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10-21 01:46:38

  谢迢轻声松了一口气。
  南国使者还有话要讲,却被太子打断。
  “听闻西南有一个关索戏,今日特意寻了一折,不如一同看去。”
  南国使者只好带人退回自己的位置。
  一场宴会被打了一个岔,幸好还是有惊无险地走过了。
  “留着留着,收了也是迟早的事情。”
  “也是,那个慕容儿当真绝色,哪有人会不心动。”
  “我刚在远远看见两人在说话,当真是一对璧人。”
  夫人姑娘们隐晦地说着,踏着月色朝着宫外走去。
  “舟舟你去哪?”一直沉默的钱母慌忙问道。
  沉舟含含糊糊地说着:“皇后娘娘给我一个东西,我不知道落哪里了,我去找找。”
  她还不等大人说话,便直接跑了。
  “我去看看。”钱得安跟了上去。
  沉舟对皇宫熟门熟路,可走到芙蓉园半路时,突然停在原处。
  不远处的假山下,慕容儿正站在谢迢身边说话。
  远处烛火跳跃,照着艳丽的长裙好似镀上一层光,彩珠荡漾着月色,别具一格的风情。
  谢迢站在不远处,垂眸听人说着话。
  慕容儿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他却纹丝不动。
  沉舟怔怔地看着,突然转身跑开了。
  ——再也不喜欢漂亮的美人了。
  “舟舟。”钱得安远远也瞧见了,哎了一声,又紧跟着跑了出去。
  远处的谢迢在沉默中抬眸看着不远处的花园,月影晃动好似人影匆匆而过留下的残影。
  “我不想嫁人,今日乃是他们威逼。”
  慕容儿轻笑一声,手指卷着腰间的彩珠,脸上是冷艳高傲之色:“可我能帮殿下治好身上的寒毒。”
  “我为何信你。”谢迢冷淡反问。
  “因为,给你下毒的人,是我的师叔。”她直接说道,丝毫不畏惧。
  谢迢的脸瞬间冷肃。
  “医毒不分家。我爹和我师叔分别继承巫医和巫毒,我虽是女子却是族中天赋最高的人,医毒皆在他们之上。”
  谢迢垂眸看着面前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冰冷带着不掩饰的杀气。
  “我若是此刻抓了你,岂不是一箭双雕。”
  慕容儿并不畏惧,反而挑眉得意说道:“抓了我我便不帮你解毒,我爹和我师叔都不会解次毒。”
  “普天之下,唯有我。”
  “三殿下。”
  她的手指自谢迢的肩膀处,好似一只柔软的白蛇,缓缓滑到他的心口。
  “每逢冬日,胸口犹如刀绞,若是平时沾了水反而会更疼,可唯有冬日用凉水浸泡却能缓全身之疼。”
  她的手指瞬间绷直用力,抬眸看着面前之人:“我说的对吗?”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谢迢后退一步,似笑非笑地问道。
  三殿下深居简出,并不爱说话,常常会让人觉得是性格温和之人,可在此刻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出他的冷漠与高高在上。
  “让我离开南国,女子为何要嫁人,我想要出医书,治百病,为何要被束缚在内院中。”
  慕容儿站在原处,笑说着。
  “这事对您应该是易如反掌才是。”
  谢迢注视着目前之人,漆黑的眸光幽冷冰咽,看久了好似一双无情的蛇瞳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没有条件与我谈。”他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冰白的脸颊在月光下宛若蒙了一层霜,让他高不可攀,“不要再蓄意打着云南的幌子,接近她。”
  慕容儿双拳紧握:“你……你不怕死嘛。”
  谢迢只是冷眼看他,并不说话。
  “我瞧着她是喜欢你的,不过大概自己还不清楚而已。”
  慕容儿突然笑了一声,低声诱惑道:“要我帮你吗。”
  谢迢眯了眯眼,眸光瞬间冰冷。
  “那你,会死。”
  那声音好似一条蛇信轻轻绕上她的脖颈,只需要微微用力,便能把她纤细的脖颈残忍折断。
  ————
  “姐,你不好奇吗?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干吗?”钱柔柔拉着沉舟蹲在梅林里,嘴里嘟嘟囔囔着。
  “那便光明正大看,这般偷偷摸摸算什么。”沉舟没形象地蹲在地上,没好气地说着。
  钱柔柔扣扣下巴,突然敏锐说道:“我怎么瞧着你和殿下还没和好啊,这么别扭的人,我只在话本里看到,快和好啊!你们这也太奇怪了。”
  沉舟心跳加快,随后镇定说道:“胡说什么,我不是怕打扰他看病吗。你这样窜上窜下不是打扰他看病吗?”
