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10-21 01:46:38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码字太慢了,错字还多(开始找借口),大概还有两张就结束这个平行世界了
  现代打算写一个法医和警察的故事?还是教授和小说家?救命,脑子里好多梗,你们想看啥,或者你们又想看的类型?
 
 
第100章 番外七
  夜市灯火通明,人潮涌动,长长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
  原本钱得安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奈何柔柔闹着要去划船,而沉舟字想吃东西,他便和放游兵分两路,一人拎走一个小祖宗。
  南国作为大周和安南的中间那个缓冲点,一直交好大周,尤其是这些年连手大周稳定西南一代,是以万岁对此次南国入京格外慎重。
  “这就是万岁特批的,这几日在夜市中演的云南一代特有的关索戏吗。”
  沉舟站在台下,仰头看着台上个个带着面具的人,惊讶问道。
  那些面具机具云南特色,色彩鲜艳,浓墨重笔,加上外面的戏服,完全掩盖了个人特色,好似戏台上的人当真是一个个傀儡。
  “台上的人有唱有打,还会夹杂白话,可两侧都没有弦乐,也没有伴唱,只有两架锣鼓,和京城戏剧还有钱塘的傩戏真不一样。”
  沉舟拉着谢迢的手凑得更近了,唱戏之人沉闷却又清晰的曲子便落入耳中。
  “虽然听不懂但是唱词的调子还不错,不过他们都是男的吧?。”
  “他们的戏腔一般都是用本地方言、当地小调和颂佛唱经的唱腔,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吸收了滇剧的腔调。”
  少年身形修长,气质冰冷,便在人群涌动中依旧显得格格不入,可他还是淡定地站在热闹的俗世,身旁围着一个笑容灿烂的人。
  “关索戏都是男人,只有生、旦、净三行,但都是男子。”
  清冷的声音在吱呀弹唱间依旧清晰可闻。
  身侧的沉舟听得啧啧称奇,随后仰着头,大声夸道:“三哥哥,真厉害。”
  谢迢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郎君对关索戏也有所研究。”
  身侧传来一个含笑的女人声音。
  沉舟耳朵一动,立马扭头看去。
  ——声音这么好听,一定是美人!
  那女子的官话还带着和台上之人相似的腔调,却又意外好听,只见她身姿高挑纤细,在灯火焕然处能看到她身上精致的绸缎,面纱半遮,影影绰绰的倩丽。
  “略有研究。”谢迢颔首,脸上的笑容微微敛下,冷淡说道。
  他并不爱笑,眉宇间更是疏离清冷,哪怕此刻被烛火笼着依旧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可谁知那个女子并没有被吓退,反而莲步轻行,靠近自树灯下走了过来,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
  她并未画着大周女子的细眉,反而任由只是把毛发浓郁的眉毛整整齐齐修成一道浑然天成的模样。
  “太/祖引兵三十万入西南,亲制战略路线,一路上收服各族势力最后进攻云南,攻克段氏,此后建立云南都指挥使司和布政使司。”
  女子声音轻柔,在摇曳烛火中带着一丝蛊惑。
  “关索戏便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
  女子轻笑一声,拿起一侧摊位上的面具上,用黑墨画着的五官在烛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演的都是三国戏,做的自然也是三国事。”她微微一笑,姿态闲适自得。
  谢迢抬眸,第一次把目光落在面前之人身上,嘴角轻轻挽起,冷淡说道:“若是自比蜀国,也不过是踩着前人的名号招摇撞骗罢了。”
  这话颇为不客气,可偏偏被这冷淡的声音,只带出一丝冷静的讽刺。
  “三殿下说话也太伤人心了。”那女子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色的容颜,眉宇间顾盼生辉,“臣女慕容儿,有幸在今日得见殿下。”
  沉舟一愣,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这才发现她的眉骨也与京城女子颇为不同。
  “你是南国的使者。”她眨了眨眼,口气笃定地问道。
  慕容儿颔首:“正是,我乃南国医药世家慕家独女,想必这位便是水知府的女儿。”
  “你认识我爹?”沉舟眼睛一亮。
  慕容儿长得极美,不用于大周女子的温婉纤弱,她眉眼深邃,极有野性,目光中是不灭的野心。
  “水知府舌战群雄,一战成名,时至今日,西南诸地虽不谁水知府大名。”
