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冰雪而来[花滑]——草莓甜饼
时间:2021-10-25 10:02:01

  跟着他们一块儿出来的周嘉阳和沈洛川不巧听到了这句话,沈洛川眉心一皱,教训地瞪了一眼儿子:“沈冰年!”净带坏人家小姑娘!
  沈冰年听到声音,心虚地转过身去,看到他爸身边的周教练,眼睛一亮:“教练,要不你过去给映雪妹妹当家长吧!”
  周嘉阳额上青筋跳了跳:“我才二十多岁,当什么家长!”
  “这,我爸奔四,你们站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差不多大……”
  周嘉阳:“……!”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没揍过这小子真是后悔。
  这个办法也行不通。沈冰年有些苦恼。
  最后姜映雪说,她爸那边是不指望了,准备回去问问小姨该怎么办。
  她换下衣服鞋子,都没跟前来观赛的姜爸爸等人打招呼,自己背着小书包,拎着大大的演出服袋子和冰鞋包走了,只有没来得及拆掉的公主头显示出她才刚刚当了冰面上的小公主。
  沈冰年也觉得姜映雪更适合呆在冰上了。
  因为冰就像属于她的仙女教母,冰上的她是最夺目的公主,可是走下冰面,她却要面对这样的现实与困难,相比之下在冰上摔跤都不算什么了。
  沈洛川重新带他进去,让他坐在戴佛珠的顾伯伯和花滑中心的范教练身边,一起看了后面青年组的冰舞比赛,听他们评论那些选手的表现。他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让小啪叽顺利去花滑中心。
  哎,好想啪叽,早知道刚才和她一起走好了。
  ……
  姜映雪本来不想打扰小姨,可是现在这情况,她不找小姨也不知道找谁了。
  她到小姨家的时候,对方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韩剧看到涕泗横流,茶几上扔了一堆小纸团。
  许媛看到她,擦了一把鼻子,立马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带着鼻音道:“映雪,你怎么过来了,沉不沉啊。”
  “小姨,你看个电视哭成这样……”
  “嗐,我是失恋局,该死的罗泽宇!”许媛刚骂了一句,又有人敲门,是楼下商家送饭上来。
  “你来得正好,我看剧看得想吃炸鸡,快来吃。”许媛打开包装袋,放到餐桌上,把正在上演生死绝恋的韩剧关了,还给姜映雪拿了冰牛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慢慢说。”
  姜映雪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先咔嚓咔嚓啃了一只小鸡腿,抹了抹嘴,这才把想去花滑中心,但去那边居然要家长陪同才行的事说了。
  “早知道要家长陪,我一开始就不考虑了,认真训练了那么久,教练也说答应带我了,结果居然这样!”她又啃起一个鸡翅,“真是的!”
  许媛跟她一起吃得津津有味,眼睛却是看着小朋友的,先调侃了句:“你缺了颗牙吃得还挺香。”
  哪知姜映雪一听,眼睛直接红了。
  换第一颗牙时在身边的人是小姨,换到第五颗了,除了沈冰年,还是只有小姨发现。
  许媛从餐桌对面坐到了姜映雪旁边,捏了一把小嫩脸:“要不别当运动员了吧,你现在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在冰场里,太累了,小朋友可以多玩一玩啊。”
  “嗯,看来是当不成运动员了,不过我在冰上呆得还挺开心的,以后会继续在俱乐部学下去吧。”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她能改变的,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又闷闷地啃了两个小鸡腿,化悲愤为食量后,关心了一下小姨:“罗泽宇又干嘛了。”
  “他呀……”许媛拿了手机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真是棒极了,“要是今天不跟我道歉,我再也不原谅他了。这次是真的,我发誓!”
  姜映雪眨眨眼,觉得幸好每次小姨只发誓,绝不说违背誓言会有什么后果,否则简直不敢想象……
  她在小姨家混了一顿好吃的,一大一小各有伤心事的两个女孩子拥抱了一下才分开。
  姜映雪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不能去花滑中心,以后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放学去滑冰,并且开始考虑再忍两年,初中考个寄宿学校。
  可是,她没想到,回到家,等着她的却是怒容满面的爸爸。他言辞激烈,义愤填膺,不许她再去俱乐部,当然,更不会再给她交那份昂贵的学费了!
  小映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三年前、甚至更多年前笑着给她讲故事的爸爸,全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般。
  ……
  今天的比赛结束后,范敏禾还真去了周嘉阳的烧烤摊捧场。
  “范姨,吃点什么?”