  “嗐,哪能呢,我就是看看,而且我宴会上就看那个慕容儿怪怪的,三殿下身娇体弱,我不是得帮他看看嘛?”
  沉舟被呛了一下,无语说道:“你也太八卦了。”
  “是,我太八卦了。”钱柔柔直截了当承认道,“那姐姐,到底帮不帮。”
  沉舟沉默。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说话了。
  她的字又被院长骂了,这一次,她不敢声张。
  毕竟每次下课慕容儿就在外面等着他,然后两人去梅园中治病,沉舟远远瞧见了就避开了。
  她得要自己想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
  “走啦走啦,我就猜你也想知道,闹脾气了不好意思。”钱柔柔猜不住自家姐姐心中的七弯八拐,只能直接把人拉近梅园,窸窸窣窣地趴在窗台下。
  “奇怪,怎么没动静。”她掏出漏斗状的东西趴在墙上却没听到任何动静。
  沉舟倒是正大光明地坐在一侧的栏杆下,抱着一株昙花,冷眼看着她折腾。
  “钱柔柔!”
  背后突然传来钱得安的暴怒。
  钱柔柔吓得蹦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钱得安挽起袖子就要赶过来揍人,钱柔柔吓得慌不择路,直接把沉舟抛下跑了。
  沉舟在一众闹腾中抬眸看向门口的人。
  谢迢正站在门口,青色的衣袖静静垂落,好似一株挺拔的翠竹。
  沉舟下意识也想跟着跑。
  “别躲我了。”谢迢沙哑开口,“话本都出了两本续集了。”
  沉舟紧紧抱着那盏昙花,站在廊檐下,故作镇定:“我才没有跑,我是不想耽误你治病。”
  谢迢缓缓走进,腰间的玉佩脆落在一侧,只有底下的流苏微微晃动着。
  斯斯文文。
  可沉舟却又莫名感觉到压力。
  “我见了你第一眼便在想哪来这么可爱的姑娘。”
  “后来得知要同你一起学习,我心里高兴极了。”
  谢迢走到廊檐下,她的面前。
  两人隔着一条大红栏杆,四目相对,各自无言。
  沉舟第一次可以垂眸看着面前之人,连着他浓密的睫羽,挺直的鼻梁,甚至是苍白的唇珠。
  “我原先想着你是四师兄的女儿,我要好好照顾你。”
  谢迢漆黑的眼珠好似含了水,见了春,哪怕是再漫不经心的人都会被深深拉入旋涡中,再也挣脱不开。
  “我也不知何时出了偏差,那日冒冒然然开口……”
  他眸光一闪,好似御花园中那只高傲洁白的仙鹤自天边滑落在自己脚边,轻轻折下它修长的脖颈。
  “是我,孟浪了。”
  他眼尾轻轻下垂,盖着眼底那点鲜红的泪痣。
  谢迢在她心中总是温柔又平静的,何曾是这般脆弱破碎的。
  沉舟手指一顿,便乱了呼吸。
  她喜欢谢迢吗?
  她不知道。
  可当日看到慕容儿和他站在一起,却又觉得好难过。她自六岁入京,便一直和谢迢形影不离。
  她爬树,他放风。
  她摸鱼,他张网。
  她被罚抄书,他便陪她一起。
  她被院长骂了,他便在门口等她。
  他就像一张温柔的网,让她站在今日往后回想着,每一个情节中都有他抹不去的身影。
  青梅竹马两无猜,大概便是如此。
  那日夜市树下,年幼的水沉舟仰着头看不清脸,只凭着那身黑色披风,便下意识捏着他的衣角,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自来熟地碎碎念着。
  ——“是漂亮哥哥啊!”
  那声惊喜的声音总是在脑海中回荡。
  “我想要看话本了。”
  沉舟一只手抱着昙花,一只手朝着他伸了过去。
  谢迢一愣,睫毛微微扬起,漆黑的眸光中便满是面前之人的身影。
  “我要看看你把他们写在一起了没。”
  沉舟扬眉:“谢病春!”
