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惊呼一声。
张跃民拿过房产证,翻出那八套,“哪个给兜兜?”
兄妹俩互相看了看,张好好道:“兜兜哥哥肯定希望高的。十一层吧。爸爸,大姑和大伯家的姐姐要是考上了,你真送啊?”
张跃民:“不舍得?”拿起他早年买的房子,“这一套能买那边三套。”
兄妹俩连忙扒过他的手:“我看看,我看看。”
张跃民乐了,“这房子是一梯一户。”
“给我,给我!”张好好夺走,“那边的房子我不要了。爸爸,这个不许租出去,我要。”
张运运想抢妹妹的,看到还有几个房产证,翻开一看,跟妹妹的在同一个地方:“爸爸,我也要这样的,你不许租。”
张跃民无语又好笑:“租两套留着交物业费。”
“随便你,别租我的就行啦。”
张跃民故意问:“那这几套呢?”
“爱给谁给谁。”张好好挥挥手。
张跃民摇头失笑,“先收起来。”
“这是存折吧?”张运运终于看到压在首饰盒下面的东西。
张跃民赶紧拿走。
“小气鬼!”张运运哼一声,“以后不还是我的啊。”
张跃民摇了摇头:“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妹妹的。你俩谁孝顺给谁。”
兄妹俩放下房产证,同时扮个鬼脸。
张跃民朝他们脑袋上敲一下:“调皮!”找出十一层的房产证,“这个留着给你兜兜哥。”
“上面是爸爸的名字。”张好好提醒。
张跃民:“我有办法。”
翌日上午,楚兜兜带着通知书过来,张跃民只看一眼就让他签字。
楚兜兜想看看内容,但被快一步的张跃民挡开了。
“表舅,给我的惊喜?”楚兜兜好奇地问。
张跃民:“猜猜什么惊喜。”
楚兜兜猜不出来,但需要他签字的也不多。试探着问:“我身份证你要吗?”
“要的。”张跃民差点忘了。
楚兜兜立即给他:“我想学车,是不是把您的车送我?”
“那车好多年了。过两年就可以报废了。”张跃民道。
楚兜兜:“我知道。你和舅妈说过,年底换新车。舅妈的小轿车,您是越野车。您真不是把车送我,让我开两年?”
“送也是送新的。”
楚兜兜摇了摇头:“不行。我妈肯定不同意。”
“我送东西还用得着她同意?”张跃民瞥他一眼,开什么玩笑。
楚兜兜忍不住笑了:“我不要太贵的。否则我妈也不许我开。送给我一辆三十万的好了。”大堂哥说过,三十万以上的车安全性能高。
张好好禁不住啧一声。
“贵了?”楚兜兜很奇怪。
张运运也啧一声:“兜兜哥哥,这种机会一辈子就一次,你居然要三十万的?换成我,一百万打底。你表舅可是大学教授。你舅妈是大老板。”
楚兜兜再次摇头:“不行。”
张好好给他出主意:“放我家,大姑又不知道。”
楚兜兜叹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张跃民看了看儿女:“听见没?好好跟你兜兜哥学学。兜兜,我给他俩打了两张试卷,不写完不许出去。”
他一走,楚兜兜就问:“表舅干嘛去?”
“买车?”张运运故意这样说。
楚兜兜喜不自胜:“真是车啊?”说出来又不放心,“不是跑车吧?”
张好好好奇:“兜兜哥哥怎么会想到跑车?”
让楚兜兜签字的人是梁好运,楚兜兜不会这样想。对方是张跃民,那就很有可能。以张跃民的品味,看不上五十万以下的车。所以他刚刚才说三十万。
“不是吗?”楚兜兜松了一口气,“不是也好。那是不是要把他的车转给我?”
张好好:“你可以——”
“可以再想想。”张运运赶紧打断妹妹的话。
楚兜兜想不出来,“买好了吗?”
张好好点头。
楚兜兜笃定:“那肯定是车。用表舅的身份证买的,然后转给我,对吧?带我去买就露馅了。”
张好好起身朝他肩上拍一下:“我哥就是我哥。”
“我听你这话,不是?”楚兜兜皱眉。
张好好给他一盒冰激凌,“过几天你就知道啦。对了,早上没买菜。你有想吃的,让江姨买去。”
“你们中午吃什么?”
