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头目又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虽然换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无非就是韦恩这块肥肉他们自己还觉得难分，生怕自己分的部分小了，现在又有一堆外面的人想跟他们抢肉吃，恼火和敌视也是应该的。
但是，只要稍微想到自己几个人这几天遭到的背刺和黑手，他就忍不住愤怒。
尤其是昨天，在跟人打斗完，有个成员在落单的时候不知道被那个王八犊子给废了一只手。这对于他们这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伤。
“算了，今夜我们就去韦恩庄园，不等了。”
原本还计划着躲在最后面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再不试着动手就要全死在半路上了。
而且，万一这次能够成功，他们也就可以独吞这块肥肉了。
好的预想让头目终于舒缓了下来，表情也愉快了一些。
“是吗？你们也要去韦恩庄园啊。”
低沉、嘶哑而又古怪，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那其中包含着的森森恶意与杀意令他们头皮发麻，本能让他们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手里死死握着武器。
“谁？出来！”
几个人背靠着背，捏着武器的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
古怪的低吟声响起，随后破旧的木屋突然炸开。破裂木屑四处飞溅着，有不少贴着他们的皮肤划过，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血痕。
因为之前就有了警惕心，所以他们也只是受了点轻伤，勉强躲避了开。
而木屋碎裂坍塌后，他们也终于能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看到袭击他们的人了。
眼孔微微收缩，他们看到了站在枯败的灌木上的来者。
舒展开的黑翼遮挡住了光，让它身体的大部分隐藏在黑暗里，但是裸露在外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和锋利滴落着血液的爪子，还有猩红的竖瞳都昭示了对方并非人类的身份。
“你们，叫我，出来？”
干涩的就像是不熟悉说话一样，黑色的怪物吐出发音不准的单词，张口间森白的獠牙隐约可见。
尼德霍格盯着他们，记着刚刚这群人说的要前往韦恩庄园的话，龙炎蠢蠢欲动。
下一刻，羽翼一阵，黑色的残影闪现，紧接着头目就感觉身侧一凉。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映入他眼瞳的画面就是那只黑色的怪物将爪子从兄弟的胸膛□□。
粘稠的暗红色从对方的爪尖滴落，跳动的器官被随意的抛在了一边，怪物转过了头，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间让他感觉到自己彷佛被死亡扼住咽喉。
“……他妈的！哥谭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有人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为什么还有这种怪物！”
手中的木仓指着怪物，子弹倾泻而出，但是让他们绝望的是那个怪物只是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是好奇为什么他们要给它挠痒痒。
‘哥谭，就是怪物的巢穴！’
这是死亡前他们脑海之中浮现的最后的念头。
尼德霍格甩掉爪子上的血渍，冷漠的离开，任由身后残破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
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她要成为这座城市最令人恐惧的怪物，然后，宣告，她要在韦恩庄园筑巢，将庄园里的人类圈养成为自己的宠物口粮。
恐惧吧，害怕吧，不要靠近怪物的巢穴。
不然……
猩红的舌舔了舔獠牙，尼德霍格红色竖瞳中弥漫着骇人的暴虐之意：屠光那些暗地里恼人的害虫好了。
唯有未知的恐惧和神秘的怪物才能稍微吸引人们的注意，将铺天盖地的新闻从韦恩家扯开一些。
……也为了不再让他见到那些刺眼的报道。
黑龙在庄园内铸造巢穴，成为哥谭人口中永远无法解开的怪物之谜。它将人类的幼崽仔细地圈养，藏在了巢穴的最深处。
所有想要见到庄园少爷的人，都必须先想办法杀死这个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黑仔：我超厉害的！所以别想从我手里救走公主！！
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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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小心翼翼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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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十二只黑仔
事实上，尼德霍格成功了。