  “来点蔬菜吧,不要辣,清淡些。”
  周嘉阳烤了些茄子、土豆片、青菜之类,洒了薄薄的一层胡椒粉,端上去,范敏禾说:“现在也没什么客人,陪我坐会儿。”
  他只好坐下来。
  范敏禾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开口,良久才道:“嘉阳啊,范姨是过来人,你心里不好受我都明白,你不去温哥华、世锦赛,不搭新女伴,我完全理解你……哎,你给我拿瓶啤酒吧,今天想喝点儿。”
  周嘉阳沉默地拿出冰镇瓶酒,打开瓶盖,倒满了两杯,一层白色泡沫浮在上方。
  她盯着那杯啤酒有些出神地说:“你跟顾星那时候比今天那俩小朋友大不了多少,我就从你们那么小开始带,我当时一看就说,啊,冰舞有希望了,那种心情,你能想象吗?”
  范敏禾抬手抽了张桌上劣质的餐巾纸:“因为我自己被冬奥会拒绝了太多次,从我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一开始就想自己获得一点荣誉,后来就觉得老是不行,好丢人啊,再后来我就想,为什么冰舞就是没有人呢?”
  “我就特别希望咱们国家有比我更好的选手出现,希望有人能超过我,希望有人能去一次冬奥会,不说什么名次,好歹能去参加一下,希望这个项目能稍微起来那么一点……你俩就是那时候出现的。”范敏禾用纸巾按了按眼角,“你们说是我的光明都不为过,知道吧?我敢说我比那些所有的领导啊、总教练,都更希望你能有成绩,可就是这样我也没逼过你吧?”
  “我不会离开这里。”周嘉阳低声说。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该放下了。”范敏禾说,“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对这个项目是有感情的,最美好的青春、最美好的感情,都在冰上。不要因为当时一些人激进错误的决定,就远离这个项目,那叫得不偿失。”
  “星儿当年也很想去一次冬奥会。”她一口饮尽啤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把你们曾经的梦想,延续到下一代人身上,让他们去实现一次。我干了,你随意。”
  范敏禾带着打包的烧烤离开,周嘉阳独自坐在摊位上吸烟,很长一截烟灰落在地上,脚一踩,混入泥土了无痕迹。
  一支烟燃尽,他一转头,就看到小姑娘气哼哼地抹着眼泪过来,还是白天那个发型,身上背的、手里拿的都没变。
  “小祖宗,大晚上你一个人走过来啊?怎么了这是?”他猜是姜映雪想找家人陪同被拒绝了,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小映雪放下东西,捶了捶酸痛的小胳膊,很有气势地说:“何以解忧,唯有啤酒!我来喝啤酒!”
  好家伙,今天都上这喝啤酒来了。
 
 
第17章 再见了狗爸爸,我就要去……
  周嘉阳当然不能让姜映雪喝酒,也给她烤了些蔬菜,倒了一杯橙汁。
  “我又不是喝不起啤酒,给橙汁是看不起谁呢!”小姑娘从书包里掏出硬币,不满地说。
  “禁止向未成年卖酒!”周嘉阳说,“爱喝不喝。”
  小姑娘心情不好也是生机勃勃的,倒冲淡了他心底细密的疼痛。
  姜映雪处处受制于她小朋友的身份,真恨不得一夜之间变成大人:“大人真是不讲理,多少岁成年也是大人定的,问过我们的意见吗?我觉得多少岁成年得我自己说了算,今天我就要成年!”
  “那我跟你换换,你来二十多岁,我当小朋友。”
  姜映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得还挺美。”
  “……”
  她在烧烤摊上留了好久都不肯回家,周嘉阳总算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姑娘坚定地表示:“我以后让我妈妈直接给你交学费,绝不会让他得逞!”
  周嘉阳应了。
  夜已经很深,小姑娘开始困倦地揉眼睛,他想送她回去,她却坚决摇头:“我不想回去,一走进去就烦。”
  他没办法,客人多起来,只好让姜映雪别乱跑,乖乖坐着,等烤完几桌再回来,小姑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今天又是比赛又是哭着走那么多路,其实已经很累了。
  周嘉阳给俱乐部前台打电话,让他们找找姜映雪家人的联系方式,因为第一次给她报名的是罗泽宇,联系人写的是许媛,而不是小姑娘不想见到的爸爸,他松了口气,给许媛打电话,让她来接孩子。
  ……
  第二天,姜映雪醒来时,才知道自己又麻烦了一遍不想麻烦的小姨。
  许媛已经做好了早餐:“赶紧起床,别迟到了。”
  “我不想上学了,想去滑冰。”姜映雪说。
  许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外甥女成绩一直很好,不但总考第一,还拿三好学生,怎么都比那个让她一直摔跤的冰舞强,居然不想上学了?