张好好指着外面的菜地:“黄瓜、茄子、西红柿、豇豆,都可以吃。干煸豇豆,茄子烧肉,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
“那就不用买了。”楚兜兜在他大伯家吃多了——海陆空齐聚,未来几天都不想念饕餮盛宴。
张运运:“你今天还走吗?”
楚兜兜不想走。可他妈妈的堂妹,他爸爸的堂妹、侄女等等,都要看他的通知书,他得把通知书送回去。
楚兜兜想起在他大伯家,所有人围着他一个,七嘴八舌,他的头都快炸了,“运运,好好,我跟你们说,等你们参加高考,要是有人问你们考的怎么样,就说不怎么样,顶多一本线。”
“为什么?”张好好奇怪,“这又不是坏事。”
楚兜兜:“你不懂。别人知道你考的不好,就不好意思总问你,怕你伤心。要是知道你考的不好,还三天两头的问,那人一定不安好心。
“要让人家知道你们考的好,也会三天两头问。天天来你们家,就算想找你爸妈,也会用你们的名义。”
“所以很多人以看你的通知书的名义找姑父?’张好好问。
楚兜兜点头。
张好好看她哥哥。
张运运想想:“说考的不好,还能测试人心,这个主意好!”
“人心不禁测。”张爷爷从他房间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结果只会让你们失望。”
张运运:“为什么?”
“你会测试兜兜吗?不会。因为你们认为没必要。”张爷爷慢慢坐下,“你们认为该测的人,说明他们不值得你们信任。这样的人也没必要测了。”
两大一小仔细想想,好像有点道理。
张爷爷:“不过可以说考的一般般,给自己留有余地。”
张好好忍不住说:“还要留余地?要是连自己考的怎么样都不知道,恐怕也没人问我考的怎么样。”
第176章 庆祝
张爷爷被她的话噎的想抡拐杖:“你这个小丫头。”
“我说错了吗?”张好好问。
张爷爷:“小嘴啵啵个不停, 就得你妈收拾你。”
妈妈不在家,张好好不怕,哼哼跑出去。
“干嘛去?”张爷爷忙问。
以前没吃过催熟的番茄, 张好好很搞不懂,超市里的番茄和黄瓜那么便宜,干嘛还自己种。这两年催熟的多了,张家虽然不会买, 但学校食堂买啊。
吃多了那种,张好好很稀罕自家的菜地。以前嫌菜碍事,现在经常主动给菜浇水。
张好好三两步跳到菜地里:“摘黄瓜。哥, 吃不吃?”
“给我一半。”
楚兜兜大声说:“给我一个。你们家的黄瓜被太阳晒的烫手也特别脆。”
张爷爷想笑:“因为新鲜。”
“好好, 别吃太多, 快做饭了。”在堂屋里擦家具的江大姐忍不住提醒。
张好好找来盛水果的盘子,摘了四根黄瓜和四个通红通红的番茄, “江姨,给!”
江大姐意外:“还有我的?”
“别擦了。”张好好挥一下手:“整天不开门不开窗, 能有多少灰尘啊。”
谁不知道闲着舒服呢。
可拿着人家的工资,江大姐闲着心慌,总觉得不踏实,随时会被开除,“那我下午再收拾。”
张爷爷指着旁边的椅子:“坐吧。明儿再收拾。要我说这些家具,半月打扫一次就行了。对了, 小江, 你儿子也该高考了吧?”