现在的哥谭市内，几乎无人不知在夜晚会有一只怪物盘旋在这座城市上空，寻找机会对人下手。这直接导致原本就溷乱的哥谭夜晚更增添了神秘与血腥的色彩。
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尼德霍格又是失败的，因为她的本意是利用恐惧、暴力、鲜血和死亡来让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面的害虫感到恐惧，不敢靠近“被怪物选中当做巢穴的韦恩庄园”。
随着媒体的曝光和知晓的人越来越多，尼德霍格如愿以偿被冠上了“恐惧之影”的外号，暴力血腥和死亡确实成为了她的另一个代名词，但是试图窥探她珍宝的人依然前赴后继的朝着韦恩庄园而来。
甚至人数越来越多，实力也不断地增加。
这就直接导致尼德霍格花费在清理害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偶尔也会出现“为了及时赶回去伪装出无事发生模样的假象，身上的血腥味来不及处理”的情况。
索性，布鲁斯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屋内，把自己封锁起来。
虽然这种情况让尼德霍格很担忧，但是却也避免了布鲁斯再次看见一些并不美好的事。比如……
“阿尔弗雷德，麻烦你了。”
身形大了不少的尼德霍格趴在根据她的体型而特意改造出来的手术台上，微微侧过头，朝着不远处给器皿消毒的老管家道谢。
曾经灿烂的如同盛夏时金色日轮的竖瞳现在已经浸染成了浑浊的暗红，锋利骇人的爪尖上还隐约残留着暗色的血渍。
黑龙有些恹恹的压低了脑袋，趴在手术台上，尾巴垂落了下来，尾尖虚虚点地。
就在她摊开的羽翼上，左侧脆弱的羽翼薄膜上一个足有足球大小的血洞正在缓慢愈合。
‘实在是大意了。’
尼德霍格扭过头去，竖瞳中倒映出自己翅膀上的伤痕，大脑对于疼痛这件事已经趋于熟稔麻木。相较于受伤，她反倒是对于自己的这次判断失误更加的在意。
‘人类的科技……果然不能轻视。’
回忆起自己在今晚的战斗，尼德霍格抬了抬爪子，搭在头顶，尾巴有气无力的晃了晃。
尼德霍格对自己的防御能力十分自信，哪怕她现在连成熟期都不到，但是仍然坚信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破她防的生物几乎不存在。
再加上之前几次战斗中，尼德霍格在脸接子弓单发现不痛不痒后就更相信这件事了，这也是直接导致尼德霍格在这次战斗中对敌人手里新型武器不在意和轻视的态度。
然后，她就吃了个大亏。
看起来比之前遇见的所有木仓支都要小巧的东西发出的类似光一样的物质在接触到了她翅膀的那一刻炸开了，连同她的血肉一起。
尽管最后尼德霍格成功宰掉了那群试图入侵的人，但是今晚她是负伤回来的。
这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尼德霍格很清楚，阿尔弗雷德也很清楚。
老管家知晓尼德霍格这么做的原因，也知道最近新闻报道里面出现的所谓“哥谭恐惧之影”是谁，但是，没有办法去阻止。
将伤口消毒涂上恢复性药剂，阿尔弗雷德看着黑龙，将自己的决议说了出来。
“我会尽快将少爷的监护权拿到手中，集团的事情也会尽快着手处理。”
阿尔弗雷德蹲下身，和尼德霍格对视。
“黑仔，你的处理方式我并不会发表什么反对意见，但是有一点。”
管家先生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尼德霍格的额头，顺着她的头颅一下下的轻抚：“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即便你是一头龙，但是你的精神状态很糟糕。”
尽管是龙这种奇幻生物，但是算一算尼德霍格破壳到现在的时间，她顶多还算是一只幼崽（按照神话里面龙的寿命通常上百年来作参考）。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布鲁斯。”
尼德霍格从鼻腔喷出一口气，然后调整了一下趴着的姿势：“只要布鲁斯的状态好起来，我也就没什么事了。”
这是实话。
数码宝贝和它们的搭档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太过于玄妙和神奇，另一半搭档的心情与精神状态都会直接影响到数码兽。
尼德霍格现在暴虐而又冲动，极富有攻击性，不能否认这里面除了她自身放纵的原因外，还有着布鲁斯心里面一些阴暗想法的影响。
尼德霍格感应到了，然后她选择了回应。
只要布鲁斯想，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哪怕可能是错误的，尼德霍格也都不会犹豫的直接去践行。
曾经她身为皇家骑士却和同僚们不同，她没有自己绝对信奉践行的理念。
绝对的忠诚、正义或者守序，其它的皇家骑士们都有着自己坚守的独特的理念，唯独尼德霍格没有。
忠诚于世界树，也不过是身份和镌刻在数码核心里面的数据告诉她的她应该做的事情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曾经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与身为敌对阵营的堕天地狱兽结伴同行成为朋友。
但是现在，尼德霍格隐隐约约知晓了一点。她想要践行的，是守护庄园里面的人。
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是吗。”
见尼德霍格坚持，老管家叹了口气：“那么最起码，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阿尔弗雷德脸上露出了尼德霍格熟悉的、曾经看着她喝下古怪姜汤的笑容。
突然感觉腿软的尼德霍格：……好、好的，我会好好休息的。
乖巧龙崽蹲jpg.
