万贯。然而她娇养长大,能干出强迫的事,显然被父母宠坏了。毕业后就留校,压根不知世间疾苦,也不知世间险恶。
说难听点,情商还不如五里坡那些在县里上中学的孩子。
陈思:“因为你师弟赵新宇?”
“仗着我师弟的关系?”张跃民轻笑,“你爸是副市长,我只是他师哥,他犯得着为了我一个亲戚而得罪你们家?”
陈思依然不信,张跃民有自己的门道,何必废那么大周折。
陈思:“谁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勾当。”
张跃民不气,跟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置气,跌份儿。
“你可以查。这点对你爸而言不难。”张跃民扬起笑脸,尽是轻蔑,故意刺激她。
陈思气得掉头就走!
第113章 老人去世
张跃民冷笑一声,打开抽屉,看看里面的资料,本来没打算动。现在看来非用不可。
先前决定帮张学军的时候,张跃民就做好两手准备。
张学军当兵入伍,陈思就此移情别恋,那这事便到此为止。陈思纠缠不放,张跃民为了他和家人,也得跟陈家对上。否则真任由陈思她爸升上去,张学军娶妻生子,陈家也能弄得他妻离子散。
这些日子陈思一直在查张跃民和赵新宇,张跃民也没闲着,也在整理陈家的关系网。
俗话说柿子挑软的捏。
陈家最难啃的是陈思的父亲。最软的是陈思和他妈,张跃民决定先从母女俩入手。
临近下班,张跃民把那叠资料装包里,去幼儿园接孩子。俩孩子以前经常跟妈妈去公司,还跟妈妈去过江北县。小人儿不过四周岁,已坐过火车坐过飞机。南来北往,见多识广。
俩孩子面对陌生的大人,还有点胆怯。面对同龄人,简直是人中虎,彪的很。张跃民每次去幼儿园都担心老师找他谈话。
今儿又没看到老师,张老师心情不错,俩孩子上车就问:“想吃什么?”
“冰激凌。”二丫头大声说。
张跃民:“晚上不行。吃了容易闹肚子。”
实则怕孩子睡觉的时候踢被子,加上吃了冰激凌,夜里拉肚子。
二丫头好失望:“不准吃还问我?”
张跃民想笑:“我以为这一点我不说你也知道。烤鸭好不好?或者爸爸带你们吃砂锅白肉?”
两位老人好这口,张跃民后来又去过几次。老板就把电话给张跃民,要是过去,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不接受预定也会帮张跃民留两份。
俩小孩跟父母一起吃过几次,挺喜欢那边的饭菜,勉为其难地点一下头。
张跃民把他的私人手机给闺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做饭了没。”
人家父母很怕孩子把手机弄坏了,张跃民不,去年就教孩子用座机用手机。俩孩子识数,二丫头很是熟练的拨出牢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幼儿园放学早,平时这时候还没洗菜。
今儿张跃民和梁好运都没提前交代,两个保姆便跟往常一样,等俩孩子回来,问他们想吃什么再做。
俩保姆一听出去吃,不用刷锅洗碗,也不用洗菜切菜,高兴地欢呼一声,兵分两路,一个扶着张奶奶出去,一个去找张爷爷。
张跃民路口接到他们,就给砂锅店打电话。
梁好运比他们晚一点,不过她到时正好上菜。
张跃民调侃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梁好运瞥他一眼,女儿抱怀里:“幼儿园好玩吗?”
小孩点一下小脑袋:“好玩儿。妈妈,我最喜欢上学啦。”
梁好运心说,过两年你就不这么说了。不过也有可能一直这么认为。但有个前提,功课对他俩而言不难,跟同学相处的愉快。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别家父母如何,梁好运不知道。如果让她一人教孩子,即便只是一个,她也没那个耐心。
晚上,儿女睡了,俩人回自己卧室,梁好运忍不住拉住张跃民的手。
梁好运每天风里来火里去,忙得脚不沾地,何时有过温情脉脉的一面啊。张跃民被她吓得赶忙说:“我最近家和学校两点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