张好好轻笑一声:“江姨才多大啊?跟我妈大小差不多。”
江大姐笑道:“我们农村结婚早。我二十岁就生孩子了。”
“二十?”张好好震惊, “我还在上大学呢。”
江大姐:“早年家里穷,没钱让我们上学。好好,小冯拍的照片几天能洗好啊?我想挑几张寄回家。”
“小冯叔叔送去洗了没?”张好好问他哥。
张运运:“送了。三四天吧。不能太早寄, 您儿子还没开学。”
江大姐算是,还有十来天,不急了。看着手中红彤彤的番茄,忍不住感慨:“还是自家种的好吃。”
张爷爷以前还有精力收拾他的小菜地,如今上了年纪,蹲下去起来费劲,菜地就由江大姐收拾,“也是你收拾的好。”
江大姐家地多不精贵,种菜胡乱撒,随便出一点就够吃了。所以很少仔细收拾。闻言笑了笑没好意思搭话。钟敲十一下就去洗菜。
张好好要吃的菜她收拾好,张跃民回来。
江大姐煮一盆挂面,张跃民把菜做好,中午便吃菜拌面。
楚兜兜趁着他表舅收拾厨房的时候,摸到他的车钥匙,刚打开车门,就被张运运无情地关上。
“我看见了。”
张运运下意识往里看,“我也看见了。一个档案袋。”
“运运,哥教你打篮球?”楚兜兜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张运运拿掉车钥匙,“你就死心吧。要么睡午觉,要么回你家去。”
“哥跟你踢足球?”楚兜兜再来。
张运运摇头:“别跟我提足球。”
楚兜兜:“国内的糟心,你可以看国外的。”
“时差啊。你当我不想。”张运运白了他一眼,“我还想去现场看球呢。”
楚兜兜眼中一亮,“运运,告诉我表舅买的什么,我就让表舅带你去国外看球。英超?十一前后应该有一轮比赛。”
张运运笑了:“你当我爸不想去?我爸他出不去啊。”
“为什么?”楚兜兜被说糊涂了。
张好好笑嘻嘻道:“边控啊。”
“张好好,再说一遍!”张跃民从厨房出来。
张好好吓得跑回堂屋。
楚兜兜看小表弟:“不可能吧。”
张运运不敢在胡扯:“我爸出去一趟麻烦,各种手续审核。还不如指望我妈。不过我妈得带翻译。我爸让人她学英语,她说这辈子不跟老外打交道,用不着。要不你陪我去?”
“我没护照啊。”楚兜兜的妈出不去,爸没空,国外还没亲人,所以他压根没想过出国,“现在办也来不及了。”还有十来天就开学了。
张运运叹气:“我啥时候能出国看比赛啊?”
“等你满十八岁。”张跃民补一句,“我资助你。”
张运运算算时间,还得七年,“我喜欢的球星该退役了。他踢前锋,贼耗身体欸。”
“你还知道前锋?”楚兜兜诧异。
张运运拒绝和他说话,“爸爸,可不可以让妈妈学英语?”
“自己跟你妈说。”张跃民想了想,“你妈其实真用不着。她那个公司没打算上市,也没打算走出国门,只要了解国内市场就行了。”
张运运故意说:“我妈真不像一个上过报纸和电视的企业家。”
“你少气我。”张跃民乐了,“咱们国家十几亿人,每人一年喝一瓶矿泉水,买一袋方便面就多少了?这笔账算过没?”
楚兜兜惊呼:“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张跃民道:“去国外跟人抢地盘,不如把进口的挤出去。运运,回头让妹妹跟你一起去。”
张运运忍不住嘀咕,“七年!”
“知足吧。你爸我看了半辈子国足还没抱怨呢。”张跃民朝他脑袋上呼噜一把。
听到“国足”两个字,张爷爷从屋里出来:“新宇放咱家的两瓶茅台拿走了没?”
仨孩子同时看张跃民,他们怎么不知道有茅台。
张跃民:“当年国足出线,你们的新宇叔叔高兴,弄来两瓶茅台要庆祝一下。梁总说,不如等小组出线再庆祝。”
楚兜兜好奇:“后来没有?”
“一球未进。”张跃民摇了摇头,“赵新宇说等下次,结果八年过去,反而离世界杯越来越远。当年我们都以为国足起来了,没想到啊。”
张好好扯扯爸爸的手:“新宇叔叔有次回来看足球赛,好像念叨一句‘家祭无忘告乃翁’,就是国足出线啊?”
“不然你以为什么。”张跃民笑道,“行了,睡午觉去。”
张运运惦记他的足球赛,楚兜兜惦记车里的东西。
张跃民拿走车钥匙回卧室,俩人都没得惦记,灰溜溜滚去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