  “别问,问就是叛逆。”
  狗爸爸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偏要做。不让她学冰舞,她还非学不可了!
  然而她最后还是被小姨送进了小学:“给我好好读书,你想当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吗?!”
  ……
  也许范敏禾也找顾振兴谈了,当周嘉阳走进俱乐部,和往常一样准备补觉时,顾振兴找了他,转动着那串佛珠,心平气和地让他去花滑中心当教练。
  周嘉阳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谈话结束后没了睡意,一支接一支地吸烟。
  ……
  姜映雪终于等到放学,她说到做到,就跟昨晚没和爸爸吵架一样,一放学就去了冰上星辰俱乐部。
  这里白天在比赛,傍晚虽然已经暂时结束赛事,但比赛的痕迹还是留在了冰面上,周围贴的那圈广告纸一下子让这个平时熟悉的场地看起来不太一样。
  姜映雪做好准备工作,教练也上来了,让她上冰去。
  “沈冰年还没来?”他以前一直很准时。
  “他不是昨晚比完赛就结束课程了吗,以后不来了。”
  “对哦。”她早就知道昨天的比赛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可是到了这里,居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总觉得他还会出现,又有些遗憾,因为昨天出乎意料的状况,“都没好好道别呢。”
  周嘉阳点点头,说:“来吧,再把昨天没做好的动作练练。”
  姜映雪收起心思,开始训练,摇滚步、乔克塔步、莫霍克步……
  训练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这次的花滑比赛也已经全部结束。
  除了没有沈冰年她只能一个练习,在冰场里的时间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教练也没再和她提起过花滑中心,这个词沉入她的心底,被其他更新鲜的事情掩盖。
  她这周没回家,一直跟小姨住,也没听说爸爸来找过她。
  她估计自己不回家那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其实不回家她自己也更舒坦,可她又不是小姨的孩子,最终总要回去,让双方一起难受。
  不过因为回去这件事像是她先低了头,相对来说她会更难受一些。
  姜映雪心里想得很明白,只是情感上实在觉得憋屈,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拖到觉得不能再打扰小姨了,才终于决定在这天结束冰舞课后回自己家。
  快下课时,她已经在循环默念“卧薪尝胆”来给自己洗脑了。
  但是,这天下课,周教练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走人,而是留下来,对姜映雪说:“花滑中心,还去吗?”
  “啊?”
  “我要去当教练了,可以顺便照顾你,走不走?”
  姜映雪看着面前头发蓬乱的教练,眼中渐渐由茫然转为欣喜,最后期待地问:“教练,是真的吗!”
  周嘉阳微笑着点头:“嗯,是真的。”
  她高兴得要跳起来,但是因为脚上沉重的冰鞋没跳多高,反而往前摔去,幸好周嘉阳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了:“悠着点儿,我不想带个残疾人士过去。”
  说着,他们的嘴角扬起了同样开心的弧度。
  这天姜映雪先去了小姨家,跟她说了这件事,许媛虽然舍不得她离开A城去当运动员,但既然是小姑娘自己想做的,她就支持,帮她给她妈打电话说了。
  电话对面,许婉也没反对,但她想跟姜映雪说几句话。
  许媛把手机凑到了姜映雪耳边,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听了:“刚才跟你小姨说了,明天带你去办银行卡,以后我直接打你卡上,自己保管不好的话交给教练。”
  小映雪嘟着嘴应了一声:“嗯哼。”
  “行了,就这样,没钱跟我说。”
  “嗯哼。”
  对面就把电话挂了。
  和当年走的时候一样干脆利落。
  姜映雪嘴撅得更高了,问小姨:“她现在在哪儿呢?”
  “好像在法国出差?”
  “噢。”
  由此可见,沈冰年家的生意至少做到法国了。
  许媛揉了揉别扭的小姑娘:“小姨送你回去,把要用的东西都拿过来,以后就不用再回家了。”
  姜映雪到家拿东西时,姜父等人似乎刚洗完澡,一起在客厅看电视。
  姜父看到她,斥责道:“你还知道回来!”他当然知道姜映雪是去她小姨家住了,但是骨头硬到整整一周才回来,让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去把《孟子》滕文公下抄一遍,不抄完不许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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