看到家里的龙崽终于肯听话了，阿尔弗雷德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一点，小少爷和龙崽听话又乖巧的总是让人心软又喜欢。
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尼德霍格跟在阿尔弗雷德的身后刚刚走出屋没有多长时间，就听见自布鲁斯的房间内传来了东西被暴力砸碎的声音。
一人一龙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朝着布鲁斯的房间奔去。
勐地拉开门，一声“布鲁斯”尚未说出口，阿尔弗雷德和尼德霍格就看到布鲁斯低垂着头，手死死地握成拳，鲜红的血液自指缝滴落。
地面上，破碎的玻璃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碎裂的光斑。
不远处的电视屏幕中，正在播放着一则消息——不久前误杀韦恩夫妇的犯人被宣判假释出狱。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略略颤抖的声音之中蕴含着的痛苦、愤怒与杀意清晰可辨。
失去了父母的布鲁斯抬头，蓝瞳之中满是猩红：“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黑仔：从前的我虽然兢兢业业给世界树打工，但是其实我真正在乎的人从来都不是它哒！
其他皇气：虽然我信奉的是忠诚等，但是我砍起来世界树从来都不犹豫手软哒！
世界树：MMP
*
咳，蝙蝠侠上线倒数计时开始——
第十三章 十三只黑仔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略显得昏暗的房间内，尚且年幼却又被浓厚悲伤情绪所笼罩着的韦恩家的孩子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些单词，湛蓝色的眼瞳中布满了血丝，阴翳笼罩住了澄澈的蓝。
尼德霍格和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口，走廊上的灯光自他们身后斜斜的落在屋内，在距离门很近的地方投下来了虚幻的光斑。
“……如果这是你的想法。”
许久之后，尼德霍格朝着布鲁斯靠近，长长的黑色纤细龙尾垂落在地面上，红色竖瞳中倒映着面前人的身影。
发觉了自己心中想要恪守的信念的尼德霍格也不会去思考过多的原因，对于她来说，布鲁斯想要那个人类付出代价，只此一条就够了，足够让她去将行动付诸于实践。
略略抬起头，鼻尖蹭了蹭布鲁斯冰凉的脸颊，尼德霍格再次重复道：“你的愿望，我会完成的。”
“不。”
出乎人的意料，布鲁斯这次说出了不同的话来：“这件事情……我想亲自动手，黑仔，你只需要待在一旁看着就好。”
什么事情都可以，唯独只有这件事，他没有办法不亲自参与进去。
“当然，如果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我没有办法阻止的意外，到时候黑仔你可以再参与进来。”
并未把话堵死，也清楚知晓最近哥谭都来了多少外界势力，平静的水潭下有多么的浑浊，布鲁斯并不会拒绝尼德霍格的帮助，也不会忘记先给自己上一层保险。
“黑仔，如果有人试图阻止我，那个时候就请你再出手吧。”
看着自己的龙，布鲁斯轻声说道：“那时，就拜托你了。”
“当然可以。”
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尼德霍格和布鲁斯就在阿尔弗雷德的注视下达成了一致。
老管家看着完全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眼睛的少爷，耳边那则宣布罪犯出狱的新闻的声音清晰可辨，到了嘴边的话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消散，化作了自唇边溢出的一声无奈的轻叹。
虽然他一点都不愿意看到布鲁斯一步步走向复仇的路，但是……
视线落在电视机屏幕中那些所谓公正的法官的脸上，阿尔弗雷德看着他们脸上的笑，选择了默认布鲁斯的决定。
*
布鲁斯作为哥谭市真真正正的霸主，韦恩家的未来继承人，他自幼自然接受到的都是精英教育，自然而然也懂得怎么运用自己手里的金钱和权势怎么去对付一个人。
曾经他只是不想懂，不想用这些东西，因为那个时候在他面前他的父亲会为他支撑起来一片纯净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