  “哇,我爹真厉害。”沉舟抓着谢迢的手臂倏地收紧,高兴地晃了一下,目光亮晶晶地看着谢迢。
  谢迢垂眸,盯着那只手,轻轻嗯了一声。
  慕容儿的目光自两人相握的手臂中一扫而过,随后轻笑一声,声音放轻,柔媚说道:“相逢是缘,我还未逛过京城,不知三殿下可否做这个东道主。”
  尖锐的花若是愿意敛下尖刺,便能露出美艳的花蕊来。
  “那你跟我讲讲我爹的事情,我带你去玩,京城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沉舟抢先一步开口,松开谢迢的手,走到她面前,得意说道:“他不爱走动,没我认识的地方多。”
  谢迢看着小姑娘兴奋的侧脸,淡淡移开视线,并不多话,便也没有提出异议。
  慕容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弯唇一笑,大方说道:“自然可以。”
  两人竟当真就并肩一起走着说起话来。
  沉舟性格活泼,慕容儿沉稳爽朗,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子时,沉舟才恋恋不舍地和她分别。
  “我爹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事情,原来这么危险。”
  “他之前还笑眯眯地给我送了云南的干花,竟是这么从毒雾中得到的。”
  “云南都是毒瘴,那慕家的医术是不是很厉害啊。”
  “三哥哥,我想我娘了。”
  沉舟站在阑珊灯火处,对着谢迢低落说道。
  “很快就会回来了。”谢迢伸手想要想小时候一般拍拍她的脑袋,却又倏地发现她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只手在头顶犹豫很久,最后只能缓缓落在她的肩上。
  “很快。”
  少年再次坚定重复着。
  沉舟眨了眨眼,突然抬眸对着他灿烂一笑,重重点了点头。
  “对了,我爹娘回来,我是不是就要跟他们一起住了啊。”她突发奇想说着,“这一带可没有大的院子,按照爹的性格,估计去隔壁那条街选一个大院子才舒服。”
  谢迢侧首,盯着明沉舟的侧脸,嘴角微微抿起,故作平静地说着:“也可以不搬的,毕竟你还在读书,若是按照惯例,都是至少学完史才能离家的。”
  第一次撒谎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捏着手指,耳尖不受控制地泛红,心跳声在耳鼓中逐渐加重,好似要冲破身体一般。
  只有罗院长的亲徒才有这样的要求,学院多得是中途放弃学业的人,老师并不会一力死劝,水沉舟的情况又和他们更为不同。
  她的父母为了大周远赴西南,几经生死,如今终于能回来一家团聚,即便是老师也不会强行这个要求。
  “这样啊。”沉舟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忧愁之色,“那是要好好学习的。”
  钱家是书香世家,水家是巨商起家,但对族中子弟也颇为严苛,水沉舟耳融目染,再是漫不经心,调皮捣蛋,但也知道底线在哪。
  见她这般说,谢迢嘴角微动,一颗心并未开心起来,反而更加沉重。
  她是这么想爹娘。
  “你若是回家,你也可以早点起来上课,一样的。”他脱口而出地弥补着。
  “老师每日卯时整点开课,绕一条路怎么也要一刻钟,早起一刻钟,那不是整日没睡吗。”她歪着头说着,“而且我也不想离开你啊。”
  谢迢脚步一顿,漆黑的眸子在两侧的烛火照耀下好似也跟着闪出一簇火苗来,冰白的面容好似镀上一层温热的光晕。
  他长得极为好看,即使眉宇间的疏离冷淡如高山之雪,可眼眸的光却又深邃黝黑,这般凝神看人时,好似带着把人完完全全纳入眼底的深情。
  “胡说什么。”他哑声说着,眸光却又忍不住落在她身上。
  沉舟长叹一口气,脸色凝重地说着:“说起来你今年也要出师了,再也没有人给我抄作业了,也没人给我打掩护看话本了。”
  谢迢浅长的黑睫轻轻一颤,一颗心瞬间沉闷起来。
  “水沉舟。”他咬牙,上前一步,却又倏地停在原处。
  那双明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满满倒映着他的模样,却也不过是浮在那双明媚潋滟的眼波中。
  “怎么了?”沉舟觉得有些不对劲,犹犹豫豫地问着。
  谢迢深吸一口气,最后缓缓移开视线,摇了摇头:“没事,回去吧。”
  “你不高兴啊。”沉舟和他一起长大,对他的情绪一清二楚,立刻围了上去,“你怎么了?我可没做坏事!”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
  “还是说因为慕容儿啊。”她一顿,突然背着手,前倾身子靠近他,小声说道,“你刚才都没和她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她啊。”
  谢迢垂眸静静地看她,突然开口问道:“我该喜欢她吗?”