  作者有话要说:  平行世界结束了,撒花,现代片开启,不过估计字数不多
 
 
第102章 番外九
  S市,狂风暴雨,路上只能依稀闪过车大灯的光痕,两侧的大树在风中东倒西歪,路面上到处都是障碍物。
  “……今夜八点起,超强台风台风卤蛋登陆我市造成……”
  S市局警局中灯火通明,唯一一台巨大老年电视颤颤巍巍地播报着最新的台风新闻,外面是十七级大风吹得玻璃框框作响,大雨砸在楼下铁皮屋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整个城市都在大雨大风中陷入沉默中。
  “要我说就是普通的落水案子。”
  “是这样,但是事情闹得这么大,省里说要查也没办法啊。”
  “不过人要是真的不小心摔下去,都会挣扎,这个人一脑袋扎下去,确实很奇怪。”
  “可监控上都是显示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一队的人围着新得到的案子愁眉苦脸地讨论着。
  “这事也无从下手啊,再说了死者本就是富家小姐,整日醉生梦死,我看那日从酒吧出来就是喝醉了。”一个身形高瘦的人委委屈屈我在圆圈椅上,不耐烦地说着。
  他长腿一伸,小声嘟囔着:“这不是她爸妈闹得起来,这种普通的案子,怎么也轮不到我们重案组啊。”
  “有钱就是好啊。”带着黑框眼镜的小姑娘推了推眼镜,盯着怀中的笔记本,啧啧称奇,“这个酒吧包卡座保底消费竟然要十万!”
  “和她一起玩的人本就是J省的富二代,一掷千金也不奇怪。”
  她身侧的姑娘温温柔柔地说着,仔仔细细研究着手中的一叠人名档案,一个个看上去不过刚成年的样子。
  “还有法医愿意来验尸吗?周家一口咬死不是溺死,一直逼着我们要求验尸。”黑框姑娘反反复复地看着前几日的视频,嘟囔着,“可视频确实是自己摔下去的啊,而且手机到现在都没找到,奇怪。”
  “说起来!你们知道吗?”那个原本窝在圆圈椅上的人正在刷着手机,突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低声说道,“我们那个被队长逼走的法医位置,有人来顶岗了。”
  “谁?”黑框眼镜姑娘激动地抬起头来,“是谁这么大胆。”
  “大人物啊,学历高,家世好,还漂亮年轻。”高瘦男子神秘兮兮地说着。
  “女的?”黑框姑娘松了一口气,庆幸说道,“也不错,若是小姑娘被老大三更半夜掀了被子,也不会哭得喊没清白了。”
  高瘦男子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男的!大美人!”他连忙把手中的手机递到同事面前,“瞧瞧,本硕博连读,二十岁毕业,现在才二十五岁,法医专业,瞧瞧这个荣誉,我一拇指都划拉不过来。”
  “敲着身体是不是不太好,脸也太白了。”一直不曾说话的角落里的男子盯着那张脸,犹豫问道。
  “不能吧,身体不好怎么做法医。”高瘦男子收回手机,随口说道,“长得白吧,现在小白脸多得很。”
  “陆行,你这是嫉妒。”黑框姑娘一本正经地说着,“你这出一趟差,怎么和非洲回来一样。”
  “我黑了,难道有损我183的身高吗,桃桃。”陆行委屈巴巴地说着。
  叶桃桃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说道:“黑了显矮。”
  陆行大惊失色。
  “傻子也显矮。”另一侧的男子笑说着。
  “因为脑袋不算个子是吗。”柳暮行笑说接了下去。
  “是这个道理。”
  “周英景,你太过分了,你才一米七八而已。”陆行大怒。
  “嗯,还是加了脑子的身高。”英景好脾气地笑说着,“幸好没拖国家后腿。”
  叶桃桃噗呲一声笑起来。
  “好了,别吵了,队长马上就回来了,再没个线索,可不好交代。”柳暮行打断三人的唠嗑,目光定格在面前男孩的一寸照上。
  那男孩长得颇为文静斯文,带着金丝眼镜,朝着镜头笑着。
  “木星野,这个人好奇怪,是里面唯一一个真正读书的。”她低声说着。
  死者乃是S省龙头企业芯片企业的独女,当日生日来庆祝的人都是与她相同家世的富二代,准确来说是不务正业,混日子的富二代。
  而这个叫木星野确实在市中重点高中读书的人,还是班长。
  “长得倒是蛮好看的,是死者喜欢类型的男孩子。”桃桃凑了过来,打量片刻后笑说着。
  “周家研究芯片的,到处绕着的都是高材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耳融目染,这位大小姐喜欢的男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
  她把手中的电脑忘柳暮行面前一摊,笑说着:“瞧瞧大小姐有名分的男朋友,一共十三个,全是戴眼镜的,白白净净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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