  沉舟一愣,眨了眨眼。
  一起长大的多年直觉告诉她,不能乱说话。
  是以,她只是站直身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嘟囔着,意图缓解气氛:“就是好看啊,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啊。”
  “我不喜欢。”谢迢一字一字认真说道。
  他从未有过这样严肃和她说话的时候。
  沉舟脸上的笑意缓缓敛下,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时,忍不住透出一股委屈。
  ——好凶啊。
  谢迢看着她怯怯的模样,一颗心就好似今日这般被人七上八下地吊着,又好似在刀山火海中滚了一遍,让他备受折磨,便是可即使如此,满腔的情愫却又被遏在嘴边。
  因为,她什么都不懂。
  哪怕她看遍了京城所有话本,可那些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个故事罢了。
  她从未想过此事。
  谢迢喉结微微一动,随后软下声音低声说道:“是我不好,回去吧,逛了一天也累了。”
  沉舟站着不说话,脸上神色越发委屈,连着眼尾都红了。
  “你不高兴,为什么不和我说。”她掐着手指,小声说着,琉璃琥珀色的眼眸荡着水光,“你明明是因为我说了什么才不高兴的。”
  谢迢看着她委屈的模样,那话克制不住就要脱口而出。
  满京城谁不知,三殿下和水姑娘乃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可谁都没有朝着那方面想过。
  三殿下清风朗月,皎若白雪,对着谁都是疏离有理的模样,实在是一个清冷的人物。
  水姑娘自幼父母不在身边,又得院长和万岁亲自照顾,往后的前途自然是庄康大道。
  两人对外一向规规矩矩,瞧着不过是好友,是师兄妹。
  可,他忍住了。
  水家双亲不再身边,若是真的表明心意,不论结果如何,她便没有退路了。
  “没有,只是那个慕容儿心机深沉,今日故意等着我们,我见你如此不设防,有些生气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胡说扯出一个什么理由,只是微微移开和她对视的视线,缓缓说道。
  这等敷衍,沉舟自然也能听出来,心中越发委屈。
  “我不理你了。”
  她瞪了一眼谢迢,小声说着,拎着裙子就跑了。
  ——再也不和他好了!
  谢迢一惊,连忙跟了过去。
  “路上黑,小心摔了。”
  “别生气了。”
  可回答他的是那道不肯回头的背影。
  “你和她吵架了?”钱得安小声问道。
  谢迢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点了点头。
  “为什么?那日夜市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钱柔柔因为年纪到了,也跟着入了学,可惜屁股长刺,皮糙肉厚,现在成了罗松文心中第一头疼的学生。
  谢迢垂眸,又不说话。
  钱柔柔见状紧跟着叹了一口气:“你这个脾气,搞得表白失忆一样啊……打我做什么。”
  “回去写作业。”钱得安领着她的后领,恨铁不成钢地把人塞回椅子上。
  “晚上就要赴宴了,你,你这般,瞒不过的。”
  钱得安可不是隔壁两个傻子,早就察觉出不对劲,奈何插不上嘴,便一直冷眼看着,此刻见了两人这般模样,心中也隐约猜出什么。
  “她不懂,却不代表她不懂你。”他临走前,莫名说着。
  谢迢漆黑羽睫一动,怔怔地看着他。
  “我和她才是一起长大的人,可现在她还是会选你的。”钱得安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天生便有些不开窍,你一向果敢,怎么现在畏手畏脚的。”
  谢迢沉默着。
  钱得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胡乱找了个借口把钱柔柔带了出去。
  前面的沉舟正奋笔疾书,最近她写作业都积极了许多,连罗松文都惊到亲自过问了一遍。
  “话本续集出来了……”
  “我等会自己去买!”
  沉舟先一步打断他的话,板着脸认认真真合上写好的作业,一本正经说道:“你不和我说实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一道身影落在她的书册上,她整理书的动作一顿。
  “你真的要听。”
  两人自认识到现在从未吵过架,更别说连着十来天不曾说话。沉舟脾气好,从来不曾生过气,谢迢对外冷冰冰的,可对她也是格外有耐心。
  她的字,就是他一笔笔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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